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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争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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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一个四季满地不知名的花草,到处是异香的地方名叫万华谷。
谷内外百里内生长着名为“罗刹”的致幻毒草,山谷四面皆是断崖,一旦靠近就会在沉浸于美妙的幻境中坠崖摔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漫山遍野异色之下曾葬着无数尸骸腐骨。今日,它将重现百年前的那场浩劫。
黑压压的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尤是谷间常年清风不断也吹不散这晦气,山间无数奇花异草也被摧残地不成样子,环谷中央的巨大空地上不知有多少人身着黑衣白衣,嘶吼声,哀怨声,声声不绝……
谷内一处洞府,一男两女各立一处对峙着,不过一刻便成了这样一副惨像,火光四起,一片狼藉。
偌大的无妄殿内散落着数不清的野火和残尸,府顶的牌匾也被劈成了两半,俨然经过一场惨烈的争斗。
殿中央那块巨大的圆形石台上横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这女子面色惨白,眼妆浓艳,衣裙妖冶如同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猩红绽放。她的胸口被一剑贯穿,分明是气绝却还直勾勾地望着洞顶。鲜血从她身下涌出,沿着石台上的花纹渐渐从石台上滴落,触目惊心。
在她尸首不远处,一个身穿银色外衫,内着白衣的姑娘坐在石台中央,她明眸皓齿,如同空谷幽兰,此刻眼中无神,怀中躺着一个男子,他的手边就是那柄沾满血液的剑。
几歌轻抚着怀中之人的头发,似是在安抚他。这男子样貌齐佳,身姿卓越,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满头白发,面色苍白,虚弱至极,似乎已到了弥留之际。
男人的眼中的光颤抖着,连带着他的声音一起。
“你可…记住,记住…为师的话了?”他尽力地挣着自己说出来,又像是有些放心不下似的紧握着她的手。
“记着…记着啊…”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废力的强调一遍,挣着挣着便咳出了一口血来。
几歌呆呆的只任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这第二声她好像才真的明白老师真的要走了。
“弟子…谨记”只是过了许久,她应了,不是自称学生,而是弟子。
只是这一声,那男子如同得了至宝,眼中含了许久的泪涌出,嘴里不知还在呢喃着什么,几歌只觉得哪只紧握的手已经无力再施了,
她知道老师走了…紧随着他的弟子…都走了啊…
那人的身体渐渐冰冷,连带着她的心。
直至满地野火消散只剩废墟,处处血渍已经干涸,几歌也不曾再发出一声,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陪着那人一起。
她的眼神空洞的可怕,望着对面女子猩红的衣服失了魂,眼中竟已经看不到一丝丝光亮,木纳地也宛如一个死人。
不知何时,几歌才发觉身边多出一人,可她的身体依旧做不出任何反应来,即便她能感受到却也控制不了自己,直到那女子为她点了一下胸口的穴位她胳膊才僵硬地垂了下去,终于放下了怀中的人。
“谷主”那紫衣女人轻声叫着。
将怀中人放平,几歌回过了神才缓缓站起,磕磕跘跘地走下石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将他二人葬于一处吧。”
“你要把自己的老师和这妖女葬在一起?”女人厌恶地指着台上红衣女子,她不敢相信几歌要把背信弃义的妖女与自己清清白白的老师葬在一起。
几歌听着一声“妖女”猛地回头,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狠戾的眼神看的女子身躯一颤。
女子不可置信,但也被几歌威慑住了,缓缓退去。
几歌大步走向府外,站在高高的无妄殿殿前,望着台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残象心中悲凉。
从今以后便就剩自己了……
几歌踏着血地,避开残肢断臂,对着化骨台一群自相残杀的昔日同门,高声宣誓:
“即日起,本座为万华谷之主。”
众人看到无妄殿内走出的人,这就意味着这场叛乱有了结果,都扼住了手中的刀剑。
台下几位老叟应声而出,随即跪拜,其余厮杀后残存众人也随之跪拜。
初秋的余热伴着谷中各处的野火将满谷的“诡花”撩去了大半,这是名为“罗刹”的致幻草,是天赐的“福祉”,它护着万华谷百年的安宁,让万华谷免受世人的打扰。
北相府
一中年男子手持茶杯,茶杯盖缓缓撇去浮起的茶叶,就着热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好不惬意。
背后一处阴影传来声音:“相爷,三生阁主已死。”
北鹤方嘴角微扬,喜形于色,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一样,又喝一口茶水,再抬起头来又没有了方才的表情。
“下去吧。”
那阴影处的人形应声不见了踪影。
暗夜,一处房梁窜过一道黑影…
大御皇宫寝殿。
阴风阵阵拍得门口咔咔作响,幽幽的檀香绕得胡乱抖擞的烛火下如同妖孽般细长的手指……
诡异烟雾形成一个飘飘然然的女子,她伴着阴风落到榻的上空,对着身下的人眼中冒着猩红的光,当榻上人张开惺忪朦胧的睡眼,一张血盆大口向他袭来……
“啊,啊!鬼,有鬼!”
一少年身披皇袍,惊恐万分地从龙榻上翻身跌在地上,慌乱地爬起大喊大叫。
“来人,快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快来救朕!”
内官闻声惊慌失措地跑到跟前却被一脚踹倒。
“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守好寝殿居然还是让女鬼进来了,一群废物!”皇上对着太监怒骂着。
太监是有苦叫不出,这主子已经被梦魇折磨了大半年了,一能到女鬼就要杀几个奴才泄愤,现在整个皇宫都不敢出现红色的东西。
若北相再想不出办法来,只怕这他这项上人头迟早也得搬家,太监吓得赶紧磕了几个响头。
“陛下,北相就快回来了。”
“对,对,朕还有北相……”皇帝听了他的话平定下来,只要北相回来自己就还有依靠,下一刻又对着太监大发雷霆。
“蠢货,还不去把北相叫回来!”
又补上一脚,把他吓得慌忙逃出寝殿。
小皇帝看着空荡荡的寝殿一下蹿上榻,藏在被褥下瑟瑟发抖,仿佛梦中之人随时能从各处跳出来向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