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下锦衣卫》兀令

4、居安

　　四、居安
　　“看那轿子，是咱家的不是?”
　　“是是是,大人回来了！”
　　距司府还有一段距离,官轿中的司梧已经听到他的乳母——居安夫人和婢女云儿的声音了,难得的,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官轿刚落地,居安夫人止住轿夫正要掀帘的手。
　　“还是我来吧,你们这下人手糙的很,别伤着我们家梧儿。”
　　司梧：“……”
　　云儿：“……”
　　轿夫：“……”上天入地办案杀人无所不能的你们家梧儿会因为下个轿子被伤着？
　　“梧儿,快下来呀,有你居姨给你扶着呢，怕什么?”居安夫人扒拉着轿帘,一只胳膊伸进轿内,示意司后梧快下轿。
　　司梧忍不住扶额道：“这就下了。”
　　居安夫人得了意，扶住了司梧的胳膊,脸上笑意渐浓。两人走在前面，云儿在居安夫人身后捂着嘴偷笑。
　　“居姨,不是说好了您只管在家等我回来就是,怎么还亲自出来接?您年纪大……”
　　“啪！”是居安夫人一巴掌打在司梧手上的声音。
　　“你这孩子,嫌我老啊？你还是吃我奶长大的呢,你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那些粗手粗脚的人有能比我好的吗?”居安夫人一本正经,仿佛谁揽了她的活儿就要扒了谁的皮似的。
　　没等司梧说话,居安又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啊，个子还不到我波棱盖儿呢,怎么现在这么高啦,抬头看你都费劲。”
　　“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让我再多照顾照顾你吧，免得…”居安夫人没再说下去，她笑得慈祥,眼眶却有些红。
　　司梧低头,正好看到居安夫人的满头银丝,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幼时,他扯着居安的裙子问她:“我能唤你娘亲吗？”
　　“这怎么行呢?”居安笑得温柔。
　　“这怎么行呢!”
　　司梧回神,只见居夫人忙手忙脚又絮絮叨叨,“怎么能让梧儿吃凉菜呢?伤了胃怎么办,快随我端下去热热。”
　　司梧看出来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都是居安夫人按他的口味亲手做的。他笑道：“好了居姨,梧儿还饿着呢,恐怕是撑不到您再热一遍了。”
　　说着便将居安夫人扶坐在了檀木高椅上,自己坐在她旁边。
　　居安夫人看着司梧递过来的筷子,知道只能这样了，便无奈道：“你啊，尽知道想法子治我。”
　　她更知道,自己不先动筷司梧是不会动的，于是接过筷子，夹得是司梧最喜欢的一道菜。
　　忽然,连翼破门而入。
　　“大人,有线索了!”
　　司梧立马起身，随连翼出门，在门口一顿，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居安夫人放下筷子，慈笑道：“去吧，梧儿。”
　　司梧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下次再做给你吃吧，梧儿。”
　　“老夫人，您别太难过，大人公务在身，也难怪顾不上您。”云儿看得出居安夫人的难受，她看过老夫人说什么也要亲自下厨，看过老夫人欣喜地等在门外，可她不过二八年龄，她不懂得怎么安慰等儿归却不得偿的母亲，只能跟着着急。
　　云儿想上前扶居安夫人，却被她摇手拒绝。
　　“你们先收拾了罢…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老夫人。”
　　司府幽幽长廊之上，只留下了居安夫人寂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