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68、御医之能

　　回去之后，发现莫语跟两位御医正在谈论，便不好打扰，悄悄退了出来，去找花悦。花悦见到顾辞，也高兴，“默默来了啊，大皇子那边谈的怎么样？”
　　顾辞坐下，一手支额，说道，“嗯，还算有点收获。。。花姨，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不知道会不会不合适？”
　　花悦过来陪她坐着，“你要问你那个师叔的事情吗？”
　　顾辞嗯了一声，“那天你派人送信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给他送了什么信？”
　　花悦正色道，“没有。”
　　顾辞自然是相信花悦的话，只是觉得江寒那边的表现实在奇怪，反常必有妖，太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了，“哦，没有就算了，我也是随口一问，花姨不必放在心上。”
　　花悦笑了笑，“我们去见了他，我跟你母亲。”
　　顾辞惊道，“啊。。。那。。。是不是。。。嗯。。。说了什么？”
　　花悦拉起她的一只手，“你放心默默，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你现在年纪尚小，需要有更多的历练成长，去看清自己的心意，再做选择而已。”
　　顾辞低下头，“我知道你们不会说什么，应该是他自己想多了。。。”
　　花悦语重心长说道，“默默，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父亲吗？”
　　顾辞点点头，她确实很想知道，但是又不敢问，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很难以启齿的故事。
　　花悦叹息，“公主当年如你一般年纪，但是被情爱之事迷了眼，被你父亲所骗，始乱终弃，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但是她既然给你起名叫莫悔，想来应该也是不后悔的。。。但是，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相信她一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去认识去看清再选择，千山翻过万水涉过万花丛中走过，若心中仍旧只有彼此，这样的感情才会坚固牢不可破。你明白吗？”
　　顾辞微微闭眼点头，“花姨，我都懂的。你放心。”
　　谈完之后，一个人拎了一壶酒，飞身到了屋顶上，对月独饮。想到萨昊天，任寒州还有成俊师叔，这些人或是年轻英气甚至皇权在握，也许江寒也会以为，跟这些人相比，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赢取她的把握，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对江寒的信赖甚至依赖，是谁也比不了的。如果她突然发疯，需要杀了他们，鲜血才能让她清醒过来，江寒一定是主动往她剑尖上撞的唯一的那个。他当然想要跟她在一起，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他一定毫不考虑的舍身来保全她。而其他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盘，不可能像江寒对她这样全心全意。
　　母亲和花姨都怕她年纪太小，没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是如果当时中了阴阳散的是萨昊天，或者任寒州或是成俊师叔，她还会献身救他们吗？顾辞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摇摇头，心道不会，最多把他们丢到青楼去，又不是解不了的毒，事后，他们这种久经风月之人，自然也不会怎么样的。
　　这时，两位御医跟莫语谈完之后，退了出来，看到她一个人在屋顶喝酒，戴面具的御医，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弹指送出去，瞬间打碎了她的酒坛，顾辞生气地瞪了一眼，但是两名御医偶读转身走了，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于是放弃了酒，飞身下来去找莫语。
　　“母亲，怎样？”
　　“确实难解，但是还好，不是无解”，莫语回答。
　　听她这么说，顾辞松了一口气，“母亲这次，怎么会带两名御医来？”
　　莫语：“两个人有商有量，遇到问题，也能讨论下，不好吗？”
　　顾辞：“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应该就够了”，心想如果江寒在的话，肯定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不过母亲的安排向来不会有问题的。这毒何解？”
　　莫语：“御医讨论过后，确认皇帝中的不止一种毒，是先中了一种毒，但是没有任何症状，只是有点厌食，没有人想到是中毒，直到吃了萨昊天送过去的吃食，里面的毒性催动了原来的毒性，两种毒性混合，互相加强，才如此难解。这个下毒之人非常懂毒药，也非常自信，所以才敢让我带御医前去诊治。”
　　“但是母亲今日带人过去诊治的，岂非已经让下毒之人知道我们已经诊出是何毒了？”顾辞有点担忧，“那他们还会不会再下毒？”
　　莫语笑了笑，“傻孩子，谁说我们诊出来了？出发前我就交代过二位御医，不管结果如何，一律回复说诊不出来，好先让人放松警惕。”
　　顾辞，“母亲果然厉害，我自愧不如。”
　　莫语：“你很聪明，只是年纪小，常年长于道门之中，修的是慈悲心，很多尔虞我诈的手段，还不明白或者不屑于使用。不要妄自菲薄。”
　　顾辞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她，又听莫语说道，“二位御医去配解药了，但是默默，我们不能直接把解药送过去，所以还是要你晚上悄悄想办法送过去给皇帝解毒。他见过你，信任你。”
　　顾辞奇怪，“母亲怎知他信任我？”
　　莫语嫣然，“你上次带的那个戒指，是当年他给我的信物，不值钱的小玩意，但是确实他花了很多时间，自己亲手做的，所以他一见到戒指，自然就不会怀疑你；况且你的容貌与我年轻时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别人或许因为你的太监身份，而没有注意这点，但是他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顾辞嗯嗯答应，转身跟去看御医配制解药。
　　看她跟了过来，没带面具的御医跟她说道，“小公公，可想知道这毒是何毒？”
　　顾辞摇头，“御医见笑了，我学医不精，仅懂皮毛而已，您跟我说了，估计也是对牛弹琴，我没概念。”
　　御医逗她，“哦，那公公为何不好好学医呢？治病救人，关键时刻，还可以自救哦。”
　　顾辞双手撑着脑袋，“唉说了不怕您笑话，我对学医没有兴趣，学得也慢，所以没怎么学会。”
　　御医一边干活一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那公公对什么有兴趣呢？”
　　顾辞，“武功，我喜欢练武，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多好呀，不比治病救人来得更轻松愉快吗哈哈哈”
　　御医：“那你行侠仗义的时候，万一受伤或者中毒了怎么办？”
　　顾辞：“不会啊，我武功很好的”，转念又想起上次被人下了阴阳散的事，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再说，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江寒会救我的，您不知道，他医术可好了，只是他常年在山上，所以都没什么人知道他，但是除了师伯公，我相信他的医术是全天下最好的。”
　　顾辞说完这话的时候，看到带面具的御医的配药的手指明显抖了下，故意怼他：“你抖什么抖啊，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呢，等回去泰安了，可以去找他比试，到时候你就输的心服口服了。”
　　这御医并没有搭理她。
　　继续怼：“嘿，高冷，还不理我。。。不理我就算了”，转过头，继续跟另外那个正常的御医聊天，“御医啊，你们就只给宫里的贵人们诊治吗？”
　　御医点头，“不然怎么叫御医呢？”
　　顾辞：“可是世上需要救治的人何其之多，你们空负一身本领，却囿于宫中，岂非浪费？”
　　御医道，“可是如你所说，世上需要救治之人何其之多，单单靠别人救治，又如何救得过来呢？所以还不如他们自救，所以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来了呀，你还是应该自己好好学医吧哈哈哈。。。你说的那个人，又没有时时刻刻在你身边等着救你。。。哈哈哈”
　　额，没想到就这样把天聊死了，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退了出去，“等解药熬好了，制成丸，再叫我跑腿吧。。。”
　　顾辞自以为下山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嘴皮子也算混得溜了，却发现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啊，自己还是太嫩了，还得多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