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52、狭路相逢

　　两人商议间，突然听到一群人熙熙攘攘地闹腾，循声望去，发现一个小个子的男人领着一群打手模样的人，大摇大摆，一路招摇，大呼小叫着，“大舅哥。。。大舅哥。。。”原来是知道江寒昨晚回府，所以先找上门去给他找点难堪。
　　江寒压低声音告诉顾辞，“前面这个就是周程。”
　　顾辞，嗯？“那个恶霸？”
　　江寒应声是。
　　顾辞惊讶，“我以为恶霸怎么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怎么这么个小个子也能做到恶霸的？”
　　江寒低声笑道，“据说是因为老来得子，本来身体就不好，也不怎么长个子，后来经常被人嗤笑，脾气古怪霸道，才慢慢成了这城中一霸。”
　　街边的老人家没有及时让开路，这恶霸便扬起手中的木棍照着腿就打了过去，小姑娘没有来得及跑开，便被他在腰上摸了一把，而后又踹了路边的菜摊。。。顾辞看着这一切，不能理解地望着江寒，“你们管这个叫做是城中一霸？啧啧，简直就是土匪下山。”
　　看着她握紧的双手，江寒惊呼道，“默默，你想干什么？”
　　顾辞吁了一口气，放开紧握的手指，怒意难平，“好想当街把他打残啊，唉，可是又不行。”
　　江寒，嗯？“为何？”
　　顾辞摇摇头，“毕竟我是跟着你回来的，我若打了他，你们家到时候只怕麻烦不断。”想起自己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掴三公主，那时候只顾自己痛快，可从没有想过母亲有可能很难替她收场。现在不过一个小小恶霸而已，便束手束脚的，真是随着年纪增长的，从来就不敢是脾气啊。。。
　　一群人嚣张至极，顾辞实在忍不过，思忱间，似乎拿定了主意，打发江寒回去，自己找人问了的地方。江寒在她心目中就是那种遗世独立飘然世外的存在，这些造作手段，她确实不想他看见，以免污了他的双眼。
　　周程突然发现前面拦路的一个青楼打扮的女子，还未及开口，这满身脂粉，极尽艳俗夸张之能事，且嘴角眉间各一个大黑痣的女子，便嗲声嗲气地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怪道，“夫君，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和你的孩儿？”
　　后面跟的一群打手，本意是要将这女子撵走，突然听到她这么说，一时又不敢动手了，但是几人疑惑地交换了眼色之后，又都觉得不可能啊，这种姿色，除非瞎了眼，不然普通人肯定都看不上，更何况他们家少爷了。
　　周程当然不认识她，“哪里来的疯婆子，给我撵走。”
　　这女子肚子往前一挺，“谁敢？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是一尸两命，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众打手面面相觑间，周程怒道，“那你自己滚，滚的越远越好。”
　　这女子突然往地上一瘫坐，哭叫道，“大家评评理啊，这周家的少爷，喝醉了酒，强要了我，现在我怀着他的孩子，也不能再嫁人了，他现在还不承认。。。我怎么办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一把鼻涕一把泪，赚取了大把的同情。
　　虽说人长得矬了点，但是毕竟是好好一个姑娘家，尤其是被这个恶霸给毁了，于是看热闹的人群，永远不嫌事大地嘀嘀咕咕了起来，“周少爷，你怎么能这样？”“要不把人娶了吧”“真是个恶霸”。。。
　　周程怎么可能屈服，先不说他没有做过，就算真的有做过，也不可能娶了她的，于是发狠道，“再不滚开，就别怪我下手狠。”
　　这女子摇着头站起来，泪水花了脸上的脂粉，看起来更显可怜，“夫君，既然你不肯认我，我这样子，也没办法再活了，咱们一家三口，去地下团聚吧。”说完，拽着周程就往桥上走去，拉扯推搡间，这女子摔落桥下，周程一脸懵地望着这一切发生，似乎根本没有明白过来。
　　水中的女子挣扎着扑腾起来，恨恨地咒道，“周程，我做鬼也会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声音随着沉下去的身形渐渐淹没。岸边的人们，这才想起来说要救人，可惜早已不见了踪影。突然有人反应过来，惊叫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跳河自杀了”“周少爷把人推下桥了”最后所有人得出的结论是，“周少爷杀人了，赶紧报官啊。。。”虽说这件事情，也不会把周程怎么样，但是毕竟折腾下这个恶霸，大家都觉得解气，一时又为枉死的女子惋惜，叹息。突然，众目睽睽之下，周程倒地不起，一众打手怎么呼喊都无用，只得将他先抬了回去。于是，众人便真的相信善恶有报，定是枉死的女子冤魂不散，冤魂离体便立时缠上了他。于是大家都拍手称快，奔走相告，一时间，清源城便传遍了，周少爷被女鬼缠上了，此事必然不能善了了。
　　江寒走在路上，听到这传言的时候，想起来跟顾辞分开前的情形。
　　顾辞问他，“江寒，你身上有带那种可以让人昏厥几个时辰的迷药吗？”
　　江寒摇摇头，如实相告，“没有。”
　　顾辞眼中透着失望，“啊？唉，也是，你毕竟是个医者，随身带这种迷药作甚。”看来只能找地方买一点了。
　　江寒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但是我有这种可以让人昏厥好几天的迷药。”
　　顾辞瞪大了眼睛，欸？好吧，果然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哭笑不得地收下这瓷瓶之后，便跟江寒分路而行。
　　江寒心知必然是顾辞给周程下了迷药，而不明就是的人们，才会把这当作了是冤魂作怪。微微笑了笑，便往江府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