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蜗居》埋人的宝宝

9、救人

　　吴洄将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烧点热水洗把脸再烫个脚就睡了。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很多事，一时间竟难以入睡。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是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看了眼手机上午10点。冰雹早就停了，现在外面漂着鹅毛大雪，估计短时间是停不了了。
　　旁边的火堆只剩下零星的火星，房间里现在冻的不行，吴洄只能在被窝里将衣服全部穿好才起床，将木头重新点燃，房间才渐渐热了起来。就这一小会儿，吴洄的手都差点冻僵了。
　　用木凳剩下的铁皮在火堆上方搭了个简易的架子，就把厨房的不锈钢汤锅放了上去，然后将冻疙瘩丢进去一个，让它慢慢融化。这一盆烧开的水用来吃饭跟饮用。吴徊换了个铁盆去外面舀了一盆堆在防盗窗上的雪，回屋也放在火堆上煮，这盆水是用来刷牙洗脸冲厕所的。
　　然后就是做早餐，在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劈木头，下午看漫画书跟其他杂书。一日三餐正常吃饭，偶尔会再开包小零食吃吃。
　　他就这样规律的过了三个月，在此期间他用三袋泡面跟楼上老人换了几包种子回来。外面的雪已经堆了两米左右，他是用晒衣杆直接捅上面的窗户，等上面的爷爷打开窗户，他说清楚后，这个爷爷立马答应了，但是他不要零食，而是要了三包泡面。他让对方用绳子将桶吊下来，然后他把泡面放桶里，再把种子吊下来给他就可以了。
　　那些干净的饮用水早就吃完了，现在每天都是都是用绳子吊着桶去外面舀堆起来的雪回家煮着喝。家里的木头只剩下六架钢琴了，能烧的餐桌座椅基本都已经烧光了。
　　进入四月后外面的雪就开始慢慢融化了，而吴洄在室内种植的菠菜，香菜，大蒜等，也都能吃了，用的是楼下盆栽里的土。
　　这天吴洄和往常一样提了一桶雪上来，却发现门外的雪已经不足半米了。这个发现让吴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街上还是没有人影。吴洄关紧窗户，他决定以后都不在这个窗户提雪了，他会去后面对着河岸的窗户提。
　　晚上吴洄刚准备睡下，就听到了邻街打砸的声音。那里有一家小超市，他知道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这场严寒冻死了很多人，但是也活下来了一批人，这些人又冷又饿，找不到食物只能去有食物的地方抢，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吴洄吐出一口气，只希望不要有人员伤亡才好。就这样过了几天，周边只要有可能放食物的店都被砸了。吴洄斜对面的一家餐馆就被洗劫了，而且是白天。他家的楼底下也经常有人在转悠，不知道是不是来踩点的，这群人现在已经根本不避讳什么了。
　　这一天街上的人格外多，他们个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上拿着各种武器，四五十个从吴洄楼下经过，这是这么多天人最多的一次。吴洄看着他们去的方向，估计是要抢那家大型超市了，不知道那里面还有没有人看着。
　　就这样焦虑的过了一天，吴洄半夜实在睡不着起来拉开窗帘对外看了下，结果发现自家店门口的雪地里好像趴着一个人。吴洄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么冷的天等到明天早上估计尸体都僵了，虽然他不清楚现在楼下的这个是不是尸体。最后吴洄还是套上了手套，围上围巾带上羽绒服帽子，全身包严实后下了楼。他小心的拉开卷帘门，匆匆忙忙跑出去想将人扶起来半抱着回去，才发现由于这个人太高大他根本抱不动，目测得有190左右。这个镇上这么高的他就只见过一个。没有办法他只能用两只手将人先拖进店里。然后又立刻将卷帘门立刻锁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摸一摸他的鼻子，幸好，还有呼吸。放在楼下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吴洄只能继续拖，上楼时用自己的身体垫着防止他的头磕到台阶，就这样艰难的一步一步将他拖进了房间。在火堆的照耀下吴洄才发现这个人他居然真的认识，就是他教的一个钢琴学生的哥哥。他没时间多想，赶紧烧了盆热水，然后用毛巾给他细细的擦拭了起来，终于他的手慢慢有了温度，他将人挪到火堆旁片，然后加大了火势，继续给他擦脸。在确定他脸上的血液开始流通以后扶着他托起头喂了一点白开水暖胃。
　　吴洄把床挪到了火堆边，然后将他已经湿透的外套脱了下来，外面的裤子也脱了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搬到床上，盖上羽绒被就开始用热毛巾将他的手脚敷热。最后想了想将自己外套也脱掉钻了进去。
　　刚抱住他吴洄就冻的打了个哆嗦，但是他没有并没有放手，感觉手下的身躯渐渐的回暖了，吴洄才疲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周延一睁开眼就发现怀里搂着一个暖呼呼的身体。他一低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眉目温柔，皮肤还是跟以前一样白嫩，只是脸蛋上的肉少了很多，下巴也变尖了，整张脸看上去精致了很多。
　　想到昨晚就是他救自己回来的，手臂下意识的把人往怀了带了带。结果力道没控制住把人给弄醒了。吴洄睁开迷蒙的双眼，突然看到眼前有张人脸，当即懵在了那里。
　　“早，吴老师。”
　　吴洄听到立马坐了起来，无措的说道，
　　“早，早啊。”说完赶忙找自己的外套，周延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递给他。
　　吴洄连忙道谢，然后穿好衣服就下床了。他去衣柜里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递给周延，“你的羽绒服湿了不能穿，就暂时穿我的吧，这件是大号的，你应该能穿上。”
　　周延接过来直接套身上，刚刚好。“这件裤子你也试试看，不知道能不能穿上。”
　　周延套上后发现有点卡裆，但是他相信吴洄应该也找不出比这件更大的了。吴洄也发现了，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有这件是最大号了。”
　　周延将裤子往下拉了拉，终于能正常走路了。他摸了摸吴洄的脑袋，“没关系，还有，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叫周延。”
　　吴洄缩了缩脖子，红着脸道，“我叫吴洄，诗经里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的洄。”
　　周延继续揉捏着脑袋，手底下的发质细软，摸起来格外顺手，“你家里人都怎么叫你的。”
　　“家里人都叫我小灰。”吴洄继续缩脖子。
　　“小灰？”周延终于松开了手，“灰灰，我们早上吃什么？”
　　“我现在去做，”吴洄向冰箱走去，里面就剩半斤速冻牛肉了，他一直没舍得吃。
　　又将种的菠菜跟大蒜全部掐了，做了一个大蒜炒牛肉跟清炒菠菜。煮了两碗面条，然后拿出一罐老干妈，“可以吃饭了。”
　　由于没有桌子，周延跟吴洄一样坐在火堆旁的地上，饭菜则摆在一张凳子上。周延看着面前的菜色，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新鲜蔬菜了。
　　吃饭时吴洄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我记得你是潘明明的哥哥，你怎么会半夜躺在我家店门口呢？”
　　“你昨天应该看到有一伙儿人去超市了吧？”
　　“嗯”
　　“我就在那家超市里。”
　　吴洄吃惊道，“那家超市原来是你家开的？”
　　“严格来说那是我继父开的超市，潘明明才是他跟我妈生的儿子，我只是帮他们家打工而已。”
　　“那你昨天有没有被伤到啊？”吴洄昨天只是给他拖了外套，因此他并不知道周延身上是否有被棍棒砸到的伤口。
　　“没有，我及时跑出来了，昨天倒在地上是因为太久没有吃饱了，再加上天气太冷所以才没坚持住。”
　　“你们家那么大的超市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吗？”
　　周延定定的看着，似乎在思考是否需要跟他说，“我继父跟我母亲还有潘明明在地震发生的那天一起去乡下了，走的时候把超市里的粮食全部装进货车上带走了。”
　　吴洄听完瞬间心疼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也是被家里人遗忘的，但好歹他没有经历被遗弃的过程。看着周延他突然笑着说道，
　　“那我们两都好惨哦，我也是被我爸妈丢在这的。”说完把两盘菜全部扣在了周延的碗里，“这些你吃吧，我这段时间粮食不缺，吃的还可以，嘿嘿。”
　　周延看着他笑盈盈的双眼，低头沉默着将面条跟菜全部吃完。饭后他主动将碗收起来拿到厨房洗干净。
　　吴洄将种植着菠菜的白色塑料箱拖到火堆旁，用炒菜的铲子送了松土，撒上了一点水让泥土湿润，然后将自己收集的菠菜种子撒进去，再铺上一层细土，蒙上资料袋。这样大概三天以后就会发芽，再种植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吴洄看到周延也蹲在了旁边就对他说，“现在能种的蔬菜里菠菜的生长周期最短，而且它在零下15度都能生长。”
　　“你怎么知道的？”
　　“是在家里还有网的时候我在网上下的资料里看到的。其实还有大白菜可以种，但是它的生长周期比较长，家里现在的地方有限，所以没种。”吴洄又指了指旁边的大蒜，“这个种起来要两个月，还是第一期成熟呢，不过只要把大蒜头放进去就可以不用管它了，它会自己生长，比较省事。”
　　周延听着他细细向自己讲述这些，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吴洄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继续侍弄他的小菜园，“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还会有新鲜的蔬菜吃的。”
　　“嗯，谢谢你。”
　　吴洄立马摆手，“不用不用，你想好后面该怎么办了吗？”说完他猛的抬起头，“额！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你如果不嫌弃可以跟我住一起，我是说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
　　看着吴洄焦急的解释着，一双大手落在了他的头上，“我知道！”
　　吴洄立马噤声，又开始缩脖子。
　　周延突然问道，“我昨天的外套呢？”
　　吴洄乘机逃脱魔掌，去第二列将昨晚的羽绒服拿给他。
　　周延接过羽绒服，手在衣服口袋里搜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了一把手枪。吴洄惊讶的瞪着眼睛，有些害怕的站在那不敢动。周延看着他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把枪放在他的手上，然后双手将吴洄的手和枪一起托了起来。
　　“这把枪是地震那天我托警局的朋友帮我带出来的，这里是保险，只要按下来，然后再把枪口对准目标直接开枪就可以了。”
　　吴洄作为21世纪良好公民，第一次摸到真枪，它的触感很冰冷，像是要冻伤他的手一样。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应该不会用到这个，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嗯”
　　周延将手枪放进现在穿的羽绒服口袋里，用手轻揉一下吴洄的头才将他放开。“这段时间外面的雪渐渐化了，镇上出现了不少骚乱，昨晚去超市的那波人没有找到粮食应该会再想办法从别的地方下手，我想留下来跟你住一起，你愿意收留我吗？”
　　“当然，我家里的主食还有一些，后面我们再慢慢种菜，就能一直有食物了。”
　　周延不等他说完就将他抱进怀里，吴洄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他虽然宅但是并不傻，不是每个救了的人他都会这样说。
　　他只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这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