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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6 我会担心 ...

  •   暖气的温度已经调到最高,羽绒被上还加了一张毛毯,可是罗泣依旧冷得缩成一团。他紧闭着双眼,下巴微抬,张嘴喘息着:“……李歌。”
      罗飏既疑惑又震惊,大脑告诉他听错了,但耳朵却表示没有,“我哥?罗飉?”
      对方没有解答他,只是吸了吸鼻子,把羽绒被揉成一个长条抱在怀里。
      “你这样会着凉的!”罗飏抱怨着把被子从他怀中抽出,摊开给他盖上,但下一刻又被重新揉回原状,“你!”
      “怎么了?”罗燃带着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抱着被子直发抖的罗泣,蹙起了眉头,“他怎么不盖被子?”
      “因为这样。”罗飏撇着嘴,再次摊开罗泣的被子。几乎是同时,被子刚摊开盖好,他又抓着被角一扯,慢慢把它卷成条,然后抱着被子直发抖。
      看着他即使冷到发抖也坚持不盖被子,两父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是罗飏率先放弃这场拉锯战,他从自己房间拿来长条型的腰枕,在第N次把被子从罗泣怀中抽出后,他把腰枕扔了过去。得到抱枕的罗泣没再揉被子,而是抱着抱枕难受地喘息着。
      “我怎么不知道他睡觉还抱抱枕呢?”罗飏无奈道。
      其实罗泣睡觉不抱抱枕,不过他冷的时候抱李歌,只是现在没有李歌才退而求其次。
      罗泣虽然烧得还不算严重,但人昏昏沉沉的,没办法吃药。医生建议打点滴,或者像昨晚那样用直肠给药,罗燃把罗飏赶出去后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他打点滴。
      汲取了昨天的教训,一行人为了不吵醒他连呼吸也屏住,可就在针头没入一半时,罗泣突然惊醒,扯出手背上的针头后就滚下两米的床,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底。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了……不要……”桌下,罗泣只露出一双蒙上水雾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一点也不清醒。
      “你先出来。”罗燃半蹲在桌前,牵着罗泣的手,想把他带出来。
      “我没事儿。”罗泣强调着。
      “嗯。”罗燃应了一声。
      罗泣眨巴着眼直盯着他,不过他平时就看不出罗燃的想法,现在就更不能了。他没看出个所以然,只是顺着罗燃的力度被带出桌下。
      刚从桌下爬出来,罗泣突然感到一阵昏眩,世界天旋地转,他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只是倒在哪儿都好,偏偏就倒在他刚才扔掉的那根针前,于是他叫喊着,又想爬回桌下。
      “罗泣!罗泣!冷静!”罗燃搂着他后退,把他带离了那根针和桌子,但因为后退时没有看清楚退路,他直直撞上床尾,带着罗泣一起倒在了床上。
      趁着罗燃松开手,罗泣翻了个身躺回床上,扯过被子和抱枕就把自己藏了起来,“我没事儿了,妈妈不要……”他哭着说。
      “不要什么?”罗燃早想问了,他昨晚就说过差不多的话。
      “痛……不要……”罗泣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抱枕捂着下半张脸不断颤抖着。
      罗燃看着罗泣这副模样,垂下了眼帘,“多大的人了,别哭,丢人。”他坐到罗泣身旁,生硬地哄着。
      罗泣撇了撇嘴,松开抱枕,“我没事儿……不要针……”他用食指和姆指拉着罗燃的衣角,轻扯了两下,见对方没有表现出抗拒,才坐直起来,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罗燃一怔,把手放在罗泣的头上,“睡觉吧。”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罗泣才没有了动静,彻底睡死过去,连问他“怎么了”都没有反应。罗燃把他放回床上,用眼神示意医生给他来一针。
      罗泣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恶梦。
      梦里他化成了大号宝宝,哭了事小,在罗飏面前卖萌、在罗燃面前撒娇事大,更可怕的是罗燃居然顺着他的意来了!
      睁开眼后,他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半张开嘴,似乎是分不清自己醒了没有,“啊……”他不明所以地喊了好长一声。
      罗燃正坐在房间角落看书,听到罗泣的声音后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他没有放下手上的书,仍然翻阅着。
      罗泣一愣,偏头望向左边,不确定地问:“你在说话吗?”
      罗燃叹了一口气,把眼镜脱下跟书本放在一起,“你怎么了?”他走到罗泣的右侧坐下。
      “不知道,有点懵。”罗泣说着抬起手想揉眼睛,但被罗燃阻止了。
      他叹了口气:“你这又聋又瞎的。”
      罗泣呆了呆,定眼一看,才发现手背上的针头还没有拔掉。
      “别拔,还要用。”罗燃提醒。
      “哦。”罗泣撇了针头一眼,把手放在身侧。
      对于罗泣平淡的反应,罗燃有点意外,“就这样?”
      罗泣笑了一声,挑着一边眉毛道:“不然呢?哭着喊痛?还是闹着说不打针?”
      听到这样的回答,罗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晚餐过后,罗泣的烧还是没有全退,医生决定给他再吊一瓶,反正清醒的他不怕针,不会哭着喊痛也不会闹着说不打针。
      “所以吊这个的原理是什么,我觉得我都水肿了。”罗泣举起手观察着自己的手背,全然没有前阵子一看到针就躲桌下的模样,还不时还会自虐地动了动手指,让手背插针的地方抽一抽,“嘶……哇呜,疼的。”
      罗燃用手扶了扶又痛又大的头,“……休息吧,别再烧起来了。”
      “……哦。”罗泣应了一声,倒头就睡。
      今天的云怎么这么舒服?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醒来时手上的针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创口贴。
      几点了?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秒针一直在抽搐着,看来是没电了。
      他叹了口气,从衣服内袋翻出手机,但不管怎么按怎么戳都还是处于黑屏的状态,估计也是没电了。
      不过也不意外,如果李歌前天没有帮他充电的话,那它确实是该没电了。
      所以插头呢?充电宝呢?传输线呢?他在房间里找了老半天,终于在两个角落找到了充电宝和传输线,但没找到插头,还好充电宝是有电的。
      据说这里是自己的房间?他自嘲地笑了出来。
      和昨天起床的时候不一样,不仅没有那种无力感,思绪也挺清晰的,感觉应该是退烧了。只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把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放进嘴里。
      等待体温计量好体温的期间,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要是退烧了下午就回学校。
      体温计“嘀嘀”两声,罗泣用舌头压下嘴里的探针。
      三十五度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他吐掉了体温计,转身进了厕所。
      刷牙洗脸换衣服上学!
      直到他换完衣服下楼,他的手机都还在休眠状态。大病初愈、自称思绪也挺清晰的罗泣完全忘了他抽屉里还有块表。
      所以现在到底几点呢?
      下楼后,罗泣在饭厅发现了罗燃,他正坐在餐桌前翻阅着报纸,罗飏应该在学校上课,其他姓罗的不知道去了哪。
      他溜进了厨房,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早餐。保姆一看到他就战战兢兢地向他打招呼:“罗少,早上好。”
      “早,有吃的吗?”罗泣毫不在意保姆的态度。
      保姆点点头,“老爷交代给你留一碗粥,我……给你热热?”
      “哦。”罗泣应了一声,“那我去外面等吃。”
      虽然是他自己说要去外面等吃的,但他其实不太乐意,因为罗燃在饭厅。罗泣和他关系不算亲,每次呆在一起都总是会有点尴尬的事情发生,比如总是会突然对上眼,然后谁都没有挪开。
      “退烧了?”看到罗泣背着书包,罗燃随便问了一句,“下午回学校?”
      “三十五度几,至于上不上课啊……”罗泣回头看了看时钟,时间不早不晚,磨磨叽叽地回去刚好上午放学,再磨久一会儿就刚好能赶上下午第一节课,“上课。”
      仔细一听就会发现罗泣考虑的是“上不上课”,而不是“上不上学”,也就是说回学校与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因为不用考虑,他是一定会回学校的。
      罗燃没再说什么。
      大房子通风太好也是个缺点,夏凉是真的,冬冷也是真的。罗泣的穿着跟昨天回来时一样,还是穿成了一只胖嘟嘟的雪人,罗泣拉开椅子,艰难地坐了上去。
      罗泣在万岁家浪习惯,一见罗家那三个烦人精不在就松懈了,他把衣服拉好,带上了帽子和手套,顺便把脚也缩了上去。
      罗燃顿了顿,沉默地盯着他。
      看到罗燃瞄了过来,罗泣轻咳一声,缓缓把脚放下。
      “……冷就缩着吧。”罗燃把目光放回报纸上,“别再烧起来就好。”
      罗泣没有听出这平淡的陈述句到底是在关心还是嫌弃,反正他是听出罗燃容许他把脚踩椅子上,于是他听话地把脚缩了上去。
      不久,保姆端来一碗粥,比天上的白云还要白,罗泣脸上不显,心里却是万分的不乐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他想吧唧粥的冲动,硬是一口一口地吃粥吃。
      看着他那难得龟速的进食速度,罗燃关心道:“胃口不好?”
      “不是,衣服太厚,不方便动。”罗泣唬烂道。
      “我让司机来送你。”罗燃突然跳到了另一个话题。
      罗泣似乎是没跟上罗燃的速度,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便宜点的车有吗?”
      罗燃翻报纸的手停在半空,“等。”他拿起手机,联络着司机。对方回覆得很快,没几秒就回信了,“这台呢?”他把萤幕转向罗泣。
      抬头一看,是上次克里斯的那辆雕车香满路,“……没有再便宜点了吗?”罗泣擦了把汗,心想罗燃公司的员工福利可真好。
      罗燃把萤幕转了回来,对着萤幕上的车投以嫌弃的眼神,彷佛雕车香满路已经超越了他可接受车辆的下限。他边嫌弃着,边在键盘上敲字。
      这次对方隔了一阵子才回覆,罗燃看着对方发来的照片,可谓五味杂陈,“这台呢?”照片里的就是很大众化、平民化,特别是在价格上很人性化的国产好车。
      人家性价比很高好不好?嫌弃什么!
      “嗯。”罗泣的回答完全没有反映出他内心的各种OS。
      今天来送他的司机不叫克里斯,而是叫多福,罗泣严重怀疑他俩的名字是一起取的。
      他的手机在上车后终于重启了,才刚连上网络,它就“登登登……登……登登”地响了起来。至于中间的省略号,则是因为讯息太多,手机卡了。
      放眼望去,通知页面都是清一色的“神经病说:balabalabalala”、“神经病说:乌卡拉卡”,诸如此类。
      ——神经病说:退烧了吗?
      ——神经病说:你睡着了?
      ——神经病说:起来吃点东西,中午那碗粥不算正餐。
      ——神经病说:罗泣?
      ——神经病说: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神经病说:Rudulph?
      ——神经病说:Logic?Logical?
      ——神经病说:操!你‘没事儿’倒是给我发一个啊!
      下省一百多条讯息。
      罗泣隔着萤幕,彷佛能看见几个小时前的李歌抓狂的样子。他一条一条仔细地看着,滑了快五分钟,总算滑到最底,而最新一条讯息是今早发的。
      ——神经病说:有事没事说一声,我会担心。
      罗泣看着这一条讯息,低声笑了出来。
      “女朋友?”司机看着倒后镜里傻笑着的罗泣,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男的,朋友。”罗泣回答,“在一中放我下来吧。”
      ——这没逻辑:中午出来吃吧。
      ——这没逻辑:门口等你。
      罗泣的讯息成功发出后一秒不到,对方就回覆了。
      ——神经病说:哼,不跟死人吃饭。
      罗泣的手指戳在那一个“哼”字上,低头独乐了好一阵子,才把手机放回口袋。
      车开到一中时还没到放学时间,罗泣探头出窗感受了一下,又果断把头缩了回去。
      冷死老子了。
      不一会儿,一中的正门出现了一个贼帅的身影,那人正怒气冲冲地扫视着路人,企图找出他的寻仇对象。
      “李歌!这呢!”罗泣拉下车窗,往李歌的方向喊道。
      远方的李歌好像是摇了摇头,又或者是别开了头,然后就踩着火走了过来。
      刚走出车门,李歌就来到跟前,提着他的衣领把他往车门上推去,“你丫已读不回还上瘾了是吧?”
      多福紧张地打开车门走近,罗泣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你回吧,我跟歌儿去吃饭!”说着,他勾着李歌的脖子,往不远处的店走去。
      多福不知道此“歌”不是彼“哥”,没听出这亲昵而肉麻的称呼。他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李歌不是真的想动手,便回到温暖的车上,开车离开。
      刚没能吧唧粥的罗三岁对着丰富的菜单直吧唧嘴,“我要炸猪——”
      “不行。”李歌阻止了罗泣这不要命的行为,“你只能吃清淡的。”
      “为什么!”罗泣已经连吃两顿粥了,他现在只想吃点人吃的东西。
      “因为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我讯息。”李歌像个被抛弃的怨妇那样看着他。
      罗泣嘟着嘴,含糊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把餐牌放到一旁,“蛋包饭,冰可——”
      “两杯热柠檬蜂蜜别听他的我要西炒谢谢快走!”李歌截住了罗泣的话,快速点餐后便把服务员赶走了。
      “李歌!欺负我很好玩吗!”罗泣生气地往他背上甩了两巴掌。
      李歌痛得仰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妈的谁欺负谁啊!我和万岁都盘算着要攻进你家看你死成什么鬼样了!”
      罗泣一噎,尴尬地嘿嘿两声:“就又烧起来了,而且我手机没电了。”他捏住李歌的衣角,咧着嘴讨好地说:“我这不一退烧一有电就来找你了吗?我连万岁的讯息都没看呢。”
      李歌斜眼看着罗泣,怒火还在烧着。
      “别生气……”罗泣心虚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所以现在全好了没?”李歌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应该、可能、或许、理论上是消气了,吧?
      “出门前又量了,三十五度。”罗泣诚实地说。
      只是在李歌这里,罗泣的诚信已经破产了。他不信任地摸了摸罗泣的额头,“怎么烧不死你。”他傲娇地哼了一声。
      “怕你想我。”罗不要脸说。
      在哄好了李贵妃后,罗泣终于想起要翻一下万答应的牌子,可惜万答应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加上圣诞节那晚上到现在一天半快两天了,居然只有两条讯息。
      ——朕知道了:听说你死了。
      ——朕知道了:所以是死了没?
      一条是昨天傍晚发的,应该是在李歌找不到自己、向他打听后发来的;一条是今天早上发的,估计是看到他还是没来上课,没准儿还是老师让他问问看的。
      兄弟啊……
      呸!

  •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14更~
    距离考试完结还有7天QvQ明明我就四科要考
    学校安排给全校的考试期是12月7到19,我就从12月7考到19……
    我太难了……
    ——
    不知道有没有人关心封面(应该是没有,不过不要紧,我就是想说说而已),反正就是期末考后就会有了,大概在12月31前,是不是很准确的时间OwO
    2020-12-12 字
    ——
    众所周知,准确的时间是不准确的,正式封面到今天还是没有。
    有过好几版,可是没有任何一版有封面那味儿,所以就一改再改,改到现在还是不行。
    如果你们也期待封面,那再等等吧,早晚会有。
    2021-07-1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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