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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七月风气长安变 ...


  •   七月风起长安变

      京城里传遍了方老五的名声,而怂恿者正是她沈如月,面对一代贵公子方向衡,她没有京城小女儿那样见他时忸怩,也没有平凡路人一样去吹狗屁,她只是笑他,只是捉弄他,只是去散播他的谣言。
      话说这方向衡是何人?
      当今最大的商号方氏也,方老头子为人精明,又能处处为贫穷百姓着想,只不过方向衡本人倒是一点也没继承他父亲的能力,他好色,懒惰,一无是处。
      沈如月一想到人就来气,更想到自己家里那位妹妹因为嫁不了方向衡,而每晚怂恿后妈打自己发气,她又苦又气,唯有那方向衡还主动送上门调戏自己,她也只有把脾气撒在方老五身上了。
      七月的长安街头有些不同,由于炎热街上鲜有人,石块堆积的地板吸收着太阳的热量,人如蒸笼上待宰割般,触感由脚向身上蔓延,无不难受。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阵号角声,惊得四周沉睡的小贩们猛的一震,沈如月为了避开暴晒而挤在街尾,她摆了一个小菜摊,全是自己种的蔬菜,忙完一天后每晚再把挣的钱交给后妈手里,无论多么努力她总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甚至被嫌弃着赶去睡在羊棚里,而那对母女却鸠占鹊巢,占了她的房间。
      命运总是这样戏弄人,沈如月亲娘是村中当有名的琴女,父亲是村官,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母亲却突然病逝了,父亲也不知怎么赶上风寒,继而被拉去监狱隔离起来了,唯有那小妾朱氏活得好好的,连着她那猪一样能吃的女儿相安无事。
      “本公子把这菜给包了!”一声叫喊把沈如月拉回现实。
      只见一红衣小公子在十余人的簇拥下配合着华丽的号角声,挤进了街尾不起眼的小巷里,他浓眉大眼,嘴微微一笑,身上的金色铃铛随着风发出“叮叮”的好听声音。但见他穿金带银,一身庸俗红金丝布裳,还有刻意挂肩上的羽毛披肩,再看那头上那华丽的冰丝罩子,几个大汉靠近扇风,十余仆人端茶倒水...真奈人间地主,你说他像不像土霸王?
      他挡在沈如月面前,身躯盖住了太阳,一身金子熠熠生辉。
      沈如月要瞎了眼睛,便随手扔了把菜,惊得整条小巷的狗腿们连忙涌上来,而沈如月趁乱逃走,让那小公子又气又无奈,对着一众狗腿们拳打脚踢,那些狗腿们很是配合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方方向衡心满意足,他点点头,后门的候管家立马挥霍一沓票子,所有被打倒之人又立马站起来抢钱然后成两列,“给我追!狗腿大队!”“是!方小公子!”打了鸡血的素衣烂裳小市民们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搜罗起整个菜市场,如此张扬。想必明日那方老五又会称霸长安城头条!
      转到另一面,沈如月正慌乱跑着,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子。
      “对...对不起!”沈如月低下头,羞红了脸。
      为什么沈如月可以对方老五如此放肆,为什么方老五要执着于一个小小的下等人?
      七月的太阳打在她的薄纱裙上,浅浅的光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凹凸有致。顺着往上看一张小脸像瓷娃娃一白皙,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气,粉嘟嘟的唇涧着光晶莹剔透。都说没得到的永远是最想要的,很久以前方向衡在郊外抓鸡时,他看见某个破草屋里竟有肥肥胖胖的大公鸡,便自认聪明地派狗腿们将鸡捉了当场烹饪纪念,没有人跟钱过不去,方向衡这种人傻钱多,要事事顺他心,呆久了大家也都脸皮厚得跟墙一样,对于强吃农家人的公鸡狗腿们点不破,还要夸方向衡聪明非凡,反正鸡是香的,方向衡开心赏钱也是香的,香香更幸福,然后他们狗腿人民翻身把歌唱....当那养殖户出现的时候,漂亮的沈如月正被呵斥上山砍柴没看好鸡,坐高脚椅上啃鸡腿的方向衡一眼亮了,可沈如月哭得稀里哗啦,压根不理会方向衡,还记下仇恨方向衡每来一次便吃她一只鸡,她便要跑到老远去再买再养,倒是养殖户她家大女儿对满嘴油的方向衡挤眉弄眼,方向衡以为她要吃鸡便每次都塞了个鸡pi股给她....

      “哪来的野丫头敢撞我们少爷!”一个丫鬟冲了上来。
      “无妨,你,叫什么名字?”沈如月头上传来好听的男声,底而沉稳,那人的唇离她耳朵很近,嘴里的气喷在沈如月脸上,轻轻的,痒痒的,好像在打棉花,柔软却直击要害。好似有魔力般,任凭那方向衡再怎样意气风发,同这样的人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了。
      “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可以告诉我名字吗?”那贵公子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儿状,罩着面纱面颜似有似无有,温柔地致命的吸引力。
      “沈...如,月”她闪着眸子,看着对她含笑似水亮晶晶的清眸,鬼使神差般说出了名字。
      那贵公子说着“如月,如月,我记住你了。”然后笑得更深了。
      沈如月几乎快陷入那温柔似水的桃花眼里了,待微微清醒过了却发现那绝世公子只留了一句“明天继续见面吧。”便转身离去。
      沈如月痴痴地盯着那身影,天黑了,那人白衣边的金丝在月光下泛着光亮,仿佛是仙子一般竟消失在朦朦胧胧的街尾白雾中。
      沈如月不知道,这场梦幻般的邂逅其实是刻意的。
      那消失之人走在街道里,转身竟进入了烟花巷里。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而后竟有一鬼鬼祟祟的红色身影刚爬出鸡窝一头乱毛,身上夹着几片白菜也跟着进了怡红院。
      在怡红院里屋。

      “王公子回长安后每晚都那么及时呢。”一个衣着暴露的青衣女子立马拥了上来。

      屋外,“那个情敌大渣男是不是搞我,好好把妹结束,还要走那么多花花肠子,往菜市场里绕圈,害得我这么狼狈!大傻子,不知道路就问人呐!还有真是骗子!这该死的怡红院,我每年给他花这么多钱,结果只是最外面大楼的大爷,竟然藏在几公里外的菜市场还有一个奢华酒店!混账!你们这群死狗腿,也不告诉我!扣钱扣钱!”方向衡在众狗腿帮助下翻进怡红院里面,一群狗腿们被小公子踢鼻青脸肿有苦不能言,这怡红院哪有表面那么干净?他父皇专门为方向衡建下了假怡红院,那个只歌舞的地方,而长安城真正的怡红院可是刀光剑影,也只有方向衡他的父母和一群狗腿们守护着方向衡健康成长……

      “哪来的臭女人,快滚开!”屋里豪服男子一脚踢开那青衣女,满脸歉意地跪在地上:“王少爷,我的错,马上把这女人处理了!请不要动怒!”

      “也罢。”王赭懒懒地回答道,轻轻的上扬尾音很撩人。

      “公子,奴家仰慕您很久了,请公子收下奴家吧!”那之前还痛的抱成一团的女子这时却立刻爬了过来,一双细手正贪婪地抚摸着那白衣绝美公子的小腿。

      “奴家,喜欢,爱慕公子,公子的美貌让人无法自拔...啊!”

      “真是恶心。”王赭一脚踩在那双细手上,“咔咔”那女子的手早就变了形,可他却更加用力了,甚至冷峻的面容又出现了明媚的笑容。

      “公子,公子,你对奴家笑了啊啊啊啊!”青衣女子极其痛苦地蜷在地上,但美丽的面容却笑得异常兴奋。

      “也罢,一条狗而已,就还是交给你了。”王赭打了一个哈切,慵懒地扶着楼梯一步步走上顶楼。

      豪服男子一直跪在地上很久,直到听到王赭步伐消失。他才换上冷漠的脸色,当即令人把那青衣女子斩首了,最诡异的是那女子直到死也兴奋着露出癫疯表情,“王少爷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哈哈哈哈!”

      银光一下子闪过,那莺儿一般悦耳的声音彻底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啊!”便彻底消失了,紧接着一颗圆滚滚的头颅从高抬坠落到地上,然后又翻了几个跟斗,竟落到了怡红院门外的臭水沟里。

      “啊!”那些屋外姑娘们发出惊恐的声音,连见过大场面的官员都忍不住慌了慌神。躲在暗处的方向衡不禁要昏倒了,他堂堂一届京城首富之子哪见过这些吓人场面,但想想那个可恶的男人竟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就来气,“方公子!您整么猥琐在这啊?快来人送方公子去包间!这里屋您没来过是惊喜,大家这都在准备着给小公子您演生日戏呢~”。豪服男子正是怡红院总管,他刚才摸了那个死人又要来摸他方小公子,“你骗人,那颗脑袋分明是真的!还留着血!死人了!”方向衡头连忙摇成拨浪鼓,慌张地大叫着在奢华的宫殿里无头乱跑。“哎,小公子!你看哪有死人呐~这是假脑袋!”老板举起头颅向众人展示,方向衡竟看见那脑袋才一瞬间就变成软绵绵的球,球上挂着张人皮!

      “好像真没死人,嘿!早说嘛!大老板这里屋是不是给我新修的呀?怎么不早说?”方向衡又傻里傻气地变成二百五了,他不相信这世界还能有什么魔法。

      “各位不必慌慌张张!”闻声看去,直见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女独自站在顶楼,她眉似柳叶,眼如星辰,如此姿色,却是那王赭的佣人罢了。方向衡看见美女又色字当头,先拿出乌龙忘得一干二净……

      “我家少爷为了表示歉意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点诚意!”只见那少女竟然随手一抛,踏踏纸票就如同盛开的烟花!

      “钱!”

      “快抢啊!”

      “啊啊啊!王少爷我爱你!”

      才不过短短一瞬,整个怡红院又充满生机了!

      “切,就这点钱,本方公子多得是,就这点还没不够买我家大黄狗的狗粮呢。”方向衡很是不屑地看着人群,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气势。

      鲜红的墙,淡粉的纱幔,金光凌凌的地毯,楼底的花灯辗转着千变万化,满天飘舞的纸,纷飞在热气蒸腾的七月盛世里,花朵一样美丽的人缓步从顶楼踏下,风月无边,沉鱼落雁,他笑靥灿烂,华服随清风飘摇,闭月羞花却是开得刚刚好。

      “哪~里~寻~”

      台下歌姬唱起剧来,更惹得那绝世美人笑得更璀璨,他是乱世中的伊人,令人见之不忘,思之入狂。所以人都坠入这疯狂的,浪漫的红色中!

      那人笑得弯了腰,白瓷般细嫩的脖颈露了出来,看得人脸红心跳。真是活的妖精。

      他始终是烂掉地笑着,在狂欢的人群眉目流盼却孤芳自赏。

      方向衡彻底呆在了原地,那人正站在他面前,高高地俯视这他!那就是菜市场遛他的男人!

      “你你你...你!”一代天之骄子整受过如此不屑的眼神,开窍的方向衡觉得那人分明是故意嘲笑他愚蠢,他气得要摩拳擦掌,但又被那媚眼盯得好像软了脉骨,自跟踪白衣时那股余香还停留在脑海,要不是背影太美好他方小公子才不会偷跟着像条狗似的。眼下方小公主涨红着脸,是怒气还是害羞?他只觉得羞耻转了头,又忍不住偷偷看那绝世美人。

      !

      “为什么,他...一直盯着我!?”方小公子腹道,那美人依旧盯着他,只不过笑得很明媚,墨色双瞳里多了些暧昧,渐渐地彻底含情脉脉!

      “你!你...你休要...迷惑...我!”方小公子彻底着不住这样的眼神攻击了,他头也不回地溜出了怡红院,临行前又好色地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美人竟一脸“看,我又看我”的表情,“啊啊啊啊!”方向衡彻底崩坏暴走一下撞出人群,还不小心摔了好几个狗吃屎般难堪的跟头。

      “方小公子!方小公子!”

      “方小公子怎么不来玩了?”

      “方小公子,生日派对大保健还要么?”

      “方小公子,你分院的吐鲁番大葡萄还没付钱呢!”

      “.......”

      “啊啊啊,不要烦我啦!”方向衡随手一扔自己的钱袋,而后人群又疯了一般,气氛高涨。

      那怂恿之人看着灰溜溜甩钱而去的方小公子,笑得弯了腰,竟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声音悦耳动听,缓缓的如同清泉涧涧击在山石。

      方向衡溜出了门,平时里怡红院一霸的他竟如此灰头灰脑地沦落菜市场街头,空荡荡的大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而街尾秘密的怡红院灯红酒绿,风月无边,好生明朗!

      他忍不了那一口气,怎么会有人风头大过自己?!“好笑!本方小公子仪表堂堂!博学多才!富甲一方!错!错!错!我是富可敌国!没有人可以在金钱上打败我!”那大傻子竟就这又好了,收拾起衣服起身往怡红院走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方小公子才走到怡红院门边,就听见那一阵阵优美的歌声,他又软了,而且还红了脸,“真是,整么长得跟个仙女一样,还这么多才多艺!就比我的即性西洋绕口令差点意思吧!”方小公子,还爬不爬狗洞?”墙外狗腿们低声下气地说,“爬狗洞?你们是傻子吗?本公子要爬树!”方向衡看着一边垫着脚狗腿们不怀好意地露出狗头表情,又看看一个似乎刚挖好的狗洞,“脑公~您自己太矮了爬不上树,实在不行如花可以接您公主抱~”众狗头中一个蝴蝶结双马尾娇羞地对方向衡眨媚眼.....

      “滚滚滚!每一个好家伙!”方向衡怒气地对屋外狗头们道,狗腿们很识趣地把头埋了下去。

      话后腿子们安静下来,那方小公子又傻傻站在大树底下听起歌儿,忍不住跟着哼着,又渐渐摇摆了身体,红色的丝绸在月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衣服上缝的锦鲤纹活灵活现,就如起舞在海面,跃起泛出波澜。

      方小公子起舞时忽然想起那传说中的人,

      六皇子,温润如玉,琴棋书画皆是整个大陆排行榜上有名,样貌,气质都美如谪仙,王赭,活在诗情画意的角色,一直因为多病而待在皇城。

      他同那王七皇子臭味相投,加上自己家财万贯,经常资助皇室活动,也算半个皇家人了。

      他还记得年少轻狂,五,六岁的年龄和老七一起在宫里做恶,有一次,他竟翻进了一片桃花苑中,那时正是春天,满天桃花纷纷扬扬,淡粉色的朦朦胧胧一大片,迷的他晕头转向,关键是!

      他时竟看见花海中一白衣正站着赏花,那人步伐娉娉婷婷,转头一看脸,更是妖艳多姿!莫约比自己大一点,却生的如此完美!方向衡精虫上脑,就一下子冲过去抱着白衣摇摆不放。

      “你好美!做我老婆!”方向衡不知羞耻地要做示去亲白衣。

      “可以吗?你不嫌弃我吗?”

      白衣眨了眨眼睛,弯弯的睫毛下双眸剔透晶莹,他眼下有两颗对称的痣,就像戏子的妆容一样。

      方向衡感叹着怎么有人这么漂亮,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好美的女生,我竟能看见这么美的女生真是三生有幸!老婆~夫人~娘子~”方向衡从小就是油腻boy,也好在是个小帅哥,再加上有钱任性,所以一直很自信,也没几个人会忍心拒绝太傻太天真的他....

      “哈哈哈,相公你真是坏!”

      那白衣笑得明媚,整个桃花苑胜芳的花在他的笑容前都黯淡无光,那人笑着笑着,就突然挨了上来。

      连着一起傻笑的方向衡一下子楞住了,然后头脑爆炸般围着桃花疾跑起来。

      “哈哈哈!相公你要加油哟~”白衣一下子越上桃树上,弯着头俯视这方向衡。

      “呼呼呼...”方向衡累的昏头昏脑,但一想到那美人不仅唤自己相公,还夺了他初wen!他就又涨红了脸,“娘...娘子,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

      场面有点滑稽,那虎头虎脑的小公子正爬着树想上去,而白衣则在树上笑得发出了声。

      那双细腿在阳光下晶莹透着光,白瓷一样长长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方向衡看得口水直流,拼命想去摸摸。

      “等到你成为大人还是对我痴心一片吧”白衣越下枝头,折了枝桃花夹在方向衡耳边。

      方向衡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那,娘子你的名字是?”

      白衣忽得越过桃花林,轻盈的身姿娥萝似蝴蝶,一下子就消失在眼前,留下一声“王赭”似风一样细小的声音。

      而王赭,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六皇子!

      亏自己还痴心一片,珍藏着那株桃花,随时带着,连睡觉也要压在枕头下,后来被压得成渣渣了才依依不舍地埋了起来,学着书里葬花来埋葬逝去的爱情,当时就惦记着重见那美人,然后感动了自我。

      然后呢!然后呢!

      他就无意对那基友王老七一说,那王愿锦竟发出连绵不断的嘲讽!“桃花苑是我六哥的花园!”

      “我六哥的确美艳动人,还一袭白衣!”

      “呵呵哈哈哈!你居然爱上了我六哥!呵呵哈哈哈!还要娶他呢!呵呵哈哈哈!方向衡,你真是横!”

      “男的,男的?男的?!男的...!!!”一代天之骄子方向衡猝,芳龄八岁。

      才怪的,只是从那后方向衡就横空出世,上了京城头条,紧接着凭借自己作死成为一代著名人物!!!

      记忆完,回到现在。

      屋里那男子完美的和回忆里那人轮廓结合起来,眼下两颗痣,一双桃花眼,肤若凝脂,身轻如燕,方向衡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怎么可以在同一个人上栽两个跟头?!真是糊涂,糊涂!

      屋里王赭突然不唱歌了。

      “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吧?”王赭笑着问台下的男女。

      “对!对!”

      “搞什么,这是开演唱会呢?!”方向衡歪歪嘴,又阴阳怪气道“有人说对才离谱哦~”

      “王少爷什么都是对的!”

      “傻子吧啦”方向衡黑脸。

      王赭很喜欢听这些漂亮话,因为不管怎样,他太美好了,所有人都会被他吸引,为他不惜一切,病态一样地去夺得他一笑!

      所以他只是什么也不做,就有人来博他一笑,如同疯子,如此可笑,如此可悲,而上一个就是那断头的女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看见方向衡,望着那门外跃动的红衣,笑得很危险,眼却渐渐没了光清波俨然变成了一滩死水......

      画面转向唯一的女生。

      第二日,沈如月在街道躲了很久,因为她害怕自己家里那个妹妹又要抢走她所有的一切,她不想,那样温柔美好的人被沈心静沾染方向衡她倒是巴不得娶了那猪头,然后一辈子痛苦不堪!

      想到这她不忍“嘻嘻!”一笑。笑声清脆动耳,配合她红彤彤的脸颊,整个人很是可爱。

      “在.....想我吗?”

      闻声看去,那梦中之人一袭白衣踏梦而来,金色的华丝勾勒在衣尾,点点莹光不醒目却映得那公子如仙子般耀眼。

      “没...没有!”沈如月连忙底下头,她几乎听到怦怦的心跳。

      “明明就是。”那人笑着说着,轻轻的上扬尾音撩得人眼迷心乱。

      “你今天还穿着这灰布衣....”

      一双大手搭在了沈如月手上,仔细看却是像瓷一样细致白皙,长长的指甲修得很精巧,更是有一股风一般的味道,很奇怪的味道,但令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沈如月很害羞却又很犹豫,她不想把他当做像方向衡的登徒子,因为他是那么美,那么优雅温柔,但自己的确是连他名字也不知道,也莫名其妙又和他见面了,一切那么可疑,但同那人温柔完美的笑比起来,她沈如月反是肮脏不堪,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以为绝世公子呢?多少人能遇见这样的伊人呢?可那手并未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而是轻轻捏起布料,抬头望去桃花眼却是刺骨的寒意与嫌弃。

      遇见他,就已经是花掉了她一生的运气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得迎接这样的目光?是在戏弄自己吗?是瞧不起吗?

      “对...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沈如月垂下眼眸,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王赭盯着那个窈窕身影,竟忍不住笑了,他墨色的眼眸有着深不可见的玩意。比起这个反抗的小灰鼠,那只逃避的红锦鲤是不是更有趣呢?

      待到沈如月灰溜溜地回到山里家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大早就冲去找他,是在期待吧?可等到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出现在面前时她又害怕退缩了,他会嫌弃自己吧?肮脏落魄的自己,什么也没有的自己,想到这她忍不住彻底哭了起来。

      沈心静这时都会出去玩,而后妈也会去找其他老头私情,她终于可以放肆地去哭了,去说出那些积累已久的情绪!

      “来人!把这些糖葫芦全给如月!”方向衡经过昨晚一夜深思,决定还是要把沈如月给夺回来,于是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出现了。

      “方向衡!我叫你不要这么叫我!”

      !

      沈如月抬头一看,直见依旧是那傲气的少年,不过,带着黑眼圈。正高傲地指挥狗腿给自己展示一排的糖葫芦!

      “你...你疯了吗?!”沈如月不禁破涕为笑,“哈哈哈,好傻!还有你的眼妆好好看!”

      “好看!?”方向衡满脸涨红,好看的眉眼拧成了一团,但很快又变为一副高傲状:“好看就好看吧。”

      “方向衡你...没问题吧?!”沈如月忍不住上前摸了摸方向衡脑袋,虽比自己高一个头,但方向衡却微微弯了弯头,使自己很轻松地摸到了传说中京城纨绔的方老五最高不可攀的地方。“这样一定觉得我很体贴人吧,比那什么白衣温柔多了!”方向衡腹道。

      软软的,很细腻的偏棕黄色的毛,手感很好。

      “沈如月,我不嫌弃你家室。”

      方向衡应景地来了这么一句,自认为很浪漫,但破坏了难得的友好场景。

      “你...胡乱说什么!?”沈如月气呼呼地转过了头,但脸却热的滚烫。

      “他很好,可我是那个可以接纳你所有的人。”

      “他会给你很多梦幻,但,我却能将你给你能真正拥有的现实!,天哪我怎么这么帅!”方向衡忍不住扬起狂霸酷炫的微笑。

      沈如月心怦怦地跳着,她承认方向衡没头没脑的,但的确一直以很傻但很真心的方法去为她开心,他也是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因为他,自己才没被更多人欺负,但他是那样的纨绔,甚至对沈如月也是见色起义,吃了那么多只鸡,害她老是来回奔波脚磨出水泡,还要给沈心静吃鸡,一点也不细腻,从一开始胡打胡闹,倒也积蓄了些莫名其妙的感情。

      只是,太快了,一切太快了,快得她还没反应过来。

      “如月,答应我,就算不是我,也不要是他。”方向衡说。

      “他?!”沈如月大惊,方向衡狗腿程度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方瘪瘪嘴,说:“就是和你说话的那个很好看的男人,他不是我们能接触的人。”

      “为什么啊?你是在嫉妒有人比你贵气吗?”

      “什么!?别乱说了!我...只是担心你!”方向衡一把抓过沈如月,弯下腰,把脸贴在沈如月脸边,棕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在打量猎物,明亮的眼神浓浓的爱意泄露无余。

      “他...很危险,就像疯子一样。”方向衡难得认真了一回,深沉的嗓音带有他独有的磁性,霸道的高傲中二少爷终于有些正常,甚至冷静地迷人。

      “他昨夜在怡红院杀人了!他是会为了快乐去杀人的,那是微笑的恶魔!”方向衡说,虽然他觉得没有死人,也不是王赭动的手,但污蔑他人抬高自己,他那点小聪明心思从不用在该用的地方。

      “不...不会的吧!”沈如月大惊失色,相比那位公子会杀人,她竟更在意为什么自己连死人都比不过,难得他根本就是没对自己开心过,所谓笑容只是猎杀前盯上猎物的迷惑吗?!

      自己竟什么都不是吗?连纨绔子弟方向衡都知晓他,而自己却对其一无所知,怡红院?那是很肮脏的地方吧?也是很高档的地方吧?连平时嘻嘻哈哈的方向衡也有着自己难以置信的见识和智慧,所有的一切都如梦般进行着,可唯独她是真的陷入这沉眠里!

      她又一次逃跑了,这一次连方向衡也不会追她了(因为方小公子昨晚站了半夜,精贵的小公子已经累了kk),曾经说要给她现实的人却是无法渡她醒来的人,如果自己不愿醒来,又有什么方法醒来呢?
      那之后的十月某日,正是选秀宫女,沈如月不知为何自己偏偏入选了,当一个穿着锦袍太监样的男人走进茅草屋,屋外方向衡也哭天盖地,沈心静一脸要杀人地盯着自己时,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当秀女了

      “沈如月!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沈心静一下子跪在地上,压的地板发出响声。

      “公公,她沈如月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等人,我才是沈家宠女!我会琴棋书画,还有女工,关键是她沈如月就是个丧门星!”

      “大胆!来人掌嘴!竟敢评论王意!”那公公说完后,小小的茅草屋里挤进了两宫女,不由分说,直接“啪啪!”地往那沈心静脸上打,一会那脸便被打得红肿,更像一个猪头了。

      “走吧,沈如月,六少爷可还在那等着呢!”太监说着走出茅草屋,申出小指头挥挥鼻子,然后矫情地替她拉开马车的帐篷。

      “六...少爷...”沈心静痛得趴在地上,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脸变得阴暗杀气,“为什么是她?她凭什么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她看着屋外跪在地上的方向衡,正直十六岁,义气风发,初现霸气,衣着华丽,哪怕就是跪在乡野路上,也是贵气的瞩目的存在。

      而那位传说中的六少爷,媚眼如丝,完美的仙子,仅仅凭借江湖谣言里的描述,就以是让人脸红心跳。

      更往上那传说中的天子,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

      凭什么?她沈如月就可以进宫?!凭她生得漂亮?而自己却又胖又丑?她恨自己不如沈如月,连自己都如此落魄呢,那方向衡却头也不回地策马扬鞭!就那么看不见自己吗?自己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就是不会正视一眼?

      其实方向衡也糟心,都几个月了,该花钱都花了,该油腻也油腻了,自己也挺帅的嘛。可女人就是这样,一想到那沈心静,他就更由不得加快马速,那个女人油腻,丑陋,“巴结小公子方向衡相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高傲地扬了头,他就是如此充满魅力!只是那可恶六皇子江湖复出,一来就夺了他的女人!虽然只是千百个小公子欣赏的美丽女人之一!但!方!小!公!子!是有仇必报的!

      画面一转,沈如月正坐在马车里,里面的冰丝坐毯很舒服,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小桌上甚至摆着糖葫芦,小女生那点心思一下就点燃了,她乐的小脸红彤彤的。

      “六少爷...六少爷...六少爷...”沈如月一路上都在念,六少爷,整个京城担得上这个名儿的人只有他了,方向衡警告她的人,一定就是!如此温柔细致,金玉其外,不是那心中人还有谁?原来他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出现在马车边,原来是到了宫城!她迫不及待地掀开纱布,直见就在远方伊人站在红墙旁,一边的花开出了墙就像为了看他一眼,紫色的花儿迎面随风而来,那人长发飘飘,白裳抖动,绝美的面庞正看着自己!

      还真是江山如画如此多娇,怎可一人赴天涯海角?

      见着入狂,思之入梦,你等的那人终于来到了。

      “如月,不,我想你更应该叫樱儿。”那人说着走进沈如月。

      方向衡正在干什么呢?她想起所有人都在庆祝自己时,唯有那纨绔子弟跪在地上求着太监,只有他哭了,京城最高傲的人留下了泪,或许她更应该去安慰那真正动心之人,而不是沉睡在绝美少爷的梦里。(其实我们可爱的小公子只是平时跟皇帝叔叔跪跪,叔叔就什么都答应了,但万万没想竟是那六皇子派人抢,他就没折了,关键是自己跪了好久好累的啊啊啊啊!气T^T)

      “对...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入宫了!”她企图甩开王赭的手。

      “一入宫墙,就不能出去了,我也是来把你送入而并非娶你。”王赭笑得很温柔,可越是温柔就越具杀伤力,还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红墙根那个自以为与墙合二为一的红色身影,笑得更开心了。他又转过头,“沈樱儿,你愿意成为我的棋子吗?”

      “棋子?!你...一直在骗我?”她大叫道。

      “棋...骑...纸?!”奇怪虽然王赭轻功很好而且很瘦,可怎么能骑纸呢?!方小公子抓了抓脑袋,想拼命听清楚点,又害怕被发现了,就只能以一种滑稽的形式爬在墙上。

      看见那红衣滑稽的身影,白衣笑得更深了,明朗的笑颜竟在烈日炎炎下夺目得璀璨。方向衡竟差点摔到在地,又是如此不争气!看见美人笑就自乱阵脚!“可恶之人!”他腹道。

      “对,成为我的人,去嫁给我的父亲。”王赭道。

      “可...那是你的父亲啊!”沈如月道。

      “他不敢动你的,因为你是我的人嘛。”

      王赭申出一只手划过沈如月耳边,竟是替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冰凉的触觉顺着耳旁点点向上,直到触碰到那殷桃红唇上。

      !

      “那...那不是,对我做过的动作吗!?”我们可怜的方小公子气得恨铁不成钢,他不仅被这男人夺了初wen,还抢走了女人,关键是他这是故意这么做的吧!“还在偷看我这面,要不是我伪装得好,等等...为什么他会看这面,还笑得很明媚!忍住,忍住。”可怜的方小公子又要经历更痛苦的事了。

      “这里真好玩,不过我只亲我自己的人。”王赭笑着对沈如月耳边哈气,热气带着男人成熟的味道,而那贴近的唇就像水蜜桃般殷红,待熟的果子散发着诱人芬芳。

      “好...”她竟鬼使神差见望着那唇说到。

      说罢,王赭竟抱住了沈如月,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覆在了她嘴上,那触感很柔软,有些甜腻腻的味道,真的就像水蜜桃一样。她满怀期许地睁开眼,却发现,王赭只是手指头点在她嘴上,眼睛眯着笑笑却目光黯淡。

      那时风起,花落,在红色宫墙边一白一黑,就那样陶醉在紫色迷情里,还有一红泪水长流,与长墙跟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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