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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春生1 ...

  •   为了营造与“手冢国光”之间的相貌差距,更好地扮演“一弦光”,某先生敬业地取下了自己的标志性特征。

      轻快行驶的大巴客车上,一弦星也举手在他面前好奇地晃了晃,又比了个6的手势,从他眼前慢慢拉远。

      “这个位置,看得清吗?”

      然后惹来“一弦光”先生的悠悠侧目,“我是轻度近视,不是高度老花。”

      “而且,你应该听说过隐形眼镜。”

      一弦星也当即兴致缺缺放下手,“果然,无论何种形态,眼镜依旧还是先生您的本体。”

      她靠回椅背,“但我听说,隐形眼镜戴久了怕是对眼睛不好。”

      手冢悠闲起身,“啊,所以8小时后,就拜托你了。”

      看着他从上方行李架的背包中取出耳机,一弦星也爽快答应,“OK,包在我身上,您的眼镜使者必将护您周全。”

      他们的计划出人意料的顺利。

      兴许是手冢虽在网球界极具盛名,但总归不是频繁出没荧屏的影视明星,尽管相貌出众,集合时,也不过引人注视了多次,并无多事之人前来特意过问。

      又大概是,也并没有人真的相信手冢国光这样的人物,会特意跑来此处参加一场预算并不昂贵的团体旅行。

      所以,此刻坐在车上的同行者们对于这位已婚身份的一弦先生,并无想象中令人紧张的猜忌与打量,气氛相对融洽。

      与他们同行的人也并不多,除了在机场遇到的那对母女,还有看起来很平常的一家三口和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加上他们二人和导游,整个旅行团中只有十人。大家同是日本友人,在异国交流也无障碍,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有比较轻松的旅行过程。

      此刻,大家都坐在安静行驶的客车中,各自享受旅途伊始的美妙心情。

      一弦星也陪手冢低调地挑了客车的最后一排,她托腮倚在窗边,欣赏窗外略过优雅绮丽的欧洲街景。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下,她取出,看到一弦雪乃发来的消息映在上方。

      「记得每天报位置,注意安全,尤其注意野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一弦星也暗笑一下,心道:这小鬼自己整日被编辑催漫画稿,居然还有功夫来监督她?

      但她依言抬眼看了下映在明净车窗上的人影,手冢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戴着耳机,神情专注,似乎正在认真挑选适宜行车过程中消磨时光的歌曲。

      感觉……不怎么野?

      做出判断,她心情不错地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

      「在和老同学玩超真实扮家家酒小游戏(^_^)v」

      “笑什么?”

      手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弦星也迅速翻转手机揣回口袋,藏起自己的幼稚发言,“没什么,无聊,随便看看。”

      “没事可做?”

      她点点头,坐车嘛,睡觉之余自然是无所事事。

      然后她就看到他侧了侧头,摘下自己一侧的耳机,递了过来。

      那一刻,她其实也想起自己是很明智的带了耳机的,但或许是伸过来的那只手白净修长过于好看,凝在空气中的距离也刚刚好,让她无法拒绝他真诚的好意。

      一弦星也莞尔接过,流畅的乐曲鼓动在耳畔。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

      “你知道?”

      手冢看起来有些意外,因为知道这首曲子的人很多,但能分清第几乐章的算是少数。

      一弦星也轻按了按那只耳机,“不瞒你说,我之前在东京的航天研究所工作,院里闲暇时会放些音乐。”

      手冢,“听说过,青学的年级群里有人提到过你。”

      原来如此,不过,“你平时居然会看那种好几百人的大群?”

      “这很重要?”

      好吧,不怎么重要,“你大概能想象到,研究所这种地方毕竟院士居多,你打算让年均50岁以上的老人们听些什么?米津玄師?”

      听到她问,手冢本打算抬手推下眼镜,发现情况有变后,又从容放下了,“实属为难。”

      “正是如此。”

      他问,“不觉得苦闷吗?”

      一弦星也歪头想了下,很多人都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其实真的,“还好,听多了会发现古典乐还挺有趣的。”

      手冢赞许点头,“完全同意。”

      一路上,她和手冢都在插着同一对耳机听些大众的小众的纯音乐,听到有故事情节的地方,两个人会低声交谈一下。

      距离景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状态,轻松并不刻意的静谧与闲谈交错而生,直到前方的椅背上方探出一双属于孩子的大眼睛。

      正是之前在飞机上和手冢换过座位的那个小女孩。

      当时的快速路上正在堵车,同行的其他成年人都处于放空自我或睡着的状态,小孩子想必是穷极无聊才跑了过来。

      一弦星也记得,刚刚在相互介绍时,小女孩名叫幸子,她和她母亲春生,在朋友的推荐下加入了这个旅行团。

      幸子一张小脸玉雪可爱,大眼睛闪亮亮的,在无人的前排暗中观察二人,满是想要一起来玩的渴望。

      喜欢小萌妹的心理作祟,一弦星也笑着看了眼手冢,发现他眼中也有笑意,于是她双手摊开,朝着幸子拍了拍。

      “要不要过来呀?”

      小朋友立刻小鸡啄米状点头,小兔子一样蹿了过来。

      按照一般小女孩喜欢帅气大哥哥的特性,一弦星也还以为幸子会二话不说地找手冢求抱抱。

      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从某人的大长腿前扭着小身子蹭到一弦星也身前,爬上了她的腿。

      两只雪团一样的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幸子奶声奶气地在她耳边悄悄说,“姐姐,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一弦星也好开心。

      她竟然叫的是姐姐,不是阿姨。

      一弦星也对她温柔笑笑,像是两个女孩子互相交换小秘密,她也趴在她耳边小声回应,“小可爱,我也喜欢你~”

      许是感觉受了冷落,手冢开始自行为自己寻找存在感。

      他左手食指微屈,轻敲了敲紧抱着一弦星也脖颈不肯松手的小女孩的小脑壳。

      幸子回过头,她看到一颗晶莹的糖果安静躺在手冢的手心里。

      刚要伸手去拿。

      那糖果被他握拳攥住,手掌再张开,一颗糖果变成了两个。

      如此循环几次,幸子小朋友吃惊地张着小嘴,收获了五颗一模一样的糖果。

      她捧着一手糖果,哒哒跑回前方的座位展示给她妈妈看,“妈妈快看!一弦叔叔的魔法变出来的!”

      一弦星也对他哈哈笑着说,“叔叔您好。”

      手冢看起来并没介意,“承蒙岁月厚爱,与您同届,承让。”

      一弦星也,“……”

      谁说他没介意的……

      不过,她戳戳他手里又递过来给她留下的一颗水果糖,“你怎么会这种,魔术?”

      “从以前网球部的学弟那里学来的。”他如实相告。

      青学网球部里这么会耍酷的学弟,一弦星也大概只能想起一个,“越前龙马?”

      手冢点点头,“美网公开赛赢过他的报酬。”

      拜托,请不要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讲这种话好不好,世界级的赛事,你们选手之间的赌注居然只是一个魔术?主办方不要面子的吗?

      “怎么感觉你们职网的人都很,佛系?再怎么样不都应该是几百万美金之类的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不缺。”

      一弦星也,“……”

      *

      这十五年未见的时间里,一弦星也确认手冢国光此人成长的不仅仅只有身高和知名度。

      貌似还有气人的功力?

      她怎么记得,在遥远的曾经,好像是她让他无语的时刻更多一些,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啊……

      作为安徒生童话的发源地,丹麦是一个充满童真浪漫的国度,哥本哈根作为它的首都,游客到访必打卡的著名景点着实不少。

      从浅海区的小美人鱼铜像,到富丽雄伟的阿美琳堡宫,再到哥本哈根市政厅和丹麦国家博物馆,从阳光正好行至日暮沉昏,导游这才在新港区附近安排好住宿地点,放一行人自由出行。

      他们来时正赶上圣诞前夕,新港作为这里著名的酒吧街,临近悠远宁静的河岸,岸边停靠排排白色帆船,热情好客的丹麦人民群聚在此,摆起盛大的圣诞市集,彩灯晶莹梦幻,被摆成人们耳熟能详的各式童话人物,加以美丽的圣诞树、驯鹿、圣诞老人、雪花、七芒星。

      手冢二人在酒店放下行李,正准备去圣诞市集逛逛,刚巧遇到也打算出门的幸子母女二人。

      四人同行,幸子一直蹦蹦哒哒跟在一弦星也身边,很开心的样子,两个人一起买了雪糕在瑟瑟发抖中尝尝各自的口味,再买些很可爱的小配饰给小姑娘戴在头上晃着玩,连这里冬日最著名的苹果酒,也喂小朋友尝了一小口。

      热气氤氲的一小杯,并不含多少酒精,入口清爽,香甜中有些微辣,瞬间驱走不少寒意,一弦星也和街边女郎要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手冢过来强行拿走她的杯子丢进垃圾桶,她才恋恋不舍地和那戴着圣诞帽的美丽女郎飞吻作别。

      整个过程中,幸子的妈妈,春生小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笑着看他们玩得开心。

      之所以称呼为春生小姐,是因为幸子妈妈年纪原与他们相仿,今年也不过三十三岁,她生的眉目温和,气质端庄,优雅大方,很难让一弦星也不心生好感,于是便执意从“夫人”改口称呼她为亲近的“小姐”。

      夜幕彻底降下来时,春生拍拍幸子的背要带她回去,却扭不过小孩子玩心甚重,依旧抱着一弦星也的腰不放手。

      无奈,春生只好颔首再次抱歉道,“真是麻烦一弦太太了。”

      一弦星也拍拍幸子的小脑袋,和小朋友相视一笑,“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

      春生却看见安静站立于她身后的男人,那人清冷的五官在灯火人间中为眼前人染上温柔。

      于是她莞尔笑着说,“一弦太太和一弦先生如此要好,孩子这种事想必很快了。”

      一弦星也即刻愣住了。

      等、等等等等。

      这个方面的话题她要怎么接?

      她看了眼手冢,他们之前貌似并没探讨过这方面的话题需要有什么台词啊……

      然而未等她求助的眼神飘过来,手冢已经十分得体地替她作了回答。

      “承您吉言。”

      然后他就暗暗吃了她的一记肘击。

      怼在肋间,不疼。

      就是有点麻烦。

      她不理他了。

      临近晚间九点时,中心舞台处即将开展盛大的圣诞汇演,舞台四周,人头攒动,得益于他们几人来得较早,排到了前排的位置。

      密密人群中,他站在她身后,想到刚刚的话题似乎还在僵持,手冢弯下点身子,小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刚刚唐突了,一杯苹果酒换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如何?”

      她忽然回头,忍不住笑,“四杯。”

      “两杯。”

      “三杯。”

      他叹气,“成交。”

      刚要转身,却又被人一把拉住了。

      一弦星也望着身后浩如烟海的人群,拽住他袖子的手又往回用了用力。

      这么多人,等他出去买完,就回不来了。

      于是她又把他往下拽了拽,小声道,“算了,原谅你了。”

      站在前方的幸子却在此时忽然转头,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原谅什么?”

      “……”
      “……”

      春生连忙一副很明白、打扰了的样子将幸子揽过去,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情。”

      “……”
      “……”

      就在这时,舞台前方匆匆跑下来一个类似于工作人员的丹麦小姐姐。

      因为北欧人民的英语普及程度极高,普通人也能很好地和外邦人进行交流。

      这位小姐姐站在春生面前,看起来有些焦急,听描述,是由于他们的后台事故,一位芭蕾舞女演员受了伤,需要临时找人替补一下,她们看中了春生身上极好的气质,所以想请她帮个忙。

      一听芭蕾舞这个词,幸子立刻激动拍手,“好啊好啊好啊!我妈妈就是芭蕾舞演员!”

      这句一出,“春生”二字即刻在一弦星也脑海中浮现出了不同的含义。

      她看向手冢,“你有没有听说过,吉田春生,这个名字。”

      手冢点头,视线尽头处是已经随工作人员去后台准备的春生小姐的背影。

      “十年前,被日本松山芭蕾舞剧团忽然雪藏的一位非常知名的芭蕾舞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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