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花朵[歌剧魅影]》树致木棉

5、第 5 章

　　戈琳想着事儿，完全忘了告诉马脸莱利她以后负责送饭，好在我们的好副团长忙着哩，完全没精力关注这点小事。

　　第二天清晨醒来，戈琳才想起来，她套上自己的破洞且略显大不怎么合脚的鞋子，抹一把脸就悄悄溜出门外。

　　房子离马戏团只有一小段土路，秋末的天气十分干燥，但是由于靠近码头，渔夫每日把新鲜打上来的鱼虾送走的木制小车沥一地的水浸湿土地，导致这一区域永远都是泥泞肮脏。再往里一些的居民区好很多，起码闻不到空气中日夜弥漫着的鱼腥味。
　　附近的妇女喜爱早上的码头，她们能用一两个苏买到一条肥美的鱼，当鱼的个头小的时候，甚至能用一样的价钱拿到两条。

　　戈琳弯腰躲过来来往往推装满鱼的车，渔夫光着上身，肤色因阳光长时间照射棕黑而有光泽。她焦急的在后台搜寻，又刻意放轻脚步以免惊醒众人。

　　但是，老天，她来的太早了些，还没人醒来呢。

　　她只好再悄悄离开，小老鼠似的轻巧绕过横七竖八躺着睡觉的众人。那个镶边跛脚梧桐木桌在这时候又是他们的床铺了，可惜最多只能睡下两个人。平时占据它的正是泰拉德和约翰，这对宛如连体婴的好兄弟睡着后倒没白日里那样和谐。
　　约翰的胳膊长臂猿般细长，一只手臂长长的垂到地面，另一只则推着好兄弟泰拉德的脑袋，只恨不能再长一截好将那碍事的东西推到地上。

　　泰拉德上半截身子都悬挂空中，全靠双腿固定，那双腿死死缠住约翰，看上去是两条粗壮菟丝子缠在一起。

　　艾维自己占据一个干燥的角落，他有一条让马戏团众人嫉妒的毛毯，是一位慷慨的先生赠与，此时正搭在身上，抵御住渐凉的气温。
　　他十分珍惜这条毯子，不用的时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只布袋子——那是件旧的不能再穿的衣服缝的。有时，比如演出时，他的银怀表壳也放在这里，没人信那只灰扑扑又凹凸不平的壳里装过银怀表，即使他一直在众人面前炫耀。上帝啊，那是多尊贵人儿才能有的物件儿，艾维？哈哈。

　　海达科兹，马脸与小丑挤做一团，小丑脱掉胖乎乎圆滚滚的服装后是个瘦高个小伙子，一头深棕色头发，他有一只完好的靴子，另一只脚跟整个掉了，去年他的脚几乎冻坏了，全靠他年轻的身体支撑着。

　　海达科兹躺在过道，脸朝向卡拉躺着的椅子，每晚看着她入睡，睡着后呼噜声别提多大。
　　作为唯一的女演员，卡拉活得还算滋润，观众们总被藏于泡泡中美轮美奂又隐隐绰绰的身影吸引。
　　她总会获得些礼物，常常是几片面包或一颗土豆。几年前威金斯马戏团还算红火的时候，她收到过一只水晶蝴蝶发夹，可惜在一次意外中碎成两半。她哭了两个小时并不断咒骂那个倒霉鬼，为那亮晶晶在昂贵玻璃柜陈列，没丁点儿穷酸味的水晶蝴蝶发夹。

　　而我们的副团长莱利，拥有撮神气小胡子的副团长，深受信任、聪慧伟大、众人爱戴的副团长啊，刻薄粗俗、愚蠢自大、令人憎恶的副团长。
　　他单独睡在堆放道具的帐篷，用一块长木板当床，厚厚的被褥和轻柔温暖的被子。皮靴放在一旁，里面厚实的羊毛保护他的脚度过寒冬，棉花夹克和长裤晾在杂技器材架的大铁圈与绳索上，灰色毛毡帽子搭在最顶。

　　戈琳跳过小丑的腿，踮起脚跟放轻呼吸拉开门帘，即使动作再轻柔，照样发出米粒摩擦般地“沙沙”声。海达科兹雷鸣般的呼噜忽地停下，周围寂静得羽毛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戈琳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珠瞪大瞟向后方，只见海达科兹嘟哝两声，翻身挠两把后腰又沉沉睡去，呼噜声再次响起了！

　　戈琳松口气，轻轻放下帘子，两步后蹦跳着跑开水滴般融入吵闹的码头，门帘两侧是两个世界，抬眼看太阳，以她丰富的经验，离大人们醒来的时间起码还有半小时。

　　她跳过泥泞的泥坑，避开遍地不知什么动物，也许是人留下的粪便，灵活的四肢猴子一样穿过人群，跳到一大块树根上。
　　她拾起一截短树枝，丝毫不嫌弃上面的泥土冲着空气挥舞几下，这是她第二喜欢的游戏，戈琳王子殿下手持利剑，毫不畏惧眼前恶龙，勇敢发起进攻，庞大的巨龙被一剑刺死，倒在地上荡起一片尘土。

　　心满意足放下树枝，戈琳王子胜利啦！

　　满地黄金与宝石，美味的面包还有推成山的奶酪，香甜苹果酱以及吃不完的烤肉。戈琳王子要把黄金铸成剑柄，宝石磨成利刃，再将珠宝连成剑鞘，戈琳意犹未尽地挥舞几下这柄价值连城的宝剑，剑刃闪烁雪白锋芒。

　　后背猝不及防被只巨掌拍了下，毫无疑问连野熊都不会有比这更大的力道，戈琳猝不及防被这力道直接拍下树根，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一脚踩进路边的粪便，她连忙向左边跳一步，抬头看见威金斯团长和他的猴子站在树根后。

　　高大身影只是站在那都有十足压迫性，他叼着一柄亮黑色烟斗，猴子帮他把褐色宽边圆顶硬帽扶正，在戈琳心里，巨龙都没有威金斯团长高大强悍。

　　威金斯团长很少穿他的黑色修身单排扣长礼服外套，双排扣马甲和黑色紧身长裤。几乎是三年前，他在家传承百年的法国老店裁定这身衣服，花了好大一笔钱。这笔钱是值得的，起码当时是值得的。修身的衣服将他衬得挺拔精神，恰到好处遮盖凸起的肚子，黑色长裤也将他的腿衬得格外长。

　　可惜威金斯发福了不少，马甲的扣子几乎要扣不上，紧绷在肚子上的肥肉上，裤子的布料紧紧绷直，难以想象他是怎样将自己塞进这条裤子的。脖子上折成窄条的长方形丝带绕脖子两圈系成的蝴蝶结衬得脖子更加短粗。

　　“嘿，瞧瞧这脏兮兮的小老鼠，你在做什么？”

　　戈琳嚅嗫几声，脚趾蜷缩成一团。威金斯团长没在意戈琳木讷样子吩咐道：“去将笼子擦干净，这就是你今天的活儿了，只干这么点儿就能得到填报肚子的面包，再没比我仁慈的人儿了。”他吐出口眼圈：“别让我发现你偷懒，笼子必须干干净净知道吗？然后你就可以出去玩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下午两点再回来，你要和塔拉一起收拾房子。”

　　戈琳连连点头，抬头看一眼威金斯，发现他没再说话的意思，扭头窜进马戏团帐篷。

　　没走几步被只大手拎起来，是约翰！他紧皱眉头：“该死的小崽子，瞧你干了什么好事，泥地里打滚的小臭虫，卑劣肮脏的蚯蚓，谁准你把脏蹄子踩进来的！”

　　原来众人都比平时更早醒来，正热火朝天的干活儿呢。他们看上去十分兴奋，面带笑容，抗出块似血似火的红毯，仔细铺成条小路，可惜毯子看上去太狭窄，仅够一人走过去，否则迎接大人物的准备会更隆重。

　　此时这块‘隆重’的红毯上面几个泥脚印。

　　泰拉德高高挑起眉毛恶狠狠道：“坏事的老鼠，除非狠狠揍一顿才能长记性。”

　　戈琳扭动手脚挣扎几下，她才不怕没用的约翰和泰拉德，伸手往后去抓他：“放开我，放开我！”两个纸老虎罢了。

　　约翰的手被指甲划出三道红痕，吃痛松开，剩下几人听见动静看过来。喷火人艾维嗤笑两声，大声嘲讽：“可怜的约翰，瞧瞧你可怜的遭遇，让小姐夫人们知道这事儿都会流泪呢，哦，快去妈妈怀里找安慰吧。”
　　戈琳此时也知道自己大概闯了祸一落地便跟条鲶鱼般滑向后台，期间路过艾维，他甚至还让了让，叫泰拉德抓了个空。

　　之后两天戈琳还提心约翰向副团长莱利告状，谁知风平浪静，不仅如此，还遇到了她短短人生中最快乐美妙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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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约翰为什么不告状是因为莱利并不公正清明，下一章会写原因。
更的太慢emm抱歉了QAQ，可能一个月后会更的快些，如果有小天使的评论的话，会更有动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