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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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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苏浅停顿了片刻,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得根据系统派发,不定时的,我只能在接收后才能告诉你。”
曲红葙默然点头,很是羡慕伍苏浅,不禁感叹,“能帮助你回去,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更是距离角色很近的一步。”
伍苏浅通过系统小全检测出来的剧情,正思考着和她开口,“那……”
“我、不想白帮。”曲红葙也同时出声。
伍苏浅点头,“明白,我会把钱准备好。”
有系统小全派发的任务,完成之后会有丰厚的报酬,一部分来支付曲红葙帮助她的费用,另一部分则是存下,留给原主的孩子,也不枉母子一场。
曲红葙斟酌之后再开口,“你大功告成离开后,这边的两个孩子……”
伍苏浅长长地叹口气,目光深谙:“小全会安排。”
曲红葙默然地点头,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桥头,袁婵和白云杉二人推着豆腐车往北门方向去,“今天就这样是吗?”
伍苏浅也注意到了袁婵和白云杉二人,知道曲红葙现在的处境,小声地说:“想和你说变更的剧情内容。”
曲红葙听她这样说,估算着时间,留意到伍苏浅的不太好看的神色:“是紧急事件吗?”
伍苏浅短叹一声,微微闭上眼睛,“宋云萌的婆婆不识好歹,可劲作妖,根据小全检测出来的新剧情,在十月二十四,她婆婆会集齐族中长辈来给费闫方施压,逼他休妻,他还答应了。”
曲红葙蹙眉,根据所知的剧情,不免担忧地问,“这会不会破坏原书剧情走向和角色的结局?”
伍苏浅睁开眼睛,双手环着,木然地看着曲红葙,满眼心痛,“已经破坏了,哪怕是动漫改编,出版书籍,原作者的妹妹没能遵照遗言按照原结局去写最后的章节,做了调整。”
伍苏浅看着曲红葙,她面色平静,不起波澜,免不了担心她的状态,又怕她担心历史会更改,影响到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悉心解释。
“不管未来的剧情解决如何,都不能用原书的结尾剧情来固定我们的结局,能改变的,这是书里的世界,不是真正的历史,即便小全检测出来的,也只能作为参考。”
伍苏浅盯着曲红葙,继续输出,“每完成一个任务,报酬颇丰,会给你十分之七。”
曲红葙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问题,听着她迫不及待的愉悦声调,知道她回去的机会几率很大,她有系统的扶持,必定效率倍增,信心十足。
“关键人物有哪些?”曲红葙垂下眼帘,隐去不适的情绪,默认了会协助伍苏浅这件事,“你得告诉我,我好注意一下。”
伍苏浅大喜,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慢慢道来,“顾横、马蔗、唐西柏,卢闲初、贺蒙是。”
曲红葙掀了掀眼皮,凝视着伍苏浅,都是些剧情中出现很少,却又是宋云萌开的合伙人,逡县,端州的富商,“照着剧情的发展,前三个是在宋云萌在连州开铺子时才出现的,最后两个是谁?”
“贺蒙是是泽州的茶商,卢闲初是扬州的布商,这两个人会在十月二十四那天酉时出现在逡县城内,会先后与宋云萌认识。”伍苏浅说完,脑子里霎时间出现小全检测出来的剧情,立即告诉曲红葙。
“新剧情出现,十月二十五,他们几人会聚在温氏福玉楼,到时会出现一桩命案,我去验尸,白择声,郗言学,费闫方三人前往抓捕犯人。”
“行。”曲红葙颔首,表示知道了,没再过问。
清运古桥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伍苏浅见曲红葙没有再过问,心里刚刚升起的希冀慢慢隐退。
“你……没有什么再问的吗?”伍苏浅顿时被这样平静的曲红葙,也有点不敢掉以轻心。
曲红葙僵硬地侧过身,不再直面伍苏浅,观望了短暂的清澈河面,耳边是寒冷的风,和伍苏浅的声音,揉搓了冰冷的双手,声线淡淡的,“难道要问你,在这里还需要几名穿书者的帮助吗?”
伍苏浅面颊一沉,明白了过来,勉强地笑了一下,“确实,红口白牙说出来的,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样,”伍苏浅思考了一瞬,再次结合着小全检测出来的剧情,“我晚些时候来给你协议,黑字白字都详细写好。”
曲红葙瞧着恨不能将担忧二字写在脸上的伍苏浅,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怪脾气,想想自己刚才态度的问题,声音软和了下来,“我答应会帮你,是不会轻易反悔的。”
伍苏浅眼眶微红,满眼都是对曲红葙的感激。
“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曲红葙转身,不在多停留,留下一句话,“下次,别这么在外面见面了,写信吧!”
“好。”伍苏浅目送曲红葙的离开,等她渐渐没入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抹掉了眼角的泪痕。
在这个冰冷,没有半点人情味的世界,竟然能遇到曲红葙。
曲红葙走着走着,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宋记糖水铺子的门口,馨香四溢,室内简单的陈设,吸引来不少的食客。
匆匆略过挂着的牌子上方,写着今日的热卖品,冰酥酪,酸梅汤,姜蜜水……
寻了个位置坐下,就有一个伙计打扮的小少年大步走来,站在桌前。
“客官,需要些什么?”
满脸热情,言语温柔,“我可以为您介绍甜饮……”
曲红葙立时抬手止住他往下说推荐的话,“玫瑰桑葚奶茶,三分糖。酸枣百合茯苓奶茶,五分糖,送到四方书铺。”
曲红葙熟悉剧中的买卖,给了足够的铜板,看着小少年拿着钱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钱没给够?”
“正正好是十六文,只是……”小少年面露难色,“这招牌饮品是我家东家亲手制作,她在外有事绊住脚了,不知客官能否多等些时候?”
小少年声色匆匆,“您放心,一定准时给您送到四方书铺去。”
曲红葙轻点了下巴,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笑容温和,“嗯,自然没问题。”
巧妙地环顾四周,大厅内有八张双人桌,二楼是雅间,楼上传来不轻的欢声笑语,那些文人雅客近几年来,也换了个地方吟诗赋会,结交好友。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曲红葙蹙眉,雨不算大,忙起身向外走去。
不巧的是,刚到门口,就有不少人聚集在这躲雨,挡住了去路。
不知是不是剧情的作祟,这个时候原本在外进货的宋云萌,在门口的一辆马车上,正掀开布帘,慢慢地踩着马凳下来。
撑伞的清瘦少年是她的弟弟,宋云晨,肩上背着青灰色的包袱,从泽州回来。
姐弟二人说话间,到了店铺门口。
宋云晨收伞时,察觉到炽热又异样的目光,转身向那个方向看去,正撞上曲红葙的温润视线。
“二姐,那人在看你。”他弯腰到宋云萌耳畔嘀咕一声,视线斜睨着曲红葙。
宋云萌笑容明媚,也袅娜地转身,到了曲红葙的身前,“你是曲蔷薇啊?”
曲红葙轻微颔首,抿唇一笑,“宋老板。”
宋云萌伸手接过宋云晨抱过来的费黛黛,动作温柔地抱在怀中,又对身边站着两眼姓惺忪的费熙然,“和舅舅去后院。”
费熙然乖巧地点头,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才念念不舍地牵着宋云晨的大手走去后院。
在宋云萌怀中的费黛黛睡得迷迷顿顿,胖乎乎的小手揪着她的衣襟,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曲红葙平淡地看着她怀中一岁半的费黛黛,按着网文套路来判断的话,家中有这么能赚钱的人,与她有关的人都得被供起来,当摇钱树一样对待。
可在费家,偏偏得不到这样的对待,宋云萌除赚钱以外,还要兼顾照管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
幸好有宽厚仁德的娘家,不然她累死累活,都得不到半点关心和呵护。
在她弟弟带着儿子进了后院之后,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一个体态瘦弱的妇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宋云萌的身边,温声细语,“萌萌啊,来,黛黛给我,你快去歇歇。”
“乖黛黛,跟姥姥去后院,好不好?”妇人温润地哄着费黛黛,她才慢慢地松开宋云萌的衣襟,半梦半醒地到了姥姥的怀中。
宋云萌凝视着曲红葙,浅浅一笑,“今儿有新品,尝尝?”
“点了你家的招牌饮品。”曲红葙亦是温婉,笑意很浅。
宋云萌眼里露出欣喜的笑来,“那好,招牌饮品是我的活,请问蔷薇姑娘送到哪里去?”
“四方书铺。”曲红葙回答,这招牌饮品,是宋云萌起家的产品,“劳烦宋老板了。”
“应该的,一会儿我让伙计给你送去。”宋云萌利落地侧身向室内走去。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四岁的小囡,扎着两小辫,上面绑有银铃铛,穿着藕粉衣裙。”
这蒙蒙细雨下,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伞也顾不得撑,挨个向路人询问,问着问着,问到了宋记糖水铺子跟前。
曲红葙刚走几步,就被老者拦住了去路。
“姑娘,多有叨扰,请问可有看见一个四岁的小囡——”他把失踪小囡的特征向曲红葙说来,声音中满是哭腔。
曲红葙回想了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见有这样特征的小囡,瞧着老者几近崩溃,又问,“她是在哪不见的?”
“这……”老者茫然四顾,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哭出声来,“我是扬州人,初次来这里,丢的小囡是我家大少爷的掌上明珠,其他护卫都去找了,找了四五个时辰了,一点音讯没有。”
曲红葙也难办,瞧着老者声泪俱下,听他的言辞,只是富门中的奴,主家的闺女丢失,那是大罪。
不知怎地,猛然转身去看宋记糖水铺子,宋云萌可是拥有光环的女主,在剧情中,女主总是遇到贵人和救人的情节。
“老人家,您等等。”曲红葙宽慰了抹眼泪的老者,忙折返回去。
宋云萌正在调配曲红葙点的招牌奶茶,听见伙计说送到四方书铺时,得老板亲自送,还额外加了跑腿费。
曲红葙出来后,目视双眼红肿的老者,“老人家,这离县衙不远,你去报个案,人多力量大,你家小小姐铁定能找到。”
老者道谢,抹泪离去。
曲红葙在宋记糖水铺子外稍微地停顿,当看见老者向逡县的方向走去才转身,淋着蒙蒙细雨到了四方书铺。
书铺内的伙计苏妥迎上前来,见她发髻上有着细小的水珠,言语熟络,“薇薇姐来了,东家在楼上,说忙完了就去找你。”
曲红葙用袖子擦掉头发上的水珠,听见小伙计的这一声落下,笑意温婉,“那巧了不是。”
苏妥笑着点头,“是呢!”
原主十二岁就开始在这寻抄书的活计,这么些年下来,和书铺的老板都熟络了,原先的店主是王绮的父亲,去世后由她接手书铺,奈何是女子开店,经营笔墨纸砚书籍,常有肤浅的人来找茬惹事,王绮的脾气也由软弱变为泼辣。
曲红葙踩着木梯向上而行,走了几步,才想起来,随后放轻了脚步,慢慢地上楼,刚到楼梯口,就听见王绮的碎碎念。
“三钱,五钱,九钱……”
“《圣经》《石头赋》《诗经》……”
音调嘶哑,透着无奈。
王绮伏于桌案上,左手掌撑着下巴,手肘撑着桌面,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右手拨弄着算盘,一颗颗圆润的珠子被拨得噼里啪啦响。
书案旁,摆着一只炭炉,红火的火焰徐徐上升,室内暖和,有这极淡的熏香,沁人心脾。
曲红葙实在是受不了香氛的味道,冷不丁地打个喷嚏,“阿嚏!”
抬手轻柔鼻子时,见到王绮慵懒地坐直身体,理理散落地板上的厚毯子,重新盖回到腿上。
曲红葙径直走过去,站在她书案边上,微微弯腰瞧她,看她精致的妆容上无不透着无奈和憔悴。
王绮指着边上的圆凳,话落后往后倚靠着椅子的靠背,长长地叹一口气,“坐呀!”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曲红葙轻点了下巴,坐下后,才询问,“出什么事了?”
王绮沉默片刻没有言语,垂着眼眸,盯着桌案上的砚台,“一个时辰前,徐杰泽,梁三辞来向我请辞,要去京城备考,不能再抽出空闲时间来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