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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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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知的奏折送进了宫里,昭帝看到内容的时候哑然一笑,猜到赵云知知道崇安王也要参加集训的时候肯定急了。
昭帝知道赵云知性子没有崇安王烈,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全听自己和仪贵妃给他安排,还好是个有本事的,凭着自己的能力也当上了将军。
所以这次主动请命绝不是为了奏折里的那些冠冕堂皇,也真是难为他找那些借口掩盖自己真正的意图,左不过就是怕崇安王在纪岱山面前献殷勤,时间久了要是纪岱山对崇安王越发满意,那他与纪盏就……昭帝猜的确实很准。
让崇安王有点压力也不是不可以,何况有赵云知在,他人多多少少也不会小看这次的安排,所以昭帝大手一挥,纪岱山就有了两个副手。
得到昭帝回复的赵云知喜出望外,拿着任命就去了宣平侯府,到了府里才知道侯爷早上就去了城外的皇寺祭拜,虞夫人说算着时间也快回来了,于是赵云知决定在府里等等。
昭帝知道赵云知之前被仪贵妃传进了宫里,所以他以为也很难说是不是仪贵妃给赵云知出的主意多一个副手,只不过她姐弟二人各自想法不同罢了,昭帝决定去一趟福宁宫。
仪贵妃听到皇上要来,连忙吩咐厨房备好了午膳,还在宫门口站着迎接,她以为皇上这是因为安排了别人,特地过来安慰她,想来自己决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情绪,所以摆着笑脸迎着远远过来的昭帝。
进到宫里坐下来后,昭帝看了看仪贵妃的脸色,只见她全然没有什么失落之意,看样子赵云知的旨意少不了她的谋划,无论如何就是想把自己的弟弟安排进去,手伸的太长了。
仪贵妃不明所以的看着昭帝,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赵云知已经有了任命,所以她不解的问道:“皇上今日为何如此看着我?到叫人心里不安。”
“云知来过吗?”
“回皇上,来过,安慰了他几句,他倒是不甚在意,皇上也是知道他的性子。”
“他今日给朕上了一封奏折,请命也做总指挥使的副手,朕同意了,这会儿应该收到任命了”,昭帝边说边观察着仪贵妃。
仪贵妃本来笑着的脸突然不自知的沉了下来,甚至疑惑的看了昭帝一眼,又连忙收拾好了表情,抿了一口茶回道:“当真是长大了,那日走的时候未与臣妾说这件事,估摸着他也是想为大阅兵出一份力,毕竟是皇上培养出来的大将军,应该为皇上分忧。”
仪贵妃着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居然给了这么大个惊喜,自己虽然替他在皇上面前解释着,但他到底为了什么,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本以为那天的苦口婆心,能让赵云知放下对纪盏的感情,结果他倒好,背着自己去找了皇上,也想在那纪岱山面前孔雀开屏。
仪贵妃语气虽是附和着,听不出什么情绪,一番话也是滴水不漏,但神态确实没有宫门口那般喜悦,甚至有些淡淡的失落,昭帝看得出来她这是因为赵云知不受她的掌控,有些失落。
看样子赵云知的那份奏折是他自己写的,昭帝也没有什么顾虑了,知道自己误会了仪贵妃,所以开口安慰道:
“大小伙子年轻气盛,就应该到男人堆里锻炼锻炼,何况没有你的教导,他也成不了今日的将军。孩子大了,自是要离开庇护,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这次大阅兵就让他好好出出力,你也少操些心,不要整日都想着你这个弟弟,多陪陪朕才是。”
仪贵妃听得出来昭帝这是在安慰她,所以连忙收起情绪,握住皇上的手对他笑着说道:“是啊他哪里有皇上贴心,今日的午膳已经备好了,皇上与臣妾一同去吧。”
在皇寺的斋堂阻止了方丈阴谋的纪盏,随着纪岱山与一众人下山了,路上她特意骑马到纪岱山旁边,准备与她父亲说说斋堂的事,她觉的父亲应该还没有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旁边的女儿,纪岱山一脸你这丫头又琢磨什么坏事的表情,对着纪盏问道:
“你今日可是奇怪得很,也不先前与我知会一声,让我不知如何配合你才好,生怕会错了意。在那斋堂里莫名其妙的就对着人家方丈,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对,人家全按着你的意思做了,你还不满意,最后还与他争夺起来,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盏就知道父亲会埋怨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索性一股脑与父亲说了吧,也好让父亲回到城里对那些人提防着些。
纪盏看着纪岱山得意的笑了笑,头一仰说道:“父亲今天差点就中招了,父亲以为我为何突然对那个玄觉发难?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他不对劲,起先并未怀疑,以为是个年轻有为的和尚,结果他竟是从白马寺过来的,父亲不是也知道白马寺最大的香客是秦诚吗?所以我当时就开始怀疑。父亲难道一直没有起疑吗?”
“你是说那方丈不对劲?我倒是没发现,但我觉得你肯定是发现了问题,所以我后面才配合着你。若说有疑,今日这个天气确实不太合适,一直阴沉不晴,祭拜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有风吹过来,甚至刮倒了那几堆黄纸,而勘星司在这方面从未出过差池,所以我倒是对他们有了疑心”,纪岱山看了纪盏,又继续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叮嘱了玄觉不要外传,说起来就算是捅到皇上面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你也不要担心。其他的我倒是不知,你可看出了什么?”
原来从勘星司就开始了吗?纪盏此前还未意识到这方面,既然从未出错,那选在今日定是有意安排,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秦诚的主意。
“父亲说的这件事,我回宫后可悄悄查一查。我今日拦着父亲不让用膳,就是因为那饭菜有问题。方丈凭自己不可能从白马寺上任皇寺的方丈,所以后面定有贵人相助,而秦诚最有可能。他知道父亲做了总指挥使后,立马请旨说什么给女儿上坟,希望皇上能让他出来,皇上觉得一直关着也不好,随手赦免了,所以秦诚此时着急出来是为何?他肯定要做些什么,而且定是针对父亲的”,此时的纪盏一脸认真冷漠的神态分析着对方的动机。
纪岱山本想打断一下,又挥手示意纪盏继续说下去。
“而今日就是个大好机会,他们定不敢要父亲的性命,只要能让父亲做不了总指挥使,倒逼皇上重新下旨就可以了。所以什么勘星司都是小问题,为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真正的危险在斋堂,那是父亲在皇寺的最后一站”,说罢,纪盏转头看了看纪岱山,纪岱山正认真听着纪盏的分析,点了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可以继续说。
“要在这寺里做点手脚,玄觉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才有了隔间,今日若不是父亲也想叫我进去尝尝,此时怕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那饭菜有毒?怪不得你一直阻拦,那方丈一直着急让我快点用膳,下毒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我与他同吃,那他肯定也会中毒,这又怎么解释?”
“我猜玄机就在筷子上,所以我最后把筷子都收到了一起,那玄觉立时就站起来想从我手里抢过去,他太明显了。我最后故意打翻桌面后的他的表情才叫一个精彩,一点没有方丈的淡定,完全是一种完蛋了的感觉,所以走的时候他才会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哼,就这种小人,也敢在我面前耍手段,自不量力”,纪盏说到玄觉忍不住透着一股鄙视。
纪岱山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所以他不意外女儿这番神态,但还是叮嘱道:“为父知道你聪明,但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说这种话,不要轻易显露自己的本事,藏拙藏拙!切记。”
“我知道,父亲不必担心。父亲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要查一查吗?可以从这个方丈下手,他一看就不是个顶事的,吓唬两句说不定就全招了”,纪盏本就厌恶玄觉这个伪君子,若是能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无妨。
“查了然后呐?你以为他们就不会做应对吗?一个玄觉只会打草惊蛇,现下我也没有中计,所以就先这样。集训即将开始,不可再出其他岔子,经此一回,那秦诚定也知道我不是过去那个莽夫了,他不会再出手,你且安心,在宫里伺候好皇上就行”,纪岱山对着纪盏耐心的解释道。
纪岱山了解秦诚,若自己这次就被他轻易的打倒,那他定会乘胜追击,说不定还会对付纪文英和纪盏下手,最好是把自己这个对手一锅端了以绝后患,好在今日有女儿。
纪盏点了点头。
纪岱山继续说道:“今日为父还要谢谢你,若没有你在,今日就不知道是什么情景了,或许能留一条命,但这个总指挥使说不定就真的没了,让那帮人得逞了。还好你反应快,为父还差点帮了倒忙,你说说,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喽~”
“父亲这是哪里的话,我与父亲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父亲当真是拿我当外人了,行了,父亲与母亲哥哥才是一家人是吧,哼,让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也不知道心疼,等我回宫了再也不来看你们!”纪盏没好气道,逗起了纪岱山。
一路上洒满了父女的说笑声,直到进城回到府里看见赵云知,纪岱山不愿理会,纪盏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