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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斗彩花瓷1 ...

  •   苏越第一次给衙门工作,开始在三天之后。

      彼时,苏越刚在花市街摆好摊位坐下来,对面赵大娘就拿着个橘子坐过来,“小苏啊,你应该也见到那位京城来的大人了哦,听说就是镇远侯府那位小公子,长得真俊哪。大家听说他当前没有婚配,好多有姑娘的家庭都关注着呢。”

      苏越笑了一声,附和道:“是啊,小侯爷年轻貌美,确实容易让人动心。”

      “诶,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你独自一个人在青州生活,平时也没什么人给你张罗,要是……”

      “我不着急,赵大娘,”苏越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这种事还是讲究个缘分嘛!”

      “哎哎哎,我说赵大娘,你可不能这时候来挖我侄儿的墙角啊。”

      “你侄儿你侄儿,天天挂在嘴边,从来也没见过,你不会是编了个侄子出来吧?”

      李先生“嘿”了一声,“这话说的,他最近实在是有点忙,抽不开身。”

      赵大娘翻了个白眼,对苏越道:“这样的侄儿可不牢靠,小苏可得擦亮眼睛!”

      “哎我说赵大娘……”

      正说着,那个姓林的衙差小跑着过来,“苏姑娘,上差让我来寻你,说是有件公事要你现在就过去。”

      赵大娘和李先生在他两人离开之后对视一眼。

      李先生:“苏姑娘找到衙门的工作了?”

      赵大娘:“这么突然?”

      ·

      温策受邀出席夜宴。

      举办人是本地最大的富商郑知秋。

      此人于青州发家,商业内容遍布青州乃至附近几大州的餐饮、纺织及医药。

      郑知秋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此次正是为女儿举行的生日宴。

      着重邀请了温策,其心思不言而喻。

      夜宴地点是太湖追月舫——青州城内最有名的舞乐舫。

      传说中曾有外地富商不远万里而来只为荒唐一夜。

      在舫上缠绵不知归处,散尽家财也是常有的事。

      苏越一身干练的短打着装,跟在温策身边落后半步左右。

      刚被叫来的时候,苏越还想着能否找到什么理由推拒了这活计。

      说到底,她并不想与温策过于接近。

      可一听说,地点是在追月舫,她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她左手抱着一片一尺来长的矩形薄木板,上面的宣纸被自制的夹子束起,一条细绳穿过角上的洞系了一块炭笔。

      当真一副打算兢兢业业工作记录的模样。

      “苏小姐喜欢看舞乐吗?”

      冷不防被温策一问,苏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来到这里一年的时间,苏越偶尔晚上会从太湖边路过,那艘巨船总是闪耀着璀璨的光,将湖水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听说追月舫上有一件珍品瓷器,是云州的瓷器大家于瑛为数不多传于民间的作品。

      苏越一直想见见。

      “我夫人似乎也不太喜欢舞乐……”

      苏越脚下一顿,片刻后才跟上去,犹豫着问:“大人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策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夫人她从小身体不好,对于外面的活动都鲜少参与,也从没见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大抵是个喜静的性子。”

      苏越抿唇,二人相处的那些日子原本也就没有什么交流,她本也不知道徐小姐平日爱好,这么看来仍旧演得不算太好。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夫人亡故有多久了?”

      温策一个眼刀扫过来,苏越立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大人不想说就不用回答,我只是……”

      “她一年前病故在盛京。”

      一阵微风吹过,苏越额角的碎发被吹起,她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再开口。

      宾客上船的时候几近黄昏,华灯初上。

      一直在后堂会客的郑知秋一见到温策便迎了上来,“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郑员外的宴会真是华丽,本官初来乍到,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大人真是折煞我了,还请上座、请上座!”

      说着便引温策朝船舱里去。

      只一眼,苏越便见到了上位那支斗彩方宝瓶。

      瓷瓶有半人高,通体雪白,上有蓝绿两种彩色交织成一幅园林盛景。

      釉色浑厚、渲染得当,似是浅浅的镶嵌在釉面之下,饱满、充满生机。

      郑员外见状打趣道:“姑娘看来是个识货的人啊,那件瓷瓶可是这舫上珍品,据说是于瑛大师生前最后一件流落在民间的作品,平日可不是谁来都能见到的,这还是今日舫主给面子,终于同意放出来让大家观瞧呢!当然了,这还得是小侯爷的面子!”

      他说:“这只虽然比不上皇宫里一人高的瓷瓶珍贵,可自从于瑛大师离世后,后人再也没能复刻出这等珍品。追月舫的主人之前大概也没想到,这瓷瓶竟成了绝世的珍品啊。”

      苏越点点头。

      郑知秋口中的于瑛是云州一位有名的制瓷大师,先帝七年时的进士,最终弃文从了商。

      他家祖上便是云州窑场的匠人,传到他这一代更是丰富了很多器型,增加了不少创新技艺。

      瓷白越白、瓷彩越彩。

      他指导下烧制的瓷器总是白如脂玉,透着柔光。

      先帝十二年的时候,他烧制的一只斗彩瓷瓶面世,一只仙鹤跃然于上,丹顶的颜色娇艳欲滴,如同鲜血一般的嫩红。

      皇帝爱不释手,亲封云州窑场为御窑,专门研制皇室御用瓷器。

      那几年,在于瑛掌管下的云州御窑场出品了不少精品瓷器,放眼全国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将一人高的瓷瓶烧制的毫无瑕疵。

      云州御窑场名声渐响的时候,有不少达官贵人慕名前来想要求得一些器皿,但那时候窑场的产量不大,皇室御用的瓷器尚不足供应,民间诉求便更无暇顾及。

      偶有几件器物流落民间,也都成为珍品被人收藏。

      渐渐的,许是船舱内人员逐渐密集起来的缘故,苏越突然觉得有些憋闷、眼睛发酸,便向温策请示后前往船舷透透气。

      湖面上吹来暖暖的晚风,连带着嘈杂的人声也变得柔和起来。

      苏越沿着甲板绕到靠近长街的一侧,码头上有许多摊铺,一对卖木雕的爷孙静静地坐在角落。

      爷爷手中拿着刻刀,将手下木料细细雕琢出眉眼、体态。

      很快,一个人形便跃然而出。

      身后响起脚步声,苏越回头正对上张琮的笑容,“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张琮一身深蓝色长袍,衬得整个人挺拔干练不少。

      书生气中夹杂着一丝清冷低沉,与温策有些相似,却又不那么相似。

      苏越转身行礼,“见过张先生!”

      张琮上前两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苏姑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是随大人一起来的,大人还在楼上!”她顿了顿,“张先生也是被郑员外邀请的吧?”

      张琮点点头,“郑员外前两日找我为他女儿生辰做一篇序词,所以今日才一并前来。”

      “郑小姐今日会出席?”

      “刚刚已见她上船了,估计此刻已经在楼上了!”

      在楼上,应该就是已经见上面了。

      张琮又转头问她:“不知此问是否有唐突,姑娘与那位大人……”

      苏越知道她还是在意之前淮杨称呼她“夫人”的事,便还是一如既往地摆手否认,“误会罢了,张先生可别轻易听信,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张琮嘴角一牵,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那就好!”

      苏越没听清他的话,往身后看了看,突然小声问道:“我听闻这追月舫的主人是盛京人士,也不知为何要在这里建造一座舞乐舫,不知这舫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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