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37、陷得太深

　　万物有时，爱令入冬

　　突然，三金低声开口，语调平静却带着些许压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自己，怎么还会想隐瞒我？”三金的声音加重了一分，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交织着，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他的声音不大，仿佛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但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根细针，扎进了这沉寂的夜晚。三金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韩长益的手背，指尖不知疲倦地来回摩挲着那青筋，像是在通过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韩长益微微一怔，眉头轻皱，随即苦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三金指的是什么。那段时间以来，为了修炼功法，他的身体早已暗伤累累，但他一直不想让三金担心，强撑着直到倒下。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倒下。”他声音低哑，带着些许歉意。

　　三金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想质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中的焦虑与关切交织着，沉沉压在胸口。“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你是不是为了拿回冥祖刀，和张原晞.......你一晚上没有回来，你们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我听江爷爷说过你的功法”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指责，却隐隐带着更深的担忧。

　　韩长益心中一动，他目光柔和下来，心底那道屏障仿佛在这一刻被撼动了。

　　“我知道你修炼的功法......”三金说道，“难道你真打算一个人承受所有吗？”

　　“我不在乎功法带来的副作用。”韩长益的声音微弱，几乎被寒风吞没。他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已走得太远，已无回头之路。可他也明白，承受所有的痛苦，仿佛是他唯一的选择。

　　三金抬起头，“可我在乎你。”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暖流，融化了心中的冰雪。他的声音渐渐提高，透露出强烈的关心与不满，“我不会允许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我也在乎你。”韩长益终于鼓起勇气回应，声音中多了一丝坚定，却依旧夹杂着不安。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要再隐瞒了。”三金的话中带着一丝恳求与坚持，直击韩长益的心扉。

　　“你知不知道，看你这样，我都快疯了。”三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几乎要失控，“我在乎你，真的在乎！我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我明明喜欢女人，可是我看见你吐血，看见你晕倒，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那么轻，我说不清楚，我就是很难受，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韩长益声音微弱，他看着三金，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情感让他无法逃避。

　　三金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的声音颤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一次，他不再掩饰心中的不安和悲伤，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一并倾诉。

　　“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会因此而远离我。毕竟我可能需要和无数的男人发生那样的关系”韩长益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与悲凉，仿佛一瞬间崩溃了所有的坚强。

　　三金的心被这一句话重重击中，泪水夺眶而出，流淌在他的脸颊上，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冲刷干净。“那就换其他功法不行吗？或者干脆就不要修炼了”他低声说道，声如细雨，

　　就在此时，韩长益的身体猛然一震，鲜血从嘴角溢出，面色惨白。他挣扎着想要坐起，然而力气已经耗尽，重重地倒在床上。三金见状，心如刀绞，慌忙扑上去，捧住他的脸，眼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绝望。

　　“你怎么了？”三金的声音颤抖，手指在韩长益脸颊上轻轻滑动，仿佛是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韩长益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却又带着一丝歉意：“我……没事，只是有些虚弱。”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心中却是万般愧疚，明白自己早已陷入了这门邪功的深渊，无法自拔。

　　三金坐在他身边，心情复杂。他看着韩长益苍白的面容，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与愤怒交织。他知道，这一切都与韩长益修炼的邪功有关。韩长益为了提升功力，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甚至与无数男人发生关系。想到这些，三金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三金……”韩长益微微侧过头，看到三金那紧抿的嘴唇和微红的眼眶。他心里一沉，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再隐瞒了。自从倒下的那一刻起，三金已经意识到了他身体中的异常。

　　“你……已经知道了 ”韩长益费力地开口，声音沙哑，胸中涌动着无力的苦涩。

　　三金低着头，不言不语，眼中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夺眶而出。他明白自己终于触及了韩长益不愿坦白的秘密，但他没有想到，真相会如此残酷。

　　“我从来没想过要瞒你，”韩长益继续道，声音带着些许挣扎，“只是……我以为，这一切还能控制。”

　　三金抬起头，眼神复杂。他的心早已为韩长益牵动太多次，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带来的不是愤怒，而是心疼。“你陷得太深了，该醒了，阿益，”他的声音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像利剑刺入韩长益的心中，“你身体的暗疾，今天吐血晕倒，只是开始。”

　　三金的关心，让他无从逃避。韩长益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手背上青筋毕露，心中有说不出的悔恨和无奈。他曾以为，靠邪功的力量，自己可以更快地复仇，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但如今一切反噬而来，他才意识到代价之高远超预想。

　　“你练的功法毁了你，也毁了我们之间的很多东西。”三金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心痛。

　　韩长益紧紧盯着三金，一时语塞。是啊，他为了力量付出了太多，却从未顾及三金的感受。而他心里深处明白，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人。

　　“我……”韩长益想开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愧疚和惶恐，怕三金永远离开他。

　　“你说你不想失去我”三金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你以为我只想要你一时的陪伴吗？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瞬间，而是你永远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