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安魂》未盏

6、众里寻妹千百度5

　　为了探索余若心的奥秘，两人来到了佛息区，小区中，熙熙攘攘的人聊天说笑。

　　联想起老师同学对余若心的避讳，自知不能直接从他们口中说出答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上前。

　　“你们好”。

　　几个一起说笑的婆姨听到问候就停住了说话，齐刷刷看向两人。

　　柏纯：“阿姨，你们知道7703房在哪里吗？”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婆姨问道：“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柏纯：“我们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儿了，我们得拿回来。”

　　她们面色沉重地看向柏纯身旁的路听眠，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在说假话。

　　路听眠沉稳地点点头：“麻烦告诉我们，我们快去快回！”

　　沉静几秒后，一个身穿玫红袍子，羊毛卷短发的婆姨将我们带走了。

　　路上，那个婆姨问了很多问题，两人也都一一作答了。

　　阿姨：“你们要找什么东西？”

　　柏纯：“一张照片。”

　　阿姨：“什么样的照片？”

　　柏纯：“一张朋友的照片。”

　　她的脚步忽然顿住，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朋友？”

　　见时机成熟，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您知道她吗？”

　　77栋周围阴冷的树枝哭丫丫地叫着，旁若无人似有人。

　　那个婆姨烦躁地抓着她的羊毛卷：“早知道不带你们过来了……”

　　“您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这对我们很重要”

　　路听眠苛求地望着她，那个婆姨抖抖身子，叹了口气，拉着两人蹲下身，开始细细道来。

　　“7703号房主，在两年前，死了……”

　　回忆涌上心头，她那次本想着和7703房主交流带娃心得，她家的女儿是市级的三好学生，每次竞赛都抱着一大堆奖状奖杯回来，可把她羡慕得不行。

　　两年前的一个中午，她提着一箱牛奶打算“膜拜”这对夫妇，敲门时发现门没有关，带着一丝疑惑进去后，卧室里，那位父亲正跪在床旁，床上躺着的正是他的妻子。

　　她当时吓傻了，心脏仿佛骤停，也没有大叫，也没有逃跑，就定在那里，手中的牛奶随着她手指的低垂砸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那位父亲猛地回头，也拽回了她的思绪。

　　那位父亲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来了……”

　　父亲的语气没有一丝血色，她点点头，连忙将地上的牛奶提起来放在茶几上，有些不知所措，对于父亲为什么没有叫救护车，她当时给予的答案是——来不及了。

　　“……孩子……没回来？”她问道，父亲缓缓起身，身形神似冬日中欲欲而坠的枯叶。

　　她不问了，鼓起勇气，站在卧室门槛前，她清晰地看见，他的妻子，被安静地盖好被子，苍白的脸几乎和床单，被套，枕头的白融为一体，头发被整齐的梳顺，拨到两边。

　　父亲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的妻子，她忍不住安慰：“一切都会变好的。”

　　父亲淡淡地扯出一丝微笑：“谢谢……”

　　再后来，很少看见他外出，他的女儿，也只是上学放学才能看见，有一次，她主动下楼和放学回家的小姑娘打招呼，小姑娘礼貌地笑了笑，说了很多话，正为小姑娘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过度伤心，她的父亲好巧不巧地跑了过去，小姑娘的笑容僵住，父亲搂着小姑娘的肩膀走了，余光讲她瞪了一眼。

　　“之后呢之后呢！”

　　柏纯焦急问道，婆姨紧锁眉头，“啧啧”了几声：“急什么！我也只知道这些了，那些个婆姨多多少少都有些各自的见解，还有啊，我也没心情问你们来这到底干什么，反正记住一点，别承认我来过这里，也别乱碰里面的东西，有些你都不知道碰了会发生什么！”

　　婆姨双目圆睁，两人立即点点头，婆姨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跑开，两人往向楼房，不自觉咽咽口水。

　　楼房并不向阳，四周又是高树遮挡，两人一进去，里面乌漆嘛黑。

　　走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轻轻关上门，两人听到似乎有东西在靠近，又像在原地打转，紧张地口水都咽不下去。

　　那东西还在靠近，直到伸手触摸上柏纯的胳膊，柏纯原本紧绷的神经，停滞的血液顿时爆发，吓得他大喊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楼房的声控灯使其亮堂起来。

　　“郭南风！！！”

　　这声音，不是路听眠发出来的，不是柏纯发出来的，而是从台阶上，两人震惊抬头，商落落正拼了老命地扯她被扶手勾住的上衣，不忘抽空看看被扇翻在地的郭南风。

　　柏纯连忙拍着郭南风的脸，没反应。商落落喊道：“人死绝了就先别管他了，快帮我啊，这衣服200块啊！贵死了！”

　　路听眠叹了口气爬上台阶帮忙把衣服从扶手上解下来，商落落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你这一巴掌，人都归西了，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商落落蹲在郭南风身旁，无语地看着柏纯。

　　柏纯尴尬地挠头：“我也没想到是他啊，以为是什么别的东西呢，吓死我了！”

　　商落落疑惑：“别的东西？”

　　柏纯将自己听到的简要复述给商落落，商落落大惊：“这栋房里死………”

　　柏纯连忙捂住商落落的嘴，悄咪咪道：“小声小声。”

　　商落落望着柏纯，扒下他的手：“你不会真的信这些东西吧？”

　　柏纯：“事出反常必有因，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等到郭南风醒来，他顿感脸颊火辣辣地疼：“艹！谁打的老子！”

　　商落落和路听眠一齐看向眼神躲闪的柏纯，柏纯尴尬地解释：“太害怕了，手重了些”，随后尴尬地笑着。

　　所以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郭南风在去政教处帮老师拿处分单子的时候，发现了墙面有奇怪的裂痕，走近发现居然是个电梯！将处分单子给老师之后，等到大课间，同学都在课桌上睡觉，他又悄悄去了政教处，偷偷撬开门，钻进电梯里……

　　那商落落又是怎么回事？大课间，她睡得迷迷糊糊，前额的头发老是粘在脸上，她在桌兜下一顿翻找，发现自己的黑色发夹不见了，气得火冒三丈。环视一圈发现郭南风的座位是空的，偷偷跟着他后发现他用自己的发夹撬开了政教处的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也进去了，发现郭南风在电梯里看着什么东西，悄悄走过去，一来是想吓吓他，二来是想知道他在看什么。谁曾想被个凳子绊倒了，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郭南风，两人双双倒在电梯里面，趴在郭南风身上的商落落扶着墙起来，似乎摁到了什么按钮，电梯门一关，两人相顾无言………

　　几人坐在台阶上，路听眠问：“那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郭南风回答：“一路上来，我和商落落发现行政楼的档案室有打斗的痕迹，另外房间中央还多了个台子，上面应该会放着一个东西，但并没有，我们估摸着是被在那儿打斗的人拿走了”

　　商落落接话：“对对对，而且，当时有本档案掉地上了，我们翻开后看发现那人名字叫余若心，是转学来的星港七中，之后，我们开始在七中里面探索。从老师和同学的口中，知道你们也来了这里，之后我们分头在学校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你们，只好先去档案室看看余若心的资料了”

　　“然后你们就来佛息区了？”

　　商落落和郭南风两人双双点头，柏纯扶额“你们知不知道一句话……”

　　两人疑惑：“什么话？”

　　路听眠：“好奇心害死猫！”

　　两人鄙夷：“你们不也来了吗？”

　　路听眠，柏纯：“………”

　　路听眠打破僵局，问道“你们看过7703了？”

　　郭南风面容抽搐“看过了，呃呃……建议你们还是……别去了……”

　　柏纯紧缩眉头，盯着郭南风：“里面怎么了？”

　　郭南风想想有些后怕：“就……你刚刚说的，那位父亲吧……他……”

　　气氛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死了…”

　　郭南风一句话，周围的空气随之凉了几度。

　　柏纯眼睛瞪得老大，声音沾染着颤抖“死……”

　　郭南风点头，商落落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家吊死的……”

　　路听眠听着反而疑惑：“那他女儿呢？余若心呢？这个时间，应该放学了啊！”

　　两人摇头，并没有看到。

　　路听眠要上楼，郭南风和商落落吓得立马挡住他的去路。

　　商落落急匆匆问：“你干嘛！”

　　路听眠道：“去7703”

　　商落落劝阻：“人死得透透的了！眼珠子都要挤出来了，嘴里，鼻子里，眼睛全是血，房间里都是血腥味………”

　　“好了好了好了……”柏纯做出暂停手势，他是真的有些反胃了。商落落瞪着路听眠：“你还去吗！”

　　路听眠不说话。

　　商落落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微喘着气：“呼呼……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对吧？”

　　路听眠依旧沉默着，郭南风拍了拍路听眠的肩膀：“我们已经报警了，这种事情太危险，还是不要太贸然了。”

　　路听眠灵敏捕捉到细节，忽然抬头：“你们哪儿来的手机？”

　　他们俩不让别人去案发现场，自己也断不可能用那位父亲的手机报警，加之他们刚刚从楼上下来，答案呼之欲出。

　　路听眠：“你们带手机进学校了？”

　　郭南风和商落落眼神飘忽，一副“那咋了”的姿态，商落落无语：“都这时候了……还关心带没带手机进学校……”

　　路听眠姿态很是强硬：“这是规定，回到六中记得把手机上交。”

　　路听眠是学生会成员，自然有管这件事的资格，商落落怕有各种各样不必要的麻烦，不满地答应。

　　郭南风还想翻旧账，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路听眠塞回去了：“你鼻子的事和手机不是一码事”

　　郭南风语塞：“行行行！”

　　四人在楼房前的台阶上坐成一排，警察很快就到了，封锁现场，四人被撵出去，和进了看热闹的人堆里。

　　“虽然但是，真的好不甘心！”其实路听眠想上楼的时候，柏纯是像和他一起去的，虽然这种事确实应该警察去办，但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这种阴冷的地方哪里来过这么多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风便刮得越来越大，大到树枝被吹折，多少垃圾桶“随波逐流”，一些“飞来横祸”甚至刮伤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没办法他们躲进了家里，几人被人群挤得四散开来。带到场内无人，柏纯和商落落从楼房一个小角落里爬起来，差点化身“踩踏事件”的受害者的体验还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挤散了？那我们……”商落落看向柏纯，柏纯拍拍身上的灰，看了看楼房，他清楚地记得，人群四散而跑时，头顶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他躲起来抬头时，楼顶处的风聚成了一阵漩涡，那道视线已经悄然离去。

　　柏纯：“上天台”

　　商落落：“啥？？”

　　商落落满脑子装满了疑惑：“去哪儿干嘛？你觉得警察会让我们去？”

　　柏纯相当淡定，商落落看出他没有在说疯话：“……你什么意思啊？！”

　　柏纯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商落落：“你要信我，天台肯定能解开不少秘密！”

　　商落落内心毫无波澜：“……”

　　柏纯自顾自道：“只是现在不行，得晚上，晚上警察少，咱们不去7703，直接去天台！”

　　柏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商落落内心隐约有一个认知——柏纯的精神可能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