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生存日常》樛乐

26、停电

　　“第十二条，除了商户自卖物资，每日早上八点，官方也会在老街活动中心支摊售卖价格低廉的物资，各类物资都有，但每日限时一小时，每日也限量，提前卖完，就提前收摊。”

　　其它东西都还好，主要缺新鲜果蔬肉等，现在已经很少有商家在卖，自己吃都还不够。

　　所以，价格已经快飙升到天价，连官方都没有理由下场控制这个价。

　　但活动区支的官方物资摊，提供得最多的便是新鲜果蔬肉，价格也控制在末世前，甚至还要便宜一些，非常良心。

　　“第十三条，每日中午十一点，我们会广播当天时政，最新安排都会借此通知你们。每天都要记得开窗听，否则错过了重要消息，可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来挨家挨户的提醒了，只能自认倒霉。”

　　……

　　新规足足有五十条，等林姐逐条念完，再仔仔细细的叮嘱后，午饭时间早过了。

　　林姐看着从开始到现在，都像是没正经听的白宸，跟旁边坐得端端正正，做笔记认真的乔宿言形成强烈的对比，心一愁：“小宸，你也上点心啊。”

　　“林姐，他看着这样，其实你刚说的，现在问，他都能的答上。”乔宿言主动揽下解释的活儿。

　　“真的？”林姐满腹怀疑的真随便挑了几条问，白宸还真都答上了。

　　这下林姐怎么看白宸，怎么稀罕，甚至希望之后宣传的家家都像白宸这样记性好。

　　“林姐，留下来吃了饭再继续去下一家吧。”乔宿言邀请道。

　　林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生产完全跟不上消耗，每一口粮都珍贵，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蹭吃蹭喝。

　　“我带了面包，刚吃过了，倒是耽搁你们吃饭了。我也说完了，你们快去吃，别管我了。”

　　林姐穿好冰服，要离开的时候，想起了刚被打岔，忘了的事。

　　隔着冰服，传出来的林姐的声音都显得闷声闷气：“还有张招聘宣传单，工资不高，其它待遇还行，缺口也大，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

　　林姐又给乔宿言塞了一张宣传单，看了一眼一旁玩闹的小动物们，觉得这两人肯定乐意去。

　　这张招聘宣传单，她可不是谁都发，自有一套初选标准。

　　.

　　靠近乔宿言的饭碗边，放着一张简易的招聘宣传单，纯黑的背景，靠下三分之一处是穿着冰服，右臂带着袖标的背影。而这身影的前方有一点极其微小的光，采用了景深的方式，让这张宣传单有了空间感。

　　希望再渺小，也要一往无前。

　　这是招聘宣传单上的图像给乔宿言传达的信息，很激励人心，也能让看过的人有一刻拥有打了鸡血的冲劲。

　　一时看得入迷，伸出去夹菜的筷子与菜碟擦肩而过，落在桌面上，发出短促又清脆的响声。

　　然而，这并没有让乔宿言的视线从宣传单上移开，反而惯性的做了个夹菜的动作，夹着空气塞进了嘴里，还有模有样的咀嚼几口。

　　坐在对面的白宸实在看不下去，左手曲指敲桌面，“扣扣”两声响起：“好吃吗？”

　　乔宿言囫囵的“嗯嗯”两声。

　　白宸嘴角无语的抽搐一瞬，小声叹气。

　　说来好笑，他经常逗弄乔宿言，但也经常拿乔宿言没办法。

　　“阿宸，我们一起去医疗队吧。一个月两千，工资确实低了些，但不需要有经验，而且还能领冰服，包午餐，每日还能领新鲜的水果蔬菜，三天还发一次肉……”

　　乔宿言看到适合的岗位，立刻看向白宸，眼睛亮晶晶的，过于高兴，而没有注意到称呼上的变化。

　　这几天乔宿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创作的时候也没什么灵感。

　　看完这张招聘宣传单，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闲不住，总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也想多接触外界。

　　妖怪屋的生活太平静了，才居家三四天，他偶尔甚至会产生末世从未来临的想法，紧接着升起莫名的不安。

　　白宸心倏的一跳，他对加入医疗队没兴趣，焦点都集中在新称呼上：“再叫一次。”

　　“阿，宸？”乔宿言总算回过味儿了，心跳加快，喊得小心翼翼，呼吸都不敢重了。

　　他经常叫白宸‘老板’，偶尔情绪上来了叫全名，只有‘阿宸’这个称呼偷偷藏在心里。

　　刚刚确实太激动了，在心里都不曾叫过的称呼，竟得了机会脱口而出。

　　乔宿言捂脸，声音闷闷的，鼻音加重：“你这店都开不了了，我们也不算老板和员工了吧。那作为朋友，换个称呼挺正常的。”

　　面对白宸，易害羞体制又发作了，乔宿言捂紧脸，心里给自己打气：稳住，成为情侣的第一步是先成为朋友！

　　乔宿言打得噼里啪啦响的小算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其实早就成了显眼包。

　　一直没听到回应，他将两根食指分开，露出灵动的双眼偷瞄，正正对上白宸戏谑的眼神。

　　又被逗着玩了！

　　害羞的情绪化成了灰，最终壮了他的胆，他放下捂脸的手，转而直视白宸。

　　“怎么？你不喜欢啊。给你换一个？”乔宿言拉长音，“宸——宸——宝——贝——”

　　像是一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又皮又可爱。

　　白宸笑了笑：“我更喜欢听你叫阿宸。”

　　自认为扳回一局，乔宿言得意极了，还要故作勉强：“行吧，当事人喜欢更重要，我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白宸低垂下眼睑，遮住眼里快溢出的笑意。

　　“对了，差点给被打岔了。阿宸，我们一起去医疗队吧。”乔宿言再次提起。

　　“不去。”白宸对外界一切都不太感兴趣，他懒散的性子去了医疗队也是当摆设，“你想去就去。”

　　白宸自己不想去医疗队，但支持乔宿言去。

　　不管从哪方面来分析，去医疗队对乔宿言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好吧。”乔宿言有点失落，但也早有预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聊完之后，定下去医疗队，乔宿言终于开始专心吃饭了，吃空气的事没再发生。

　　.

　　医疗队面试的时间又急又短，只在云城第三医院连续三天设立面试场所。乔宿言拿到宣传单的这天，是面试开始的第一天，现在留给他的，只剩下两天时间。

　　他大学就被星探挖去了青阳传媒，此后星光璀璨，从没有过面试工作的经验，一想到明天去面试就紧张，闭上眼睛就胡思乱想，越想越精神，索性直接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面试老师们好，我叫乔宿言，是一位音乐人。虽然我没有医疗经验，但……”

　　乔宿言认真背诵提前写好的面试稿子，一本正经。

　　倏尔，头顶的白织灯闪烁两下。

　　心一紧，乔宿言还未念完的面试稿哽在喉咙里，随着一口唾液吞咽下去，捏着被子，小心翼翼的坐起来，警惕的盯着白织灯。

　　一分钟时间，白织灯亮如白昼，没再闪烁一次。

　　乔宿言悄悄的吐出口气，手放下，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被子也被放下。

　　就在这时，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又是好几次连闪后彻底黑暗下来。

　　同一时间，乔宿言从床上跳下来，脸色苍白的直奔门口而去。

　　在他脑海里，此时正循环播放着仅看过的两三部鬼片，而其共同点是——鬼出现之前，室内的等都会连闪，最终在彻底暗下的一刻，猛的冲出来咬脖子。

　　打开门，正巧看到也开门出来的白宸。

　　乔宿言想也不想就跳到白宸身上，牢牢挂住，屁股熟练的坐在揽过来的小臂上，两腿死死夹住白宸的腰。

　　两具身体亲密紧贴，若是他理智还尚在，现在已经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后面有鬼想咬我！”

　　告状都委屈巴巴的。

　　白宸拍拍乔宿言的背，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只是停电，新规上写了，我们所在的区这周每天晚上零点——清晨六点断电。”

　　乔宿言的心思都扑在招聘宣传单上了，新规上的具体停电时间他还没看过。

　　“我也没想到这么雷厉风行，今天就停啊！”

　　他心里委屈，之前还想着再怎么也得明天开始停电，等面试完回来再细看新规，谁曾想，今晚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还有，谁家停电的时候，灯还闪这么多次，不都是‘啪’一下就黑了吗？”恐惧感还没散去，即使不爽，他说出话也只是奶凶奶凶的，一点都吓唬不到人，“拉闸还手抖，故意的吧！”

　　乔宿言嘴上哗哗的不停抱怨着，连周围的场景正在更换都没发现，最终停在了天台。

　　“下来。”白宸拍了拍手边弹性十足的屁股。

　　看到旁边放着的两台发电机，乔宿言就知道白宸要干嘛了，忙自己站好，但仍然像个小媳妇一样拉着白宸的睡衣衣角。

　　等启动发电机，给屋子通电，屋内空调再次工作后，乔宿言心中的恐惧已经消散了。

　　但在即将回屋时，他又打响了自己的小算盘。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还没缓过来，一个人害怕。”乔宿言发挥了毕生仅存的那点演技，很是弱小无助，泫然欲泣，再加上小心翼翼拉住白宸衣角的模样，很难让人拒绝，“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自己努力克服。实在克服不了，明天的面试……我也会拿出百分百的精力！”

　　白宸：“……”

　　第一次发现，乔宿言还能有这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