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秋落安

2、新家

　　他跟着江英走进了房子，把手里的行李全部放下。
　　路锦衾四处溜达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这套房子的布局，客厅不大，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卫生间有两个，一个在主卧，另一个在外面。
　　主卧不用说是他爸妈住，路锦衾肯定得在剩下的两个房间里挑。
　　他对比了一下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很大，就在主卧隔壁，而另一个房间要比它小很多，离主卧更远，房间里有一扇对着海的窗户，从窗户往外看，隐隐约约能看到夜色中黑漆漆的海面。
　　他果断选择了小房间。
　　江英看着他把自己的行李搬进那个小房间，沉着脸没说话，进了主卧，砰的一声地关了房门。
　　路南山看着她心情不悦，转头对着路锦衾和缓地说，“你不要赌气，你妈妈争取到去海城医院进修学习的机会难得，再说我们也就在这里待一年的时间……”
　　“你觉得我选这个房间是在赌气。”路锦衾没等他爸说完，就打断了他。
　　墙上的钟不停转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锦衾，你下学期就高二了，我希望你能成熟一点，不要总是对着爸爸妈妈甩脾气，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是不会害你的。”路南山沉默了一会儿后柔和地说道。
　　路锦衾直直地看着他爸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他盯着已经有些旧的沙发角，再次用陈述的语气缓缓地说，“你不信我选这个房间只是因为我喜欢。”
　　“好了，我的儿子什么样我不了解吗？你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今天早点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睡觉。”路南山把笑容收了，随即提着行李进了主卧。
　　路锦衾看着主卧紧闭着的门，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明明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明明不在乎他的任何感受，却总要自以为很了解他，很关心他。
　　路锦衾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小房间，利落地关门反锁。
　　他收拾了好一会儿，铺完床后出去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直接关灯躺在了床上。
　　窗帘没拉，月光沿着窗户撒进来，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像被一床洁白纯净的薄纱轻轻罩住了。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一句不记得从哪本书里看来的话浮现在他脑中。
　　路锦衾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几天前，在饭桌上，他爸妈莫名其妙就说要去海城，江英说是争取到了去海城医院进修学习的机会，而路南山则是被公司外派到了海城。
　　江英和路南山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他们在出发前几天才通知他这件事，并且告诉他已经把转学的手续办好了。无论他怎么和他们吵，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最惨的是他还被江英以不懂事为由打了一巴掌。
　　最后，他还是从云城来了海城。从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远离了他所熟悉的一切。
　　想着想着，路锦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屋内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