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很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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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穿了释榆的疑惑，韩穆远言简意赅道：“我们家之前条件不好。”
“哦。”释榆愣愣点头，眼见韩穆远没有再说的意向，他也没了追问的欲望。
对于别人的隐私，他一向很有分寸。
韩穆远说话语速很慢，声音也只有他们两人听到：“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拍照，也从来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直到看见他们这么认真地将这张照片装进相框，又因为摆放位置的问题争论了好几天，我才发现可能自己对于他们的关注真的不够。”
“他们也想要记录下当下每个幸福的瞬间，让它们成为真实存在的、可以反复回味的，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的画面。”
韩穆远看向释榆认真道：“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那倒也不用……”不知道为什么，韩穆远每次认真地说话时都有一种魔力，让人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真心和诚意，而这两样刚好是释榆最容易感到无所适从的东西。
释榆后背从椅子上离开，拇指和食指凑在一起来回捻着，脸上却作出一副骄傲的模样：“不过嘛，你有一句话说对了。”
“记录当下的幸福瞬间是很有必要的，人的记忆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淡忘，但照片不会。”
这也是释榆选择坚持做摄影师的原因。
起初他选择学习摄影只是因为喜欢自由又觉得这一行可以赚钱，但后来经过许多的事情，让他真正理解了这个行业。
一张照片可以是最客观真实的存在，它记录着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事物和场景，可以将某一人将目之所及的一切清晰地复制到所有人的面前，让人从旁观者的角度去感受、体验；同时，它也可以是满含感情的、带有明显主观色彩的存在，用简单的画面入侵情感、调动人的情绪和感官，一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他很享受创造这样奇妙存在的感觉，也真心热爱自己的职业。
末了，释榆建议道：“其实，你也可以教他们用手机拍一些照片，现在手机像素做的也都还不错。”
“他们不会用智能手机。”韩穆远轻飘飘道：“教了，不学。”
……好吧。
释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不过，我倒是给他们拍了不少。”韩穆远略一迟疑，犹豫着开口。
感兴趣的人接触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释榆有些好奇韩穆远拍出来的照片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来了兴致：“是吗？方便给我看看吗？”
韩穆远眉毛拧在一起，迟疑一会儿后出了口气，看起来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的表现让释榆更期待了，他搓搓手接过韩穆远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是打开后的相册，命名为“家人”。
“可以翻吗？”释榆问
韩穆远：“往后。”
“好嘞！”
相册里的照片很多，大概有一百多张的样子，大多是两位老人的生活照，合照、单人照片皆有，有的是在做饭，有的是斗嘴，还有几张三人凑在一起的自拍合照，很平常的场景，透露出感觉的也很美好。
但是吧……
歪的歪、糊的糊、有几张还把人都给拍变形了。
在释榆左划着手机屏幕，表情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看来人都有缺点，韩教授也不是什么都厉害啊。”他感叹道。
“怎么说？”韩穆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将韩穆远的手机翻转过来看了看：“你拍照之前是不是都不擦手机摄像头的？”
“拍照之前还要擦摄像头？”韩穆远神色复杂。
“当然！”
释榆对着他的脸拍了一张，然后扯了张纸巾将手机摄像头轻轻擦拭了下，又拍了一张。
“看看，有什么区别？”释榆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问道。
韩穆远接过手机，滑动着看了两眼后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擦完镜头后清楚了很多，差别竟然这么大……”
“那可不，手机天天用，摄像头又时刻暴露在外面，难免会接触到指纹啊、灰尘之类的，不清洁一下拍出的照片可不就模糊吗？不仅如此，拍照要想更有真实感和代入感还要讲究角度、构图、光线……”释榆顿了顿，婉转道：“你这些照片拍的确实，挺有进步空间的。”
释榆头一次在韩穆远面前有了授课的感觉，给教授当老师的感觉确实有些奇妙，连带着释榆对韩穆远的态度都更有耐心了。
韩穆远拿起自己的手机翻看了几下，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吐出一句：“看来还是得找专业的。”
释榆眼皮一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里想着，他也就这样问了。
得到的回复是：韩爷爷韩奶奶马上结婚六十周年了，韩穆远想趁这个机会送他们一本相册，作为礼物的一部分。
“有心了。”
亲手为长辈制作一本相册。释榆没能拥有这样的机会，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韩穆远这份孝心动容。
韩穆远摇摇头：“可惜拍照是门技术活儿，最终还是得求助专业人士。”
释榆心念一动。
专业人士？自己不就是专业人士吗？
他要是帮韩爷爷韩奶奶做了这个相册，是不是也算帮了韩穆远的忙？
那晚些自己请他帮忙时被拒绝的可能性是不是也会小很多？
他眼睛亮了亮，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你看过我朋友圈吗？”
“嗯。”没头没尾的问话让韩穆远有些搞不懂话题跨度怎么会这么大。
但提到朋友圈，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释榆置顶里的那几张自拍照，和……他前段时间在海岛上的自拍照。
释榆满脸期待：“怎么样？”
韩穆远：“？”
释榆：“照片。”
哪有人当面让人点评自己的自拍照的？
韩穆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释榆，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纠结片刻，他终于还是松了口：“不错。”
“是吧，我可是专业的，你别看我平常摆拍的东西比较多，其实抓拍我也非常擅长，偷拍……没试过，但应该也行吧……”
见他发言的方向越来越奇怪，韩穆远的表情有些古怪，耳边也悄悄浮上一片红。
“那什么，我最近也挺有空的。”
自吹自擂结束后，释榆见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有些沉不住气了：“你看，这个相册要不要我来帮你做？”
说着，他凑近韩穆远神秘兮兮道：“礼物不是需要惊喜吗？我拍的照片绝对让你满意。而且，绝对不会被爷爷奶奶发现。”
韩穆远只觉得耳边一热，随即就被一句震撼的发言硬控在当场。
好一个绝对不会不被发现……
“行不行啊？”
见他许久没有回应，释榆再次加码：“而且，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还可以给你免费。”
释榆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看见韩穆远依旧没有反应，释榆急了：“我很贵的，花钱想跟我合作的人都得排队，免费拍照你可是第一个。”
身边的人看起来有些心动，但很快又皱眉道：“但你最近不是在休息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见对方松口，释榆忙道：“我休息不是正好有时间嘛，而且你现在约其他人时间也有点紧了，好的摄影师时间很难约的。”
“可是……”韩穆远仍在犹豫。
释榆拍板：“别可是，就我了！”
这一次，韩穆远淡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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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隔开的两边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边是两个专心致志回忆往事，小孩儿般似的吵嘴争执照片里谁更好看的老两口。
另一边是轻声细语小心谋划的晚辈和他毛遂自荐的帮手。
—
“你俩聊什么呢？”
这边两人的合作将将达成，韩爷爷韩奶奶的注意力也从照片上抽离出来，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人问道。
释榆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在惊喜公布之前自然全力会为雇主保守秘密，抢在韩穆远前回答道：“哦，这个豆腐太好吃了，我刚刚在请教韩教授食谱。”
“问什么食谱，想吃就来让大远给你做……还有，叫什么教授啊，多生分！”韩奶奶默算了下：“大远今年三十，你看起来应该比他小，直接叫哥就行。”
“这不太好吧……”嘴里这么说着，眼神却悠悠地停在韩穆远的身上：“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韩奶奶以为他是顾虑韩穆远的态度，直接转问自家孙子：“你说呢？”
“嗯。”韩穆远轻飘飘地应声，姿态闲散。
“不会说话啊？”老太太低头一记眼刀飞了过去，换来了孙子的让步：“可以。”
虽然韩奶奶年纪大了，但变脸的本事却是一绝，刚凶完孙子再抬头看向释榆时又是满脸笑容：“小榆啊，叫哥就行。”
看见天之骄子韩穆远在奶奶面前这么卑微，释榆强忍着笑意：“好。”
“这才对嘛！”
韩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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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韩奶奶阻止了释榆帮忙洗碗的行为，再次将韩爷爷推进了厨房。
之后，三人坐在客厅里闲聊，韩奶奶坐在释榆和韩穆远的中间，打断了两人交流合作细节的可能性。
直至回到家躺在床上，释榆才给韩穆远发去消息询问：
【不是鱼：拍摄什么时候开始呢？】
【H：看你时间。】
【不是鱼：后天吧，明天我有点事。】
【H：可以。】
简单几句确定了合作细节，释榆心放下了一大半。
【不是鱼：那就这样决定了，合作愉快，韩教授晚安！】
今天的气氛太过轻松，释榆好心情地跟韩穆远道了晚安后就准备关机睡觉。
对韩穆远的了解让释榆并不期待他的回复，可下一秒对方却发来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H：教授？不是哥吗？】
释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