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黎明前》非典型逃冰

22、旅馆纪事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眼前的老者开口说道，眼神中充满警惕。

　　“你好，我们想在这里借住一晚。”路加在印江身后探出头来。

　　“是吗？”因为疑惑，老人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在蜡烛的照耀下看起来像风干已久的树皮，他作势要关上门，“你们走吧。”

　　“诶，等等等等。”
　　路加先一步伸出脚，挡在了豁口之间。

　　“你们！”老人一脸愤怒，拿起拐杖就往路加身上戳。

　　“老人家你听我说！”路加再度回到印江身后，“我们不白住！用物资交换！”

　　老人吹胡子瞪眼，但还是止住了攻势：“我可不缺那些东西。”

　　路加当然知道，这家旅馆本来就有餐食服务，食物自然是不缺的，但…药呢？
　　他笑了笑，尝试缓和自己尖酸刻薄的面相：“我们这里有药，您看您这边需要吗？”

　　老人转了转眼睛，想来是松口了，他问道：“你们有几个人。”
　　“嗯…十二个。”路加话音刚落就知道要遭。

　　“那不行那不行！”老人摆摆手，“你们人多势众，把你们放进来不就是引狼入室啊！”

　　“诶，等等！”路加解释，“我们都是一些学生，不会干什么的。”
　　他指了指穿迷彩服的印江：“您看！这个人！他是当兵的！为人民服务！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护送我们这些大学生回乡，不会再这里停留过久，您也不必担心我们会霸占这里。”

　　老人将信将疑，路加乘胜追击：“我们队伍里也有好几个女同学，还有个女同学前几天发烧了，所以我们这几天就想找个舒舒服服的地方歇个脚。”

　　“发烧…”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可以，但我要特效退烧药，你们有吗？”

　　“可以可以，我们人多，您看一盒够吗？”路加皱眉，“我们身上也没多少退烧药了，街上的药店全都被一扫而空。”

　　老人思索片刻，同意了。
　　两人回到车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我去，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住旅馆。”力帆竖起大拇指。
　　“多亏了路加。”印江揶揄，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到路加如此好脾气的一面。

　　“厉害厉害。”
　　“小路哥真棒。”

　　“……”
　　路加翻了一个白眼。

　　一行人来到旅馆前，老人看了看他们，最终沉默地解开了防盗门上的铁链。

　　“进来吧。”他道。
　　路加把退烧药递给他：“谢谢大爷啊。”

　　说完他才看见老爷子身后跟着个老婆婆，她没出声，一直悄悄地打量众人。

　　“你送过去。”老人把药转交给了自己的老婆。
　　“好。”老婆婆点了点头。

　　“二楼都是双人间，你们随便选吧。”老爷子把一大串钥匙扔给了路加。

　　“嚯，好嘞，谢谢大爷。”路加接住，高兴地领着众人上楼。

　　十一人顺着楼梯上去，这间旅馆有些年份了，木制楼梯踩在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路加，你拿什么交易的？”许嘉实开口问道，毕竟现在钱不管用。

　　“退烧药啊，你刚才没看见吗？”
　　“就一盒？”许嘉实震惊。

　　“对呀，就一盒啊。”路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许嘉实唏嘘，一盒药竟然可以开好几间房。

　　“没办法，现在药品可是稀缺货，比食物和水都珍贵。”路加双手握住背包的肩带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心想后面几年都是按颗数交易的。

　　因为停电，周遭一片漆黑，路加用手电筒给大家照明，二楼走廊黑洞洞的，寂静无声，他晃了晃手电筒，不知今晚该怎么入住。

　　“怎么安排？”他问。

　　这一下就沉默了一大片人，因为队内性别比严重不平衡，分房间都不知道怎么分。

　　“我肯定是要留下来照顾小雪的。”王琳先说。

　　“这样吧。”王匆匆道，“我，方华跟王先生和他女朋友一间，女孩子睡一张床。”

　　“…嗯，你不勉强就好，其实我想让你自己住一间的，但…我们还是谨慎点，多人住一起轮流守夜。”

　　“我知道的。”王匆匆赞同地点了点头。

　　印江、路加和许嘉实住101；王琳先、向家雪、王匆匆和方华住102；李智、力帆、刘训、图子淳以及楚瑞住103。

　　众人分好房间后就消失在了走廊。
　　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朝着几人扑面而来，这个汽车旅馆是家庭旅馆，都是那个老爷子和老婆婆在经营，屋内干净无异味，看来很用心。

　　“奇怪？怎么没有人住啊？”路加有些好奇。
　　“对啊。”许嘉实走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挺违和的，听到路加提起他才知道违和的点在哪里，偌大的旅馆竟然只有老板一家。

　　“生意不会这么不景气吧？”路加思索，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干脆等会下去问问。”路加不再多想，准备下楼给老板还钥匙。
　　“我跟你一起去。”印江也跟了上来。

　　路加转过身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回到一楼，老板并不在，路加扯着嗓子叫了一句：“老板？你在哪儿？我来给你还钥匙了。”

　　老人从一楼走廊尽头出来，手里还握着烛台。

　　“老板，你们这里怎么没什么人啊？”路加问道，“生意不好吗？”
　　“什么意思？”老板皱着眉看着他。

　　“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病毒爆发之前旅馆就没有客人吗？”路加才发现自己问得有问题。
　　“去医院了。”老人不善道。

　　路加知道不能打听了，便和印江拿着蜡烛回到了二楼，他站在102房间门口，敲开了王琳先的门。

　　“老板给的蜡烛。”然后还递给了王琳先一些退烧药，“给她吃。”

　　“啊！谢谢小路！”王琳先泪眼汪汪。
　　路加为他点燃蜡烛，在火光的照射下，他终于看清楚了王琳先女朋友的脸。

　　女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因为发烧脸色不太好，整张脸病态的红着，嘴唇泛白又干裂。

　　他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这不是…向家雪吗？小雪就是向家雪？他扭过头，很好地把震惊藏在了眼底。

　　向家雪，印江队伍里的治疗系异能者，据他所知，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治疗系异能，只要人没死透她都能用异能治疗，并且恢复原状，非常逆天。

　　但他记得向家雪身边并没有一个叫王琳先的人，或许两人今后还会分开？

　　不过，一切都跟他没关系，路加释然地叹了口气，这辈子好好跟妹妹搭伙过就行了。

　　“谢谢你们了，我叫向家雪。”女人疲惫地笑了笑，眼神扫过路加。

　　“你好，我叫路加。”他心底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向家雪认识他吗？

　　女人皱眉担忧道：“我这种情况，会感染吗？”
　　“坦白来说，我们并不清楚。”王匆匆解释，“但或许是一件好事。”
　　“怎么讲？”向家雪问。

　　“官方并没有发布病毒爆发的真正原因，但幸存者们讨论，大概是病毒爆发前的流感，加上那天晚上出现的红月。”王匆匆深吸一口气，“病毒爆发后也有人出现了发热的症状，我这边只有两个样本，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学校的同学，我们两人都经历不同程度的发烧，退烧后…我们有了特殊的能力。”

　　路加有些惊讶，没想到王匆匆也觉醒了异能，他倒是没看出来，大家一开始对这种能力并不了解，使用得也少，而且大多数异能在前期真的很废。

　　“不过我没猜错的话，路加同学应该跟我们一样。”王匆匆看着他，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态。

　　路加耸耸肩，道：“你猜得没错。”

　　“所以，你应该有一定的几率觉醒异能，但……”王匆匆止住了话头。

　　“但…话不能说太满，毕竟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路加接了下来，“我们不清楚规律，也不知道到底是正常发烧还是进化热，发烧持续的时间我们也不清楚，结束后…激发的异能也不清楚。”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需要人类探索的新选题。

　　“进化热？好词。”王匆匆点了点头。

　　“等等！”王琳先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了，王匆匆和路加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他的三观。

　　他这几天在酒店错过了什么啊？怎么进化也不带他？

　　“那我呢？”王琳先指了指自己。
　　“你？”路加上下扫视了一眼。

　　“这玩意可不像病毒一样会传染。”路加摇了摇头。

　　王琳先泄气，有些失落。
　　“王先生你别泄气，万一哪天也烧起来了。”王匆匆安慰道。

　　“那你的能力是？”路加看向站在窗前的短发女生。

　　王匆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嗯，有些说不清楚，就是感觉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似乎能看到异能？我也还在尝试中…”

　　她眼中泛出微弱的白光，眼前的一切变得极为黑暗，但隐隐约约，人的模样都被线条框柱，线条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抽搐。

　　路加体内有团乳白色的光芒，普通但稳定，跟向家雪体内忽闪忽灭的淡蓝色光芒比起来好了很多。

　　随后，她将房间里的人挨个看了看，方华体内是一团还未萌生的土黄色，王琳先怀里漆黑一片，是虚无…

　　嗯，王先生好像和期待呢，可惜…
　　等等，她好像发现了新妙用，隔壁103的五人她也能看清。

　　三个虚无，一团紫光和一团红光。

　　她转头看向印江，一开始，她以为印江应该也是虚无，但后续发现，这人的体内蕴含着一些紫色的碎光，她凝神看去，却被漫天星光晃瞎了眼。

　　那是……
　　一片黑洞，被吞噬的星球的碎片游荡在周围。

　　“你，不简单。”王匆匆力竭，朝身后的软床倒了上去。

　　“谁不简单？我吗？”王琳先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是超级无敌厉害？”

　　“行了，休息吧。”印江照常温和地笑着。

　　告别王琳先一行人，路加和印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用打火机点上了蜡烛，屋内一下子有了几分光亮。

　　昏暗的暖光下，印江左眼上的白色绷带意外扎眼，路加想，应该有两天没换药了？

　　“过来换药。”他朝男人招了招手。

　　许嘉实去洗漱了，只能他自己上手，他用碘伏擦了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痛吗？”
　　“有些刺痛，左眼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印江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啧。”路加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当了三年独眼龙，自然知道只剩下一只眼会给杀丧尸带来多少负担。

　　等过几天看看向家雪是否觉醒了她那逆天的治疗系异能，让她给这人看看。

　　重新给印江的左眼换好药后，许嘉实已经洗漱完毕，默默地躺在床上。

　　路加咽了咽口水，提出合理的需求：“我去跟许嘉实睡。”
　　“为什么？”印江拉住他的手，眼底的微光随蜡烛火焰跳动。

　　路加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我跟你睡…睡不好。”
　　“不要。”印江笑着，看起来温和又善解人意，可嘴里拒绝的话不容置疑。
　　许嘉实还在，路加并不想把话挑明，他道：“那我今天守夜。”

　　印江抬头与他对视，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不少，男人抿了抿唇，道：“那好吧。”

　　路加转身坐到沙发上，他从背包里拿出白纸，准备将回乡的地图画在上面。

　　这里离城区不远，明天走小道把王匆匆和方华送到目的地，然后沿着国道出发，如果路上没有意外，大概六个小时就能到达萤城。

　　但一切都应该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对了，还有汽油，不知道隔壁的加油站还有没有。

　　路加收好笔，揉了揉眼眶，蜡烛微弱晃动的光让眼睛疲惫不堪。

　　现在已经到了下半夜，他想起了一楼走廊的小房间，沉思片刻，还是准备前去查看。

　　他穿好外套拿起手电筒，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手电筒拿在手中却没有打开，路加扶着墙壁，摸索着前进。

　　吱呀吱呀——
　　就算路加再怎么小心，老化的木质楼梯还是发出了清晰可闻的细小叫声。

　　但还好，没有惊动任何人。
　　路加呼出一口气。

　　啪嗒——
　　手电筒被打开，一道冷白色的光束射向远处的黑暗。

　　路加屏气凝神，小心翼翼来到门口，房门没关，细小的黄色暖光透过缝隙。

　　他立刻关掉了手电筒。
　　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因为距离稍远，路加听得不太真切。

　　“怎么办？退烧药没用啊。”老婆婆啜泣着，看着沉默不语，坐在凳子上吸旱烟的老伴，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带囡囡去游乐园，她至于患上这样的怪病吗？”

　　路加一惊，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我们好不容易从医院回来，老头子，听我一句劝，我们还是把囡囡…”苍老的女声带着恳求，“放过她吧。”

　　“不行！不行！”年迈的老人低声呵斥，“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先养着！”

　　路加心率加快，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入眼便是后厨一样的房间，里面有根圆木柱，上面绑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看起来顶多四五岁。

　　为了防止她发出声音，老人们用胶带缠上了她的嘴巴，丧尸在柱子上挣扎着，可困住她的东西极为结实，让她一时之间不能挣脱开。

　　路加向前浅浅挪动，他要看清这个丧尸的眼睛，他总觉得这是一只变异丧尸。

　　吱呀——
　　木门浅浅地晃动了一下。

　　“谁！”老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旁边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路加迅速地跑了进去，将门轻轻带上。

　　“老头子？谁？”
　　“没什么，估计是老鼠。”

　　“呼…哈……哈……”
　　路加靠着墙壁，感受心脏疯狂的跳动，他喘着气，默默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揉了揉胸口，心想差点就被发现了，他打开手电筒准备看看这个房间，没想到一双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谁！”
　　路加脸色刷白，刚平复的心跳再度剧烈跳动。

　　“嘘，是我。”印江上前，将他的脸捧在手心。
　　颊边传来的温度让路加松了一口气，是人就好…

　　“你怎么来了。”他拍开印江的手。
　　印江道：“起来上厕所看见你不在，发生了什么事？”

　　路加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两个老人，以为这次的病毒只是普通疾病，他们把一个感染者养在了后厨，似乎…是一只变异丧尸。”

　　能成为变异丧尸，一看概率，二看吃人的数量…

　　路加向来将他人揣测得极坏，他抬头看向印江：“我想找机会…把那个丧尸解决掉。”

　　“行。”印江来到双人床前，转身坐下，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等等吧。”

　　“不。”路加摇头，“你先回去吧，许嘉实一个人不安全。”如果老人真的杀人养尸，他们人多势众，估计老两口今天也不会动手，但以防万一，还是让印江先回去吧。

　　“也行，你小心点。”
　　“嗯…”

　　男人推门而出，路加才发现他走路都没有声音，他想，这人身手这么好的？

　　吱呀——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看来两位老人要离开这里了。

　　“今天这群人怎么办？”老太问道。
　　“无所谓，反正他们明天一早就离开。”
　　“那行吧。”

　　一声叹息消散在走廊内。

　　路加等了十五分钟才打开木门出去，他打开手电筒，来到后厨。

　　丧尸在见到人后拼命地挣扎，路加走近，看清楚了她瞳孔中的深蓝，普通丧尸的眼睛都是灰白色，只有变异丧尸的眼睛才是蓝色。

　　他咽了咽口水，掏出包里的匕首，顺势就将其插进了眼眶，孩子骨骼小，不用搅动，一击毙命。

　　她软软地倒在圆木桩上，狰狞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恬静。

　　生前，她一定是个冰雪聪明，活泼可爱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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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加回到了101房间，印江还没睡，正坐在床头。

　　“处理好了？”
　　“嗯…”路加叹了一口气，“现在就走。”

　　如果让两位老人发现，又是一个不必要的争端，他看向印江，朝他扔出一把钥匙：“你去王琳先房间，我去李智房间，把许嘉实叫醒。”

　　路加用钥匙打开103的门，他看着站在门口准备防守的楚瑞道：“这家旅馆有问题，叫醒他们，马上离开，声音小点。”

　　常年冷着一张脸的楚瑞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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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帆打着哈欠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稍冷的秋风掀动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旅馆，聚在加油站附近。

　　“这两个老人的孙女因为病毒变成了丧尸，他们只觉得是普通疾病…便把那个孩子一直养在后厨，我觉得有些危险，就打算离开这里。”路加解释。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刘训不耐烦地抱着手，想来应该是有点起床气。

　　“我觉得有安全隐患，就把那个丧尸杀掉了。”路加道，“如果早晨起来被他们发现…就不太好。”

　　“呵。”刘训冷笑一声，“那你去多管什么闲事？你不杀不就得了？怎么？你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哈？我？”路加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嘴皮一掀，就开始输出。

　　“你脑子被丧尸吃掉了吗？空空如也，晃晃悠悠，脑仁还没芝麻粒大。非要那两个人把你砍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喂丧尸嘴里，你才开始害怕吗？懂不懂什么叫先下手为强？懂不懂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世道你心敢大成这样，我真的很佩服！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宽阔的心胸和空空如也的大脑，早在我妈妈羊水里的时候就用脐带上吊自杀了！”

　　“你！你！你！”刘训被气得说不出话，他指着路加，挽起袖子就往他跟前冲。

　　“诶诶诶！”
　　一群人拦着冲动的两人，场面混乱不堪。

　　“嘘！丧尸来了！”王匆匆竖起食指朝嘴唇上比。

　　路加和刘训立马停下动作，朝四周看去。
　　“唉，骗你们的，现在冷静下来没有。”短发女生叹了口气。

　　“哼。”路加冷笑一声，“看看加油站还有没有汽油，收集完就离开。”

　　说干就干，众人四下分散。

　　凌晨四点，一辆黑色的军用悍马行驶在乡间小道上，而它身后跟着一辆SUV，远光灯似一柄利剑，划破周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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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天已经亮透，沉了几日的天空终于兜不住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似乎在抱怨这个不便出门捕食的天气。

　　“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凄厉的哭喊从旅馆传出。

　　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在他面前有一根圆木柱，上面的女孩失去的往日见到人的狰狞模样，左眼眶红彤彤的一片。

　　“是昨晚那群人吗？”一个老太杵着拐杖走了进来。

　　“一定是！我的孙女啊……”老人皱着枯木似的脸，浑浊的泪水从眼眶流出。

　　“你还犯什么浑！”老太似乎终于忍无可忍，“这到底哪儿像我们的囡囡！她是怪物！不是囡囡！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她的囡囡才不是吃人的怪物。
　　她的囡囡才不会吃掉自己最喜欢的爸爸妈妈。

　　老太拿起手中的拐杖往老头身后打去。
　　“你给我清醒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