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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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
事后赤苇京治毫不夸张地回忆。
那种感觉，就像盖着被子迷迷糊糊午睡到，脚上忽然被门口吹进来的冷风冰到而惊醒。
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0.5s的时间内，赤苇京治的脑海里删过了37个念头：为什么这么喊我朝倉同学我们已经熟悉到这个程度了吗这么问是有什么隐情吗是被挟持了吗对我有好感不科学我们才见面几次……之类的。
“京治（Keiji）。”白天听过的平静的音调在拉得悠长，吞掉了中间不稳定的音节，模糊得如同紫色余晖消失前最后的三分钟夜色，“训练辛苦吗？”
“……”
“要注意拉伸，还有晚上的休息。不要睡得太晚了。”
“……”
赤苇京治仍然忍着没有回答。
就好像一旦回答了，有些界限就会氤氲不清。他不认为有些数值跨越了这个界限。
此时此刻他选择了“失礼”的选项，保持沉默。
“……下个月的IH要加油。”
女生忽然转身，衣服摩擦的声音传来，赤苇京治才惊觉自己停的太久了。
久到……本来不应该被发现，却和暗恋方（存疑）眼神撞了正着。
“抱，抱歉，我——”
“赤苇学长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出声。
“……”称呼的突然转换让赤苇有些错位，“朝倉同学……？”最后的疑问语气还没发出来，朦胧的光影就被手机屏幕的亮光割伤。
“不好意思Kenji，是一起训练的学长。我晚点给你发消息。”迅速讲完两句话，朝倉挂掉电话。
这次100%确信自己听错了的赤苇京治站在原地第一次生出一种想要和木兔学长一起钻在课桌下面不出来的冲动。
“赤苇学长，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恰好经过。”
赤苇很艰难地撒了个相当低级的谎，并且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怎么看他都是“蓄谋已久”站在这里偷听的。
朝倉看着对方。
「a.究竟是有什么是呢 b.这样啊」
「a.」
“赤苇学长，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
赤苇心里警铃大作。
那个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又很好说话的音驹经理，为什么今天敏锐又犀利！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赤苇做了足足5次心理建设才把话说出口，“刚才朝倉同学讲电话，我听成在喊我自己的名字。”
“……Kenji，Keiji。”
被念叨自己名字的时候，赤苇京治又像心情过敏一样，抖了一下。
“确实很像。让你误会了，赤苇学长。Kenji是我的表哥，刚才打电话来问近况。”
“抱歉，打扰你们了。”
“……”朝倉忽然盯着赤苇想了一会，“赤苇学长应该和他认识？”
“额？”
“Kenji是白鸟泽排球部的选手。”朝倉给了全名，“白布贤二郎。”
牛岛若利的球队。
“我知道。”
周刊排球报道3大主攻手上的时候，赤苇对应查了一下各校的二传。
比起三年级技术成熟的濑见英太，白鸟泽把首发二传的位置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年级队员。
「a.白布 b.赤苇」
「b.」
“赤苇学长认识吗。”
“嗯，在网上查过。有点好奇给牛岛若利托球的是什么样的二传。”
“很朴实的二传。”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语来形容，“和赤苇学长不一样。”
“……”能用华丽来形容的，不应该是影山吗。
“Kenji说他在球场上会考虑怎么更好的把球传给牛岛学长，而赤苇学长，”朝倉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思考，“赤苇学长的思考更多的是怎么让比赛胜利。思考的工作量就决定了球场上打法的不同。”
“你了解得很清楚。”
“白鸟泽的比赛我看了3遍。枭谷的练习赛也一直在看。学到了很多。”
赤苇京治不讨厌努力的人。
“那个，赤苇学长。”朝倉晃了一下手机，“我可以给Kenji说吗。枭谷的三年级学长很在意和同一个位置的二传。”
“可以是可以。但我和他一样，是二年级。”
“……诶。”
“我现在是二年级。”
“诶。”今晚格外敏锐的朝倉终于用完了大脑反应力，“赤苇学长，是二年级吗。”
“是。”
“赤苇学长，不是枭谷的副主将吗。”
“是。”赤苇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为什么副主将只有二年级这件事。
“木叶学长，小见学长，猿杙学长，鷲尾学长，不是三年级吗。”
“嗯。但我们的队长是木兔学长。”
“诶。”
“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做副主将了。因为木兔学长很麻烦。”
第一次见面就开炮式问问题，比赛结束不知道补水差点把队友渴死，木兔学长确实有点麻烦。
“但是赤苇学长看起来很开心。”
“是吗。”赤苇京治说这句话的时候切带着笑，完全不像是被自家主将麻烦的人，“和木兔学长呆在一起，确实很容易感到开心。他就是那样性格的人。”
会让身边人觉得开心的人。朝倉警惕。
「a.有点好奇 b.需要远离」
「b.」
自己需要离远一些。
——
朝倉第二天恨不得绕着木兔走。
那种抗拒的雷达，连赤苇都忍不住从场上瞥过来几眼。
被白福雪绘拉着看枭谷的练习赛，朝倉婉拒，一个人靠在墙边，还是靠生川那边的场地。
可能是笔记写多了，眼睛有点酸。
要不要揉一下？
「a.要 b.找找眼药水」
「b.」
在包里翻到了，滴上，闭眼休息一下。
「a.音驹 b.枭谷 c.乌野」
「a.」
「黑尾夜久研磨福永列夫」
「列夫」
“皆望！！！！！”
非常非常大的声音，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列夫的声音。
朝倉睁开眼睛，水雾一片模糊，眨了好几下又眯起来才看清。
“皆望！！球！！！”
看清正对着自己的脸飞来的球。
用最快速度抬起右手，但还是太晚了。
“啊——！……疼……”
挡球的手背撞在鼻子上，感受到一阵潮湿。朝倉赶紧翻过手腕捂住，血液还是淅淅沥沥落在胸口的衣服上。
“皆望你没事吧痛不痛……啊啊啊流血了！黑尾学长夜久学长！皆望流血了还疼哭了！！”
朝倉很想说自己脸上的水珠一半是鼻腔刺激出来的生理盐水，一半是挤出来的眼药水。忍痛扶着墙站起来，列夫赶紧过来扶她。
“朝倉！！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木兔像一只大猫头鹰，慌慌张张地落地，“对不起啊扣球伤到你了！是不是很痛啊！”
超级痛，不然眼泪不会停不下来，让列夫那句“疼哭了”变成现实，也让她站在两个平均身高190的男生中间看起来像是被勒索零花钱吓哭的可怜人。
“毛巾毛巾！”夜久拿着毛巾跑过来，捂住她的鼻子。
黑尾弯腰仔细看了看她的情况：“还在流血。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列夫，你带着Minami酱去吧。”
“哦嘶！”
“黑尾学长，朝倉同学是我们这边弄伤的，还是让木兔学长带她去吧。真的很抱歉。”
“赤苇说的是啊。朝倉我带你去吧！”
该答应谁呢……
「a.列夫 b.木兔」
「a.」
朝倉指了指列夫。
“请放心，我一定把皆望安安全全送到！”
“……白痴！不要扛着病人跑啊白痴！”
——
医生好好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损伤。朝倉平躺在床上，列夫举着冰袋帮她冰敷。
“列夫，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不行。”列夫噘嘴，“皆望现在是病人，我不听你的话。”
“……”谁信誓旦旦说以后自己说什么都会听。
“太冰了要说哦，缓一下。”
“冰了。”
“好。”
列夫拿开冰袋：“好大一块淤青啊。”
“因为是全国前五的重扣。”朝倉实事求是地答。
“对不起，我早点发现的话皆望就不会受伤了。”
他在想什么呢。
“是我太不小心了，在场边点眼药水。远一点都不会出事。”
列夫眼巴巴地看着她。
“淤青要好久才能消掉啊。这几天皆望都要这样去训练吗。”
“好好冰敷热敷，4天左右就会好转。淤青完全消掉的话，大概要一个月吧。我希望是20天。”
“20天？这么具体？”
“20天之后，就该比赛了。”朝倉闭上眼睛，“那个时候还是脸上干干净净比较好……唔。”
朝倉话音未落，列夫迅速把冰袋贴在她鼻子上。冰袋的潮湿让她一惊，下意识缩了脖子，水珠沿着额头滑下，列夫用指尖擦掉。
他的手带着正常的体温，却显得朝倉的皮肤冰冷。
“那朝倉要好好养！等到比赛的时候上电视就又能漂漂亮亮的了！”
「a.好 b.不在乎」
「b.」
“我不关心。”
她不在乎在电视上是否漂亮。
“我加入排球部的事，有些人并不是很赞同。”话题转得突然，列夫眨巴一下眼睛问：“谁？”
“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
“皆望你会读心术吗？！”
“不会。”朝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平静道，“列夫，你知道我在国三的比赛吗。”
“啊？不知道诶。”
“国三的夏天，我参加了宫城县的射击预选赛，拿了优胜，进入全国锦标赛。报道说，我是全县最年轻的冠军，还用一些奇怪的称呼来指代我。”
“好厉害啊……”
“——然后在全国锦标赛的预赛，我射击脱靶了。子弹根本没有落到靶纸上。任何一个训练超过1年的选手都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预选赛的最后一名，进入决赛简直白日做梦。回到家之后所有媒体的‘声音’都消失了。”
“……”
“一定有人觉得，我应该更努力练习，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射击训练里……但是我没有。”朝倉看向列夫绿色的眼睛，“我到了音驹，成为了男子排球部经理。”
“那种人只是在嫉妒，胡乱希望别人做事！你不要理他们！哪里有叫‘皆望’就要实现所有人（みな）的期望（のぞみ）的道理，这样不是太累了吗！”
列夫气得手发抖，情绪激动得让朝倉都有些意外。
她的名字，确实有“众所期望”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列夫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抬起手，指节贴在列夫的手背，鼻梁上的冰袋终于安分下来。
“列夫，你有没有过一些事情会让你不计回报，心甘情愿付出？”
“有啊！比如——”
“——排球。”
两个人同时说。
“我不会打排球。”朝倉慢慢地接上两个人共鸣后的停顿，“但排球让我来到大家身边。射击是一项比较……孤独的运动，一旦站在赛场上，身边就不会有朋友，只有对手，但是在排球的世界，网这边的大家会相互扶持，大家会帮助不了解排球的我，鼓励学习进度慢的我，体谅需要请假的我。我很喜欢音驹，很喜欢大家。我既不迷茫，也不后悔。无论谁说什么，我还是会选择留在音驹排球部。”
我要留下来，看漫天的星星。
“皆望——！！！”列夫忽然拔地而起，摆出了经常被队长评价成“万岁”的拦网姿势，自上而下把她和床圈在怀里。
“！……”
朝倉感觉自己被一只大狮子扑在床上动弹不得。
“皆望！！你超级厉害啊！你就是音驹超级超级厉害的经理！你最厉害了！”
……然后被大狮子一通蹭蹭和舔舔。
灰色的鬃毛贴在脸上，是夏天太阳似的炽烈。
朝倉觉得温暖又沉重。
“——我也最喜欢皆望了！”
喜欢之前，还是请你顾及病号的感受，先从别人身上起来。
「a.音驹 b.枭谷 c.乌野」
「c.」
「乌野背号精选」
「2」
「a.音驹 b.枭谷 c.乌野」
「a.」
「黑尾夜久研磨福永」
「夜久」
“！”
“……”
菅原斜眼看了一下夜久。
觉得自己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车底。
他只是一时兴起和音驹的妈妈（划掉）自由人夜久在休息时间探望一下传说中的「神之手」，不是来偶遇告白场景的！
不不不不不，声明一下，菅原不是不喜欢看八卦场景，但这个时候他最好在事件以外而不是作为无关方冲在第一线！
“列夫，你在干什么呢！！！”
“夜久同学，冷静，冷静……”
“诶，夜久学长你来啦！”
“夜久前辈救命。”
“列夫，给我从皆望身上起来！没看见人要被你抱窒息了吗！”
……
因为一些主客观原因，现在帮忙提冰袋的人换成了菅原孝支。
“朝倉同学，鼻子上还会痛吗。”
“冰敷之后好多了。谢谢菅原学长。”
菅原看见她额发贴在皮肤上挡住眼睛，顺手拨开才发觉不对：“下意识的，抱歉……”
不是，你们两位音驹的选手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和你们经理孤男寡女……不是还有一位刚升格为正牌男友吗！
别把无关方卷进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