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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群情激愤 ...
裴怀瑾在观察其他书生时,顺带也将薄枝的一系列行为收进眼底。
他皱着眉头,见薄枝这混不吝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摄人心魂的脸,心头一堵。裴怀瑾以为自己克己复礼惯了,才会对她这些行为感到如此头疼。
“离这么近做什么,站好。”
裴怀瑾拎着薄枝后衣领的手指轻松,冷然道。
薄枝不以为然,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离得近怎么了,大牢这么黑,还不许她看人表情了?
但她现在是属下,反驳无用,也只能听他的话站好,声音闷闷地“哦”了一声。
裴怀瑾轻轻走过去接替了薄枝的方才的位置,对那书生道:“你继续说。”
目睹全程的书生望着俯瞰他的威视的眼神,默默咽下口唾液,才继续道:“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给我们的同窗彬郁兄讨回一个公道。”
言罢,他声音便哽咽了起来,“彬郁兄是今年即将参加科举的考生,他也是云台坍塌的受难者,而如今他死了,我们寒窗十五载,就是为了能想着有朝一日当官,改变命运。可如今呢?他死了,什么都没了!”
其他书生闻此,也纷纷垂下了头。
“你们与口中的彬郁兄很相熟?以至于要抵上身家性命吗?”
裴怀瑾一双暗沉的眸子扫视了这些人,显然,他对这种同窗之间所谓的情感感到不屑,连带语气都有了讥讽。
不料,他这话像是刺激到了这些人,以至于书生们看裴怀瑾与薄枝的眼神都变了。
“你懂什么?彬郁兄乃是真正的君子之心,他秉性正直良善,学问最好,人如松竹一般清雅不阿,即使家境贫寒,也依旧对我们所有人多有照拂,哪里是你们这种生在富贵家,生来不忧愁的人懂得的!”
这群人中的角落,有人站出来脸上愤恨不平地张口骂道。
下一刻,那书生立即闭了嘴,因为他看到了裴怀瑾投过去那极其阴狠的眼神,寒冰如刺般扎上心头。
他嘴唇一哆嗦,不敢再说了。
“这么说你们都要为他申冤?”裴怀瑾看了一圈这些人,个个仿若蚂蚁般,不自量力。
“当然,彬郁兄死的冤枉,修建云台的管事的行事暴戾,将山阴县村庄中所有的壮丁都拉去做苦力,即使彬郁兄有功名再身,也丝毫不能幸免。”
“云台塌了后我们去看过了,修建云台的材料用的都是劣一等次的石料,那些石料都是平常百姓家砌墙屋用的,根本抵御不了水流冲蚀,这些做官的人贪污腐败,闹出了人名还要不了了之,我们不服,我们要为彬郁兄讨回公道!”
这些书生们突然群情激愤,叫着嚷嚷起来。
喧闹中,薄枝微微愣神,她站在这里已经听明白了,这些人是妄图以自身蜉蝣之力,抵抗朝廷的腐败之力,可真是螳臂当车,脆如蝼蚁。
看着这些书生年轻的脸,在盈盈火光中坚毅又带着茫然的无畏。
他们大都寒门出身,熟读圣贤书,一朝科举登□□,才能得到改换命运的机会,如今他们如此做法,相当于已经放弃了这条路,只为这世间公道。
人命如草芥,他们知不知?应当是知道的。
值吗?不值。
可他们还是做了。
就连裴怀瑾此刻也因为他们的群起而有片刻的愣神。
就在这些书生们喧嚣之时,裴怀瑾示意一旁站着的衙役,将他们放了。
衙役知晓他们二人是自华京来的,比他们家知县大人的官还要大,所以他听话的很,走过去将那些书生身上的镣铐都一一解开。
书生们噤声了,他们不可置信,伴随着镣铐的叮当声,他们被释放了,众人望着裴怀瑾与薄枝离开的背影,齐齐发愣,一时无言。
这边,薄枝与旁边男人并行,在这座牢狱中走着,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一时不知道他是何种神情。
反正她是心有感概与悲戚,两只手臂耷拉在身体两侧走着。刚才进来时他们走的深,如今走出去也需要好一段路程。
相较于薄枝的感怀,裴怀瑾则陷在了另一种情绪之中,一种时间久到他快要忘记的一种感觉。
只是,他与那位名叫彬郁的人不同,他没有那些为他群起愤而不平的同窗。
裴怀瑾很快将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了,因为他对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注意到薄枝微微紧张的眸子时,他们才走了约莫大牢的一半路。
裴怀瑾这才忆起来上次薄枝替他挡箭,没多久就晕倒,是晕血之兆。
他对薄枝的感官上,于他来说薄枝也只是比他小五岁的一个顽皮少年。
虽入朝为官却丝毫不懂如何避其锋芒,少年及第中举,意气风发也易得罪人,所以风评如此不好。
男子二十及冠,今薄枝却才十九,在他观念中,薄枝不算成人。
若好好教教,还有把人掰正的可能。
此时裴怀瑾眼中的薄枝,还是本性良善,虽性子恶劣,却有教化可能。
若他知道薄枝在朝中背地里替皇帝杀人,可能此刻便不会这么想了。
裴怀瑾拽住了此刻薄枝的手腕,薄枝正因为火光变得明亮和周围血腥气紧张时,扭头看向突然拽住她的男人。
她的眸子在一瞬间紧张极了,不懂裴怀瑾这一刻想做什么。
眼前一抹黑色绸带覆上来时,薄枝已经瞬间拳心捏紧,裴怀瑾若想做什么轻薄之事,她不介意卸了他的胳膊。
可她预料的一切均未到来,只有绸带从眼前覆到脑后,而后一瞬间的勒紧感。
她的眼睛被缚住了。
“你做什么?”她唇轻启,质问裴怀瑾。
眼睛的感官弱化,耳朵的触感被一瞬间放大,裴怀瑾手指收回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耳尖。
黑暗中她睁大了眼。
薄枝作势想要将这绸布拿下来,却被眼前男人制止了,手腕又被他捏住。
“别动。”他说。
“不是怕血吗?”他又问,声音带着一抹笑意,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嘲笑。
左右落在薄枝耳中,这就是嘲笑。
她抿紧了唇,想骂人。
却在即将出口瞬间,男人已经捏着她手腕,将她手缓缓放在了柔软的衣料上。
是他的小臂。
薄枝突然不说话了。
“扶着,我带着你。”裴怀瑾淡淡说道。
道路幽暗的牢房中,墙壁上明灭的火光在她眼前的黑色绸布中能看到闪烁,虽然周围的气味仍然十分不好闻,伴随着有水嘀嗒在地上的声音。
她将手扶在旁边男人的手臂上,被牵着往前走。
这段路程,在她心中仿佛很慢,因为有所煎熬。
裴怀瑾其人,她不会想到他会记得她的晕血之症,甚至这病症的一部分原因,是当初他带来的。
被绸带覆上眼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闪过很多的念头。
譬如,他发现了她的蛛丝马迹要束缚住她,亦或是他突然对前日她发现他祭奠亡母一事改观,想要杀了她。
她始终对裴怀瑾保持着最高的戒备之心,以至于在他带着她手扶上臂膀时,她甚至没搞明白他的用意。
薄枝暗自轻轻呼了一口气,还好,现下还不到她动手的时机,否则,她必千夫所指,百剑缠身。
至于裴怀瑾,只要能在他面前隐藏好身份,而后等事件过去,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杀了他,便是一切顺利。这是她最美好的愿景。
此后,她便可以随心而活,或是回到琼山隐居,或是游历天下,皆可以。
至于中洲皇室,她本无法做到弃之不杀,但誓言犹在,她也不知该如何。但该有的公道,她讨回来便是。
思及此,薄枝在即将走出牢房之时,落后裴怀瑾半个身位的她,在脸上绽出一抹笑容。
裴怀瑾本回头想告知薄枝已经出来,却在那一刻看到她脸上的笑。
这笑容不同于薄枝往日所表现出的讥讽与薄凉,弯起的唇瓣饱满有形,唇珠绽开,似是心愿得偿,亦或是沐浴神光的凡人。
而唇瓣再往上,滑过娇挺的鼻梁,他视线落在薄枝被黑色绸布蒙住的眼睛上。
薄枝的眼镜太过净澈,犹如琥珀中泛着微微暗沉的光,让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就如同机警聪敏的狐狸,让人看到的一瞬间便容易松懈心房,继而又不得不心生戒备。
裴怀瑾便是如此。
此刻他看不到她的双眼,却可以肆意打量她整个洁白面庞,没有了那洞人心的双眼,她此刻显得更是乖顺柔软,才真正像是一个平常家境里的公子哥。
没得那么深的防备。
他也只打量了一瞬,便从她手中抽回了手臂。
而薄枝似也感知到牢外的光亮,手臂抽离的瞬间,她轻轻揭下了眼前的绸布。
一暗一明交替,她轻轻眯着眼,有些不适应。
而后眼眸轻眨了眨,才恢复回来,她看向了裴怀瑾,琉璃般的眼眸又回了来。
一眨,便似是狡黠从中溢了出来,给她俊俏的脸上又增了几分聪敏。
裴怀瑾则看在眼里,他此刻却暗自以为,还是“他”遮住眼睛顺眼一些。
薄枝将那绸布拿在手中上下打量一下,无甚特别,只是和裴怀瑾今日的玄色衣衫应是一套,上面带着繁复精美的刻绣。
她无甚兴趣,伸手往他怀里一塞,“还你。”
随后先他一步去了前厅寻松夏与那知县,一句“多谢”都没有。
裴怀瑾望着薄枝离开的背影,手心是那绸带,他望着摇了摇头,当真想让人将“他”好好教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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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预收《不知春》,下一本会先写一个几万字的小短篇《清冷祭司又双叒破防了》,是不知春的前传,欢迎来看丫~~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