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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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几个当事人，宿舍里剩下在看书的两个女生也立即起身，看向戚悬光。
舒然眼里的气焰也立即散了个一干二净——这是俞洛华来都没有的效果。
舒然的好友也噤声，显然不敢招惹戚悬光。
只有辜月瑶，仅仅停顿了一秒，随后不紧不慢的去翻衣兜。
她的动衬托得周围无比安静。
几个豪门小姐看得牙酸，气闷在心里，还不敢发作。
恐怕辜月瑶是不知道戚这个姓意味着什么，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不把戚悬光当回事吧。
俞洛华忧愁的看了眼“不怕死”的辜月瑶，不着痕迹的往她那边挪了一步，想拍拍她肩膀当作提醒。
她抬手，竟然落了个空，和辜月瑶错开一厘米。
怎么会？
俞洛华明明看得很清楚，她的手就是落在辜月瑶肩上的。
而辜月瑶还在漫不经心的翻衣兜，位置不曾挪动一寸。
俞洛华不甘心的眨眼，还想去探，戚悬光却又发话。
打算落了空，俞洛华死死掐住掌心，眼角带了些红。
“嗯？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了，所以，是真不把我当校长？”
戚悬光还是第一次代理校长这个职位，跟学生走这么近。
她也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做比较好，忖度间想起了报道前特地到她办公室避难的小妹妹，便想要看看她适应的怎么样。
这一来，还真给她遇到事了。
辜月瑶很明显是被人找了麻烦，正在对峙呢。
“怎么会，我们都很尊敬您。”舒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颇为真挚的笑。
“是啊，您可是校长。有的人见到您，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态度其差，我看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舒然的好友也回过神，扫了辜月瑶一眼，开始给戚悬光上眼药。
戚悬光随着她们的目光看向风暴中心的辜月瑶。
小姑娘挺淡定的，被这么说也无妨，没有动怒的痕迹。
反而眉宇间藏着一丝笑意，满满是讽刺。
或许，不需要自己出手，辜月瑶就能搞定一切。
戚悬光嘴角嚅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哦？”
她还挺好奇，这个学生还能怎么挑拨离间。
嗯……她现在是校长，和辜月瑶没有那么亲密，或许应该用添油加醋这个词？
看见戚悬光脸上的笑，舒然的好友顿时来了兴致。
她的家族比舒然的要差上一点，有的合作还要倚仗舒然她家去推进。
在打脸这件事上，她自然要比舒然跑的更快，给她递刀，帮她擦手，这样她们两家的合作才能更长久。
“戚校长，你看看她。吊儿郎当的，根本没点尊重您的模样。依我看，这种人就不该来盛华上学。”
舒然的好友说得起劲儿。
她刚刚才听舒然说了这个八卦：她们贵族学院今年居然多了个从乡下来的特招生。
穷酸，人品差，似乎还有暴力倾向，一来就把倪家旁支的那位小小姐吓哭了。
浑身上下也就成绩拿得出手，但她们富家小姐谁不是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她们的成绩，又能比辜月瑶差到哪儿去？
舒然本就不爽辜月瑶能入校这件事，显得她们盛华书院特别没品，什么死猫烂耗子都收。
结果这特招生还跟舒然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舒然自是不愿意跟这种没品位的乡巴佬住同一个宿舍，就想出了个主意，势必要把辜月瑶赶出她的宿舍。
不过舒然可没动手——一切都是这位好友帮忙完成的。
如今给戚悬光打小报告这件事，自然也要好友来说。
“还有呢？”戚悬光眯着浅浅的笑，似乎听得饶有兴趣。
这一反应极大的鼓舞了小跟班，她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戚悬光的眸子里最后的一点笑意都散去了。
只有辜月瑶注意到了这件事。
她毕竟对戚悬光还不够了解，也不知道这位愿意私下给她提供全额奖学金的校长是会轻轻放过，还是帮她出头。
不过辜月瑶停了手上的动作，专注于观察戚悬光的反应。
“我听说她脾气很差的，早上报道，倪晴芊都被她说哭了两次。倪晴芊我见过，脾气很好的。她都能被说哭，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舒然的好友把义愤填膺的情感演的淋漓尽致，就好像她真的是在为她们打抱不平一样。
至于到底图的是什么，只有她心里清楚。
“嗯，所以？”戚悬光这般话近乎引导。
辜月瑶眯眼。
她不能说这个跟班不蠢。
但戚悬光的套路依旧很深。
19岁的少年们不曾步入社会，哪怕生在豪门，上得了盛华，也必定是家中比较受宠的那一个，上面有母亲妈妈，甚至是姐姐和奶奶宠着，豪门的斗争、压力，压不到她们身上。
这样的人，面对戚悬光这么温和，甚至称得上好的态度，一不留神就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所以，您真的不考虑劝她退学吗？退一万步说，盛华学费这么贵，谁知道这人从哪儿搞来的……”
跟班果真把想法说了出来，还多了句嘀咕。
毕竟，一年近六百万的学费，对于她的家庭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如果贵族学院的学生也有金字塔，那舒然顶多排在中位，至于这位跟班，更是直接被压在塔底。
可毕竟她们都能上金字塔的排行。
不像辜月瑶，在大部分人眼里，她的名字根本不配和她们放在一起。
戚悬光嘴角还挂着点微笑，眼神完全冷了，化作六月霜雪，冻得一旁不明所以的俞洛华都打了个哆嗦。
“戚，戚校长。”俞洛华还是决定站出来。
难得机会，万一辜月瑶因此理她了呢？
说出真相而已，她又不会受影响。
俞洛华看了眼舒然。小家族的继承人而已，不足为惧。
“是她们先动了辜同学的东西，辜同学才来找她们还的。”
俞洛华没有用“偷”这个字眼。
说到底，她也不觉得舒然需要偷辜月瑶什么东西。
以舒然的家境，手指缝里流一点东西出来，都够辜月瑶对此感恩戴德了。
“所以，你是在无视事实的基础上，贬低你的同学，即便你们无冤无仇。”
戚悬光稍稍收了点冷气，语气轻得叫人心颤。
这才入学第一天，小姑娘就受了两次委屈。
难怪不想来，又难怪来了之后，不愿意回教室，偏要躲到她办公室呢。结果她还把小姑娘惹生气了。
也不知道帮忙解决这件事能不能哄好。
舒然的跟班听见这句话，思考都停住了，仿佛被谁劈中头，嗡鸣顿起。
而辜月瑶呼出一口气。
原来戚悬光是真的会帮她出头。
至少这一回，她应该不至于在学校里过得那么憋屈了。
“戚校长，我可没有不尊重您。”辜月瑶终于开口。
一个“您”拖得老长，意有所指似的。
也只有戚悬光听出她语气里些微嘲讽，泛着冷气的眼慢慢升起些温度。
“我刚刚完全是心急如焚，担忧我掉的东西，一时疏忽。”
辜月瑶的话挺恭敬的，语气咋一听也没问题。
配上她漫不经心的眼神，倒显得她还真有点“不尊重人”。
看来还在生气呢。戚悬光眸光波动，定了定神。
“那我就当一回裁判吧。”戚悬光示意辜月瑶继续。
辜月瑶没急着直接进入正题。“我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进的宿舍。花了十五分钟收拾我的床铺。我收拾的时候，宿舍没有别人，不过宿管阿姨看见过我。可以给我作证。”
“等我吃完饭，六点十二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无视了我被人动过的床铺，另一个……”辜月瑶顿了顿。
她委实不明白，俞洛华到底为何要帮忙整理她的东西。
她可不信俞洛华有那么好心。一定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
不过，她也不感兴趣。重活一世，只要这群人不来她眼前晃悠，她就不会再去自找麻烦。
毕竟以她现有的权势，还对付不了俞洛华。
当然有特殊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总之，排除她们的嫌疑，我的床铺只有可能被舒然动过。我清点了我的东西，发现少了一台电脑，一台平板，一本素描册，一盒颜料。这些东西加起来总价值超过六千块，我以为，是可以报告到近卫队那边的。”
不同于舒然好友的情绪化用语，添油加醋。
辜月瑶条理清晰，没有一句废话，很快描述完整场事件，叫背后围观的同学都明白发生什么了。
“丢失物品总价超过三千就可以报案了。”戚悬光声音不带情绪，和她今日做演讲时的模样相近，冷如冰原本身，仅仅看着就令人生畏。
“你再回忆一下，是不是还丢了什么东西，比如……伞之类的？”戚悬光冷着声提醒。
辜月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儿的戚悬光，和平日接触的那人差距太大。
远远看过去还不觉有什么，这会儿她这样近距离的用无波无澜的眼神望着自己，辜月瑶真不敢把她和那个喜欢喊她“小甜心”的慵懒姐姐联系在一起。
那人分明是酒心的，醉人还苦，细品却又是甜的。
如今替她出头的这人是纯粹的冻土，别说味道，谁敢将她放入口中，试图品尝，都会被她冻伤。
“你怎么说？”戚悬光在心里叹息一声，稍稍俯身，贴近辜月瑶。
辜月瑶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伞？
她哪儿丢了一把……
“是还丢了一把伞。”辜月瑶想起来早上的事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戚悬光。不正经得很。
“……十万块的伞。”辜月瑶望着天花板。
她决定跟着戚悬光一起说大话。总归这学校都是戚悬光的，出问题都怪她。
“十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兰家的伞也不过五万一把！”舒然难以置信的开口，有些激动。
“舒同学。你没见识可以，可不能质疑它的价格。”辜月瑶逐渐找回了自我，语气坚定不少。
“莫兰只能算最低级的奢侈品牌，像Arco，赛蕾丝之类的品牌，一把伞卖上十万，甚至百万，都只是小意思。”
多亏上一世的协议做狗经历。
辜月瑶被迫跟着她暗恋的金主了解过不少奢侈品牌的内容。
如今跟贵族学院的千金们交流起来，也不至于毫无见识，露了怯。
这回换舒然有些慌神了。后面那两个牌子她甚至没听说过。
且，盗窃金额超过五万，尤其还是在盛华报的警，近卫队一定会重视起来。
别到时候牵扯出她，影响她的学业……
舒然心神不宁的看了跟班一眼。幸好她没有亲自动手。
“你有什么证据吗？”舒然强行镇定，眼珠转了转。
“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拿出来说。”辜月瑶终于把她的小玩偶掏了出来。
就是这会儿，玩偶的录音功能也开着。谨防出意外。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连高科技都用不来，不知道给自己的地盘装监控？”
辜月瑶摸了摸下巴，捣鼓了一下。
这玩意儿还是好闺蜜沐澜送她的。好久没用了，有点手生。
戚悬光很自然的接过小玩偶，两秒钟后，一段监控录像投影在空中。
辜月瑶若有所思，瞥了戚悬光一眼。
她把录像快进到舒然的跟班来偷她东西那里，所有人都看见这位跟班刻意翻乱她精心铺好的床铺，还踩了几脚，且真的带走了电脑平板……还有戚悬光刚刚提到的那把伞。
舒然的跟班已经被事情变化吓傻了，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床铺装监控呢？
怎么恰好这个人还是她们眼中一无是处，又土又笨的特招生？
怎么她刚好惹上辜月瑶，还刚好被校长路过看见了？
她还能在盛华呆下去吗？
舒然的跟班脑子嗡嗡着，忽然伸手，想要去抢辜月瑶手中的玩偶。
只要，只要没了证据，就算近卫队来，又能怎样？
辜月瑶一个侧身躲过，嗤笑一声。
这是气急败坏，都昏头了。
没看见戚悬光在旁边站着？
“住手。”一个比戚悬光听起来更淡，更像AI的声音近乎凭空出现。
声音的主人好似闪现，只手制止舒然跟班的动作。
“我们接到报案，有人盗窃金额超过五万？”旋即，另一位近卫队成员挤开围观人群，出现在宿舍门口。
她们都穿着制服，不会有人认不出她们的身份。
“竟然出动了楚队长……”
“天呐，她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好有安全感……”
随着舒然跟班被扣走，制止她的人也露出了脸。
辜月瑶对她不熟，却也曾在宣传视频里见过她。
楚言初，现任近卫队队长，手腕强横，以力服人，非豪门人士，据说是老队长的养女，由老队长亲自带大。
“是辜月瑶同学报的案吧？”另一位近卫队成员扫了一眼戚悬光身边的人。
辜月瑶有一瞬怔愣，而后瞥了戚悬光一眼，出面。“是我。”
“我们有一些信息还需要收集，麻烦配合我们一下。”队员语气温和，长相也是温柔挂的，看着就叫人信服。
“好的。”辜月瑶带上她的录像，跟着近卫队的人离开了盛华。
走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俞洛华一眼。
“……看什么看？”俞洛华被落在原地，心里闷闷不爽，咬痛唇瓣，狠狠剜了围观同学一眼。
“都没事做吗？回你们的宿舍去。”
碍于俞洛华大名在外，俞家也算金字塔顶端的那几个家族之一，同学们只得散开。
“喂，姑妈？”俞洛华自己却走出了宿舍，打起电话。
“帮我查一下这个玩偶，像不像百里家的产品？”如果辜月瑶已经和百里家的人有所接触，那自己还有机会吗？
可辜月瑶怎么会认识百里家的人？
俞洛华挂断电话，脸色阴郁。
* * *
辜月瑶记得自己上的是近卫队的车，作为受害者，她需要去做笔录。
怎么上车后，抬头就看见了戚悬光？
戚悬光收了正式场合的冷，这会儿一如既往，卷着头发朝辜月瑶眨眼，懒散配上微醺的红晕，颇有点醉人的滋味。
“小熊熊~”
辜月瑶还没来得及跟戚悬光打招呼，就被这一声惹得兵荒马乱。
“你，你叫我什么？”只有辜晗和跟她犯贱的沐澜会这么喊她。
就连辜星源都被她明令禁止，不许这么叫她。
这个昵称太羞人了，就好像她还是个憨厚的小孩。辜月瑶一时应激，没反应过来。
“你的玩偶。”戚悬光弯着唇，只手把辜月瑶的玩偶从她怀里勾了出来。
“十九岁的大姑娘，一床的熊玩偶。不能喊你小熊熊？”
戚悬光刚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除去这个按了监控录像的小熊，辜月瑶的床上还有两只成对的熊崽，和一只很大的熊抱枕。
只不过这熊抱枕被人踩脏了，怪可惜的。
戚悬光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机。
物流真慢啊。
“……”辜月瑶深吸一口气，别开脸，想换个话题。
“我记得我是要去近卫队。”
“嗯是呀。”车辆发动，戚悬光也不靠着窗，转而贴在椅背上，侧头没看辜月瑶。
“我送你去，不行？”戚悬光的桃花眼转了个圈，末尾处朝辜月瑶眨出星点。
“戚校长真关心学生。”连近卫队都帮她叫了。
甚至于那把伞，辜月瑶都不知道戚悬光是什么时候托宿管阿姨放她床上的。
多亏动手的人蠢，没认出伞的牌子。不然她要少一笔赔偿了。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特·招·生，我不关心你，关心谁？那群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语气忽然轻了。
辜月瑶一个激灵往旁边弹，惊魂未定，瞥见戚悬光的唇贴在她方才放耳朵的位置。
瞬间那耳垂红成无花果，仿佛真的被戚悬光吻了一下。
戚悬光呼吸的痒似有似无拍在耳垂上，叫辜月瑶忍不住去揉。
“你……伞又是怎么回事？”辜月瑶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明显的颤抖。
戚悬光因此弯弯眉眼，宛如一只吃饱的小猫，魇足的舔舔爪子。
“当然是为了关心你，特地给你送来的，谁知道总有不长眼的，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说到后半句话，戚悬光眼里没了戏谑，多了点浮躁。
或许……戚疏影让她来当校长，并不是为了看她被降职。
如今的盛华称得上糟糕透顶。
无论谁，有点小钱就敢称王称霸。
“所以……”那浮起来的躁意转瞬即逝，下一秒戚悬光又恢复了那股游戏人间的轻浮。
她的语调飘飘然，从不落在地上，仿佛喝了个半醉，尾音更是毫不收敛逗弄之意。
仿佛……
所有人都是她掌中的玩物。
这才是真正的游戏人间。
辜月瑶下意识警惕起来，背都绷紧了。
戚悬光却只是远离了她的耳畔，没再贴那么近。
“我们的感情被破坏了吗？小熊熊。”到底是变换了关系，戚悬光都不好叫辜月瑶小初恋了。
也罢。一个学期四个月而已。忍忍吧。
“可能破坏了。”辜月瑶煞有介事的点头。
“小熊熊还在生气？”戚悬光好似委屈，桃花眼迅速剪一抹秋水，含泪盈盈。
“现在生气了。”辜月瑶起了点兴趣，木一张脸，想知道戚悬光能演到何种地步。
“那这样呢？”戚悬光眨动睫毛，水光波动着，潋滟辜月瑶的视野。
她似乎弯了腰，处在下位，仰视着辜月瑶，当真给了她些身居高位，掌控一切的错觉。
辜月瑶有一瞬晃神。
来不及抽身，戚悬光眯眼忽然贴近。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初、恋。”用耳语的音量，压着辜月瑶的耳朵低语。
却，不曾碰到她皮肤。
只有热气在唇齿与耳骨间交换。
饶是重活一世的辜月瑶，心也有些乱了。
她强装镇定的整理了下没有乱的衣角，低着头，呼吸粗糙。
戚悬光在一旁看得兴趣盎然，却不料下一瞬便被辜月瑶牵着项链往下拽。
戚悬光垂眸。
这是反击？
多有意思。比她家木呆呆的妹妹有趣多了。
不过……小姑娘知道拽人项链，意味着什么吗？
“我自然是喜欢姐姐这样的。”辜月瑶凝眸，嘴角调出戏谑的弧度。
她而后松手，想看抵抗的惯性带着戚悬光后撤。戚悬光却不曾挪动一寸。
仿佛恶作剧没能得逞，辜月瑶有一瞬的无措。
戚悬光看得清楚，当真被她逗乐了。
这一声笑让辜月瑶悬空的手也垂落，收回自己这边，侧过身，等着车开到近卫局。
“所以是小熊熊的问题？”戚悬光看她这么薄脸皮，终于不逗了，挺认真的问。
“别这么喊我。”辜月瑶语气带着厌烦，耳根却红了。
戚悬光把这一点记在心里。
看来以后，可以喊她“小熊熊”来逗。
除开那双灵动的狐狸眼，辜月瑶也真像个小熊崽。
看起来安静老实，实则有着尖锐的爪牙，随手就能把轻蔑她的人撕碎。
辜月瑶她们到的时候，楚言初和队员已经押着舒然的跟班进了局子。
戚悬光好像有个电话，没跟辜月瑶一起进近卫局。
辜月瑶自己进去，就看见那跟班红一双眼，带着满满的恨意看向辜月瑶。
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威胁道：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赔。倘若因为你，我退学了，有了案底，我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
“你不过就是个农村来的村姑，不就是图点钱？这次仗着运气好，校长偶然路过，帮了你，以后呢？舒然姐还在学校，惹了她，你以为你能好过？你还有家人吧？你……”
辜月瑶眼神徒然变冷。
“瑶瑶。”一个声音亲昵的飘了进来，打断两个人的对峙。
戚悬光的手搭在辜月瑶肩膀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跟班的头脑在看见戚悬光的一瞬间再次嗡鸣，仿佛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瞳孔缩到最小。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仿佛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晕厥严重，叫她失去听觉，甚至失去对周遭的感知。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戚悬光会在这里？！
又为什么，看起来和这个农村来的特招生很熟悉？
辜月瑶也沉默一瞬。
戚悬光一定是来给自己撑场子的。
但“瑶瑶”这个称呼，未免太亲近了点。
辜月瑶还指望这人喊她“辜同学”之类的。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而后收敛一身反叛劲儿，乖乖巧巧的往戚悬光身边靠了点，一下从刺头变为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
“戚校长。”这一声称呼也比刚才乖巧多了，哪儿还有宿舍里和舒然她们对峙时的戾气。
“出了学校，还喊我校长？”戚悬光垂眸，睫毛盖住思绪，叫舒然的跟班看不清戚悬光的情绪。
站在戚悬光身旁的辜月瑶却看得一清二楚。
戚悬光分明就是在调.戏人。
还是用最恶劣，最没法拒绝的手段。
桃花眼里的戏谑都要溢出来了。
“那喊什么？戚老师？”辜月瑶压低声音，仿佛在和戚悬光密语。
她是在做给那跟她放狠话的跟班看。
威胁她，她自是无所谓。死过一回，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舒然？
她一直在盛华呆着，那舒然还能公然闯入校园把她抓起来不成？
可这跟班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及辜月瑶的家人。
辜月瑶本就因上一世连累家人而愧疚至今。
重生一世，更是听不得任何人以家人威胁她。
这一刻，辜月瑶对这个跟班的报复欲望达到了最高峰。
她要这跟班亲眼看看，她和什么地位的人交好，叫她歇了这份心思。
至于之后的判决，她也要尽可能提供证据，让这人被重判。
舒然的这位跟班不过是个小家族的女儿，权势没那么重。
如今证据确凿，有了牢狱之灾，舒然一家恐怕也不会帮她。
这样，自己的家人应该不至于遭到报复了吧？
辜月瑶出神的思考着，戚悬光终于看够热闹，开了口。“还可以再想想。”
在车上喊她“姐姐”喊得这么起劲，下了车就翻脸不认人。
唉。难道妹妹这种生物，都是小白眼狼？
“你，你，你怎么会认识，戚悬光？”跟班已经彻底慌了神。
她才说戚悬光会来处理这件事，完全是巧合。
毕竟盛华都是戚悬光的，戚悬光哪儿去不了？
心血来潮去宿舍逛一逛也是正常的。
她不过有些倒霉，刚好撞上了戚悬光。
她不信戚悬光会追究这件事，亲自看着她真的被判入狱。
到时候她还可以求舒然……或者，威胁舒然，把自己放出去。
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亲密？就好像……一对姐妹。
辜月瑶这会儿被戚悬光掌着肩膀，两个人眼里是如出一辙的冷，分明贴的很近，可又不带任何暧昧。
“我怎么不能认识她？”辜月瑶回过神，上前一步。
“都以为我是软柿子，都喜欢捏我。哪怕我不认识戚老师，不认识有头有脸的人，靠着监控，我也一样能把你送进去。”
监控不行，那就上舆论。舆论不行，她还有暂时不想用出来的底牌。
这些要是都失效，那她还有自己。
如果她们都不讲律法，那她为什么要讲？
她会好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
跟班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嘴张得老大，额头上不停的冒出汗粒。
这番话，辜月瑶是对着她说的。
她竟从一个十九岁的同龄人眼里看见了难以抵挡的杀意。
这个辜月瑶，究竟是做什么的？
“谭同学或许没转过弯来。”戚悬光情绪没什么波动。
她比方才在校时的态度柔和一些，依旧冷如秋风。
“瑶瑶可是‘我的’特招生。”一个咬字在两个人听来是不同的感觉。
辜月瑶就听见了个“我的”就知道，戚悬光又在不正经了。
她稍稍抬眼，耳朵有些痒。
而跟班彻底崩溃。
是，她怎么没想到。能把辜月瑶招进来，戚悬光至少该认识辜月瑶。
任何一个特招生都得经过校长的审批。
她当时到底是哪里没想开，跟着舒然一起对付辜月瑶？
跟班哭出声之前，方才捉拿她的女人从后方走出来，带着纸、笔。
“楚队长。”辜月瑶稍稍后退一步，跟楚言初打招呼。
本以为楚言初不会理她，却不料两个人对上视线。
“辜？辜月瑶？”楚言初没有起伏的声线真像极了机器人，叫辜月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真人在问她。
“是。”问这个做什么？辜月瑶看向楚言初。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和这位新晋近卫队队长没有任何接触。
“辜晗是你母亲。”楚言初甚至没有用问句。
她的语调平得一如既往，以至于辜月瑶无法判断楚言初到底是真的肯定这句话，还是单纯不会说问句。
“怎么了吗？”辜月瑶决定打一下太极。
“无事。跟我去做笔录吧。”楚言初甚至没跟戚悬光打招呼，直接把辜月瑶带走了。
而跪坐在地上的跟班一时急了，眼看着辜月瑶已经离开，求不到她，干脆往前扑，痛哭流涕的恳求起戚悬光。
“戚校长，我，我是您的学生啊，您不能这么狠心。我，我知错了，我会给辜月瑶赔偿的，我还可以给学校捐器材，我家就是做这个的，求求您，您劝劝她，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了……”
她声泪俱下，语气比方才真挚了太多，看得出是真心悔过。
而戚悬光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似乎不想让她碰到自己。
“我不是你们校长，你也不必求我。”之后回去，她一定得好好拷打戚疏影，盛华到底是怎么招人的。
“您，别说玩笑了，您不是校长还能是什么。求求您，现在只有您能帮我……”跟班差点给戚悬光磕头。
“你求错人了。”戚悬光往后一步，又觉得厌烦，干脆喊来人，叫近卫队的队员把跟班带下去。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她戚悬光亲自送入近卫队的。
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
戚悬光靠在门框上等辜月瑶做笔录，同时在想谭这个家族的产业。
很小，翻不起水花。
但对于六百万都拿不出来的辜月瑶来说，应该挺难对付的。
看辜月瑶的表现吧。好歹，她喊自己一声姐姐呢。
要是多喊几声，说不定自己真帮她解决这个小家族了。
还有那个舒然。
戚悬光姑且没去动她。
希望辜月瑶能给她带来惊喜。
要不然，她还真有些懒得出手。
隔会儿辜月瑶做完笔录出来，看见戚悬光，眼里的意外做不了假。
“你……姐姐还没走？”瞥见戚悬光抿成薄线的唇，辜月瑶急忙改口。
“等你呢。”戚悬光这才收了懒散的姿态，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搂住辜月瑶的肩膀。
“姐姐靠谱吗？”她恢复了往日见辜月瑶的轻佻，眉毛一挑，电流顺着扎向辜月瑶。
辜月瑶甚至有些习惯了，也没拒绝戚悬光的接近，任她搂着自己的肩膀。
“很靠谱。”辜月瑶想了想，稍显郑重。“谢谢你。”
“无妨。你的东西拿回来了吗？”上了车，两个人比来时坐得更近，气场都融洽了些。
“嗯，还拿了一笔赔偿。”赔偿走的是近卫队渠道，很快就打到辜月瑶卡里。
辜月瑶算了算卡里的钱，再接点单子，把画画加上，她能勉强在外租两个多月的房子。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并且还是合租。
但这样也比跟俞洛华、舒然这种人住一间强。
“这伞……”辜月瑶看向戚悬光。
“给了你，你收下就是了。”戚悬光说着抽出辜月瑶包里装的伞。
没有名牌，但定制的时候戚悬光就花了十万。
报案的时候她说十万，只会比伞的实际价值低。
“本也是送你的。”戚悬光说着，给辜月瑶指了一个开关。
似乎可以投影。
很像沐澜给她的那几个玩偶。
“反正也是我家最便宜的一把伞。”只不过当初，戚悬光是定制给她妹妹的。她妹不领情，不要她的。
认来的妹妹总该要吧？
“那多谢……戚姐姐了。”辜月瑶把伞收下。
“喊校长姐姐我也不介意的。”戚悬光顺嘴，逗了一句。
闻言，辜月瑶的笑容愈发明媚，发自内心。
带着令戚悬光惊讶的光芒，真叫她愣了一瞬。
辜月瑶生得标致，即便家境不好，也看得出她是被爱滋润着长大的小孩，从头到脚都有母亲精心呵护的痕迹。
这样的姑娘，又处在最灵动的十九岁，浑身上下充满朝气，一颦一笑都是戚悬光这个快三十的中年人没有的活力。
难得展露真心的笑，怎会不动人。
“原来姐姐喜欢这种的。”辜月瑶笑过，眼月弯弯，望着戚悬光，唇瓣开合，无声唤道：“姐姐。”
戚悬光眸光略深。
她被辜月瑶报复了又抓了破绽，也没急着去修补。
片刻后攀上辜月瑶的肩膀，好似替她整理衣领。
认真专注得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辜月瑶垂眸看见戚悬光压抑到情绪澎湃的眼。
这双眼写满了故事，辜月瑶读不懂，却因月色的朦胧，产生了一丝兴趣。
也罢。她喜欢被喊姐姐，那自己成全她也没什么。
总归，她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戚悬光没有过多停留，真就只整理了辜月瑶的衣领。
她抚平最后一丝褶皱，而后俯身，手不着痕迹的伸进辜月瑶的衣兜。
压着辜月瑶的惊讶，用初见时甜腻的嗓音说起悄悄话。
甜风只有一瞬。辜月瑶再抬头，戚悬光已经走远了，只剩一张背影，和散漫道别的挥手。
辜月瑶在原地呆了许久，伸手摸向衣兜。
那里有一串钥匙。
辜月瑶回到宿舍，刚好撞上另一个室友出宿舍门。
两个人对上眼神，室友猛地回避，往旁边一闪。
速度之快，仿佛遇见了什么瘟神。
辜月瑶也不在意，径直走进宿舍。
到这儿，事情发展和上一世已经完全不同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正躲在厕所里，熬夜搜索最近的兼职位点，希望周末能去兼职，赚回电脑、平板的钱。
她的床铺和这一世一样被那个跟班踩脏了。
比这一世更过分的是，舒然专程找到她，小人得志一般炫耀起她的“丰功伟绩”，仿佛她偷了辜月瑶的东西，辜月瑶应该对此感恩戴德。
辜月瑶想要找她要赔偿，因为这一反击，以及提到监控的行为，被舒然的跟班们把头按在被踩脏的床上。
脸蹭过脚印的灼烧感还历历在目。
辜月瑶抚过脸庞。那是她上一世入学后，第一次受到如此屈辱的对待。
后来是引来了宿管阿姨，可惜宿管就是个和事佬，把几个人包括辜月瑶都批评了一遍，这件事才算结束。
这一世事情停在东西被偷那里。舒然和这件事不直接相关，哪怕姓谭的把她供出来，她也一定有办法摆脱。
再找机会吧。既然舒然又动手了，辜月瑶就不会放过她。
除此之外，辜月瑶只希望这一世找到她面前来搞事的人能少一点，省得她一天到晚都在打人脸。
她手会累的。
辜月瑶瞥了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舒然一眼，走向自己的床位。
舒然动作一顿，而后翻身，好似没看见辜月瑶。
“你，你还好吗？”整个宿舍三个室友，竟然只有俞洛华关心辜月瑶的情况。
辜月瑶爬楼梯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一次无视了俞洛华。
若是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辜月瑶一定会被俞洛华这副人畜无害，似乎对谁都友好的老好人模样欺骗。
可她深知，俞洛华究竟是怎么样的货色。
自视甚高，傲慢而狂妄，颇有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很喜欢培养自己的跟班，叫她们去行动，绝不脏自己的手。
无视，自然是校园暴力的一种。
俞洛华是其中的佼佼者，做的相当之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带着班上大半同学一块儿无视辜月瑶。
黎锦笙是少数愿意在那种情况下和辜月瑶说话的人了。
辜月瑶垂眸，不去想俞洛华的事，把床铺上还能用的东西收下来。
碰到那被弄坏的熊抱枕时，辜月瑶的眼神不可控的染上些狠戾。
这熊陪伴她有十年了。上一世也没被弄坏，倒是因此被人嘲笑过品味幼稚。
这还是妈妈送的……
辜月瑶把裂开的大熊往里推，摆在墙边，抱走了两个内置摄像头的小熊，塞进包里。
“辜，辜月瑶，我没有恶意的，我真的只是想认识你，我们说不定能相处的很好，成为朋友呢？”
俞洛华还在辜月瑶身后努力搭话。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辜月瑶是怎么回事，但，她敢保证，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能和辜月瑶交好，说不定还能……
毕竟她们曾经那么亲近。
她是知道辜月瑶喜好的。
辜月瑶收完东西下来，终于给了俞洛华一个眼神。
那一眼颇有戚悬光七分风范，冷入骨髓，叫俞洛华在这夏夜打了个激灵。
“无事献殷勤。”辜月瑶看着俞洛华的脸就觉得厌烦，差点翻个白眼。
她好歹控制住了，拿着东西翻去阳台准备在那儿过夜。
留下被她莫名其妙骂了一句的俞洛华咬住衣袖，一包泪溢满眼眶，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洛华，你跟她凑那么近干什么？这么凶一个人，看她那三角眼我就觉得讨厌。”
另一个室友回来，多少有些替俞洛华打抱不平。
她和辜月瑶不是一个班级，但晚上也看见俞洛华屡次试图帮辜月瑶，却被辜月瑶无视。
这特招生在拽什么？不知道俞洛华是俞家的大小姐，继承人吗？
俞洛华跟她说话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声“屈尊”。
“你又知道什么！”俞洛华吼了一声，终于没绷住泪，抽噎着跑出了宿舍。
她是真心悔过，也是真的喜欢辜月瑶。辜月瑶为什么不理她呢？
“……莫名其妙。”室友碰了一鼻子灰，往里缩了点。
她虽然不喜欢辜月瑶，但她更讨厌舒然这个偷人东西的小偷。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偷自己的东西？
要是她也有个辜月瑶那样的小监控器就好了。
阳台上，辜月瑶拿着“失而复得”的平板，准备完善一下她的漫画。
她开了直播，没开声音，给直播间放了点歌。
这漫画说来还是她初高中时期画的连载。
连载五年多了，之前忙着高考，没有完结。
上一世直到从盛华退学，她为了发泄情绪，才重新把漫画捡了起来，也当赚点外快。
这一世完全是因为，缺钱。
她想在外面租房子住。吃能刷饭卡，住总不可能再拜托戚悬光。
想到戚悬光，衣兜里的钥匙仿佛有所察觉，贴着她的肌肤开始发热。
这钥匙……
辜月瑶把它拿出来，旁边飞出一张纸。
纸片上写了一个地址，精确到门牌号。
到底是什么意思？
辜月瑶反复看了几遍，直到收到打赏提示，才终于把纸片和钥匙重新收好。
辜月瑶低头，屏幕上是她下一话的分镜。
分镜都被连续一百个火箭覆盖。一个火箭可是一万块。
辜月瑶拧着眉，她不记得她的粉丝这么有钱啊。
她画的是小众悬疑题材，烧脑，有点黑暗，无暴力不血腥。
上一世后期因为压力过大，她直接画了个be，这才让她漫画小小的出圈了一把，还有人给编辑部寄刀片呢。
能追着她漫画看的死忠粉，辜月瑶都熟悉。
也没哪个能一次给她打赏一百万的。
或许是这一世的新粉？
辜月瑶看清那个id：慕云笺
果然是新粉吧。
辜月瑶在屏幕上写了感谢，顺便去后台发消息，说赠送一张插图，如对方提要求。
对方却没有回复她。
辜月瑶也不急。反正话说到了，她不要，损失的也不是自己。
画了两个小时，辜月瑶终于把分镜都确定好，关了直播，去后台领了今天的分成。
她没有和平台签约，目前是五五分。
辜月瑶倒是有点后悔，早知道签个约，七三分，她还能多拿二十万块。
不过多了这五十万，她还真能出去租房了。
辜月瑶呼出一口气，把平板放在一边充电。
她望着星空，今夜天朗气清，无风无云，月色暗淡，星点明艳。
时常她会有这样的不安感，仿佛她并没有重生，一切都是一场梦。
如果只是梦，她还要如此全力以赴吗？
辜月瑶迷茫一双眼，和星星对视，睫毛微微扇动。
答案是肯定的。
不全力以赴，在这个社会，她只能成为弱者。
弱者，就会被欺负，被吞噬。
她还有家人想要保护，不能自甘成为弱者。
辜月瑶掐过手腕，让感官回到地面，拿起手机想做点别的事。
她记得她的积分足够解锁深蓝云的一个板块，好像是芯片设计的。
辜月瑶点击了申请访问。
同一时间，戚悬光抿一口红酒，泡在浴缸里，听见了手机提示音。
她散漫的抬腿，换个姿势，碎发落在胸口，漾起些氤氲。
眯眼，一颗泡沫在戚悬光掌心破碎。
她这才懒懒起身，擦过手，去看消息。
她点进一个图标，轻车熟路的切号，进入后台，看见了一条访问申请。
戚悬光描了下id，若有所思。
这好像是前几天接下她发的翻译单的小姑娘。
既然是急用钱的学生，这些知识对她来说肯定也有用吧。
戚悬光点了同意，把手机随手一丢。
机器人管家精准接住手机，旋即立回等候区。
不多时，戚悬光又收到一个电话。
“zero，告诉她等我十分钟。”戚悬光打过哈欠，终于肯从水中出来。
十分钟后电话准时打回来，戚悬光已经换好浴袍，坐在阳台上看消息。
她接通电话，听完，只有一句话。
“太慢。”
人小姑娘都回宿舍，这会儿恐怕都睡了。东西才送到。
怎么不再晚点，直接明天再给她送到呢。
“抱歉部……戚少主，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货了。路上发生了点事故，堵得厉害，这才迟了这么久。”
对面声音有微不可闻的颤抖，显然在怕戚悬光的冷。
“呵。”戚悬光面无表情的翻过平板。
冷气隔着手机，传到屏幕那边，把手下冻了个激灵。
“罢。放到上城区中街的那套公寓里。布置好一点，温馨风格……可以多加点小女孩喜欢的元素。”戚悬光也无奈。
只希望辜月瑶能理解到钥匙的含义。
……
辜月瑶当然没理解到戚悬光的意思。
她熬了一晚上，却只把学习区的资料看了十分之一。
辜月瑶却不觉得疲惫。
她上一世去的可是走在技术前沿的科创大厂，在那儿学到的东西不说很多，起码也比七年前的今天高级不少。
这个学习区的资料对她来说依旧深奥，有她看不懂的部分。
久违的学习新知识的喜悦涌上心头。若不是今天还有早八，辜月瑶绝不会就这么停下来。
她伸了个懒腰，看时间差不多，直接从二楼翻墙跳了下去，没走宿舍门。
试图等她的俞洛华等到开课前五分钟也没等到人，又一次失败。
而辜月瑶吃完早饭，没直接去教室。
她想到昨夜收到的钥匙，一步迈进行政楼，想去看看戚悬光在不在。
在真的进校长办公室之前，辜月瑶打了个退堂鼓，犹豫片刻，拿出手机问沐澜。
【澜宝，你说，有人很刻意的送你一把钥匙，是什么意思？】
沐澜秒回：【卧槽，哪家猪想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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