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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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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那姑娘无聊地趴在石床上,用手指戳着床边地面上的水坑发呆。
“你说我穿越过来,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系统呢。”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眼神却有些失焦,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她的手机械地在拨动着平静的水睡眠,溅起的小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然后再次落入水坑之中荡起阵阵涟漪。
只可惜无论她在这里问多少问题,回应她的也只有山洞墙壁反弹的自己的回音。
这里太过空旷冷寂,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似乎是山洞的最深处,整个洞穴似乎是由山体自然形成,一块块大崎岖的岩石们组成结实的墙面,安全而稳固。
凹凸不平的山洞顶部,山体之中夹杂着的细小的缝隙还能透出点外界的光线和空气,不至于让整个洞穴漆黑的可怕。
狭窄的阳光艰难地穿过几个小孔,带着微不足道的温度抵达冰冷的石面,不至于把这里变得太过阴冷。
唯独这姑娘身下这张看起来形状规整四四方方的石床,能够透露出些许人造的痕迹。除此以外,这里任何只言片语的文字都没留下。
又躺了许久之后,百无聊赖的她抬起双腿,准备探索一下这个山洞除这里外的其他地方。可是一觉醒来身上只有破旧衣服的她连鞋都没有一双,她只能光着双脚直接接触岩石的地面。
双脚刚刚下地,无尽的冷意从脚底一下子贯穿到大脑,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真狠呐,开局失忆什么都没,连能穿的鞋都不给一双!”说到这里她又瞥了一眼勉强算得上比较平整的地面,确认没什么锋利的石子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最好别让我搞清楚谁给我弄过来的!”
没走几步,她看着前面已经被堵住了的通道,愣在了地面。
几根暗绿色最粗几乎有大腿粗细的枝条从裂缝的墙面内顽强地伸出,弯弯曲曲互相环绕枝杈之间交织错杂,将向外走的通道完全霸占。
如果说这个一臂多宽的地方还有什么可以通过的突破口,那只能是右下角相对来说最为脆弱、已经有些枯萎向下耷拉着的黄绿色末梢部分了。
“行吧,就当是历险了。”她闭上双眼,用力深呼吸了很大一口气,“我应该不会交代在这里。”
很难想象刚刚开局,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就要与盘踞在“当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粗壮藤蔓来一场对决,成功则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失败则成为山洞里不起眼的枯骨。
她伸出自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手臂简单活动下热了个身,然后用力拽着这面“墙壁”中看起来最脆弱的地方,准备试一下自己水平的深浅。
如果只是略微调整一下它们所在的位置,造一个能够勉强进出的小洞对她这么小姑娘来说,应该也是不难的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枝条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脆弱,稍一用力整个枝条就被扯下一半。就这么几根藤蔓,三五下就被这个莽撞的姑娘扯了个干净。
由于用力过大,藤蔓上面被甩出来的几片叶子还落在了她的头顶上,有些地方勾在衣服长还挂出了几个口子。她面对这莫名的力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踩着地上已经被自己拽成好几半的藤蔓,又低头认真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老茧的双手,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姑娘陷入了沉思。
虽然没有办法完整回忆起自己的一切,可是这双白嫩光滑的手除了几个刚刚不小心刮到的几个小口之外,和印象里似乎并无二致。
只是当她又习惯性去抚摸右手中指的第一关节时,潜意识却告诉她这里缺少了什么东西。
她努力地在大脑里搜寻着所有有关自己的信息,可是不管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所有的记忆都笼罩在一片浓重的迷雾之中,什么都回想不起来。她目光涣散地盯着面前的墙面,缠成一团的思绪在脑海里转啊转,却始终理不出来任何有用信息。
“我到底是谁……”
还没有停留多久,洞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声就打断了她的思考。是的,她还需要继续前进。
“算了算了,我是谁也不重要。既然我如此天生神力,八成也得是个榜上有名的角色。”想到这里,她刚刚耷拉着的的嘴角又不由得翘起。
不知道以前的经历又怎么样,姐现在凭着这身本事从头开始,高低也得在历史书上混个英雄的名头!
向前没几步,通道变得狭窄而漆黑起来,地面上看不见的石子或者别的凸起在她的脚上留下一道痕迹。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两只手小心地在两边的墙壁上摸索着。目光在漆黑的地面和墙壁中来回转换,警惕突然出现的蜘蛛或者蟒蛇之类的其他生物。
好在这个洞穴似乎确实足够安全,除了墙面上时不时冒出来的湿滑苔藓、倒吊在头顶突然飞出吓她一跳的蝙蝠外,直到马上要出去也没有什么别的生物出现。
临近洞口的时候她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让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山洞内为数不多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可能算得上是山洞内为数不多的平整的小空地上,有两个被锁上了的木箱子被堆放在洞穴的一角,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
这两个箱子上的几块木板已经有些腐烂,看起来脆弱不堪。而上面挂着的铁质锁具也已经生锈,配套的钥匙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
“不是,这箱子质量都这么差了,还有必要给它上个锁吗?”她边吐槽边举起了其中一个箱子,随意地向另外一个箱子丢去。那漫不经心又极具破坏力的动作,宫廷女王见了都得夸两声优雅。
几件衣服和一个手环就这么混在快要碎成渣的木头碎片,出现在她的眼前。
几件粗布的衣服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硬要说的话,也就是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灰不拉几的金属手环可能有点东西。毕竟上面带着神秘的、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纹,万一是个身份象征呢,还是先装起来吧。
瘪了瘪嘴之后这姑娘就顶着她那鸡窝头,沉默地换上了里面这件同样不咋地的衣服,还是件最普通的战士服。怎么说呢,和她身上原来那件相比只是少了几个补丁的区别;而且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里面的布鞋虽然并不太合脚但是也还能穿。
也就是比没有强一点,还不多。
“所以说,我其实是个女战士。”找了个平整点的石块坐下来的她,用胳膊撑着一个乱糟糟还夹杂了几片叶子的脑袋不住地思考,“冲锋陷阵的买卖,我干得了吗?这要是用智商搞权谋,我这个脑子应该也不老够用吧。”
只是还没想很多,她的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叫声,“算了再说吧,先搞点吃的要紧。”
“要是家里人知道我现在过成这个样子,他们应该会心疼的吧。”她摸着自己空瘪瘪的肚子,蜷缩了下还有些流血的脚趾说。
她的声音很低,没有人听得到。
外面似乎是个晴天,强烈的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叶落在洞口,虽然已经被遮的七七八八,但是对于这个刚从山洞里面出来的人来说还是格外刺眼。她用手蒙着眼睛许久,才勉强适应能够看清一点。
山洞外的阳光已经可以透过洞口照射到这个角落,外面的鸟鸣声也更加清晰。森林潮湿而清新的味道顺着流动的空气被她呼入身体,微风吹过大地,树叶和枝丫一起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好了,新世界新机遇,也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吧。”她努力扬起嘴角,对自己说。
“都说什么贱名好养活,那也就不给自己瞎起一个有文化的了,简单好记就行。既然我是刚苏醒来的,以后还要用之前的名字,那暂时就先起一个好用的吧,一二三就行。”
她向前迈出大大一步,从最后一块阴影中走到阳光下,“还是用个谐音吧,不然听起来不像个正经名字。依尔善就不错,就是听起来像个外国名。”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像外国名。”
——
在热闹皇城的一角,有一座建筑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它高高挂着的精致的门匾已经因为年限久远显得有些破旧,几根刻着纷繁复杂花纹的柱子也有些掉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雕花的门窗上面并不显眼的地方遍布细小裂纹,时不时地还有个大口子,风一吹就能听见吱吱呀呀的响声。
除了两位在这里工作的老文书和打扫卫生的杂役外,这里几乎见不到任何新鲜面孔。
博书馆,说起来也就是海澜德大陆中央王朝的皇家图书馆,之前也就是个三四间小屋子那么大存书的仓库。
大陆统一之后各地使者相继送来当地书籍,时间久了,皇帝倒也专门给它们修了一座能容纳十几间房子的高楼。而这里最出名的,也就是那本从一千多年前一直保存到现在的预言书。
当年成功预言几次危机,帮助人们在关键时刻加强封印、避免怪物们再次征服大陆的预言书获得了海澜德大陆全体居民的拥护。所有人把这本书上记载的一切的都奉为圭臬,甚至皇帝也开辟先例,为它在博书馆内打造了一间专门的屋子。
贵重的紫檀木桌面上为它专门添置了配套的书架和香炉,传说中的预言书静静地躺在焚香之中接受众人的崇拜。
令人可惜的是,三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预言书再不像以往那样浮现出新的文字。
预言的内容也只是堪堪截止在两百年前的那场浩劫,甚至只是有大致的时限与框架,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包含详细的地点和英雄人物的信息。
刚开始络绎不绝的人流还是每天满怀期待地前往博书馆参观,渐渐地变成每周、每月、每年再到无人问津。曾经桌面上熏香不断的香炉以及别的小物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拿走,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本书。
若不是经常有人打扫卫生,那本预言书上的灰尘都不知道能堆几层了。
同以往不同的是,近几日那巍峨庄重的古老建筑内,原本空旷的屋子并不似平时那般整洁。
预言书那原本接近空无一物的房间,此刻已经被一摞一摞的书籍填满,数不清的书被堆放在桌面以及地板的各个角落。
“群山”之中,几本零星的书被敞开着孤零零地丢在一边,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寻找与之相关的重要内容。
杂乱的地板上,竟然躺着个人。
一只白皙到没什么血色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在空中支着,手里还握着一只沾染着墨迹的毛笔。另一只手握着本翻开大半的书,瘫在地板上。原本梳好的发髻已经被折腾得有些凌乱,用来蒙眼的书下淡红的嘴唇不断开合,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力量……重新封印……什么规律……”
说着说着,他似乎又生气起来,连语句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狗屁预言书,你倒是给我显灵啊。我好不容易才跟陛下说好在这呆几天的,你要再不给面子小心我烧了你……”
可惜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桌面上,那本已经几百年没有变化的古老预言书竟然真的有了异样。只是泛黄的纸页上一些文字在艰难地浮现着,断断续续的笔画、深浅不一的文字在上面若隐若现,连起来都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外来……小岛……一……三……关键……。……不可解决……七人……胜利……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