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何为忍者 ...
-
根是木叶的地下组织，不同于直接听命于火影的暗部，这里的王只有一个——志村团藏。
独裁的王需要对他唯命是从的工具，于是便有了根。
不需要情感、不需要名字、不需要思想，也不为外人所承认。
这便是根的成员们。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许多弱小的家族为了寻求志村团藏的庇护而每年将天赋优秀的孩子送入根。
那些孩子与战争孤儿们一块培训，最终存活下来的人将成为根的成员。
在进入根之前，我从不知道哥哥每天面对的都是如此残酷的地狱。
是哥哥一直拿命保护我们。
现在该是我保护母亲和清奈姐姐的时候了。
一旦下了这样的决心，在根的两年也不过弹指之间。
“17，待会看到我的暗号马上行动。”
身旁戴着面具的根部成员对我说道。
在根部所有人都只有数字编号，而17并不是只属于我的编号，我只是代替了死去的上一个17号，成为了现在的17号。
我点了点头，戴着面具的人便从枝干上闪身不见了。
今天的任务是，剿灭与火之国相邻的企图对火之国发起叛变的奎之国。
在小分队的队长暗号发出后，所有根部的成员倾巢而出。
无论是否能活着回去，我们早已习惯一旦接到战斗的指令便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
一道黑色的身影飞速从我身侧掠过。
我认出了是那个脸色很苍白的小男孩。
是昨天在那群战争孤儿互相厮.杀的混战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孤儿。
他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摊开卷轴用毛笔画了什么，很快便有三五只猛兽自画纸中跳了出来，咬断了奎之国的忍者的脖子。
当我用血刃刺穿面前最后一个敌人的心脏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呻吟声。
我看到小分队的队长面朝地趴在血泊之中。
他似乎在很努力地想说些说什么，于是我将耳朵凑在他的嘴边。
“任务暴露了，团藏不会再派增援，快逃！”
“我们被遗弃了吗。”
我知道他不会再回答我，因为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的鼻息。
有时候，会接到这种情报获取不够精确的任务。
我逐渐明白，完成任务只是根部成员的目标，却并非是志村团藏的唯一目的。
用根部成员的鲜血为木叶铺就吞并邻国的路。
逃？
我站起身时四下望去皆是同伴和敌人的尸.体。
“志村大人说的果然没错，砂隐村的那帮人今天会采取夜攻！”
月亮不知何时被云遮挡，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纷乱嘈杂的脚步声。
我闭上了眼，通过声音判断大概有七八十人正涌向我所在的方向。
逃？
“啊啊啊啊啊——这小鬼竟然还活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惨叫。
我看到一只黑色线条的猛兽冲出了人群，天空中落下了红色的液体。
是血。
那个黑发的小孩依然木着一张脸，他像是不知疼痛和恐惧为何物，只身奋战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一只只墨画野兽咬断了敌人的喉咙，黑发小孩的手在一声声惨叫之中猛然停滞。
一只苦无扎进了他的左胸口，他苍白的脸上总算染上了一抹实实在在的血色。
黑发小孩的身体如单薄的纸片一般落在了地上。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就剩那个女人了。”敌国的忍者中有人发出一声怪笑。
“你看她，长得像不像上次团藏派他一个人来送死的冰见族的小子？那可真是个很好的试验品啊。”
那个男人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雨落下的时间需要几秒？
我将血刃扎进了右胸口，喷薄而出的血液很快凝聚于敌方忍者的头顶上空。
还好这次的毒够用。
血雨如注。
我缓缓踩过一件又一件敌方忍者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来到了那个看上去已经没气儿了的小男孩旁边。
男孩的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像是已经死去。
我收起了罩在他上方的血屏障，打算转身离开。
“......我还能继续......”
那声音很微弱，甚至我并没能听清完整的句子。
但我的脚像被钉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向前。
“继续，我不允许你成为半途而废的弱者。”
耳边似乎隐约还能听到哥哥冰冷的但却染上了回忆独有的温暖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呼出。
我划开了手臂，血珠在掉落之前悬浮于半空中，但我并没有将他们凝结成带子，而是操纵着血色珠子悬浮于小孩的头顶。
在我下定决心握紧拳头的同时，血珠子一个接一个地融于小男孩受伤的胸口。
看到小男孩的伤口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我扯了扯嘴角。
冰见一族的血带有剧毒，更有甚者能让人一碰就毙.命。
本该如此。
但我的血却不是。
我的血拥有治愈一切伤口的能力。
在某次与哥哥对战，我不小心将血沾在了他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的额头上，他的伤口在一瞬间愈合之时，我发现哥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听好了，为了冰见一族的荣誉，你的血不具有毒性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人提起。否则，这将成为冰见一族的耻辱！”
哥哥这样对我说道。
而我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成为家人的累赘。
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研制了堪比冰见一族毒血的毒药，只要在每次攻击前将武器沾上这种毒药，便能伪装成利用毒血攻击的样子。
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我的秘密。
本该如此。
可是、
可是......
我的眼中开始出现重影，眼前小男孩的模样开始变得模糊。
我知道自己快要倒下了。
但我却再没有力气阻止这一既定的结局。
我实在用了太多血了。
我竟看到了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银发少年正喊着什么朝我跑来。
怎么会呢。
在死前再最后见一面也不错。
“卡卡西，好久不见。”我努力扬起唇角，却终究没有力气再继续这一不太适合我的表情。
睁开眼时，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天堂？”我喃喃自语道。
“是医院。”
我转过头望见那张熟悉的戴着黑色面罩的脸，微微张大了嘴。
“我赶到的时候你的右胸口还一直不断冒出血，身体到处都有刀划开的口子，气息又很薄弱，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别人都说你没救了。还好——”
我瞪大了眼睛，一把扯过卡卡西的领口：“你碰到我的血了？”
“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吗？我戴手套了，手套。”说着，卡卡西还晃了晃戴着手套的双手，我这才松开了他的领口。
要是被志村团藏知道我的血是不具有毒性的，那么我对他来说就会是一个无用的人，连工具都算不上，我不能想象受到牵连的姐姐和母亲会遭受怎样的迫害。
血......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抓住卡卡西的领子急切地问道：“那个孩子......和我一起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啊，”卡卡西不慌不忙地挠了挠后脑勺，“该怎么说呢，他被带回来就没受多少伤，第二天他就吵着要回根复命，一不留神就让他跑了。”
“还活着啊......”
我的眼睛又开始变得酸酸的，应该又是进了什么脏东西了。
“还活着啊。”我又重复了一遍。
鼻子也变得酸酸的，应该是要感冒了吧。
“太好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自我的眼眶中掉落。
我凭着感觉摸了一下脸上觉得痒痒的地方，将手放在眼前的时候发现食指上多了一小点湿湿的地方。
“是下雨了吗？”我对卡卡西问道。
“不，”卡卡西就着我伸着食指的姿势帮我调整了一下手指的方向，有金色的阳光慢慢爬上了我的指尖，“外面天气还不错。”
十六岁的卡卡西似乎比起十二岁时的卡卡西来说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絮，你这样每次都擅自逃出病房的话可不行啊。”
在第N次被卡卡西抓回病房时，我终于忍不住对卡卡西质问道：“我伤早就好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管我？”
卡卡西的反应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眨了眨眼，一双狭长的眼睛变得水灵灵的，看上去楚楚可怜：“我只是想继续和你做朋友。”
“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暗淡。
我的心不知为何慢慢软化了：“再待一天我就真的要回根了。”
“一言为定~”
我的面前出现了那颗熟悉的彩色珠子。
“外面的包装要拆掉再吃哦。”
抬头望着卡卡西有些炫目的温柔笑容我吞了吞口水，一点都不打算承认我本来打算直接吃的想法：“我知道！”
暗部有时也是需要为根的某些行动擦屁股的。
例如奎之国的剿灭计划。
志村团藏似乎在中途选择牺牲根的那些成员来换取奎之国的忍者的信任。
让奎之国直接效忠于志村团藏本人远比直接被木叶吞并，对志村团藏来说更有利。
而火影是不会容许这种不安分的势力存在的。
当抵达弥漫着血液的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的战场时，卡卡西意识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很奇怪，扑鼻的来自血液的腥味竟会让他想起那个手脚总是缠着绷带的冰见一族的女孩。
明明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却将自身裹在厚厚的茧中。
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陪他度过了最难过以为过不去的瞬间的女孩。
越往前走，那股刺鼻的腥味越来越浓烈。
卡卡西前进的脚步一滞，因为他看见了四周被带状血缠绕的少女。
她站在血带的中间，宛若立于盘绕的蜘蛛丝之中的蝶。
脆弱而美丽。
“冰见一族的血液之剧毒，一旦沾上一点，即便是纲手大人都无法治愈。”
“靠近那个叫作冰见絮的被诅咒的女孩对你来说绝无益处。”
那些曾经听到的忠告此时尽数从耳边飘走。
卡卡西快步冲上前，穿透了萦绕在少女周围的血带，用手按住了她正汩汩往外冒血的左胸口。
“卡卡西，好久不见。”他看到她微微上翘的嘴角。
“好久不见，絮。别死啊。”他想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全身却因怕少女就这样死去而微微颤抖。
他弯腰一把抱起少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医疗班的临时驻扎地。
“你的手！”医疗班的忍者指着他沾满鲜血的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别管了，救她！”卡卡西几乎快要失控。
离别的日子终将会到来。
当夕阳侵占了半边天，受的伤已经痊愈的我必须和卡卡西分别了。
“你变了很多。”我对站在医院门口给我送行的卡卡西说道。
卡卡西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最近经常被别人说太过轻浮了，但是便利店的老板娘每次我买方便面都会多送我一条火腿肠。”
“变得更加捉摸不透了。”我歪了歪头说道。
十二岁的卡卡西难过时会变得更加沉默，开心时和他的小伙伴们说话时眼中会有转瞬即逝的笑意。
十六岁的卡卡西却是不管难过或是开心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你这样说的话，会让我有种你好像一直对我很感兴趣的错觉的。”卡卡西揉了揉我的头发。
“不是错觉。”
我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再抬头望向他时他已经收回了手。
这是我第一次从卡卡西的眼中看到这样复杂的情绪，像是惊慌失措，又像是害羞？
“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又强又酷的忍者，而且又很受欢迎朋友很多。”我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哥哥曾说过，只要看着强者就够了。
卡卡西垂下了头：“为什么我会对你这种除了变强其他想法一点都没有的家伙抱有期待......”
他又很快抬起头，看起来有点紧张：“你不会对迈特凯那家伙也感兴趣吧......”
“迈特凯？是一个很强的人吗？”我疑惑地问道。
“不是，”卡卡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知道了，如果能够再见的话。”我朝他挥了挥手。
“絮。”
听到卡卡西叫我的名字，我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望向他。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根？”他问道。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完便转身离开。
冰见一族的宿命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
毒.杀对方的同时也在损耗着自己的生命。
亦如我的血能治愈所有伤，唯独自己的伤口治愈不了。
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换来想要守护的人的幸福。
我的幸福，微不足道。
“17，这次你和29表现得很好。回家休息一阵子好好养养伤吧。”志村团藏的脸上现出类似慈爱的笑容。
“团藏大人，我的伤已经全部好了，现在就可以立马执行任何任务！”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也很久没见到你的家人了，回家和你的家人聚一聚吧。”
志村团藏的语气仍是温和的，但却是不容拒绝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与我擦肩而过。
“是。”我只得这样答道。
许久未回的家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凄清。
我找遍了几乎所有房间都不见母亲和清奈姐姐的踪影。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哭声。
是从哥哥的房间传来的。
我跑着拉开了哥哥房间的门，便见到了脸上带着泪痕眼睛红肿的母亲和清奈姐姐。
而在他们中间平躺着的，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哥哥的尸.体。
他的右臂上系着一条醒目的黑色布料。
“团藏大人说......你的哥哥其实是被当做叛.忍被暗部肃清的......今天......今天团藏大人把你哥哥的尸体偷偷带过来，说想让我们见见他最后一面......”母亲哽咽着说道。
“团藏......团藏大人有说是谁杀.死了哥哥吗？”我急急地问道。
我的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当时暗部带队的队长，旗木卡卡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何为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