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每晚都水群[八零]》苦可可

3、第一位客人

　　水非仙最后呈现的作品具有显著的朗万风格。她上身一试，银紫色及膝裙搭配紧身腰带和紫色长外套，眼前俨然是一位英姿飒爽的朗万女郎。

　　她略感不妥，再次闭上眼。

　　水非仙:朗万前辈，这件作品具有您强烈的个人色彩，我这般“拿来”，会不会不好？

　　珍妮朗万:亲爱的，你所处之地并无朗万。更何况，哪一位长跑健将幼时无需先扶着墙先学走路？等到你有能力找到自己风格的时候，就是你有能力开设自己品牌的时候。以你的资质，那一天不会太远。能够成为那面墙、成为一颗未来冉冉升起新星的启明星，是我的荣幸。

　　水非仙这才放心，睁开眼睛。

　　朗万前辈，真是温柔。

　　如此，水非仙不再矫情，趴在缝纫机前忙碌起来。夜还长，这些布料还够她做两套同样风格的女装和男装。

　　等到水非仙忙完再抬头，东边已有丝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水非仙被朝阳驱赶着，去为小莲制作早餐。

　　两个鸡蛋打下去，再加上面粉和水还有葱花，一张鸡蛋饼便烙好。她又炒些土豆丝，卷在鸡蛋饼中提味。水非仙连着做了好几个，取出两个，用布包好。

　　抬头看到女儿正好起来，洗漱完准备直接出门。

　　水非仙喊住艾小莲，先将蛋饼塞给艾小莲，又轻言细语地问：“我可以去接送你上下学吗？”

　　艾小莲听得这话，低下头咬住下唇，双手一把紧紧捏住裤腿，发出一声比昨天声音还要小的“好”字来。

　　“小莲你记好，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可以。我会尊重并学习去理解你，不会因为你拒绝我或者得到我不满意的答案就生气。好吗？”水非仙轻声问她。

　　“好。”艾小莲喃喃回答。

　　“还有一件事，以后中午你回家来哦。妈妈要去赚钱啦，你中午就回家，家里没有人的，我会在餐桌上准备好午饭和晚饭，你记得吃哦。吃完后碗筷留着我晚上回来收拾就好。”

　　艾小莲听到这话还是低着头，只是捏着裤腿的手逐渐松开。在打开门后的一瞬间，语气飞快地留下一句“再见”。然后迅速关上门逃离现场。

　　“小家伙还害羞了。”水非仙轻笑一声，拿起饼子边吃边为小莲准备午饭和晚饭。

　　全部做好后水非仙放在碗里装好，用另外两个空碗扣好。又在上面铺上一床被子。吃凉掉的食物，孩子容易肚子不舒服的。

　　全部做好后她将剩下的饼子打包好，这将是她一天的行军粮。

　　接着她回到房间，将房内的衣架拆下一部分，等到摆摊的地方再组装起来，便是一个可以用来卖衣服的衣架。又将昨晚的三套成果打包好。

　　她思考片刻，取出其中一套女装，自己换上。又去厨房拿上一只原木筷子。将自己的头发挽个发髻，插上筷子后去镜子前确认一番。

　　可以，很抓眼球。

　　带上打包好的东西，水非仙出门。

　　为防乘坐公交车压到衣服，水非仙步行走到距离起重机厂家属院最近的商场门口。

　　她掏出杆子，将衣架组装好后将两套衣服取出，并排挂在衣架上。

　　随后，自己又走到衣架前方。摆出自己从前和模特们学到的各种展示服装的姿势。

　　能来商场购买衣服的客户群体，本来就是这个时代消费能力最强、消费观念最先进的一批人。

　　为了塑造最佳视觉效果，水非仙始终暴晒在烈日之下。

　　一套好看的时装，在剪裁方面除却要完美贴合人体曲线，更是要将设计师跃然纸上精心设计的明暗对比完美表现出来。在阳光下一方面可以形成视觉冲击力，另一方面也能帮助懂行的买家看清细节。

　　没一会儿，便有从商场购物结束出来的人被吸引着围过来问价。

　　“美女，你这衣服怎么卖啊？”一对情侣走过来看着架子上的衣服问道。

　　“一百五一套。”

　　“这么贵啊，你这衣服连个牌子都没有，价格都和梦特娇还有汇川这种大牌子差不多了。”二人吐槽道。

　　“抱歉，我这里不接受还价。”

　　“神经病，这个价格卖得出去才有鬼。”二人骂骂咧咧地离开。

　　不能让步，水非仙只有一个人一双手，没有原始资本。即使有，这个时代也很难在做到量产的同时保证质量。既然无法从量上取得优势，只能从质下手。那单件产品的价格必定是不能低的。更何况，定价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为筛选目标客户群体。

　　无独有偶，一天时间下来，这样的对话，发生无数次，无数双脚停留在过她的衣架前，却没有一双最终留下。

　　日头到正午时，就连旁边卖糖浆水的阿婆都忍不住道：“姑娘，你来树荫底下卖吧，太阳正毒，别中暑了。你这衣服卖太贵是不好卖出去的。”

　　水非仙微笑着摇摇头并谢过阿婆的好意。这点苦头都吃不下，自己又凭什么成功？今天哪怕是赚不到一分钱，能多给两个人留下印象，若他们在茶余饭后和身边的人能聊起来。那便是值得！

　　水非仙就这么同太阳一起，完成一天的工作。直到太阳都对她说抱歉，升起晚霞，准备下班打卡，她才决定再站一个小时就收摊回去。

　　只是自己虽说是清楚结果会如何，心里还是很难压下这种不是滋味的酸涩感。对大部分设计师来说，每一件衣服都是自己的孩子，孩子不被认可，身为父母心里如何好受。

　　“你好，请问这衣服是要卖的吗？我可以试试尺寸吗？”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水非仙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绅士礼服，梳着三七分大背头，长相看起来有几分像混血儿的男子，五官立体，眼眸深邃。

　　“当然，先生，衣服做来本就是为给人穿的。”水非仙摆摆手，示意他请便。

　　那男子脱下自己的外套，从中间对齐，一丝不苟又动作轻柔地将其搭在衣架上。

　　八九十年代，华国人在买衣服时，码数偏向选择偏大一些的。这样如果自己胖上一些，还能继续穿。为此，水非仙这两套衣服在制作时用的就是偏大一些的尺码。

　　恰巧这位男子个头高，也能看出他有运动的习惯，这身衣服正合他的尺寸。

　　“很好，我要了。不知你这里是否接定制？用于偏正式一点的场合，又不想和我这身燕尾服这样古板。没有什么其他特殊要求，请就这样帮我设计吧。”那男子脱下外套双手递给水非仙，边换上自己的衣服便说道。

　　水非仙接过衣服，为他打包好，不确定问道：“先生，这套是一百五十元，如果是私人定制，那需要五百元的高价。您确定吗？”

　　男子点点头，随即掏出钱夹，付款，“这收费并不贵的女士，两日后我来取，可以吗？急用。”

　　水非仙惊喜接过自己的第一桶金，“放心吧，先生，您可以称呼我的姓名，水非仙。请问您贵姓？”
　　“高歌。”

　　高歌的家在港城，他出生于某一香港顶级老钱家族，以百货商场行业为主。恰逢今年，内地正式实施住房改革，刚从母亲的家乡，英国留学归来的高歌，在家族的支持下，打算抓住时代红利，进军内地房地产行业。

　　只是，出师不利，第一次坐内地的火车，高歌还不清楚八十年代内地的情况，就随意将皮箱放在地上。闭眼歇息片刻的工夫，皮箱就从脚边失踪，好在皮箱里并无多少现金，只是随身物品全部丢失。高歌无奈下火车后从警局出来，打算重新购置生活用品。

　　其他东西都好说，在Y市这样的二线城市。想买到一套符合审美的衣服真是难。

　　就在高歌连着逛两个商场还一无所获后，迎面看到一位女子，那样子好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一般。而让高歌惊喜的是，看上去审美不错的她似乎也在卖衣服，只是仅有一款。

　　不再犹豫，高歌上前试穿过她卖的衣服，便又同她定制一套。在为自己量体时，看到对方记录下几十个数据，而不是简单地只量腰围肩围那些，高歌就知道自己找对人。这样一套定制礼服，在欧洲接定制的小店里，折合人民币已经过万。简直是物超所值。

　　她说她叫水非仙。水非仙，和她的长相一样，很美，很有记忆点。

　　水非仙送别高歌后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今天这趟，净赚三百，远超水非仙预期。

　　到家后，看到小莲已经在房内开始写作业。

　　水非仙放下便去厨房准备收拾碗筷，只看到白天的碗筷都已经被小莲清洗干净并整齐叠好放在橱柜中。

　　“这孩子……”水非仙轻笑摇头准备回到房里先构思一番高歌留下的作业，却看到床头柜有一杯小莲倒好的水，伸手一摸，还是温的，可她分明并不知道水非仙几时回家。那这水岂不是……

　　第一次收到来自亲人的关心，这种奇特的感受令水非仙心头感到麻麻的。

　　她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喝着女儿为自己准备的水，闭上眼进入群聊。

　　珍妮朗万:我们才说到她，她就来了。伊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过的水非仙。

　　伊夫圣罗兰:我亲爱的群主小姐，你好，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伊夫圣罗兰。朗万前辈同我讲了您的遭遇，我将同她一道，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只是……以后这群似乎还能邀请其他人……有一位设计师我实在不想看到……

　　水非仙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这位偶像的一生之敌谁不清楚，只是她甚至不敢提，也不敢保证未来那位会不会加入。看着眼前的天之骄子，水非仙难免心酸，同样都是十九岁，这位大佬在十九岁那年，可是已经接管迪奥了！

　　水非仙压制住八卦的心思，开始将今日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二位大佬，水非仙生前可并无做过男装的经验。

　　伊夫圣罗兰:改装绅士服？这是朗万前辈的舒适区，但如果水小姐想要求助，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这位当年一套吸烟装，惊艳了半个世纪。又何论区区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