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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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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魏无羡还为着要怎么混进蓝宗而烦闷,没曾想他运气倒是不错,第二天就见到含光君领着一帮门生外出夜猎。于是,魏无羡戴上了能盖住自己上半张脸的铁面具偷偷坠在他们身后,试图找到接近含光君的机会。
“去做事。”到了目的地后蓝忘机开口交代,指令简洁明了,辞藻毫不华丽,但不一时又加了一句:“切记,不可逞强。”
“是,含光君。”众门生规规矩矩应是,不敢多留,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最后的这句叮嘱被魏无羡听了个正着,倒是让他刮目相看。虽说这位含光君瞧着清冷出尘,但并非真就不识人间烟火,甚至对于手下人还颇有人情味,倒是与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些自忖是世家骄矜的嫡系或是被宗门看重而自视甚高的弟子们完全不同。
但这并不会因此让魏无羡打消心思。
众所周知,夜猎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魏无羡想要顺理成章的踏进蓝宗的大门,那么救命之恩显然是块不错的敲门砖。如今一直跟在含光君身边的那群门生们都离开了,天时地利人和,魏无羡当然不能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秉持着有问题就要迎难而上,没有问题那么就算制造问题也再迎难而上的态度,魏无羡鬼鬼祟祟挫树后探出头来,然后又在含光君突然转过身来时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呃……看得出不是普通的艺高人胆大。
魏无羡一边感慨着不愧是含光君,修为高,让他差点被发现,一边就悄悄地往门生离开的方向。毕竟含光君的修为那么高,完全救不动啊,还得是那些修为差的门生更有可乘之机。
蓝宗此行是应乡民请愿,前来除祟的,因频频有人失魂,所以这些门生以为是食魂煞或者食魂兽,以至于被一尊成了野神的舞天女像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因是野神,寻常对付邪祟的手段用在它身上自然是不管用的,众门生中好几个都被它捉住后便要张开口大吃大嚼,他们却无反击之力,这让门生中最为稳重的蓝思追都不免有些崩溃,道:“这邪祟,我们打不过啊!”
蓝景仪惊道:“那那那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笛声飞鸟闯入众修士耳中,那是魏无羡前来救人的手段。而随着笛音裹着灵力灌入野神中,便有如遭了雷霆一击,舞天女的石身生生被击成了一片粉碎。
“得救了得救了!”蓝景仪拍着胸口,为了不必英年早逝而松了口气。
无论是谁除的舞天女,只要能助乡民除祟就是好事一桩,蓝宗的门生们纷纷围在魏无羡的身边,表情真挚的感谢他的出手相助。否则,等到含光君赶过来时,只怕他们也该死伤一大片了,如今虽有损伤,但到底救助及时,让他们没有人死,更没有被吃掉手脚。
然而就在这边欢声笑语时,不远处的温晁却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他效忠的主子。做为夷陵老祖的手下,温晁一向是最为忠心的,可那是重生之前的事了。为了不重蹈前世的覆辙,死得凄惨,好不容易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温晁决定投入含光君麾下,而夷陵老祖就是他的投名状。
蓝忘机照着温晁的指引,接近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吹笛人,一只手狠狠地抓着他的手,以防他能随意挣脱。
手腕上的痛意让笛声戛然而止,魏无羡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身一看,正正迎上蓝忘机那双冰冷的眼睛。不详的预感应验了,魏无无羡整个人都懵了,他明明确认过含光君已经走了的,怎么会突然去而复返出现在这里?
其实,蓝忘机昨日夜观的并非是星象,而是在等待枭鸟送来温晁的消息。只是对方虽然信誓旦旦的承诺今日夷陵老祖一定会出现,可是怎么认出人来也是个难题。所以,刚才所谓的离开不过是蓝忘机与温晁秘密见面,好确认夷陵老祖的衣着打扮,以借此来确认这位仙门之首的身份罢了。
正当蓝忘机自认胜券在握,魏无羡迟疑不定时,程咬金赶到了。
作为新拜入蓝宗的弟子,江澄合该在兰室内听取蓝先生的教导,只是偏巧蓝先生今日有要事所以吩咐让他们自学,倒让一干新弟子们都得了空。
江澄有意讨含光君的好,所以难得休息的日子便寻思着与其在云深不知处内无所事事,倒不如跟着含光君除祟,说不定自己的身手还能入他的眼。于是便匆匆打听了此番夜猎的地点,只是没想到自己赶来后见到的却是眼前这番情景——蓝宗门生们虽站得挺直,却有好几个衣衫破烂面容脏污,十分不得体。他不由心头大震,询问道:“你们这是和什么邪祟遇上了,这么狼狈?”
“这,我们遇到噬魂天女。”那名蓝宗门生一脸羞愧的说完后,又是感激的看了魏无羡一眼:“幸得这位路过的道友相助,这才化险为夷。”说着还指给江澄看他们的救命恩人。
江澄初初望过去时还不甚在意,可当看到蓝忘机身边那个穿着黑衣,戴着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铁面具的所谓‘救命恩人’时,刹那间,震惊、憎恶、愤怒、不可置信,交错混杂着袭过他的面容,汇集成十分复杂的情绪。
作为前世围剿夷陵老祖的大功臣,江澄一眼就认出了被含光君捉住手腕的正是如今的仙门之首魏无羡。
因为从没想到夷陵老祖会出现在姑苏,江澄猝不及防间脸上的神色自然没能来得及收敛,他之前咋咋呼呼的时候就把魏无羡的注意力吸了一半过去,所以自然也发现了对方在看自己时那脸上的异常。含光君的出现就已经让魏无羡察觉到了不对劲,江澄那模样亦像是认识自己,这让魏无羡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背叛了他,泄漏了他的行迹。
之前的谋划在这种情况下再难实施,魏无羡当机立断,此地不可久留。
江澄认得的是魏无羡脸上那标志性的面具,这个面具围剿时一直戴在夷陵老祖的脸上,作为前世以魏无羡的死而有望登顶仙督之位的功勋,江澄自然不可能认错。他先是大吃一惊,后来又觉得心花怒放。江澄本就苦于无法得到含光君的青眼,如今干旱遇到了雨天,磕睡遇到了枕头,正是求之不得,他当然不能放过了这个机会——只要揭穿了夷陵老祖的身份,可不就卖了含光君一个人情。
正当江澄斟酌着要怎么告知含光君时,就见夷陵老祖忽地取出符箓,取以雷电之力逼得蓝忘机不得不松手后拔腿就跑。
江澄怎么可能让自己要卖的人情给跑掉,当即放开左手,一条长鞭从他手上垂了下来。鞭子极细,是一这在滋滋作响的紫光电流,如同雷云密布的天边爬过一道苍雷,被他牢牢握住了一端,攥在手里。挥舞之间,如同劈出了一条迅捷无伦的闪电,正正击中了魏无羡的背心。
魏无羡被这一鞭子抽得整个人险些飞了出去。幸好他在意识到来者不善时就有所防备,勉强撑住了,但那股前倾的劲儿却卸不去,最后还是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饶是魏无羡的心态再好,此时也想把江澄给骂个狗血淋头,无奈撞击时正好碰上了脑袋,眼前一黑,顷刻间人事不知了。
江澄此举无异让蓝宗门生们先是愕然,随即感到不可思议。蓝景仪向来急公好义,当即走出人群又惊又怒的质问道:“江师兄,你干嘛打人啊?人家刚救了我们,不谢谢人家,怎么反而恩将仇报!”
你们知道个屁!
江澄很想把话丢到蓝景仪的脸上,可他只来得及说出半句:“他可是……”时便如梗在喉,吞吞不进,吐吐不出。
江澄知道眼前这个面具人就是夷陵老祖,但光他知道也没用,毕竟他不能把自己是重生的事说出去,况且说了出来旁人也未必会信。既如此,那么一切就算空口无凭,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夷陵老祖。
见江澄想‘狡辩’但似乎也想不出个能自圆其说的借口,蓝景仪越发觉得他这是在无理取闹,同时打定主意要帮救命恩人讨回公道,义愤道:“他什么他啊,你这人怎么这样!”
江澄气得牙根儿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