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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忘川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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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终于追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想在往前,却被无形的墙挡住,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云深焦急的声嘶力竭的唤着他的名字:“小鹿……小鹿……林予鹿……”。
那人却没有回头。
“不用再叫,他已经忘记了你……”一女子空灵飘渺的声音飘然而至。
“为何?”
“他已经喝下忘尘水,前尘往事都已烟消云散……”
“喝了还能相见吗?”
“相见不相识,见不见又有何意义?”
“我不喝,我要留着记忆去寻他…”云深拼命的往前,却半步不得进不得:“为何……何物阻我……”
“可笑,今生缘尽,你们已不属于同一世界。喝了它,你就可以走过这道往生门。”随着女声,一支火红的花盏,浮到面前,花心中有一汪清澈的绿水。
“这是何物……这是忘尘水?”
“这是让你忘记前尘往事的宝贝。喝了它便可从八苦中解脱,通过往生门,走向新生!喝了它…”
“我不要……”云深退后一步。
“喝了它…”声音逼近一分,花盏亦逼近一步,……
“我不要喝,我要过去…”云深想用手推开,花盏穿透了手,依旧停留在原处……
再想推开,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你是谁?为什么要逼我喝…”
“我是能解救你的人,这是能解救你的水,喝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消失,喝吧……”
花盏已在唇边,慢慢倾斜……
泪水从林深眼眶喷涌而出:“不能…不要…求求你,我要去寻他……求求你,不要给我喝……”
“你已为他尝尽千刀万剐、剥皮削肉之痛,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不忘?”
云深立不成声:“这一世的爱,还来不及说;这一世的亏欠,还得去还他!”
“世间情,往往求而不得,不可执念……”
“如何才能不忘,求您教我……”
“我不能教你……
“不能教?便是有解?求神仙姐姐教我……求神仙姐姐教我……”
“有,你将在这无间地狱,忘川河中浸泡千年…你可愿意!”
“我愿意……”
“忘川河水的蚀骨之痛可比剥皮削骨痛更甚之百倍千倍,你真的愿意!”
“我愿意……求您教我。”
“好,你可为他承受以自身祭之痛,可见虔诚之心!也是个情种,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试试……”
花盏消失,捆绑的力量也消失,云深立刻跪下:“谢谢姐姐救我!”
“是不是救,现在言之还为时尚早……去吧!”
白云深幻想着与予鹿的相遇,微笑着走入忘川河……
万箭穿心,锥心刺骨之痛,痛的无法站立,跌入水中,如火烧如油滚如悬崖跌落如淬骨取髓……
云深痛的大声尖叫……
“你可后悔?”那女声再次出现…
“不悔!”
“这样的痛,你将承受千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后悔?”
“不悔!……不悔!!…………不悔!予鹿,我定要去寻到你!”三声不悔,一次比一次坚定,云深的叫声撼动整个无间地狱!
“忘川水浸骨之痛还不是最痛,最痛的莫过于在黑暗中绵绵无绝期无望的等待,和与你等的故人面对,他却不相识……希望你能受的住……”
声音消失,万籁俱寂……
云深站在忘川水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带着爱,有的带着恨…一杯忘尘水尽消弭…
等了一年又一年,第68年,那个人终于来了。云深在水中大声的叫着:“小鹿…小鹿…”。
来人看了水中的人,左右看看四周无人:“这人不认识啊,他在叫谁?疯子吧!”
遂一口喝下,穿过了往生门。
云深呆呆地看着往生门……他不记得我…泪水滑落…凄厉的叫了一声:“林予鹿!”
“你可后悔?”女声问。
“不后悔!”
云深站在忘川水中,朝着来人的方向,望穿秋水,盼着他来,又怕他来的太快……
看见那人出现,云深还是不可抑制的跑了过去,大声的叫了一声:“小鹿……”
他的心情可能不太好,瞪了云深一眼,骂了一声:“滚……”一口干了忘尘水……
云深晃了一下,倒在水中…泪水与忘川水相容…身体再痛,抵不过心痛……
“你后悔吗?这才第二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后悔,乖乖喝了忘尘水,去往生吧…”
“不悔……姐姐您爱过人吗?”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深站在忘川水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带着无限眷恋……有的无限悔恨……一杯忘尘水爱恨尽除……
第46年,那个人再次出现,云深走过去,站在桥下,眼中带泪的叫:“小鹿……”。那人看了云深一眼,决绝的喝下忘尘水,离去……
云深从他的眼神看到痛苦,他这一世过的并不开心,所以才会如此决绝的喝下忘尘水。云深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这是云深在忘川水中的第578年,那个人的第9次路过,姗姗来迟。
这一世他在人世间停了102年,看着他一脸平和,无牵无挂,想来是寿终正寝。
云深已经不再那么激动的冲上去,而是靠近一些,笑着看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看他……
他停留了一会,看着水中的人: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问之:“你我可曾见过?”
云深眼泪夺眶而出……不能言语……
那人看着那人见水中人不语,对他笑了笑,慢悠悠的喝下忘尘水……
云深站在忘川水中,默默数了又数,这是最后一次了……
女声在身后响起:“你已在此停留近800年,看尽世间爱恨贪嗔痴、求不得、爱别离、为何还是这般看不透?”
云深回头,身后站着一位看不清面容,身形纤纤的女子。
“姐姐,您来了。”
“你这是最后一次,我来送送你。”
“谢谢姐姐!”
“你也不过16岁的少年,这份痴情焉知祸福。”
“姐姐,怎么称呼?可否告知?若下次我经过,我必来见姐姐;姐姐可唤我的名字,我定记得姐姐的声音。”
“禁婆,禁情禁爱的禁。”
“在这孤独的800年里,多亏姐姐偶尔跟我说句话,谢谢姐姐。”
“你不孤独,你为了他停留,岂不知也有人为你停留”禁婆晃了晃袖子…
“少主………”南阳轻轻的叫了一声。
云深不可思议的看着南阳,从震惊到难过到不忍最后否化成相视一笑……
“你们走吧,他来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
禁婆眼泪流了下来:“原来,真的有人能做到……”
她想起两千年前,那个愿意跟他一起留在忘川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