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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魔法部里今天来了一位稀客。

      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位受人崇敬的白巫师,尤其表现为他处变不惊的优雅素养。即使和一群腌臜糟粕的政客坐在一处,依旧能不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秉持着谦卑和诚恳的态度,低头转动着红茶杯里的银勺。

      他转到第四圈的时候,忒休斯早已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一天前,一个麻瓜,被几个黑巫师分尸。还做成标本,留在地下室里,你们早早包围了那个地方却还是让他们逃走了。”年轻傲罗用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如果你们都是一群饭桶,那是不是也该各回各家了?”

      皮尔斯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这个有着细长眼睛的中年男人是新上任的法律执行司副司长,虽然权利比忒休斯稍微低了一点儿,但却也是个麻烦精。

      忒休斯是战争英雄,他发起火来没人敢在旁边抬杠,除了某个一直窥伺他位置的阴险小人。

      “巫师本就高贵,几个麻瓜的命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应该把精力投在帮更多巫师解决最近的暴动和危险隐患上,其他的小事不管也罢。”皮尔斯刻薄地回应。

      “巫师之所以高贵,因为我们不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忒休斯的声音冷到了地底,“虐杀麻瓜的黑巫师,必须得到应有的制裁。”

      最后,所有人表示同意。

      邓布利多自知没什么发言权,他平静地看着一切,并在结束的时候非常隐晦地说了几个巫师贵族家庭,让忒休斯下次有机会去那些别墅里找找线索。

      回到伦敦地面的电话亭,天上掉了些零星的雨点,邓布利多长吁一口气,他来的时候是早晨,现在却已经接近傍晚了。

      改变傲罗们的调查路线比想象中更困难,不过,当下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儿——他早饭只吃了一点水果沙拉,中饭只是两杯咖啡,现在空空荡荡的胃正在叽咕叫着和他提抗议,他急需找个像样的餐馆来吃点东西,最好也有温暖的壁炉。

      红色的长发被雨水濡湿了一层,他又想起来,自己收到猫头鹰时走得太匆忙,雨伞都没有带在伸缩口袋里。无奈,邓布利多拐到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小巷子里,想先避避雨。

      “出来吧。你跟我多久了。”

      白巫师转了个身,对后面的人无奈地笑笑。

      他的余光早就瞥见了对面屋檐下,那个悄无声息一路尾随而来的身影——格林德沃双手环抱,靠着墙壁,那一头金发即使沉浸在黑暗中也有着动人的光影,俊朗又带着锐气的脸庞,让他即使笑起来也有一种冷峻的意味。

      邓布利多好像一支被雨水打湿了却依旧挺拔的英伦玫瑰,寒冷的雨雾没有使他过于狼狈,反而,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依旧能露出无比温柔的神色,好像只是在安抚一个为了琐事而来找他的不良少年。

      盖勒特一向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脾性,但恶劣也好,真挚热切也罢,红发教授却永远是这样宁静又温和的态度,好像俗世间的嘈杂和众生的苦难,一切有关欲望的东西都被尽收眼底,他却孓然一身,又一尘不染。

      但金发青年不信邪。他觉得或许只因自己太年轻了,所以才看不透对方。

      “你出门时很急吧,手套忘带了,”格林德沃佯装调侃,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英镑忘带了,伞忘带了,还有什么,哦你最最关键的——柠檬雪宝。”

      “盖勒特,你应该在霍格沃兹上课的。”邓布利多的语气里带着细微的责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内心还是有些欣慰。

      后者用手指尖拈了一下中年教授的微湿的长发,那张英俊的脸庞神色立刻阴翳了下去,“魔法部的人没伞借你?”

      “嗯,等以后我变成了一个健忘的糟老头子了,希望也有人能够帮我记住那么多事。”白巫师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小孩子脾气,已经熟练地撕开了一颗圆圆的黄色糖纸。

      “别高抬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事实上盖勒特只是在生闷气,嫉妒那颗被邓布利多送入嘴中的糖果。我拥有那么多闪光的地方,他想,卓绝的魔法天赋,宏大而高远的志向,烈火般灼人的野心,还有蛊惑人心的煽动力,你却只因为一颗小小的柠檬雪宝而开心吗?幸福真是取决于一些过于微小的事呢。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闪电在暗色的云块里若隐若现,整个伦敦城都好像笼上了一层缥缈的素纱。阴湿的水气伴随着周围车马喧嚣的一切,好像在人的心里埋下了多愁善感的种子。

      两人打伞并排走向一家最近的餐馆,所到之处在雨水蔓延的道路上开出一条涟漪般的水花。

      “你快些回去吧,我记得今天下午是麻瓜研究课。”邓布利多教授看了看天空,“雨也快停了。”

      “我不回去了,我也饿了教授。”格林德沃突然摆出了一副小狗乞食的表情,“你要愿意,也带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好吧,你想吃什么,炸鳕鱼,羊排,奶油蘑菇焗意面?我请客。”

      “和你在一起,吃海格做的岩皮饼,我也会觉得是人间珍馐。”后者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在学校里不要再惹是生非。我们应该缓慢地改变问题,有时候,力量尤其是暴力,绝不是根治麻烦的方法。”

      “包括把我困在学校,也是你缓慢改变我的一个环节?我几乎没有用过黑魔法,可是你不也一样不能保证我不会变成那个恶名昭著的黑魔王吗。”金发青年耸耸肩。

      内心是否邪恶和表面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家西餐厅门口有几层向上的台阶,邓布利多边走边说,“你———”

      失重感来得非常突兀,正在全心全意地“教育”顽劣少年的教授丝毫没有预料到这个意外——他在台阶上打滑了,狼狈的趔趄了一下,最后毫无悬念地整个人被他那个“坏学生”给接到了修长的臂弯处。

      盖勒特长高了不少,邓布利多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惊讶地发觉自己稳稳被对方接住了,少年宽阔的臂膀和中年教授西装摩擦的瞬间,两人的呼吸非常自然地交融在一处,白巫师也轻而易举地在金发少年微颤的异色瞳孔中看到了最真实的反应。

      中年教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站稳了,后者不情愿地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盖尔。”

      “小心路滑。”金发少年最后低沉地说。

      西餐店内温热的气流隔绝了外面的寒风,邓布利多擦去眼镜上的雾气,“一份沙拉拼盘,两份维也纳巧克力杏仁蛋糕……”

      “不要甜品。”盖勒特好像突然回过神,用银质餐刀敲了敲桌上的碗碟,语气阴沉,“我不吃这些,教授,您也别拿我当借口自己吃。”

      “好吧好吧。话说你力气挺大的,盖尔,刚才抓我肩膀,我都有点挣脱不开的感觉。”

      其实如果用攥紧了对方的肩膀更加合适,盖勒特想。可能是由于他正大光明地和邓布利多有肢体接触机会太少了,碰到就有些舍不得松手。

      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就不想再放手了。

      更何况最近,他总觉得心痒。

      “我只是在防止你二次摔倒。”后者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忙碌的麻瓜们,好像突然对这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九岁时的盖勒特实在可爱得不行,小脸蛋儿上还有软乎乎的酒窝。小家伙会把意面在叉子上卷啊卷啊,很快就失去了耐心,肥嘟嘟的小嘴和几根指头上沾得全是番茄酱,直接改用手抓——偏偏这个破小孩自尊心还强烈到不行,每次教授委婉地提议要不要给他戴个口水兜,都能被这崽子用眼睛瞪很久。

      又奶又凶。

      唯一相同之处是,盖勒特还是在紧张的时候喜欢板着脸故作严肃,让人觉得他是个可怕又深不可测的黑巫师。

      “把这份牛腩汤也吃了吧,你在长身体。我已经吃饱了。”

      “我觉得我们的相处模式多少有些问题,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切着一片牛里脊,几绺金色微卷的发丝垂到了他脸上。

      “怎么?”

      “首先,我不需要你像小孩一样照顾我。其次,既然我的身份是你未来的爱人,那我应该有权保护你,或者知道,你今天去魔法部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他们有没有亏待你?”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似乎过了半晌才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义。但白巫师只是含糊其辞地回道,“你是来自过去,盖尔。终究和那个人不同。”

      “时空不同有什么区别?我还是我,在你面前的还是那个完整、真实的格林德沃。”

      盖勒特知道,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他们俩之间那个晦涩不清,模棱两可的地带,也慢慢成了两人心中的一个疙瘩,总要有人去解开然后把一切事情理顺理清楚,给一个堂堂正正的结果。

      或许自己曾和那个阿不福思有过冲突,因为这些原由,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好和自己走得太近,他们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克制又疏远的师生关系。还有一个特别让他困惑的名字——“阿莉安娜”。每每夜里想起这个女孩,他都想给自己的迷惑找寻一个答案。有一次他甚至好心好意地低下身段去找猪头酒吧里那个满身是羊骚味的粗鄙的男人,还带了几瓶高档的火焰威士忌,结果那个阿不福思一看到他的脸居然立刻拿着扫帚出来赶他——凶得好像面对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看来自己有个不好惹的小舅子。

      格林德沃真的很恼火,每次谈到他们的关系,邓布利多根本不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他们之间那些存在过的珍贵的不可亵渎的爱情,是什么不可见人的苟且之事一样。

      有那么夸张吗?!

      你知不知道为了拉近我们的关系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教授。

      一顿饭后来吃得很压抑,或许还是曾经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九岁孩子更加可爱一些,因为那时候无忧无虑,哪儿会想到像今天一样咄咄逼人地说出对爱情的疑惑。

      詹姆斯已经和莉莉确认的恋爱关系,宿舍里有时候都见不到他的人。

      格林德沃回去以后也只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发呆,他几乎在窗边度过了一夜,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莱姆斯和布莱克只能两个人结伴去三把扫帚酒吧胡吃海喝。

      第二天中午,天气好了很多,烈阳从淡淡的薄云间露了出来,刺眼的光芒射向了黑湖湖面,穿梭在走廊间的阳光也像金线那般漂亮。

      邓布利多在人群簇拥的台阶上有些艰难地向上走,穿过一个一个性格迥异的人物肖像,路过格兰芬多寝室的时候他停下了,一个黑发的俊朗男孩儿正好也从门里出来要去上课,见到他立刻道了一声“邓布利多教授好”。

      “布莱克,怎么回事?我听说盖尔又要去禁闭室一周了。”

      “盖勒特?哦,他和人打了一架,是好几个高年级的呢,他很厉害,这几个学生已经都被送去医务室了,哈哈。现在他人在格兰芬多盥洗室里吧,他说要洗洗晦气再去禁闭室。”西里斯耸耸肩,“我都不知道最近他怎么了,火药罐子似的一碰就炸。”

      白巫师想起了,过去这个熊孩子摔倒的时候,他也曾帮对方把泥擦干净,再宽慰上几句,现在这孩子又到了叛逆期,自己要做的事情可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盥洗室里安静极了,甚至有些昏暗,水流的声音在微湿的空气中荡漾开去,分外清晰。

      盖勒特刚刚囫囵冲完澡,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边。

      少年懒散地靠在浴池边,正漫不经心地擦去鼻子上流出的一点点血渍,金色的发丝垂在肩头,一双异色的瞳孔还泛着些水气,有种颓然的美感。

      “你没事吧?”

      “如您所见,活着呢,还好。”

      盖勒特觉得自己确实有一股子怒火和□□压抑在内心深处无处发泄,于是那几个鼠辈来挑衅的时候他就欣然迎战了。打得非常爽快,唯一让他占下风的理由是他记着邓布利多的话,一次也没用黑魔法——就是这样,最后他也以一敌多,把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不会着凉?”红发教授本能地关心道。

      “扣子系不上。”后者懒怏怏地回答。

      “站起来,我帮你吧。”

      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需要让人拿着一大块浴巾擦帮着头发,还是会因为随心所欲的冲凉而把浑身的衣服弄得湿透——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放心不下?

      等帮盖勒特弄干头发,邓布利多本能地帮对方去拢上衣扣,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程度地拉进了。

      白巫师发觉这件衬衫有些不对,明显小了一号,而且湿重的空气下,他开始手滑,那些暗色的布料非常紧地绷在盖勒特的腰腹和身体上,这让本就英俊而欣长的少年显得更加迷人。

      金发少年的身体充满了盛夏一般炙热的气息,好像刻意吸引他一般,那件黑色的衬衫从开口处大敞着,露骨地展示着那片线条明朗的肌肉,如艺术品一般甚至泛着波纹一样的水光。

      胸口的扣子始终系不上去,邓布利多此刻也终于有些羞怯了,他垂下眼帘,尽量不去看对方的身体,最后用商量的语气说,“盖尔,咱们换件衣服吧,你……不能这样敞着给人看。”

      格林德沃嘴角无意间上扬。

      终于上钩了。

      盖勒特那双少年人深情的眼眸似乎无法移开,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期待和斟酌开口,那是一个在暧昧边缘试探的语气,“教授,你我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少年骨感分明的手的指尖缓慢地划过邓布利多的脸庞,划过下颚,最终,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那丰腴的唇上。仿佛他们下一秒就要吻在一处。

      从一手养大的孩子,到能平等地对话的恋人,莫说这十五岁的少年内心没有准备,连白巫师内心都充满了成年人的犹豫。

      周围是令人振聋发聩的安静。

      他从可以单手抱起来的小家伙,他一点一点养大的盖勒特,此刻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极其细微,似乎正在努力地让深藏在心脏中磅礴的爱意和悸动不那么快地喷薄而出。

      或许是内心的漾起的情欲太过突兀,中年教授感觉被金发少年碰过的地方都好像是在被火灼烧一样,时间被无限拉长,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正地厮磨过自己的唇边,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似乎要给那层皮肤揉上一层细腻的色泽。

      邓布利多的后半辈子一直在逼着自己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像年少时那样出于意乱情迷的欲望。但此刻,他感到自己好像被猛兽逼到了某个偪仄的角落,随时随地都要把他拖入欲望的深海,带着那种生疏而又熟悉的亢奋与狂乱。

      纯粹的快乐就像罪恶的火星,随时都能让他内心道德的高墙失守。

      他甚至不确定此刻盖勒特的此刻的情感拥有多少真挚的成分,又暗含着多少表演的意味,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占有欲和征服欲,邓布利多无法从这些暴烈的欲望和野心中看透一个人,更无法从这颗心里尝试着挤出多少真正的情感,多少只属于自己的位置来,却又本能地贪恋着,近乎绝望地渴求着,如同一点一点吃下甜美的毒药。

      圣人鼓起勇气抬起头,他直视着少年那双异色的瞳孔,想从那俊美的眉眼间,那温柔而又蛊惑人心的微笑中找出一些破绽来,盖勒特的一颦一笑都好像精心设计好的……那样游刃有余,却也一刻都不偏离地注视着自己的目标。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好像喝下了一杯大剂量的迷情汤,还带着滚烫和温热的余韵——

      他明明已经不相信这种危险的情话,他明明用了几十年于辗转反侧时去努力淡忘、逃避这样一个影子,却还是在遭逢的一瞬间,旧火重燃,晕头转向。

      真的太狡猾了,明明是浪荡不羁又充满魅惑的恶魔,偏偏又保留着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和透澈,就好像谎言中掺杂了一些真话,真假交织,让人再也分辨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某一刻,白巫师知道自己失败了,而且被击溃得毫无悬念。

      就算面对的是曾经那个黑魔王,他也不奢望自己有什么胜算。

      或许即使过了几十年,两人棋逢对手,明里暗里互相博弈,但当回到他们纠葛的起点,那个夏天的爱情时,自尊心,道德感,邪恶与正义的界限,这些都会在这个晦暗不清的地带崩坏掉,而剩下的只是像一个赌徒一样,去单单凭着年少时的直觉,给这个逢场作戏的赌桌上加各种荒诞的可悲的筹码。

      叛逆,堕落,忠于自己的欲望。

      在理智与罪恶感之间疯狂挣扎,窒息,企图寻找一个能够容纳他苟活的地方。

      他多么伟大,才学出众,道貌岸然。

      他多么脆弱,孤独,一无是处。

      格林德沃终究是格林德沃,他以进攻的姿态,趁着教授愣神和恍惚的瞬间,手插入对方的头发,给了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吻。

      真正的天才是不会被束缚的,一定是存在于,盘错无序的混乱状态中,所以啊,教授,你也不应该被束缚在你那张圣人一样清冷、疲惫、不堪重负的皮囊里。

      我绝不会给你清醒过来的机会的。

      他知道,这不是邓布利多的初吻。

      但是这是他的初吻。

      爱人湛蓝色的眼眸近在咫尺,那里面有着一片干燥的沙漠等他浸润。

      金发少年的舌尖尝到了甜意,他近乎鲁莽地碰撞,不断地shen入,迫使两人的呼吸交融于一处,好像再也无法分割。

      但一切只发生在非常短暂的一瞬间——他马上被推开了。

      盖勒特看着白巫师有些仓促地后退,即使面对伏地魔用业火勾勒出的庞然怪物,对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失仪——这个白巫师,好像一尊从高处突然堕落的圣人雕像那般,像被摔得粉碎过后,努力地在地上找寻那一片一片本该化为齑粉的,圣人的碎片。

      本应没有情欲,被奉于神坛之上,无悲亦无喜的圣人,突然深陷于魔鬼编织出的情网里,落入名为爱的,巧妙绝伦又诡谲的阴谋中。

      找不到出口,迷失了方向,那该是多么地绝望呀。

      怎么了教授,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调戏吗。金发少年嘴角噙着笑意,他努力地抿了抿唇边,好像在暗示对方,自己还意犹未尽,是否该继续刚才美妙的事情。

      你洗完去禁闭室吧,我会和校长谈谈让你少关几天。邓布利多退到门口的时候这样说,然后他迅速地退出盥洗室。

      那声音都明显有些颤抖。

      真是一个蹩脚的借口,盖勒特用手在嘴上停留了片刻,都被调戏成这样了还不忘了帮我求情吗……看来圣人依旧不愿意为自己开脱。他轻描淡写地想着,监护人和师生,终究只是一层遮羞布而已,早晚是要被揭开的。

      中年教授退到自己的寝室,他拧开冰凉的水龙头,把冷水扑到脸上——再然后,他甚至张开嘴,企图把冷水扑到自己的嘴里。

      格林德沃一向擅长让他感到羞耻,尤其是,在某一瞬间,他居然企图迎合那个吻,无关理智,无关立场,无关邓布利多这个人。

      他坠入爱河了,他就是想……

      “教授,你我之间……”

      寝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恶魔一般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诱哄还在红发圣人的耳边徘徊。前者刻意柔声细语,好像在说一件秘而不宣的事——

      金发少年早已住进了那双怜悯众生的,清透的蓝色眼眸中。

      ————————————————————

      《狗勾吃人事件》

      格皇:?????

      小盖的话其实是一语双关,既是说教授你想看我身子就随便看吧,也是在提醒,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没必要遮着掩着,早晚都应该公之于众。邓老师听出来多少不好说(?>?
      这样的金色大鸟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可以坚持几秒。

      另外小剧透,ggAD在大纲里是第一个doi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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