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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D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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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泞从小是被如何养大的,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的……
汪思帆好奇,也想不明白。她还站在门外,单手扶着门望着屋内,已经开始有些迷茫。
扪心自问,她断言从小到大她没被这样“信任”过。
她看起来很安全吗。
“Hi,朱利安。”傅泞显然不是很清醒,她身前桌上还放着一只高脚杯,抬眼看着她笑起来,“你的邻居Sam来给你送酒,然后也请我喝了一大杯。”
虽然称呼她的英文名,可说出来的话是中文。汪思帆从喉间溢出一声回应她,慢吞吞抬步迈进门。
“砰。”门被微微带力拉上,碰撞发出的声音让傅泞顿了顿,随后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向汪思帆——
“Sam的酒很好喝哦~”
“你的酒量很浅?”汪思帆站在原处。
傅泞歪头:“没有啊,我也没有喝多,就喝了一杯。”
汪思帆一看就知道她已经上脸了,皱眉平声道:“村里的人穷,为了省钱,更习惯自己酿,就算是果酒,酒精浓度也高。”
她真的是个很典型的小女孩,贪玩,嗜甜。汪思帆都不用费心去猜,就知她定不会留意酒精浓度,也定会贪杯。
“哦。”傅泞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一直在等她回家,为了同她交谈,“朱利安,我看到了你留的纸条。”
“……”鬼使神差留的,汪思帆其实一出门就后悔了。
“我想再跟你租下接下来一两天的沙发过夜权——应该一两天后我的飞机就可以飞走。”傅泞双手捧在胸前,盯着汪思帆服软,“我可以按昨天出的价格双倍来支付,以及你可以将另外的开销列出,我直接转账给你,可以吗?”
天地良心,傅泞才不会觉得自己亏了!毕竟她不用坐摇摇车颠簸,汪思帆的屋子干净舒服,还有个小狗可以让她偷偷撸两把,她是在尽可能地增加不被拒绝的筹码!
倒是个家里挺有钱的。
汪思帆绕过她坐上了沙发,刻意忽略路过她时她的神色,思索了两秒:“我需要考虑一下。”
傅泞没料到她是这个回答,愣了一下,点点头,赤脚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然后眼巴巴等待。
她没发现汪思帆喝了酒——后者看起来还是那副模样呀,没什么表情,不上脸,声音也平平;她也没发现汪思帆其实闭了眼只是在发呆,傅泞盯着她看,打量她凌厉的五官和下颚,打量她清瘦但有力的手臂,慢慢觉得眼酸,目光触及桌上还未喝完的酒,一时又兴起,探身去勾。
“等等,你才发烧,可以喝酒吗?”汪思帆抬眼。
“我觉得,”傅泞抱着酒,慢慢挪到汪思帆身边,“可以。”
“我很好。”她轻声补充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朱利安。”
汪思帆没说话,但看着她。
“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傅泞的声音甜得腻人,但听起来并不招人厌烦,“你身上好香,昨晚我就闻见了。”
汪思帆的房间,汪思帆的床,汪思帆的被子(傅泞推测应该是她自己在睡梦中卷走的)闻起来都有股相同的、很淡的香氛味道。
这令傅泞觉得很是安全。
可汪思帆反而诧异:“是你的味道沾染上吧。”
汪思帆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也没有闻见过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酒味?这可不好闻。
总之,反倒是这个新闯进的陌生家伙,身上是甜丝丝的。
“真的真的!”傅泞眼睛又水又亮,毫无分寸地凑近汪思帆的手臂,动作夸张地嗅了嗅。
——“那是我喝的酒的缘故。”
“No!”傅泞摇头,“现在是混了一点……酒味,但还是有别的香味。”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呢。”傅泞矢口否认,依依不挠,“是你自己的特调吗?”
——“No.”
汪思帆尝试切换成英语同她交流,企图唤醒她的理智。
——“也许是洗发水,或是沐浴露。”
傅泞是真的喝醉了。
她抬起脑袋艰难地接收汪思帆的意思,随即像是得到了许可般凑上去去闻她的发梢——贴近汪思帆的脖颈,也许傅泞的烧还没退,也许是酒精令她的呼吸如此滚烫,温热的气息烫得汪思帆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傅泞——”汪思帆伸手掐住傅泞撑在她大腿上的手臂,平淡的语气终于裂开裂缝,滋生几分急切。
“我只是闻闻。”傅泞“唔”了一声,退开半分,直勾勾盯着她,弯了弯眼睛,“你好小气,我只是夸你而已。”
汪思帆没有忽略从身侧不断袭来的、混着果酒的甜腻香味,不同于她使用过的任何一款洗浴用品,不是掺杂了化学试剂的香味。她隐隐觉得今晚同依威特喝的酒精在体内慢慢膨胀、蒸发,又莫名想起她的好友很不靠谱地劝她“享受当下”。
真是疯了。
“你打破了社交距离,Cindy。”汪思帆攥紧她的手臂,发觉她很瘦。
傅泞耍赖:“我们昨晚都睡在一起了。”
汪思帆:“我是个女同,宝贝。”
“……”
黏在她身上的女孩一瞬间息了声响。汪思帆没几分笑意地弯了弯嘴角,松开了她的手。
可下一秒,那性格恶劣的女孩敛着眸,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有些小心地开了口:“是这样的,朱利安。”
“我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