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真正的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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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谷维持那个姿势，直到长刀被主人召唤走，才抬眼。
白兔看他这幅样子，嘴巴砸吧着，生气地背对着他，用后腿往他身上刨土。
“啪嗒”。
有一双精致擦过的皮靴落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杰里带着白色手套，罕见地穿着一身管家服。
卡捷琳在他身旁立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还悄悄往杰里身前挪了挪，挡住他的部分视线。
“殷明日怎么不在？世界神刚才说不需要我们的献祭了，以后就不用再找祭品了！”她看起来有些兴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期待着以后的生活可以和友人一起悠闲一些。
安谷本来以为她是来杀自己的，愣了一下，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现场一时有些沉默。
杰里似乎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卡捷琳感觉到他的动作，回过头。
“你拿着……这个碎的镜子？怎么了？”她表情有些奇怪，这个镜子碎片很不像是杰里的风格，更像是……
殷明日的。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可以知道世界神的意思吗？”杰里忽然抬头，对上卡捷琳的眼睛。
她一愣：“你回来了？”
“什么意思？”安谷抬头。
卡捷琳看看他，又看看杰里。
“之前，殷明日被世界神通缉的时候，我被祂控制了，因为我看到了祂的脸。”杰里举起手中的镜片，对着乐园外的迷雾一照。
众人睁大了眼睛，白兔低下头。
镜子里面，反射出一个人的虚影，是一个卷长发的女孩，脸色苍白，很瘦。
“这是……谁？”卡捷琳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是她记忆中却完全没有见过。
“我也不知道。很熟悉对吧，就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知道她。”杰里有些疑惑，他刚才才恢复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对于这个控制自己的“神明”为什么让他穿成这样，又来到这里，完全没有头绪。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操控去通缉殷明日一样。
她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这个碎片是什么？还有地上的这些？”
之前安谷待着的建筑消失了，殷明日停留的地方已经被沙尘覆盖，上面夹杂着一些玻璃碎片，沙土的表面有一些绿色的痕迹，就像是之前被绿色的溶液浇了。
白兔往里刨了刨，得到几瓶修复药水。
杰里和卡捷琳的脑电波难得同步，他们都想起了之前有关殷明日的那个传闻。
世界神第一次选择不要她的心脏，但是那不代表后来祂不需要。
联系到最近黑蜘蛛对殷明日显而易见的追逐，还有……乐园再也不需要心脏献祭的消息。
他们都想到了……
“你杀了她……对吗？”卡捷琳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她早就该想到的，同样是特殊的居民，为什么一定是利益趋同呢？如果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明日？
杰里握紧了手中的碎镜子，白色的手套被划破，镜子嵌进肉里，有丝丝血迹渗出，但他毫无察觉。
“你真的这么做了？”白兔眼睛都瞪圆了，一贯注意神态的她第一次失去表情管理。
安谷垂下头，他现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白兔毛发都竖起来了，连忙往回跳。
“杀了他也没关系吧？”卡捷琳反过头看向杰里，她总是还觉得这个家伙知道得多一些。
杰里也很愤怒，但他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眼睛里有一些波澜。
“没关系。”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卡捷琳其实并不会听从他的话，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他经常看见这个家伙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坐在建筑物的顶尖发呆，那时候黑蜘蛛们从迷雾中一拥而入，开始有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她是最先意识到乐园异常的人，也是最先感受到殷明日异常的人。
“为什么要和我合作？你可以去她那边。”被操控的时候，杰里听见祂这样问卡捷琳。
他也很想知道，明明自己和这个家伙有很多地方不对头，她肯定在背后偷偷说了一筐罗他的坏话。
可是他听见卡捷琳这样回答——
“我们的目的不一样，我怕我舍不得。”
说得很含糊，他却一下就明白了。
卡捷琳确实不是什么好心人，没有目的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白痴行为，但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殷明日那个家伙。
明明他们是一群连心脏都无法感知到的……不知道应该划分到什么种类的，只能以居民称呼的存在。
面对杀意，安谷自然挣扎，卡捷琳根本打不过他。
＊
白兔回到他们休整的那个空间，把睡在角落的黑兔摇醒。
“吱吱！”黑兔依旧无法说话，只是用纯净的黑色眼睛看着她。
“你想回家吗？”白兔兴冲冲问出口，却忽然顿了一下，“哦，忘记了，你还没有灵魂。”
她的眼睛流转的纹路从红色逐渐变成金色，里面的某一丝闪着光的什么就飘进了黑兔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黑兔睁开眼睛，一把抱住虚弱下来的白兔。
“您……不用这样的，”黑兔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我本来就是您创造出来的玩偶，您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属。”
“哎呀，还是我的亲亲小兔子可爱。”白兔笑眯了眼睛，声音虚弱，却莫名有一股生机。
“你不想要自己的侍卫了吗？”白兔想到外面的那个家伙，有些好奇。
之前她没有完全苏醒的时候，那个随手捡到的侍卫可是对眼前这个小家伙忠心耿耿，甚至经常冒出想要杀掉自己的想法呢。
“可是……”黑兔想了想，觑了白兔一眼，“ 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侍卫呀，您是知道的。”
“噗……哈哈，真可爱～”白兔往前倾，头抵着黑兔，慢慢蹭了蹭。
“等我见过了朋友，就带你到处去玩，怎么样？”
“好诶！我会努力加大空间，放更多主人的作品的！也会好好学习主人的手艺！”
“我很期待呢。”
＊
殷明日思考了一会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回去。
最终还是决定以自己在乐园里惯常表现出来的样子出场。
“或许……不管用哪个样子出现都会把我的朋友们吓一跳呢。”她有些恶趣味地想着，一脚踏进了迷雾。
先前抽出来那丝细细的、线一样的白雾现在环绕在她身边，时不时蹭一下她，以表亲昵。
很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感受到这边的动静，停下了自己的活动开始装死。
殷明日放出自己的触手，感受到这个空间发生的事情之后，感觉有些好笑。
她没有着急回去阻止那场两人的对决，只是悄悄篡改了卡捷琳的数值，让她的综合战力与安谷持平。
现在要紧一些的，是如何捉住那个从始至终捉弄她的某个坏家伙。
居然敢借助她的力量反过来压制她，真是胆量不小的人类。
＊
杰里没有搭理忽然开始的战斗，习惯性流露出嫌弃的表情，在远离战场，确保不会被波及的地方站下，然后握着那片镜子碎片到处照。
他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愣了一下。
“不是吧……这是什么？”
杰里慢慢摸上自己胸口，他从太多的居民胸膛掏出过维持着生命的心脏，太熟悉心脏的搏动了。
但是此刻，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热切的心脏跳动，他处事不惊的眼神出现波动。
他居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心脏？
杰里忽然想起一件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他在和殷明日做交易的时候，就是觉得这是一块普通的碎片，才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在里面看不到自己，杰里才发现这不是一块简单的碎片。
但是，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又看见自己了。
杰里下意识对着自己照了一眼，确实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后面远远的，却有一个更加令他在意的身形。
是一个奇怪的，黑色的毛刺球？
什么时候有的这东西？世界神不是这个样子。
他在毛刺球的周围照了一下，什么都没看见，忽然发现那个毛刺球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小块连接在上面。
杰里眯起眼睛去看，看不清。
他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单片眼镜带上，再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殷明日长长舒出一口气，拍拍自己胸口，下一秒却笑出声来。
“真是的，明明已经用法术遮掩住了，我还是没能一下子改掉这些习惯啊。”
“时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呢。”
“对吧，双月。”
面前扑倒在地上，背对着她的灰色女孩，一动不动，企图蒙混过去。
“唉，没办法，肯定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察觉出某个小可怜想要一个美好生活的愿望，导致世界很快就出现了各种崩坏……可是，谁让某人想要将我永远留在这里呢？”
殷明日笑着蹲下去，戳了戳地上那人的背。
杨双月只好转过头，她全身上下都是乐园一样的色彩，表情有些委屈。
“你要是不挣扎，我就有足够的力量，不会需要借助傀儡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真正的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