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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像一个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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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允强行把自己掳走,带着他去吃了他一直想吃又不敢提的肯德基、喝了最新上市的甜甜冰饮、玩了游戏厅六十块一次的卡丁车。
【大方宴请小时候的自己,能弥补上心中的空洞吗?】
江时允看着游戏厅另一侧正跟家里人一起开心玩娃娃机的胖男孩,那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一个同学。尽管知道了他的结局是得白血病去世,心中翻腾的愤怒仍旧瞬间将他淹没。
【答案当然是,不能。】
“锦安。”江时允蹲了下来,引导时锦安看向那边同时说道:“明天你一定要尽量待在老师的视线范围内,一定要避开他,尤其是快放学的时候,一定一定…要尽量离开学校。”
时锦安敏感察觉到他的声音中不知不觉淬上一抹冷意,可扭头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这让时锦安感觉十分疑惑:“为什么?”
“因为……”江时允微微一顿,偏头看向他,眼睛轻轻一弯,笑着说:“因为我明天要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东街新开的那家蛋糕!”
“可是……”时锦安有些犹豫。
江时允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肉,说:“放心交给哥就好,哥会保护你的。”
不止是单纯的保护。
这也是江时允最新寻找到的……
【活下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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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锦安送回家后,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七点了,刚打开手机就发现弹出来好多信息框,一看大部分都是姨母发来的,无非就是关心他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家什么的。
看着聊天背景上面他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照片,江时允眸色微深,把它换成纯白壁纸后方才敷衍地回复了一个‘快回去了’。
收起手机后他并没有乘坐公交回“家”,而是步行将近二十分钟去到了沿海街,又坐在那里吹了一会海风。
那个只存在于梦中的温馨家庭、那个他就渴求无数次的幸福,如今真正摆到了他的面前,他却不敢靠近。
【那是江时允的家,不是你的。】
嗯…是这样没错。
他从来就没有过家。
江时允无意识的延续抚摸右手掌骨的习惯,哪怕那里已经没有了断裂增生的痕迹,他也改不掉这个习惯——就像是刻板行为一样,不这样做他就浑身不舒服。
他待过的监狱每晚8点到8:20分是规定的洗澡时间,眼看距离这个时间段越近,江时允的灵魂就不自觉的开始了颤抖,仿佛迫不及待要挣脱这个躯壳,重新飘回到那个让他醉生梦死两年的烂堆里。
姨母等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短信轰炸没用就开始了电话轰炸,被频频打断畅想的江时允难免有些烦躁,不得不从思绪中抽身,低头接起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江时允眼睫轻颤,地狱的烈火灼烧着他的灵魂,人间的烟火则是拉扯着他的躯壳,两种极端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在这样水深火热中煎熬不知多久,一道汽车鸣笛音突然划破夜色,伴随着车灯将江时允笼罩。
抬头一看,发现那竟是姨夫的车,不等他想好对策,就见从副驾下来的姨母急匆匆朝他跑来。
望着姨母向他抓来的双手,江时允愣了愣,条件反射般抱着脑袋直往后瑟缩,然而那双手却并不是来伤害他的,而是径直绕过他的肩膀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时允啊,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这里…可给妈担心坏了!”
听着耳边的心疼不忍责备的唠叨,感受着此人怀中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从未感受过温暖为何的江时允,此刻只感觉到无比的尴尬和不自在。
“我没事,就是…随便转转。”
姨夫也走了过来,紧皱的眉心终于得以舒展,看他们两个还在那边磨磨唧唧,忍不住笑道:“好啦,既然人都找到了,我们就赶紧回家吧,夜里海边风大,别把孩子吹感冒了!”
“对对对,我怎么样了这茬!”姨母不着痕迹抹去眼角泪水,手忙脚乱的松开江时允后,拉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时允,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一个多么遥远的词汇,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江时允静静看着姨夫姨母温柔宠溺的眼神,恍惚觉得自己可能是到了天堂。
【这点偷来的温暖……他真的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