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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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来得很突然。第二天早上一醒就连打几个喷嚏，还没到分局将觉得身上发烫，鼻涕一直流个不停。我电话里给刘佳说了，陆祥开车直奔医院。办完手续，换上病号服，护士把液挂上，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后才知道，自己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中间，医生尝试过多种方案，我一直高烧不退。第五天早上醒来时，趴在床头的脑瓜被惊动了，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是刘佳！“你可醒来了……”她眼圈红肿，“我去喊护士。”起身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角噙着泪珠。
　　护士摸摸我的额头，把体温计给刘佳，“应该是降下来了，测一下吧。”嘱咐过，护士出去了。刘佳给我放好体温计，“饿吗？”我想说话，却感觉嗓子疼得根本发不出声音，点了点头。她眼巴巴望着我，泪水止不住就淌下来，一边抹泪一把说：“吓人!医院都慌了！瞧你这病闹得，局里都要准备后事了！”她恨恨道。拿起脸盆接了水，兑上热的，摸了摸温度，把毛巾浸透，拧干，给我擦脸，擦脖颈，擦手。然后取出体温计，看了看，“我给护士送过去。你想吃啥？蒸个鸡蛋羹？”我点点头，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我，就出去了。
　　病房里静静的，我打开手机，有未接电话，有好多信息，有语音留言，一一浏览过，放下，脑子很沉，很空。刘佳回来，把床头摇起，将鸡蛋羹盛好，用小勺喂了一点，见我吃下去了，又喂，小半碗就进了肚，里面咕噜咕噜响着，没一会就排出一声臭屁，她皱起眉，把窗户打开，我苦笑一下，嗓子利索多了。“你一直陪着了？”她白一眼，“想得美！陆祥、长河连盯了两晚上，我看他们实在太累，昨天夜里自己盯着来了。”我摸住她的手，她娇嗔：“病着还不老实！”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护士进来，看到了鸡蛋羹，“能吃东西是好事！来！抽个血。”见我就死盯着女孩白皙的地方看，刘佳冲我咬牙切齿，眼瞅着针扎进动脉，她幸灾乐祸：“这针不能粗一些吗？”护士笑笑，“都是这样的。”用酒精球覆盖着，拔出针头，“按一小会儿。”嘱咐着，收拾起东西出去了。她一边按着，一边瞪我。“就不能老实点吗？”电话响了，是局长：“活过来了？”“嗯。”我应着。
　　两天后我出院，稍事休息就到了城关，不断有同事进来问候，听着楼道里有动静，局长来了，大家打过招呼，纷纷让出，他关上门：“我可能很快要走。”“去哪儿？”“市局政治部。”“好事啊！”我起身握手：“祝贺老大！”“你住院这几天，秦书记打了两次电话，都是关注你的身体。我走后，你照顾好自己。”他没多话，起身就走。
　　很快，局长的调令到了。他不让搞送行，我们尊重老领导的意愿。
　　市委常委会上，冈西局长的人选，一个是我之前在河东的领导洪光，一个是我。秦老大当然是力推我的，洪光能进会议名单，显然也不是白给的。争执不下，会上决定，当地一名副县长分管公安，政委主持日常工作。
　　走完组织程序，冈西县公安局人事变动如下：
　　高玉国任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
　　董斌代理城关分局局长职务；
　　韩劲松代理局指挥中心主任职务；
　　秦长河代理刑警大队大队长职务；
　　刘佳代理局政治处主任职务；
　　宫菲菲代理城关分局副局长兼山前派出所所长职务；
　　郭欣欣代理城关分局指挥中心主任兼交警队队长职务；
　　葛云龙代理城关分局刑警队队长职务；
　　李萌萌代理山前派出所教导员职务。
　　之前，郭欣欣是县交警大队教导员，葛云龙是刑警大队中队长，李萌萌在局政治处。虽然我对他们不太熟悉，但仨人都是老局长临走推荐的，我相信领导的眼光。
　　新晋局长、政委都要参加培训，我刚任政委时一推再推，这次推不掉了。每天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要结业时竟然有些不舍，这种纯粹的不受干扰的学习时光太宝贵了！
　　返回冈西途中，刘佳来电话：“胡县长刚才来局里，说让你请客。”“你安排吧。”我就琢磨她不给我打电话，却跑到单位，什么意思？再一想，我住院期间好像她既没电话也没信息。似乎想清楚了，她是在有意识地无痕联系！
　　妇联食堂。桌上是名酒名烟，上档次的菜肴，貌似很腐败。见我犹疑的样子，胡泳解释：“烟酒是我从家拿来的，食材是我掏腰包让师傅采购的。” 段锦也坦然道：“胡姐的为人政委应该放心。”操作间跟这屋只隔着一个小窗户，师傅从里面一边炒菜一边道：“胡县长吩咐说只是借用一下炉火！” 我对刘佳说：“向领导学习。你也要监督、提醒我。”她认真点点头。胡泳乐了，“是说给我听还是做给我看？”她端起杯：“第一杯，咱们祝贺政委学成归来！”大家干了！段锦分别斟满，“第二杯，祝政委龙体康复、生龙活虎！”胡泳深情地望着我，先干了！大家也举杯。“第三杯为政委培训结束开启崭新工作加油助威！”她一仰脖子，喝下去！大家也干掉。师傅把最后一道菜上来，满头大汗地就要离开，我拦住，找了个杯子，给他倒上端起来，自己也举杯：“我敬您！”师傅扭捏着喝了，嘴里还客气道：“谢谢领导！”我打开烟，给师傅递上，点着，把剩下的塞进他兜里，他想推辞被我劝阻了。“领导慢慢吃，我进里屋了。”喜笑颜开的去了。我端起杯子，示意段锦也举起，“在这就感觉在家似的！我俩敬县长！”。端起第二杯，我让刘佳陪着，“我俩感谢县长的美味款待！”我端起第三杯：“都在酒中，先干为敬！”她脸色红扑扑的，“不让人喘口气呀！”也就喝了。段锦给大家盛上酸梅汤，胡泳喝了一口就感慨：“还是我妹妹疼人！”我冲刘佳使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用小碟子托着西瓜凑到胡泳嘴边要喂的架势，胡泳不好意思道：“咱不兴这样的啊！”赶忙自己接过去。段锦举杯冲我：“敬政委！三杯！”“嗞！嗞！嗞！”连端仨！我急忙应对，边喝边感慨：“惹不起的妇联！”胡泳就喊：“说错话！罚三杯！”我乖乖受罚。一瓶酒就光了。段锦打开第二瓶，分别斟满。轻松欢快的氛围中，喝得尽兴，聊得投机。说话间，师傅端着一大盘子羊腰上来，“嗞嗞啦啦”冒着油腻，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段锦拿起一串先给我，我推让，胡泳就说：“你最需要补！”她坏坏一笑，按着我的手抓起一串送到嘴边；“我们师傅的烧烤是很棒的，快趁热吃！”然后招呼刘佳动手，几个人吃得热火朝天！“蒜瓣！”师傅端着剥好的大蒜瓣上来，我就嚼着吃着，刘佳、段锦也不含糊，“嘎吱嘎吱！”嚼得脆响，还不时交流着什么。胡泳看看她俩，就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