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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 ...

  •   曾经的粱易备受欺辱,但那是高位者失势后需要面对的,皇宫之中仍然有人护着粱易。

      可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性命如草芥,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苏言缓缓说道:“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亦有怀有身孕的女子。他们年龄不一,骨裂、骨折处均未生前伤,他们生前曾被人殴打,然后集中到此处,掩埋尸体。又或者,他们被掩埋时,根本还是活着的。”

      人数太多了,苏言不相信动手之人会善解人意地检查过每一个人后再埋尸。

      粱易觉得这事匪夷所思,“好端端的,为何有人要杀了他们?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苏言反问:“你认为他们从何处来?”

      粱易心中其实有猜测,但他下意识否认了这个答案。

      近京城处,怎会发生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竟有人屠村?

      更令人心惊的是,粱易在京中竟从未听说过。

      此处距京城不远,根据大周法,凡判处死刑的案子,都要写折子上奏给皇帝批阅。

      虽然赵明德掌权,但此法未废。

      粱易听太子殿下谈起过不少案子,唯独没有这一宗。

      一整个村子的人,难道想杀就杀了吗?

      粱易已经忘记害怕,他蹲在一个幼童的骸骨旁,看骸骨长度,幼童至多五岁。

      竟连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村中有封条,我这就去找管辖此处的官员问个清楚,发生如此重大的案件,难道还没抓到凶手?”

      苏言低声道:“应该有凶手。”

      “什么叫应该?!”

      苏言说:“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粱易骂道:“你是说,地方官已经将此事糊弄过去了?这赵明德,八成又是收了谁的金银珠宝,他何时才能倒?!”

      苏言刚穿来时就明白,凭她一己之力,无法改变什么,她厌恶这里的制度,从未想过会与皇宫有牵扯。

      若苏茂和娘没死,她会在衙门里做一个小仵作,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但现在,看到满地的骸骨,苏言忍不住说道:“若你真有此心,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赵明德……”

      苏言看向云行。

      云行和往常一样,神色淡漠,并不关心赵明德是否会被拉下马。

      粱易问:“赵明德怎么了?”

      “没什么,”苏言改口道,“注意些就好了。”

      苏言低头看了看骸骨,说:“我大体查一查,然后将他们重新埋起来吧,这些骨头应该是被雨水冲出来的,我们埋得深些,再立个碑。”

      粱易没有异议。

      苏言埋头检查。

      她看到几根已经碎裂的骸骨,可见死者生前经历了什么。

      说是大体查一查,但苏言蹲在坑边,认认真真的把骨头一具具拼好,然后再寻找下一个。

      粱易和云行找来木板,因为不知他们的性命,便回村里找其他线索,在一个郎中家中找到些手写的卷册,得知此处叫做山尹村。

      山尹村的百姓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处,直到遭此横祸。

      云行在木板上刻上山尹村几个字。

      粱易没什么好做的,他想帮苏言也插不上手,便拉着云行聊山尹村的事。

      “凶手用了什么方法,竟把他们都叫出去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吧?”粱易说,“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屠村?”

      云行看了粱易一眼,没说话。

      他这样的反应,通常都是还有其他答案但懒得探讨的意思。

      粱易却不觉得云行是不想搭理自己,“云兄,此人会不会是武功高强,依你看,你俩的功夫谁更胜一筹。”

      云行拧了拧眉。

      “还有哦,连孩子都不放过,这种人,黑心得很,如果没抓到凶手的话,他会不会再杀其他人?云兄,他为何要杀人?杀人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真想不通。”

      云行握紧剑,声音低冷,“杀人能拿银子。”

      “杀手?”粱易愣愣道,“京城有个出云楼,里面是赵明德养的走狗,最近两年愈发猖狂,几乎都不背着人了,我遇到过一人,那人真是厉害,我不是他得对手,唉,云兄,等进了京,你去会会他们。”

      云行转身向山中走去。

      粱易纳闷地嘀咕了两句,去找苏言,“云兄好像生气了。”

      苏言面前是一身怀六甲的女子。

      因为死在平坦的地方,尸骨保存得很完整,未出生婴儿小小的身体在母亲的骸骨中清晰可辨。

      苏言没什么心思管粱易,随口说:“他脾气好,不会生气。”

      “云兄脾气好?!”

      粱易很震惊。

      云行是他见过的最难以接触的人了,而且云行的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

      “当然算是脾气好的,你难道没发现,只要你提出来,他基本都会照做吗?真正脾气不好的人,才不会管你。”

      粱易:“……”

      好像是这样,但云行似乎……不太听他的话啊?

      但回想这两日,云行的确很听苏言的话。

      粱易想明白了什么,他责怪道:“大家相识一场,你怎还瞒我这种事?”

      苏言抬起头,“啊?”

      粱易说:“你和云兄何时成亲?成亲的时候,我可一定要去喝喜酒。”

      他可不傻,男子为何会对女子言听计从?云兄和苏言一定是一对!

      苏言无语。

      她否认了两句,懒得再解释。

      粱易又嘀咕道:“不过云兄刚刚真的生气了,我让他和出云楼的人比划比划,他走就了。他不知道出云楼吗?里面都是赵明德的走狗。”

      苏言终于放下手中的骸骨,看向粱易,“你刚刚和他说,让他和出云楼的走狗比划比划?”

      粱易点头,“我早就想把他们打走了,可惜京城的护卫军都在赵明德手中,而且我打不过他们。”

      苏言:“……”

      她忽然有点儿喜欢粱易了。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粱易更招人恨的人了!

      和粱易一比,她这点儿心声算什么?!

      两个时辰后,苏言才把所有骸骨都安置好,起身时脚步都是虚的。

      云行和粱易一起把骸骨重新掩埋,云行还找来石块,在周围垒了一圈,算是给他们一个家。

      都忙完,几人回到歇脚的院子里,苏言的肚子咕咕直叫。

      她一直蹲着,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

      粱易想知道真相,催促道:“咱们赶紧去衙门。”

      苏言同样不想耽误时间,她转身去牵马。

      云行却道:“一个时辰后再上路。”

      他用竹筒盛了些水来,“温度正好。”

      苏言道:“其实我感觉还可以。”

      云行只说:“我们刚刚都吃了东西,等你吃过再走。”

      粱易眼巴巴地看着二人,长叹一声,酸溜溜道:“等回京城,我就叫二哥给我挑姑娘。”

      “你还没成亲?”

      苏言自由自在,没人管她,她不乐意成亲就不去,没成亲很正常。

      但粱易好歹是皇子,按理说一到年纪就会被拉去娶妻生子。

      粱易说:“我从前没这个心思,但看你俩这样,成亲好像也不错。”

      云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兄,真难得见你骂人,”粱易朝他挤挤眼睛,“放心,我都懂,我嘴严得很。”

      云行:“……”

      半个时辰后,苏言催着二人上路。

      云行在前压着速度,粱易好几次想驰骋起来,都被赶了回去。

      粱易估摸着,云行是看苏言今日辛苦,所以才如此。

      以前没人告诉他,有相好的还有这种好处啊!

      管辖山尹村的是永昌镇。

      比起西越镇,永昌镇更是繁华。

      过了永昌镇不远就是京城了。

      粱易带着二人直奔衙门,却被衙差拦住。

      粱易倒没生气,反而认真解释,“我是粱易,途径此地,看到山尹村的命案,你如实告诉县令,他会知晓。”

      衙差不耐烦道:“我管你是粱易还是粱难,衙门岂是能随便进的地方?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事。”

      粱易只得说:“我虽无官职,好歹也是皇子,见一见县令,不算为难你吧?”

      衙差更不耐烦,“我管你是黄子还是绿子,快走!”

      粱易:“……”

      苏言——“这个比粱易还傻!”

      粱易:“……”

      女鬼跟上来了!

      苏言看不过去,走到衙差身旁低声道:“衙差大哥,你看他的衣着,像是普通人吗?”

      苏言是小姑娘,衙差大哥的警惕心少了几分,他认认真真看了粱易几眼,如实道:“像也不像。”

      粱易今日又是挖土又是做木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苏言:“……”

      她的心声一溜烟冒了出来:粱易这个傻瓜,也不知带个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还有这衙差大哥,连粱易是皇子都听不明白,以后不会招惹到哪位权贵被砍头吧?

      衙差:“……”

      他怔了两秒钟,大骇道:“皇子?!”

      粱易:“?”

      衙差慌得连行礼都忘了,“我,我这就去禀告!”

      粱易惊讶道:“苏言,你好厉害,和他说说我的衣裳,他就害怕了?他为何要怕我这衣裳?”

      苏言拍拍粱易的肩膀,说:“答应我,别去带兵,我怕出事。”

      粱易很感动,“不必担心,就算我战死沙场,也是应该的。”

      苏言摇头,“我怕你手下的兵出事。”

      粱易:“……,??”

      永昌镇是入京的必经之地,权贵来此地不是什么稀奇事。

      王县令痛骂了衙差一顿,慌慌张张地赶来见粱易。

      虽说粱易只是不受宠的皇子,但皇家就是皇家,他不敢怠慢。

      至于粱易身边的苏言和云兄,他默认二人是粱易的丫鬟和护卫。

      王县令将三人带到大堂,对着粱易鞠躬哈腰,“殿下要来,怎不差人说一声,怠慢了殿下,是下官的不是。”

      苏言左看看右看看,这永昌镇的衙门是比安平镇要好得多。

      她开始期待进京后能看到什么。

      粱易见惯了巴结他的官员,虽然官位普遍不高,但很多。

      他不愿谈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见苏言想找地方坐下,主动说道:“来,你做这里。”

      王县令眼睁睁看着堂堂一皇子去招待丫鬟。

      粱易安排完苏言,又安排云行,“云兄,坐这里坐这里。”

      听到“云”字,王县令仔细打量云行半晌,态度比方才更客气,“您请坐。”

      粱易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

      他坐下后直言道:“王县令可知道山尹村?”

      王县令下意识去看云行,“有所耳闻,只是偏远地带的小山村而已,殿下怎么……”

      “昨夜我在山尹村借宿。”

      “借宿?山尹村?”

      在王县令面前,粱易端起架子,冷声问:“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王县令说,“只是山尹村已经废弃多年,现在已经无人居住,殿下早些通知下官,下官好去迎接,让殿下休息得舒服些。”

      粱易道:“这倒不必,我还有其他事要麻烦王县令。”

      王县令尴尬道:“殿下这样说,真是折煞下官了,殿下但说无妨。”

      “王县令可知山尹村为何被屠村?”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王县令说,“是山尹村有人发疯,竟自相残杀,下官接到报案赶到时,全村人都没了。后来下官将那些人掩埋,给村子贴了封条就离开了。”

      粱易略有惊讶,“竟是本村人下的手?”

      “谁能想得到呢,”王县令不卑不亢道,“凶手杀人后便自行了断了,他发疯的原因无从考证,只好结案。”

      粱易问:“你是亲眼看到他杀人?”

      王县令点头,说道:“下官赶到时,他还在杀人,本应救下两人,但他拿那二人的性命威胁下官,下官没想到他如此决绝,错失了救人的机会,殿下若是为此时而来,下官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他说着便要跪下。

      粱易挥挥手,道:“这与你无关,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全村人下手,可有隐情?”

      王县令唏嘘道:“下官只知道他家里贫穷,在村里不受待见,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山尹村没有留下活口。”

      苏言弯弯唇,拿起茶杯喝茶。

      她克制着自己没有胡思乱想,以免生事。

      粱易叹口气,“若是如此,也无法了。”

      粱易不想留在县衙,他不愿与官员打交道,问到想知道的事情,便离开了。

      王县令几次邀请粱易去府中小住,都被拒绝,只能送上些永昌镇的特产,再将粱易几人护送出城。

      终于摆脱了王县令,粱易转身上马,“咱们努努力,今夜能赶到京城。”

      “要走吗?”苏言问,“你不想知道山尹村发生什么了?”

      粱易奇怪道:“王县令不是已经说了,是村里人发狂吗?”

      苏言笑笑,“他的理由实在蹩脚。”

      粱易大惊,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急道:“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首先,他说山尹村人全都被害死了。”

      “有何问题?”

      “山尹村是山村,位置偏僻,若所有人都被害死了,去衙门报案的人是谁?”

      “这……”

      “更何况山尹村人几乎都是在用餐前被害的,他们是同一时间一同遇害,一个凶手,怎可能控制住全村的人?若是像云行这样的高手,村中也该有打斗过的痕迹,可山尹村从外看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更像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跑了出去。”

      粱易点头,“你说的有理,可王县令为何撒谎?”

      “我想,当年的事,与王县令有关。当年村中发生大事,或许是县令来了,又或者是其他人,所以百姓们才放下手头的事出去。出门后他们便被控制住,那天村子一定来了很多人,他们被赶到山中,王县令将他们灭口。”

      苏言本就有此猜测,但在未见王县令以前,不敢妄下结论。

      现在王县令的说辞漏洞百出,倒是能证明他心中有鬼。

      粱易越听越心寒,他愤愤道:“他可是地方官,为何要对一个村子下毒手?!”

      “这就不知道了。”

      “你刚刚为何不反驳他?”

      “总要先和你们通个气,再商量该如何做。”

      粱易此刻却拿不了主意,“我们应该怎么做?”

      “想查就回去,不想查就走。”

      粱易当然想查,但京中……

      “我听闻父皇病重,才匆匆往回赶,这关口,不知二哥能不能扛得住。”

      若皇帝驾崩,太子顺利即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清理赵明德及其党羽。

      虽然很困难,但这是必须做的。

      赵明德自然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如今的京城,可谓是在风雨中漂泊。

      苏言问:“你确定陛下病重?”

      “为何这么问?”

      苏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陛下病重这件事对赵明德不利,如果我是赵明德,应该会捂着消息,不会让消息轻易地放出来。”

      粱易吃惊道:“难不成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仵作,哪里懂得这些?”苏言滔滔不绝道,“如果他是想借皇帝病重一事,试探太子的心思和实力,也有可能。只要皇帝肯配合他,大不了过几日再对外称病愈就好了。”

      粱易呆呆地看着苏言。

      虽然还不知苏言说的是否正确,但这一层,他从未考虑过。

      他……大周第一聪明人的称号被苏言夺走了!

      粱易当即说道:“你跟我进京,去我府中吧,你教教我怎么做。让你装作我的丫鬟有些委屈你,不如你嫁给我?哦对了,你是云兄的。”

      苏言:“……”

      苏言看向云行。

      不知为何,云行离他们很远,他似乎又变成了最开始见面时的样子,对一切都毫不关心。

      苏言提醒道:“你别乱说话,我俩清清白白,你惹他不高兴了,小心脑袋,他可没有九族。”

      “知道知道,”粱易捂住脖子,“我还想把云兄推荐给二哥呢,有云兄保护二哥,我才放心。”

      这些就不是苏言能管的了,她问:“如何,要回永昌镇吗?”

      粱易犹豫道:“可是二哥那边……”

      “你我的力量,与你二哥比如何?”

      “……九牛一毛。”

      “你手中可有兵?”

      “我有兵书。”

      “那就放心吧,”苏言说,“如果此事真是赵明德故意试探,而你二哥又中计了,将来他也做不了皇帝。”

      粱易:“……”

      三人对外表稍作改变后,从另一道门再次进入永昌镇。

      苏言先去客栈订了间厢房,好把行李放下,背着太沉。

      在厢房内,她和粱易商量如何去查五年前的事。

      “好在事情是五年前发生的,王县令没有升官,时间也不久远,应该还有人知道山尹村。咱们找些年龄大的人打听打听,先看看山野村是什么情况。另外……”

      云行忽然拿着剑往外走。

      苏言一怔,走过去拦住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行面无表情道:“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苏言问:“你有方法?”

      云行说:“去问王县令。”

      粱易奇怪道:“他怎么告诉你?”

      方才在皇子面前,王县令都没说实话。

      云行却说:“他会说,他知道我姓云。”

      粱易茫然道:“你姓云又如何?”

      云行深深地看了粱易一眼。

      苏言神色一沉,问:“难道王县令是赵明德的人?得知你的姓氏,又是跟在粱易身边的,所以……”

      “对,”云行没有否认,“他刚刚看了我很久。”

      苏言担忧道:“可你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起码到现在,我还是出云楼的人。”

      语落,云行大步离开。

      粱易仍旧茫然,“云兄这是何意,什么叫他是出云楼的人……出云楼?!云兄是赵明德的人?!”

      苏言神情复杂,叹口气。

      云行没有避讳粱易,苏言便直言道:“他叫云行,熟悉京城事,你说他会是谁的人?”

      “什么?!真是?!”粱易义愤填膺道,“亏我如此信任他,他居然为赵明德做事!他就是赵明德的走狗!我要杀了他,为那些无辜人报仇!”

      苏言没动。

      粱易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又停下,“你不是他的相好吗,你怎么不拦我?”

      苏言问:“你能打得过他?”

      粱易:“……”

      苏言耸肩道:“我和他只是朋友,你想杀他,我不拦你,你去吧。”

      粱易:“要不你……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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