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晋升大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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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这都快中午了，大比进行到哪一步了？”黎千梦腾地一下站起，将手中资料往书案一扔，就要往门外走。
云天廻一个跨步拦在门前：“你就穿这身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家苛待客卿，连身换洗衣裳都舍不得备给你。”
诚然，她已经穿这件固若金汤裙快半个月了，多亏嘤嘤六姐妹每日施清洁术，不然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但现下工资还没发，她也实在无法：“这条裙子的三千灵石我还欠着呢，将就穿穿吧，你替我施个清洁术？”
“咳，忘了和你说，公司为员工配备了工作服，之前外出耽搁了没来得及给你，”云天廻仰头观察起天花板，左手一掏，将一团血红色的织物扔到黎千梦怀中，“这上面的防御阵法不比固若金汤裙少，你且放心穿着。”
说罢，他径直转身出门，还贴心地带上房门。
这套衣裳色彩浓郁、布料轻薄、织工考究，绣纹十分简单，只在裙摆和袖口处有些金色花样，反而正衬黎千梦浓丽的五官。
她在镜前转了转，上身效果竟意外地不错，心下不免欢喜。
待黎千梦换好出来，便见云天廻站在假山前，低头看着什么。有了昨夜的经历，她看见假山只想绕着走，忙出声道：“我好了，快走吧。”
云天廻转过身来，定定看她半晌，方含笑点头，向前行去。
搞什么？黎千梦一脸莫明，嘟嚷道：“这是什么老母亲看女儿出嫁的笑容？”
突然，前面人脚下一顿，身子向一旁倒去。
煌炎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稳稳扶住自家少爷，沉声道：“少爷，你怎虚弱至此？”
云天廻靠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无事。”
煌炎眉头紧皱，将云天廻身子扶正，待他视线落到黎千梦身上，忽然双目圆睁，颤声道：“黎姑娘，你这条裙子……难道……”
话未说完，他又满脸痛心地转头看向云天廻：“少爷，你这是何苦。”
黎千梦看看煌炎，又看看云天廻，直接绕过他们向前走去，对二人的演技颇感失望，抛开煌炎僵硬的面部表情不谈，他那破锣嗓子硬学播音腔说话，到底得多傻的人才看不出端倪？
云天廻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朝煌炎低声道：“你回去多练练。”
说罢，他一甩袖子跟上黎千梦，身后唯余煌炎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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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九界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加入碧落阁是无数渴望步入道途之人的梦想，每十年，碧落阁会降下最外侧的十八座岛屿，设下考验招收新鲜血液。
与别的宗门不同，碧落阁从不以弟子天赋界定其地位，所有新弟子皆需在外门呆满二十年，并在期间积攒足够的贡献分，方可申请加入内门。
内门晋升大比因此而来，每年春分之时，碧落阁开放无妄岛，无数外门弟子齐聚于此，只为拔得头筹拜入心仪的长老门下。
碧落阁内目前在册的弟子约有五千余人，其中亲传弟子不过百人，内门弟子也将将千人。余下众多外门弟子，饶是贡献分要求越来越高，每年符合条件参加晋升大比的弟子也足足有两千人之多。
于是晋升大比场面之宏大，堪为碧落阁每年最大盛事。
“嚯，这人也忒多了。”黎千梦骑着灵鹤，眺望无妄岛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
云天廻抬抬手拦下她：“先在这停一会，陆掌门马上到。”
自从到了第九界，黎千梦还是头一次清晰认识到碧落阁有多大，光这座无妄岛，都有乾星盟主峰占地那么大。
岛上河流纵横、林深草青，岛外沿有数条壮阔的瀑布，一条条似连通天地的玉带，又像渴望母亲怀抱的孩童，欢腾着奔向底部的妄泉。
“你说这下面叫妄泉，是因何得名？”
“此泉取名自妄念之意，第九界原是上仙界之一，因一场天灾碎为九块，相传妄泉之下封有昔日赫赫有名的四位堕仙，只要碧落阁存在一日，他们便被镇压一日。”
云天廻见黎千梦皱起眉头，笑道，“不过是些传说罢了，你怕了？”
“所以，我们成天在人家牢房上头走来走去？”黎千梦脊背不由一直，心中想到，若是碧落阁搞个音乐节什么的，岂不是叫牢头蹦迪？
这女人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云天廻无奈摇头，朝着飞驰而来的陆闻竹招了招手。
陆闻竹今日穿得格外板正，手上拿着一根桃枝，别有一番出尘气质，他面上堆着笑，掰下三朵灼灼盛放的桃花，一一分给三人：“今日实在抽不开身，就不陪几位观赛了。大比刚刚开始，你们想看哪场尽管拿着这花去入场。”
说完一夹双腿，骑着灵鹤往别处飞驰而去。
云天廻也是头一次来看内门晋升大比，原想问问是怎么个章程，结果陆闻竹就这么走了，顿时有些尴尬，见黎千梦看了过来，索性随意指了个地方：“先去那里看看罢。”
三人还未靠近，便听到各类乐器的声音，这些声音杂乱无章、浑不成调，显然是弟子在调校音准。
只见上百外门弟子抱着自家宝贝，在一块水潭边期待又紧张地排成一列，水潭正中有三只千年老龟，各驮着一位长老。
旁边一张三尺宽的莲叶上，站着一位婷婷嫋嫋的蒙面女子，她一身白裙，像是堪堪伏上莲叶的白莲，一双眼儿比水波更撩拨人心。面上轻纱明明薄如蝉翼，却偏偏将女子的面容遮得彻底，只有微风拂过时，能隐约透出一张柔婉的娇容。
“完了，今年怎么是蕊儿师姐来主持，被她看一眼我笛子都怕是拿不稳了。”
“我说胡万三啊，你就不会闭着眼睛吹吗？色字头上一把刀，先进了内门再想那些风花雪月吧。”
“嘁，你也就说得好听，也不知是谁见了蕊儿师姐就腿软呐。”
“唉你这人，是不是欠收拾？”
黎千梦啧了啧，心说这蕊儿师姐真是厉害，她不过漫不经心瞥来一眼，便教她心神一荡，如此柔情似水的女子，不像修士，倒像志怪小说里的妖精。
一旁侍立的内门弟子认出云天廻，恭敬地上前行礼：“天廻君，您这边请。”
弟子例行公事验过信物，将三人安排在水潭东侧的凉棚下，甫一入座，便有人呈来茶水点心，同时递上一张白底金字的菜单：“几位若是吃不惯这些点心，还有手工现制的甜品，都在这菜单上了，直接将灵力注入即可点单。”
煌炎接下菜单，屏退来人，先递给一脸好奇的黎千梦。
黎千梦见上面写的是什么“万里无云河汉明”、“接天莲叶无穷碧”，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但又怕被笑话，心内点兵点将，选了个“长河渐落晓星沉”。
哪知她一试着引导灵力，菜单便曝出一阵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下一瞬，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云天廻关切道：“没事吧？你初入道途掌控不好灵力，这种事交给阿煌就行。”
“没事没事。”黎千梦轻轻拨开他的手，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指着南边水面上的巨大莲叶说道，“好像开始了，有人站上去了。”
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大胡子男修信步走上大莲叶，苏蕊儿手诀一捻，大莲叶缓缓自转起来，朝着三位长老飘去。
“妙音堂内门选拔现在开始，请参赛弟子停止调试乐器、保持安静，不要在场内随意走动，如有违者将被取消本年度参赛资格。”
“现在，请1号弟子开始演奏。”
苏蕊儿的声音清清冷冷，她一开口，万籁俱寂，像回荡在山谷的孤寂鸟鸣。
大胡子弟子闭上双眼，拿出一块板砖似的东西，忘我地吹了起来。一曲肝肠寸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有千般情万般念，却无奈世事无常，有情人终相忘于江湖。
黎千梦秀眉微蹙，一言难尽地看着演奏者，吹得是很好，她都快听哭了，可是，他怎么能拿着板砖吹曲呢？
起先她以为自己眼花，汇聚神识仔细查看，那粗粝的表面、那橙红的颜色以及间或出现的不规则小坑，不是板砖还能是什么？
她不理解，但，尊重。
一位发髻高束的长老被打动，轻轻跺脚，老龟驮着她转过身来，一行清泪自她颊边滑落，足见她入曲已深。
一曲罢，另外两位长老也转了过来，三位长老对大胡子的演奏分别发表了看法，最终大胡子弟子因没有拿到全票，遗憾退场。
“我还以为一位长老转身就能加入她的战队，然后和其他长老的战队PK决出优胜队呢。”黎千梦趁着离场空隙小声吐槽道。
“你说的挺有意思，晚些我和陆掌门提一提，让他优化一下大比方式。”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一说。”
她立马战术性喝茶，就怕真改成她说的这样，到时候有人要在比赛时卖惨博眼泪了。
有了板砖乐修开场，黎千梦对接下来的参赛乐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面对弹皮筋的、敲锯子的、吹鸡蛋的，她面不改色，尊重、欣赏。
正看得入迷，数十位弟子忽然鱼贯而入，一人端着十个竹筒杯，在三人面前有条不紊地叠起塔来。
一层、两层、三层……直直搭了九层才结束，粗粗看去，桌上少说摆了有百来杯。
到最后，饶是煌炎也变了神色：“这是何意？”
黎千梦仰望着这座竹筒杯塔，阵阵香气自其中传来，她鼻头轻动，唔……这熟悉的味道，难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晋升大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