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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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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玥路过膳房时,远远就瞧见慕容肆疾步走来,满面春风,少年眉梢飞扬,惬意的笑容挂在脸上。
他看见江之玥时,愕然道:“江姑娘,你回来啦?”
慕容肆放缓脚步,转身朝江之玥的方向走去,拽着玉佩上的流苏,晃来晃去。
江之玥朝他微行一礼:“小殿下。”
“听闻江大人已成功平冤,不日便会被释放归家,恭喜啦。”慕容肆说着伸手欲拍江之玥的肩膀。
江之玥往后退了两步,不着痕迹地避开慕容肆的触碰。
没想到此举引起了慕容肆的不满,他嘟囔道:“你怎么如此生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
“方才听见小殿下要寻我姐姐,赶快去吧。大人正好也传话于我,告辞了。”
说完,江之玥转身离开,慕容肆显然没料到,连忙拽住它的胳膊硬生生地把她身子摆正。
“别走啊,我跟你一起去找白慕卿吧,正好我也有事。”听着像是临时改变了注意,但更像是随口编的胡话。
刚刚还道要去寻江千云,转瞬间就换了个想法。看来府上流传慕容肆与江千云海誓山盟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
看着慕容肆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亮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真诚而单纯。江之玥心下叹气,她深觉越来越看不懂慕容肆
她动了动手腕,发现慕容肆抓着臂弯的手没有松懈,晃了两下胳膊,慕容肆却视若无睹。
她美眸瞪大,脸蛋上红晕散开,有些恼怒:“小殿下,快放手啊?”
他们这幅模样若叫旁人瞧见了成何体统,日后还会传出更多闲言碎语。
慕容肆眨巴着眼睛,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子,赔笑道:“诶呀,你不是说要去见白慕卿嘛?我带你一起啊。我为你开路,无人敢拦!”
他拍拍胸口,底气十足道。
慕容肆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虽说还未及冠,但没想到无聊到如此地步。江之玥顿时有些无言,胸口起伏,红唇微动几次都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肆歪头望着她,耍赖不放手,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胳膊。
没见他用多大力气,江之玥整个人身子却差点站不稳,踉跄了几步:“小殿下吃什么长大的?竟生有这般大的力气?”
听见有人夸自己力气大,慕容肆也不是低调之人,洋洋得意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其中奥义,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他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故作虚气,俯下身,在江之玥耳边打趣道:“吃人长大的……”
冷不丁地开玩笑。江之玥心底颤了颤,干巴道:“小殿下……真的幽默……”
她望着他脸上浅浅的笑容,看不穿一双桃花眼底里所藏情绪,她似乎在耳边听到了一声冷笑,又好似是错觉。
慕容肆并未立刻应下,而是又与江之玥对视了几番,倏地开口:“是吧?”
一惊一乍着实吓人,江之玥被吓得肩膀一耸。
看见自己阴谋得逞,慕容肆非常满意:“胆子真小。”他的笑绽放地更开,眉眼弯如星月。
这一会,他又是那个天真恣意的少年郎了。
未等江之玥回过神来,慕容肆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跑,直奔白慕卿的院子。
江之玥感到脚下生风,提着裙摆,吃力的被他拖着。
在东院,江千云在院子里百般无聊,与慕容肆约好天亮在此见面,久等不来,她急得从秋千架下来,揪着手里的帕子,来回踱步。
最后向二夫人撒起娇来:“娘,你就让我出去找找嘛,我保证不会惹事的。”
二夫人宠溺地望着江千云,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去吧,去吧。”
得到二夫人允许后,江千云拿着慕容肆送给她的香囊一蹦一跳地跑出去。
女儿长大了,有了心仪之人,身为娘也倍感欣慰。先前她们还是戴罪之身,千云与慕容肆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如今将军也已平冤,马上就要官复原职,千云身为镇国公府千金小姐,也是能配得上慕容肆的。
二夫人看着江千云欢快地跑出去,小姑娘家的心思跃然纸上,笑了笑。
江千云走在路上都带着笑,耳边的风吹起乌黑的头发,仿佛空气中都夹杂着甜味,心情舒畅极了。
她撩起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打着转,幻想着见到慕容肆时他脸上的惊喜。
不经意地往隅角一瞥,两人挽着臂,一前一后地场景狠狠地刺痛着千云的眼睛。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目结舌,慕容肆分明昨日才说过,若是与江之玥同时落水,他会毫不犹豫地先救自己,转眼间就冷落了自己。
她气的直跺脚,喊道:“小殿下!”
慕容肆充耳不闻,还是江之玥听见了江千云的呼喊,提醒慕容肆:“小殿下,我姐姐喊你呢。”
“她喊她的,我走我的,管我什么事?”
江之玥瞪大了眼:“可……她在喊你欸。”
江千云喊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突然有些颓废,攥紧了手里的锦囊,跟了上去。
慕容肆满不在意地甩甩袖子:“喊我我就一定要停下吗?”
好像也有道理……
江之玥揣摩着慕容肆所说的话,好像并非皆无道理……
慌神间,已经被慕容肆拉到白慕卿房前,连长泽拦也拦不住,还真如他所说“无人拦得住”。
白慕卿此时正伏案处理公务,案边摆着的茯苓糕还剩几块,一叠叠折子堆成小山。
他还在调查江意远之事,既然圣上已昭告天下,为何迟迟不释放江意远,让其官复原职?
这其中必有蹊跷,宋明那老奸巨猾的狐狸,筹谋多年,能这么容易就栽了跟头?
还有,与蛮疆王的来信,那么重要的东西,不立即销毁反而放在自己书房中的册子里夹着。
这也太……莫非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放开我!”
眼见着就要到了,江之玥越发挣扎,五官快要拧成麻花了:“殿下,你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咬你了。”
“咬就咬,我自小练就铜皮铁骨,小心把你牙齿崩掉!”
“……”
静雅的院子里都是二人喋喋不休的声音,白慕卿本就被繁重的公务压得喘不过气,这下更加心烦意乱,他叹息,舒展了眉心,抬眸就看见慕容肆拖着江之玥闯了进来。
白慕卿把桌上散乱的纸张收好放入案桌下的暗格里,随手拿起一卷书摊开。
“她说她要和我一起来找你。”
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什么叫做我说“要和他一起”?江之玥心里早就想把他那张嘴缝上,省得他胡说。
“分明是你硬要过来!”江之玥昂首不服输道。
慕容肆忽然幽幽道:“什么叫我硬要过来?”他把江之玥拉向自己,两步距离瞬间变成半步,“江姑娘给我解释解释呗?”
他脸上写满了坏笑,故意离江之玥那么近,这其中还不忘瞟向白慕卿,抬起一只眼皮,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白慕卿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纠缠的两人,手上的毛笔一转,笔尖朝里,笔尾朝外,甩了出去。
毛笔划开空气,直直向慕容肆抓着江之玥胳膊的那只手飞去,如势破竹。
慕容肆嘴角一扬,眼疾手快地松开,退到一边。
“噌——”的一声,扎入墙壁,笔身颤抖了几分便钉在了上面。
慕容肆虚惊道:“呦,这么狠啊。”
白慕卿起身,走至案前:“小殿下不报而入,实为闯,本官以为是刺客,若是误伤了,真不好意思。”
他这样盛气凌人的语气,全然不似京城传闻那般素雅淡泊。
“你不是说移情别恋,恋上江大姑娘了吗?”
慕容肆道:“我那日说‘移情别恋’是那日的事,又不是今日。”
脸比城墙厚,皮比牛皮韧。
随后,慕容肆转念一想,暗自觉得吃亏:“欸,起初不是我先看中江姑娘的吗?然后让你帮我带回,怎的如今她变成了你的人?”
白慕卿眸中晦暗不明,浑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复又朝前走了几步:“她,是本官救的,自然是本官的人。”
江之玥在一旁亦开口附和道:“对啊,又不是你救的我。”
她气鼓鼓地环着手臂,发泄着刚刚的不满。
慕容肆没有半分惊讶,向她抛去个眼神,魅笑。
江之玥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白慕卿薄唇抿成一条缝,眼下一片阴沉,不咸不淡道:“小殿下马上就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如早些物色。本官看江家大小姐与你很是般配,恰好江大将军即将出狱,官复原职,届时你便去提亲吧。”
慕容肆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措,指着自己,不敢相信道:“你竟然让我去娶那个母老虎……”
话音未落,长泽提剑而入,把他揪了出去。
人已经走了,话还没说完,由不得他挣扎,硬生生地被拽走了。
等到慕容肆走后,白慕卿转身与江之玥面对面,俯身道:“你不是答应本官离他远点吗?”
他如鬼魅般的声线,带着一丝玩味,像是耳边密语般,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