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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容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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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小倾也知道。”
妇人和米店老板低头不言,容弦一看也就知道了,捂着胸口骂道,“ 小兔崽子,居然敢把我卖了。”
米店老板说到此处忽然停顿,心虚道,“然后就倒下来了,好在我接住了,陛下没受伤。”
容倾看着床上的人,总结道,“是被我气的啊。”
听完前因后果,秦时渊早已习惯,容倾看着他,“秦君,师父什么时候能醒。”
“说不准,有时候两天就能醒,有时候两年都醒不过来,不过他每次清醒之后都会把之前的事情忘干净,殿下不用担心。”
“那就好,就好,顺便把成亲的事情忘干净。”容倾乐道。
秦时渊不回答,走出门外,“我去熬药,你守着他。”
十日后,在秦时渊的精心照料后,容弦终于醒来。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家不孝顺的弟子,怒意从心中起。
容倾看他眼神不对劲,一脸要把自己杀了的表情,便起身后退,“师父,你冷静。”
“冷什么冷。”容弦爬起床,从秦时渊手中夺过扫帚,“看我不打死你,居然敢卖我。”
两人在仙府中你追我敢,容倾知晓他没有修为,便不敢轻易逃离。
“秦君,你不是说师父会忘记的吗?”
说着,又被扫帚打了一次。
秦时渊略带歉意道,“我不知道。”
“呵”容弦气喘吁吁道,“小崽子跑得挺快,谁给你胆子把我嫁出去的,还嫁妆,彩礼有没有给都不知道。”
“大嫂别冤枉我,彩礼我也给了。”
秦时渊坐在长廊上,看着师徒俩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闹了会儿,容弦渴得厉害,趴在栏杆上干咳,还不忘骂道,“等我休息好,看我不打死你。”
秦时渊递上一杯茶,“喝吧,别气了。”
“你说不气就不气,嫁人的又不是你。”
容弦还是生气,别人就算了,自己徒弟也这么说,唐易当初除了让他死就没别的想法,怎么到了别人嘴里就是深情,真是越想越气。
容倾站在老远 ,大声道,“可是和师父成亲的人又不是唐易先生,秦君被师父强吻都没说什么,您生什么气。”
“你还敢说?”
容弦拿着扫帚又要跑过去,秦时渊挡在他前面,躬身一拜,“陛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好久,容弦放下扫帚,不打算追究,坐在一旁质问两人,“听你们刚才说的话,是觉得我每次晕倒以后就不会再记得之前的事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容弦急道,“每次说的都是唐易,我为什么要记得他。”
两人并不理解,尤其是容倾,一直以为容弦和唐易气氛微妙。容弦并不想解释,看着秦时渊后边的人说道,“找我什么事,赶紧说。”
“师父——”
容倾拖长了声音,“您老人家先休息,明日再看也不迟。”
“不说就给我滚回去。”
到此,秦时渊也不再看热闹,转身道,“你们聊,我去扫地。”
从多年前开始,修道之人历劫飞升并非罕见之事,容弦也看过不少,而飞升成仙的他没见过,但是见过不少神行俱灭的可怜之人。飞升之事,不过是天上那群神仙为了压制人间所用的手段而已,在他师父去世后他更坚信这一点。
可惜在这个人人想飞升成神成仙的天下,他的想法如何根本不重要,人家拼死拼活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飞升脱离六道轮回之苦。搞得他每次同意人家飞升,就是同意别人去死一样。
也正是因此,学宫学子以及各地臣属都觉得每次有人要飞升,他们的仙帝都会以为别人去送死,经常唉声叹气。大家心知肚明,决心飞升之时都会跟他说一声,但能不能飞升,会不会永远离开,谁也说不准,
和他持同样想法的人此时此刻正在厨房做菜,灶台里的火光在他呆滞的双眸中摇曳,锅里的菜香味弥漫在厨房中,秦时渊摇摇头,起身拿起锅铲,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郑重道,“还是别逼他了。”
他将饭菜送过去的时候,容弦正拿着一折奏疏看着,面色凝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见他走过来后便笑意盈盈道,“还是秦公子好,知道我饿了。”
“容弦。”
秦时渊一向呆滞的眼神似乎有所触动,这是容弦醒来以后看到他神色不对,但转瞬即逝,秦时渊看了看周围,“殿下回去了。”
“是啊,本来也没什么事。”容弦笑着道,“小倾自己就能做决定,告诉我只是多此一举,他们不是想飞升成仙,只是想见我一面而已。”
“我知道。”
秦时渊一声把容弦搞得不知所措,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陛下不信飞升之言,也知晓天下仙府无一不对学宫忠心,他们能在人间停留这些年,并非修为短浅,而是因为陛下。”
“这……”容弦呵呵道,“你知道的还挺多,是唐易告诉你的?”
秦时渊点头,不打算隐瞒,“兄长经常说,不知不觉就记下了。”
容弦胃口全无,默默吃饭,不打算继续说唐易的事情。
窗外明月升起,将地上覆盖一层白霜,容弦漫无目的闲逛,从前忧虑之事数不胜数,昏睡二十年后倒是有兴致欣赏美景了。
修盐仙府如今只有秦时渊和他住着,但这里房屋都点着烛火,秦时渊每天晚上将烛火点上,亥时又将烛火熄灭。起先,容弦不敢说什么,但渐渐的他也会帮着点,默契得仿佛陪伴很久。
再次来到绿色珠帘的小园子,烛火点燃时,摇曳的烛光透过珠帘,隐约照在他的脸上,容弦定住了神,记忆中那个喜欢绿色的女子浮现,每次见他都欢喜不已,时常拿着绿色珠子问他是不是很痛苦。
“钟——九——衡”
像是回到从前,千星走了以后,学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负责,脸上也没太多情绪,对于师父生前嘱托他找到的女孩,他并没有过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