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之风知我意》何以谓我思

84、番外

　　贺峰正处在不被所有亲近的人理解的时期。她并不想在这段时间再给他添堵，最好能帮到他一些。
　　雅思开始频繁去画廊，在这种时期，自然偶尔也能遇到他去放松。他们再一次恢复了交往，仅限于在画廊里，不远不近，是他主动保持距离。
　　这样也好，倒不用她费心。她需要做的只是去聊天，安慰他，相信他。让他知道，起码还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的决定。
　　他是欣慰的，可总是不冷不热的回应，总是他先一步离开画廊。
　　雅思在一次外出就餐时意外的遇到了虞苇庭，火药味十足的聊了几句就各自离开。
　　虞苇庭依旧在兰桂坊的餐厅里吃着不健康的煎鹅肝，对面是吃着简单牛排的贺峰。
　　“康雅思停手也是你劝阻的吗？”虞苇庭问。
　　“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那你清不清楚康雅思爱上你？”
　　切着牛排的手顿了一瞬又继续动作，插起一块牛肉放入到口中细细咀嚼。
　　“我前天遇到她，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她对我有很大敌意。”
　　“基本上，Jessica很少主动攻击什么人。”
　　“是吗？那你就当是我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主动攻击宋世万？”
　　“不清楚。”
　　“我问她是不是害怕以卵击石才住手，毕竟宋世万就算气数已尽弹弹手指也仍旧能让她朝不保夕，甚至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
　　“Mellissa……”
　　“她问我，欲拒还迎你懂不懂？她说就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她说如果得到你的人你的心，就算搭上整间公司都很划算。她说她既爱你的人，更爱你的钱，以小博大她稳赚不赔。她还说，她已经得到你的心。”
　　手中的刀叉被捏紧，他垂下眼眸，“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停手？”
　　“无法接受她真实的想法吗？我一时不知道是爱上你这么懦弱的人更可怜还是被人玩弄的你更可怜。”虞苇庭扔下刀叉，离开了餐厅。
　　有几天的时间没有在画廊再见到贺峰，因为巴黎的公司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于是雅思就回了巴黎，一同回去的还有他安排的保镖。
　　所以，保镖理所当然的会问，康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为什么保镖也要来催她的归期。
　　她完全可以不用再回去，可她没有选择那么做。
　　虞苇庭对臻万的股价攻击超出预期，贺峰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的坏情绪。雅思悉数看在眼里，从巴黎再次回到香港的第一天，雅思在画廊里向贺峰提议，“你有多久没运动？要不要去打ball？”
　　贺峰同意了。
　　他在球场里尽情的发泄，酣畅淋漓。雅思舍命陪君子，最后只换来一句他满是笑意的揶揄，你有多久没运动？
　　他把这句话还给她。
　　你不会陪那个朋友打吗？他说。像是在戳破那个推开他的谎言。
　　雅思在打完球以后，右边的胳膊已经酸软无力，甚至手也发抖，端起水杯都吃力。因为手抖杯子里的水洒了一部分出来，但并不觉得丢脸，她只是瞪了那个嘲笑她的人一眼。那个人才敛了一些笑意，伸出手扶住她的手和杯子，喂她喝了一口。
　　他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所以当从球馆的浴室里出来，早已经穿好西装等待的人在不经意间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时，她没有拒绝。因为不想破坏自己的努力，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
　　所以，他得寸进尺的把五指插入她的指缝，握紧。
　　他在车上替她揉胳膊，并提醒她明天一定痛的抬不起。
　　他问她为什么又回来了，她说成立分公司。
　　看似温和的外表下他步步紧逼，问她，还有钱成立分公司吗？
　　她说还有别的业务。
　　他越发愉悦，问和哪家公司？什么业务？我没见到你回来以后除了我见过别的什么人。
　　雅思无言以对。
　　她不该再给他希望，就像她不该陪他打网球，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天晚餐结束后，送她回房，刚一进门就把她抵在门口，她抬不起胳膊也没有力气去推开靠过来的胸膛。
　　他要吻她，呼吸相近，只消片刻。
　　“Jessica，是因为你在画廊，所以我才会去。”他说。
　　雅思望进他的眼里，绅士克制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他在等待她的反应。
　　“我只是随便逛逛，不是在等你。”
　　“好，你怎么说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边。”
　　柔软的唇贴上她的，由轻触，到渐渐深入裹含，持续，缠绵，胶着，恋恋不舍。
　　她还是侧过头主动结束了这个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侧额平复喘息。
　　“你该回去了。”她说。
　　“我们……”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和你在一起。”
　　那段时间他往来东南亚频繁，那边又时常有战乱。虽然知道没事，可雅思总是难免担心。
　　终于有一天，她听到了飞机失事的消息。
　　在酒店里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给他，无人接听。打给他的助理，助理也答复她联系不到贺峰。
　　在她的担心达到顶点几近崩溃的时候，他敲响了她房间的门。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只记得抱住他，哭了出来。
　　她抱的很紧。
　　他的怀抱是温暖安全的，也是充满占有欲望的。一只手臂揽着她进了房间，一只手关上房门。没有开灯，黑暗里，是他不再问询的吻。他似乎是受够了等待，也不喜欢再绅士的征询她的意见了，因为答案总是不可以。
　　他缓慢耐心的试探，只要她不抗拒不喊停，他就会继续下去。解禁了所有的距离与克制，热浪一重多过一重，他们沉溺于爱与欲的沼泽。
　　他说，别再逃避，我知道你爱我。
　　她的心和他的人一样，赤身裸体的呈现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雅思始终无法抗拒，她的瞳孔里映着的全都是他的影子。欲语还休，楚楚可怜，哀求妩媚的，迷离的，都是因他而有的眼神。
　　或许是他太久没有过，也或许是她太过敏感的反应让他忍不住遵循着男人本性里无法停止的掠夺，征服，占有。同时，证明自己。
　　雅思告诉自己只放纵这一晚，因为白天的惊心动魄太令她恐惧。这一晚，在他怀里，她找回了许久未有过的安睡。
　　她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掉入他的陷阱里，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飞机失事是他安排的假消息，只为了让她承认自己真心和在乎。
　　在她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出现，情难自禁的时候趁虚而入，她不再能假装不在意。这个男人太工于心计，太残忍。用自己的安危制造假象来赌她的妥协。
　　他希望她把业务重心移到香港，人也回来。
　　是的，确认所有权以后，就要开始干涉她，控制在范围内。
　　她不觉得自己能说的过他，只是不搭话。可他是耐心的，并不急于一时说服她。
　　他起的很早，在房门口接了什么东西拿来给她放在床头，她仍旧闭着眼不愿意醒来。
　　他告诉她不要再住在酒店，桌上是他另一栋房子的钥匙。他说，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昨天已经安排人去打扫。他说住在这里只是暂时，他后面会做别的安排。
　　她通通没有回应。
　　他在临走前摩挲了好一阵她的手指，无名指。一如送她戒指之前的那晚。
　　成年人的进展总是要比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要快一些，饶是矜持克制如他，在心动面前也无法违背本能。曾经，大姐和二姐都问过她为什么最近每天回家都那么晚。那时他们已经在恋爱，无论多忙，他总是要在下班后见她一面。夜色朦胧，情难自制是很正常。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他的游艇里，本意只是带她参观。可是密闭空间，爱人之间的暧昧总是容易升温。
　　第二天，他就送了那枚戒指，像是承诺。
　　她心底里暗暗觉得他有些老套，戒指和态度代表他要负责。可是，他经历过多段关系，怎么会是发生了关系就要负责的人，不过是爱在先，期望永久占有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