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石膏雕像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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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若震惊地缩在角落，自从知道雕像里面是宁秋雨的尸体后，就一直泛恶心，尤其是刚才离得那么近，虽说遇到鬼怪是惊悚，但亲身经历死亡又是另一种感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世间消逝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像个物件一样被人摆弄在作品中，最后成为证据为自己洗刷冤屈。宁秋雨是不幸的，正值青春靓丽大好年华却被人夺去生命；她又是幸运的，能得到沈奚若的帮助，不至于沦落到尸骨无存。
“警督，在后门抓到的。”
苏雨双手被拷，挣扎得厉害，嘴里还不死心地叫嚣：“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整个东城的私宅里摆的都是我的作品！”
“那我可要每家每户去检查，看下他们摆的是雕像还是尸体。”严浩仑不畏权贵，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男人义正言辞道，“苏雨，现在警方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立案调查。”
铁证如山，任凭苏雨如何嚣张，终究会得到法律的制裁。
“你还好吧？”严浩仑安慰地拍拍沈奚若的肩膀，“我找辆车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你回局里忙，我很好，只是有点不大舒服。”沈奚若摆摆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好的。”沈奚若目送严浩仑离开，警察的正义感让他觉得安全，当年如果不是视力差一点点，他就能选择参军。
“叮咚。”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沈奚若拿出手机，在打开对话框时看见一段话，他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大门跑去。
“严警官！严警官！”
严浩仑刚要坐车离开，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车窗：“怎么了？小若。”
“能不能送我去机场，我妹妹她……”沈奚若急得眼角通红，脸颊却泛着白，“我妹妹要出国了。”
“好，上车。”
[亲爱的哥哥，对不起，我启程的时间是今天。我不想和你刻意的面对面的分别，那种场景只是想想就难以接受。哥哥，我不在的这一年时间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都和我说说，这样我们就像一直都在一起。哥哥，我会每天都想你，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哥哥，你会想我吗？]
沈奚若不停地拨打着电话，手机里只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急匆匆地赶到机场，茫茫人海中未成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严浩仑询问工作人员，得知飞往伦敦的飞机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他在来的路上把今天的案件移交给了下属，现在他不放心把沈奚若一个人丢在机场。
沈奚若重复翻看沈冬伶的信息，慌乱的心绪使得他咬着手指的指甲，这是他无法克制情绪时的小动作。
严浩仑是知道沈冬伶的，关于他俩的身世他也调查过，但系统里只有他们在十三年前被人送进派出所的记录，其它的信息一概没有。沈奚若有提过孤儿院，但这家孤儿院根本查不到，他们俩仿佛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空白为零的人。
“小若，飞机还有18个小时才到，等她到了会开机的。”严浩仑紧蹙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沈奚若无措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如果可以他想拥他入怀。
“我没事，没事。”沈奚若关上手机，垂落的刘海遮挡住此刻杂乱的心绪，他努力平息紊乱的心跳，张开嘴深吸一口气，轻呼，“这小妮子是长大了，竟然敢一个人擅自做决定。”
“她是成年人，你要相信她，这个决定就是最好的。”
“嗯。”沈奚若抬起头，目视前方，空旷诺大的机场里人来人往，有离开有分别，有归来有相聚，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与其担忧伤心不如期盼祝愿。
***
与沈冬伶分开的第一天，夜幕降临，月光照在屋外无人的街道，微凉的夜风让人心生孤寂。沈奚若给快递公司请了一天假，本以为不会被允许，没想到一下就通过了，还不扣工资和全勤奖。
冬伶手机还是关机，大概要清晨才到伦敦，沈奚若静静坐在破旧的餐桌边发呆，桌子上一碗凉掉的泡面是晚饭。头顶橘红色的灯光倾洒下来，打在那张过于白皙的脸颊上，好歹增添了一抹暖色。
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地连呼吸声都融进黑暗中。
蓦地，一团白色漂浮在沈奚若面前，使得呆滞的眼神动了动，伸手环抱起来：“小白，你醒了。”
小白窝在沈奚若怀里，仰头望着情绪低落的人。
似是感觉到视线，沈奚若垂目，轻笑一声：“小白是不是也觉得家里冷清许多，冬伶要离开一段时间，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又是一个人……记得在很久以前，从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孤儿院，听别人说我出生时大脑缺氧，不会哭不会笑，是个脑瘫。后来长大些，我整天坐在角落里，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以为我会这样痴痴傻傻一辈子，直到有一天，沈冬玲出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喜欢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和我笑，把欺负我的人全部打倒，她说别看她是女孩子，一拳能打掉对方的门牙。”沈奚若抱着小白，回忆往昔不由叨叨起来，“沈冬玲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她便给我取名叫沈奚若。她说她对我一见如故，就像分别很久的亲人……”
“我和她在孤儿院共同生活了二年，然后一起逃了出来，相依为命十三年，没有分开过。我视她为亲妹妹，是我在人世间唯一的羁绊。她长大了，分开是迟早的事情，但真到今时今日，心情还是有点难过。”沈奚若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便泛起困来，许是累了，他趴在桌边，闭上眼睛休憩，休息后明天才能重新振作。
小白飘到半空，周身微光乍现，渐渐幻化出人形。高挑俊毅的男人微蹙眉头，沉稳深邃的目光中透着疼惜，他伸手，一层淡淡的金粉笼罩在沈奚若全身，这是一种能让人舒心沉睡的法术，能在梦境中抛开一切烦恼，做上一场美梦。
隗泽淮轻轻拂拭沈奚若眼角浸出的湿润，温柔地把人拥入怀中。他垂目细细端详，和印刻在心底最珍惜最熟悉的模样一一重叠，是他找寻了三千年活蹦乱跳的凡人，是他的徒弟，是他最爱的人。近在咫尺，如此鲜明真实，以往只有在幻境里才会出现。他抚上纤细的眉角、白皙的脸庞，期盼太久太久的亲昵让他忘却一切，只想将时间冻结，永远停留在此刻。
“咳，大人。”睚眦不合时宜地出声，其实他已经来了有段时间，隗泽淮知道，却无视了他，“那个我说完就走。”
隗泽淮侧目，示意快说。
“我没想到那只小狐狸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竟然伤心成这样。既然如此，那我再想想办法，让她待在那里以后都别回来。”当时答应隗泽淮支走沈冬伶，睚眦调查清楚就想到利用交换生，他立即动用了点凡间关系，指标马上就批下来，还直接是沈冬玲的名额。幸好小狐狸是个学霸，要不然还不好办。现在她无暇分身不来搅和，大人拿下沈奚若还不是迟早的事。
“说重点。”
“梼杌被暗算，现在在结界里疗伤。”
闻此言，隗泽淮敛起双目，脸色瞬间阴沉，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寒意渐起：“他被谁伤？”
“不知。我看过伤口，是禁术，燃灭符，专门对付妖兽的法术，只要沾染上火焰便会被寄生，无法熄灭，直到宿主燃烧殆尽。”睚眦神色严峻，似是联想到什么，眉眼间渐透杀意，“应该和当年堕魔是一个幕后黑手。”
“堕魔。”
冷冷的两个字，睚眦听出了前所未有的阴冽，动怒的气息让人本能地恐惧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我在调查上次出现的束魂引爆符，发现和天庭有关。”
“天庭？”隗泽淮眼神阴沉，冰薄的唇角尽显冷漠，“天庭早已溃散，各神各仙都在凡间出没，除了地府和审判厅还留有其职，其它都不复存在。”
“大家都以凡人生活，只要出现就会留下蛛丝马迹。”睚眦看着沈奚若手腕处的暗红色手镯，平静的语气中藏着惊涛骇浪，“三千年了，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这回我一定要查出他的真实面目，我要把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把他的灵魂灰飞烟灭。”
三千年前的堕魔是天庭覆灭的开端，也是所有人不愿提及的最惨烈最悲怆的记忆。直到今日，幕后黑手还想置沈奚若于死地，这是隗泽淮的逆鳞。
“梼杌现在如何？”
“大人请放心，我给他找了我的老朋友——神医圣手，这三界只要是被法术所伤，他都能解决。”睚眦看着隗泽白泛着虚影的化形，眉头不禁皱起，“大人这次强行冲破闭关所伤甚重，法力消退九成，如果被他人知晓，恐有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石膏雕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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