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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珍嫔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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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日子里,珍嫔无事便常去往华妃宫里,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华妃虽说不甚热情倒也不是十分排斥。一时之间,宫内盛赞华妃、珍嫔姐妹情深。
“娘娘,您怎么还在这里这般气定神闲练书法。”翠荷一进皇后书房看到的就是皇后正在练习着书法。忍不住开口:“外头都传开了,说那珍嫔日日跑着去华妃宫内,姐妹二人十分亲厚呢。”
看着翠荷这般模样,皇后却不为所动,慢悠悠将一页纸写满才停下笔来:“你倒是有趣,那华妃和珍嫔本就是同气连枝地亲姐妹。她们二人亲热起来岂不是很正常?”
翠荷有些气闷:“可是娘娘,那珍嫔当初病得险些一命呜呼,那可是咱们救了她的呀。她如今也不说来与娘娘您亲热些,倒是日日厚着脸皮去华妃宫内,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您当初还说珍嫔是个好样的,姐妹二人相争必是有意思,可如今姐妹二人就要联手了呢!”
皇后撤下写满字的那页纸,一面欣赏一面说:“姐妹二人自然是要翻脸的。宰相大人送进来一个庶女可不就是放弃了嫡女有孕的希望。这珍嫔以为能两头讨好,可就想错了呢。”
翠荷将一页全新的宣纸铺好:“娘娘,仆婢看着那珍嫔如今比看着华妃更生气呢!那华妃虽说是跋扈,可那跋扈是在面上的,可这珍嫔看着温温顺顺不说话,最是好性子,还赖着娘娘安排得了圣心,如今反倒不知道感恩,当真是叫人生气!”
皇后又拿起毛笔:“说的倒是也让本宫也有点生气了。不若,就让给这和睦的姐妹制造点麻烦吧。”
珍嫔日日跑在华妃宫内,却是一无所获。华妃的宫内点着的熏香也无问题,那经常佩戴饰物也是无问题。既是这些无问题,那么,可是?珍嫔突然就想起了那一日请两位老嬷嬷闲话时候说起的,一个谄媚地太医。若是医者有问题呢?
如今有了些头绪,若是能找到那当年的太医,一问岂不是大白天下。可是想来容易,去做倒是颇为困难。首先那老嬷嬷只知道是个太医却不知道名讳,而华妃原先受宠,太医任由差遣,华妃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其次,就算是找到了那个太医,那太医岂能是自己问就说的?若是这般口无遮拦,那太医只怕也早已经成了枯骨了。
正是珍嫔十分伤神的时候,翠荷却带着皇后的些许赏赐来了。
“珍嫔娘娘,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宫内上下的东西。这眼看着春去夏来,咱们北齐就是冬冷夏热。少不得提前打算。这各宫有份,绿豆十升,是赏赐给宫内仆婢们避暑的;另外还有着赏赐给各位娘娘的新头饰、团扇。”翠荷一面说着,跟在身后捧着物件的小仆婢们依次走进殿来,依次站好。
珍嫔身边的仆婢上前去接,将那头饰、团扇接到珍嫔面前来,珍嫔拿起团扇:丝绢绷成的园扇上绘着一只小鸟,而扇子柄处镶嵌着一块绿色宝石,握在手内就感觉手心一片沁凉。
珍嫔对着翠荷说:“真是有劳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如此繁忙还记挂着这些小事。这扇子当真是极好的。嫔妾真是谢过皇后娘娘了。”
珍嫔心中倒是提着气:这翠荷乃是皇后的心腹,如此这般,难道真是送扇子这般简单?只怕会有吩咐。
可谁知翠荷盈盈一笑,行礼就要作别:“珍嫔娘娘喜爱就好,仆婢这就告退。一路按着妃嫔品阶送来。如今送过了珍嫔娘娘,还有几个贵嫔、贵人要去呢。翠荷这就告退了。”
珍嫔心中刚送一口气,就看见那已走出去一步的翠荷又转身来瞧着自己,像是打量什么,却又马上又离去了。
翠荷这般倒是让珍嫔摸不着头脑:若是皇后吩咐,翠荷断然是不敢遗忘的。那走出去又转身到底是在打量什么呢?
珍嫔看看自己殿内:身边还是伺候的那几位,这殿内也依然是早前装饰。兴许是翠荷这是自己升为嫔位后头一回来到自己宫内吧。
晚间的时候,翠荷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太医。
“珍嫔娘娘,莫怪仆婢多管闲事。今日上午见过娘娘,总觉得娘娘面上暗沉,不似往日那般光彩照人。心上待要问问,却着急完成差事。于是等到仆婢送完赏赐,回宫禀报了皇后,这才带着太医来为娘娘把脉,再开上两副药调理调理。”
珍嫔听着翠荷说道前边,还以为是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思虑过多耗损了气血。心上琢磨着要注意保养,只是就听到了翠荷说的已经禀报了皇后娘娘,看着那太医,珍嫔想着,左右也就是心神不定,皇后已派太医来,由不得自己拒绝。
于是珍嫔向上拉起袖子,身边的仆婢将一块绢帕覆在上头,这才请那太医上前。
那太医放下药箱,口中说着:“得罪娘娘了。”一面将手指搭在珍嫔脉间。
这番把脉时间颇久。
久到珍嫔心头泛起了嘀咕:莫非是大病?
那太医才向后退半步,掀起衣摆跪在地上大声说:“臣恭喜珍嫔娘娘。”
珍嫔一头雾水,看着对面的翠荷脸上也泛起喜色,感觉自己慢了半拍,就听到那跪地的太医继续说:“珍嫔娘娘有喜了!”
翠荷赶忙扶起太医:“谢过太医。”然后又对着珍嫔说:“瞧瞧仆婢这眼神,就还误以为娘娘您身体不适呢!原来是这般喜事!”
而话语间,珍嫔宫内伺候的仆婢也都跪了一地恭喜主子有喜。
珍嫔脑子中懵懵,几乎反应不过来,却在这氛围的裹挟之下也挤出欣喜地笑容来。
那翠荷却笑盈盈继续说:“珍嫔娘娘这便好生歇息,仆婢这就告诉皇后娘娘这个喜讯去!”说罢行礼后就离去了,而那太医也跟着去了。
很快地,珍嫔殿内就剩下了珍嫔,珍嫔心乱如麻:怎么会?怎会如此?自己分明在宰相府配了那药,每每事后服用。自己无意与嫡姐争宠,也不愿自己的孩子成为任何一方利用的对象,是故珍嫔每每侍寝后服药从不曾落下。可为何会如此?
翠荷与那太医走出珍嫔宫内。直走出很远,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处掏出怀内的一个荷包递给那太医:“这一趟,有劳太孙太医了。您弟弟那荒唐事不必担心。”那太医立马跪地,小声说:“罪臣谢皇后娘娘救弟弟一命。只是这荷包罪臣万死不敢受。”翠荷左右瞧瞧赶忙对太医说:“孙太医起来说话,这般可是要被人瞧见?”
孙太医这才起身。翠荷接着说:“这金子乃是皇后娘娘赏赐,娘娘既赏你就受得起。”那太医只得将荷包揣进怀里。翠荷满意地说:“接下来,还有劳孙太医了。”
翠荷与那太医分开之后便回到了皇后宫中。
今日皇后赏赐宫人夏日恩典。赵真自然也收到了,皇后如此尽心尽力操持宫内事务,于是赵真即便不喜爱也会给足皇后体面,于是这夜便与皇后一同用饭。
翠荷进来时候赵真正在吃一筷炙鸭肉。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对二位主子说:“仆婢翠荷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赵真摆摆手,示意翠荷正常禀报不必理会他。
翠荷这才说:“皇后娘娘,今日仆婢送赏赐看那珍嫔形容憔悴,回来禀报了娘娘,皇后娘娘十分记挂,便安排太医去瞧。这一瞧可是个大喜事!”
皇后配合着说:“形容憔悴还何喜之有?”
“娘娘不知,那珍嫔乃是有孕了!”
皇后马上惊喜地看向皇上,赵真放下了筷子:“当真?”
翠荷连忙说:“孙太医把脉,当是不会有错的。想必那折子明日就递上给皇上了。”
皇后这才说:“真是恭喜皇上。这几年宫内好久不曾有新子嗣了!皇上龙马精神!”
这一番恭维,让赵真十分受用。这几年的确是没有妃嫔再有孕,眼看太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赵真一度怀疑自己是已到暮年不行了。没想到珍嫔有孕,证明自己还是龙马精神,十分可以!
赵真心里欢喜,对于衰老的恐惧被珍嫔有孕的喜讯冲没了。如今看着眼前的皇后也是格外欢喜:“还是皇后有心,不仅操持着宫内事务,就连些许小事也十分记挂,不然如何得知?”
皇后贤惠地笑着:“皇上哪里的话?为皇上操持乃是臣妾本份。便是今日不知,珍嫔有喜也是事实,不过是迟几日知道。”
“那朕便少几天欢喜!”赵真面上满是意气风发。
“皇上可要去看看珍嫔?”皇后又十分贤惠地主动提出。
“明日再去,今日已晚,便留在馥儿宫内吧!”
可见赵真果然开心,竟是叫出了皇后闺名这般亲热。
皇后对着翠荷吩咐:“去,吩咐小厨房上酒。”
赵真十分满意。
这一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世间的喜怒哀乐向来是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