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定要做草履虫是吗》洛觞泪

77、大梦1

　　‘……福尔图娜是什么意思？’夕岚问小识，‘听起来像是人名，和其他异能名字格格不入啊。’

　　“因为这就是人名嘛。”识之殿堂回答，“福尔图娜，古罗马最古老的女神之一，掌管幸运，还有一点财富之类。

　　“077上次出现大概是100年前，末世初期的时候，当时有个小孩运气特别好，几次从危险中全身而退，还带着自家长辈一起活了下来，后来才发现他有异能077。

　　“有了这个异能，随便买张彩票都能中头奖，而且遇到危险的时候，哪怕生存几率只有万亿分之一，也能被放大成百分百，想死都难。

　　“总之就是相当逆天，用神话里的幸运之神来命名完全没有问题。”

　　要不是本身没有其他能力，它的排行绝对不止077。

　　“我，我变成欧皇的话，能顺利毕业吗？”童书书两眼放光，眼中全是“我的毕设有救了”。

　　“这个……”工作人员有点迟疑，“怎么说呢，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导师？”

　　“哎……”童书书又蔫了下来。

　　在旁边全听清楚的夕岚：“……”
　　有了077这么逆天的异能，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好运毕业吗？

　　但是按小识的说法，只有好运效果的话……貌似不适合接任务？

　　“其实是可以的。”识之殿堂说，“如果认真学习，掌控了077的用法的话，能将好运储存起来，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这样啊……在日常生活中的幸运积累到大事件时起效的话，确实会很有用。

　　玛门已经宣战了，基地也表示应战，这段时间里，应该会有更多异能者收到招募吧吧，童书书估计也不例外。

　　但这些目前和夕岚他们无关。

　　晏秋辰的污染值检测结果是79.97，非常对称。
　　再高一点就要去隔壁收容所了。

　　因为自身不具备异能，裁决者通常不会离污染物太近，也不会熬到自己污染值过高。若是他真去了，或许会成为近十年来第一个被收容的裁决者吧。

　　他们在观察所的房间是隔壁。

　　“晏先生，你有想吃的东西吗？”夕岚问，“楼下有小超市，可以买食材。”

　　“我暂时没有胃口。”晏秋辰摇头，“你就烧自己吃的吧。”

　　“哦。”夕岚从影子里拿出一袋饼干，坐在桌子边啃。

　　“……不要总拿饼干当饭吃。”晏秋辰无奈，“还有，压缩饼干是要泡水的，你这样会啃不动。”

　　“咔嚓。”夕岚直接咬断了饼干。

　　“……”
　　好吧，你牙口好，吃嘛嘛香。

　　夕岚把嘴外边的一半饼干拿下来，说：“可是一人份的饭不好烧，还是吃饼干方便。”
　　反正这款压缩饼干里加了人体日常所需的营养物质，又不怕营养失衡。

　　“为什么会没有胃口，你不开心吗？”他问。

　　“没有。”晏秋辰摇头。

　　“哦，那就是被污染物恶心到了。”夕岚点头，“说起来，为什么有的污染物长得很正常，有的就超级恶心，我现在还觉得头发上臭臭的……”
　　虽然已经洗了三遍，除了洗发水的味道什么都没有，还是幻闻臭味。

　　“……你确定要在吃东西的时候讨论这个？”

　　“可是你也没吃啊。”夕岚无辜地眨眨眼睛。
　　反正他的食欲从不受外界影响，连毒汤他都能喝下去。

　　“我晚上可以来你这里睡吗？”他问，“这里好像没有暖气。”

　　“这里是收容所，不是在家里。”晏秋辰无奈，“而且我现在污染值比较高，按理来说是不能和任何人接触的。”

　　“但是我不怕啊。”夕岚说，“而且我在的话，不是可以降得更快吗？”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嗯？污染不是一个可以传播的东西吗？你把污染传到我身上来，不就降了吗？”
　　反正他不管接触多少污染都不会变，万年14.00的，奇葩到让人怀疑是检测仪坏了。

　　“……污染不遵循物质守恒定律……算了，你要在这里睡的话，别被别人发现。”

　　“好哦。”夕岚把通讯器关机。

　　因为关机而失去联系的42：【……】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我已经听见了？
　　而且这里是有监控的啊喂！

　　…

　　……

　　因为晏秋辰是裁决者，再加上污染物组织宣战后基地急需人手，他们没有在观察所住三天，而是第二天就出去了。

　　说来神奇，第二天早上的污染值检测，晏秋辰的数据真的降到了60左右，把净化剂当水喝都没有这个效果。

　　晏秋辰并不感到惊讶，某个能直面ss级污染物还没事的人把他当抱枕睡了一整晚。
　　或许夕岚真的有降低污染值的能力，又或许只是掩盖。

　　他们的假期提前结束。
　　基地给他们安排了行程，1月3日，和商队一起去第六基地。

　　毕竟他们的工作都在第六基地，而且那边可战斗人员更少，更需要人手。

　　西露雅为他们的离开感到伤心。

　　“小黑猫，这是奶油泡芙妈妈送你的小礼物。”她把一个盒子递给夕岚，“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哦，要是小星星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奶油泡芙妈妈！”

　　“谢谢……唔……”夕岚接过盒子，却发现盒子额外的重。
　　什，居然是实心的！

　　“太重了吗？”西露雅眨眨眼睛，“我在里面放了最好的墨和毛笔，还有砚台和一些宣纸，小星星说你对古画感兴趣，还叫我不用送，他会去买。哼，他又没有跟我一起学画，哪里知道怎么挑画材。”

　　“嗯……”夕岚努力抱起盒子，“谢谢奶油泡芙妈妈……对了，奶油泡芙妈妈，这段时间不太平，可以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出门比较好。”

　　“我哪有随便出门，每次出去都是买画材，或者去取材，可都是重要的事情！”

　　“……”
　　但是很危险啊！研究院和这个小区的防污染很严格，不代表周边地区是安全的啊！
　　魔术师不就在小区外面的剧院出现了吗……等等，它会传送，会不会趁大家抵抗污染物时直接偷家？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爱的小黑猫。”西露雅笑着说，“但我不认为生命高于思想，我会做我喜欢做的事，这是违背了生物趋利避害本能的，也是我不同于他人的证明。”
　　我会用一生走向我的殿堂，当我到达时，全世界都会为我鼓掌。

　　“……嗯。”

　　……

　　…………

　　做到基地给他们安排的车上，二人离开了居民区。

　　小贩的叫卖吸引不来客人。

　　街上的行人匆匆用衣物裹住自己。

　　学生们赶着去上学。

　　火葬场依旧很忙碌。

　　和他们一路的商队是运输书籍的，好像是要送到学校里。毕竟哪怕可能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人的生活依旧要继续。

　　三天前的宣战到现在，玛门也没有其他动静，仿佛宣战只是个玩笑。

　　但没有人敢把这个当玩笑，污染物的心思和人类不同，无法琢磨。

　　对了，在12月31号，玛门宣战的前夕，基地公开了歌者失踪的消息。

　　两个消息叠加在一起，大家都过不了好年了，主打一个我要加班你们也别想过。

　　不过到目前为止，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安全的，只有少数要出基地的人员，比如物品运输人员们，战战栗栗缩在车厢里不敢说话。

　　夕岚是这一队里唯一的异能者……是的，基地非常懂物尽其用，非常懂压榨劳动力。

　　或许是运气好，又或许是附近的污染物都被玛门召集去了，他们跑了一整天，也没有见到异样。

　　星星像撒在桌布上的白砂糖，安静地落在夜空里，车队停在路边，亮着微弱的灯。

　　夕岚捧着一盒自热锅，“晏先生，你吃吗？”

　　“吃。”

　　在一群啃压缩饼干的人中，吃热食的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自热锅很香，有位定力不好的年轻运输员默默擦了擦口水。

　　嘶溜……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在荒野上吃香味重的东西啊，会引来污染物的啊喂！
　　这就是007大佬的自信吗？

　　夕岚又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识之殿堂告诉他，附近十公里内都没有污染物，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商人摇摇头，心中感叹他还是太年轻了；运输员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边啃饼干一边馋；因为开了信号接收器所以观察着这里的42，只有以下六点要说：【……】

　　但识之殿堂没有出差错，直到他们吃完把饭盒叠吧叠吧放进垃圾桶，也没有污染物出现。

　　希望今晚是平安一夜。

　　“……”

　　“……”

　　“▇ ▇▇ ▇”

　　“▇▇ ▇ ▇ ▇▇”

　　夕岚从睡梦中醒来。

　　耳边有轻响，如梦如幻，若有若无。

　　他眨眨眼睛，看看车外，依旧是黑夜，没有黎明的影子。
　　也没有污染物存在。

　　但那声音就是萦绕在耳畔，好像不是从外界传来的，反而是……响在脑海深处。

　　‘小识？’夕岚问，‘你在听歌吗？’

　　“zzz……”

　　“……”
　　好吧，小识在睡，毕竟很晚了。

　　他打开通讯器，是半夜两点，没有信号——信号接收器是关着的，没信号很正常。

　　然而，就在这时，耳畔的声响突然大了起来，好像还能听出明显的字节。

　　“▇出来▇▇”

　　“帮▇▇……▇”

　　夕岚看看其他人，他们都躺在自己的睡袋里，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就连原本守夜的人，此刻都反常地睡得很死。

　　……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夕岚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刻钻出睡袋，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知晓是哪里不对劲了。

　　荒野还是那个荒野，杂草丛生，远处有废墟的影子。

　　但星空不是那个星空了。

　　银河之下，有粼粼的波光，翻涌的海浪。

　　天成了倒悬着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