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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多恩的甜味烈酒 ...
罗柏的军队在峭岩城陷入僵局。
蓝礼身死,凯特琳与高庭那支军队的谈判失败,还带回了疑似牵扯进蓝礼遇刺事件的布蕾妮,北境联军算是与提利尔彻底闹掰。
家乡防守空虚被铁民袭击,托伦方城与深林堡落入敌手,艰难夺回的临冬城至今未上报确切死伤,与前线几乎断联。铁群岛与西境隔海相望,派克城虎视眈眈。
泰温·兰尼斯特在河间地与艾德慕·徒利对峙,弗雷家与史塔克决裂,准备撤军,卢斯·波顿在慕谷城的错误判断让塔利卸下北境近三分之一的步兵。明明不久前罗柏才横扫西境,一路高歌猛进攻入卡斯特梅和努恩堡,剑指敌方的核心凯岩城,如今却被钳制在岩石之间,远离家乡,腹背受敌。
兰尼斯特战俘被带到峭岩城当作谈判的底牌,同样被俘的几家西境贵族没有什么动作,卡史塔克却按捺不住仇恨。凯特琳夫人派不相干的布蕾妮看守弑君者,北境人在罗柏的严令下仍数次挑衅,一时间人心浮动,城堡内气氛僵持。
瑞肯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送达的。罗德里克爵士用渡鸦大致说明过情况,新的补给队伍一到,凯特琳便迫不及待地去偏门迎接。
几名扮做商人的白港士兵护卫着一架马车,后面远远缀着匹冰原狼,拉开门下来的白头巾的女性牵着黑色小辫儿的孩童。凯特琳与罗柏当然能认出换了造型的瑞肯,但陪伴北境王子的女人拉下围巾,露出了一头绿色的长发。
护送的车队一下子热闹起来,在周围的解释与斥责中,凯特琳发现白港也不知道车里的白女巫早就换了个人。
“德沃弗拉不在吗?”状况外的绿辫子薇拉面对着神色不明的两个红脑袋,惊讶地说,“她在海疆城附近和我们分开了,走水路应该早就到了呀?”
“曼德勒小姐,”凯特琳夫人不赞同地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祖父知道你也跟来了吗?”
薇拉坦诚地眨巴眨巴眼睛:“我祖父关了我禁闭,夫人,我是自己混到德沃弗拉的马车上的。过了颈泽她让我跟她交换衣服,说是自己先过来和你们汇合。”
凯特琳抱过瑞肯,一大一小两张徒利式的脸严肃地瞪着她。薇拉心虚得目光游移,远远地,她撇见罗柏身后的年轻女人,表情扭曲了一下。
弗雷还未全部回归河间地,所以某件丑闻还未闹到人尽皆知。但当白港小队顺着腾石河走进峭岩城的辐射范围,北方士兵占据的村落私下里响动着有关少狼主的风言风语。
薇拉不确定该摆出什么礼节,呆滞地盯着那个话题中心的人:“这位就是……”
维斯特洛大陆的战火喂饱了布拉弗斯的铁银行,更让旅居于此的厄索斯商人挣得盆满钵满。又是一个沉溺于酒色的夜晚,奢华的宴会过后,一位来自潘托斯的富商在仆从簇拥下醉醺醺地回到宅邸。
兰尼斯特港正是凉爽的秋夜。花大钱装修成异国情调的会客厅窗户大开,海风吹起装饰着密尔蕾丝的窗帘,将葡萄与蜜酒的香气打在他脸上。
葡萄与蜜酒。富商揽着宴会上侍酒的渊凯哑女,挥开那些没正形的手下,吹着风散掉一些酒气。恍惚间他注意到原本放着果盘点心的桌面一片狼藉,珍藏的多恩蜜酒随意敞开着,散发香气的酒杯边上落了几颗蔫巴的葡萄,奢华的干果盘倾倒,柠檬干与糖渍橄榄洒落在桌布上。
他听见一声轻笑。
醉意被吓掉一大半,富商一把将哑女推开,任由她跌倒在地。他猛地抬头看向窗边,只看见苍白的月光勾勒出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
他对这张脸没印象,但看打扮不像是大宅的仆人,他警觉起来,后退几步准备叫人。哑女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消失在黑暗的回廊上。
闯入者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夜色中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那对清澈的浅褐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像盯上猎物的某种猛兽,令他心下泛起一阵寒意,无助地张了张嘴,竟连呼叫护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像是餐厅那副来自雷岛北部的老虎挂画走入现实,那猛兽般的女人身无长物,光是寒冷的眼神锁定在身上就让富商无法动弹。她步步紧逼,就像戏弄着森林的野兔一般,将商人逼到会客室的角落。
他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倒在地,醉意终于完全消失。他甩了甩脑袋,将老虎挂画的幻觉甩出脑海,狼狈地从一地黏糊的牛奶与酥油中站起,怒视眼前的女人:“你是谁,胆敢——”
“嘘。”女人无视了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捻起夜狮神龛边的装饰用挂毯。
她垂下眼睛凑近看了小挂毯上提花织造的夜狮化身,神龛前微弱的蜡烛光打在她脸上,让富商觉得有些面熟。
一张南厄索斯风格的脸,脸颊瘦削,乍一看有些清苦相,但仔细打量五官又感觉到那脸本身的艳丽。当她大笑出声,那被服装与气色压制的艳丽便浓烈地表现出来,眯起的双眼正好修饰掉过分攻击性的目光。
不过富商来不及对她的相貌走神,某种不详的熟悉感从心底袭来,让他心底荡起惊涛骇浪。
“快要五年了,你的品味还是这么不敢恭维,”她擦掉笑出来的泪花,一把甩开那块挂毯,“巴卢查里做法的纱丽尾端,别人拿来装饰裙摆的东西,跨个海还能裁开供神。没文化还喜欢撑场面,嗯?”
“你是……”富商喃喃自语,答案呼之欲出,“你是……”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老板’,”女人脚尖随意踢开翻倒的供品碗碟,笑嘻嘻地把左手挡在眼前,露出的下半张脸与记忆中永远沉默寡言的某个人重合,“在西境做生意的都讲究信用,兰尼斯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债必偿?那时候你把暗杀的事扣在我这,害我不得不在计划以前跑不到北方去,这笔债,你准备什么时候偿还?”
富商像触电般回忆起那个人,随即膝盖一软:“白……不,德沃弗拉……祭司大人,我那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了……泰温大人查到我头上,我实在是……”
“有钱雇佣无面者,没钱打点兰尼斯特,对吧?”德沃弗拉抬着下巴俯视着他,轻柔地说,“还是说,你觉得现成的说法就在边上,正好省下那笔浪费?很巧吧,宴会上对白女巫出言不逊的人在第二天暴毙……你这个无辜的宴会主人能知道什么呢?”
“我还有一家人要养……我,我儿子还小……”他白着脸辩解道,“祭司大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
德沃弗拉眯起眼:“你的潘托斯老婆知不知道你儿子还小?没事的,少了这边的家,回去还有一个呢。”
富商的脸更苍白了。他呼吸急促起来,向后挪了几步,紧紧贴着墙壁,惶恐地打量着她。
“当然啦,我不要你的命,”德沃弗拉轻巧地说,“我来时路过港口,你生意最近不错,停的那一排海船都是你的吧?”
她瞥了眼不伦不类的蹩脚小祭坛,动作自然地抽开押在贡品下那块滑溜溜的垫布。空荡荡的金贵瓷器小碟被连带着叮铃桄榔滚了一地,她手一撑坐在空旷的摆台上晃荡着小腿,支着手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点头点得无比用力:“那一趟船从瓦兰提斯回来。大人,黄金与宝石,阴影之地的魔法水晶,还有雷岛的布料和伊缇的丝绸,如果我能偿还……”
“省省吧,”德沃弗拉说,“两条满载的船换无面者一刀,现在一样的价码买你的命。我不像黑白之院偏爱什么魔法器物,跨海的货物去掉,我算你便宜些。三条船再搭上你手头的耐放食物,叫上最老实的水手,天亮前我去峭岩城。”
她换了个坐姿,放松地向后挪了些。富商如蒙大赦,他叫来被命令守在小院外围的仆人,点好灯光后取来印章与羊皮纸,扑到桌边刷刷地写了起来。
“峭岩城,”他按德沃弗拉的要求写下命令,将目的地又重复了一遍,咂摸出一点不对,“史塔克的地方。你要投奔北境人?”
德沃弗拉端起装饰了宝石的银杯,抿了一口甜腻的多恩烈酒:“这事不是你该打听的。”
“不,只是有点惊讶,”富商乖顺地说,“我还以为罗柏·史塔克气数已尽,毕竟他悔婚的事闹了很大。”
德沃弗拉僵了一下,银杯顿在半空:“悔婚?”
富商狐疑地看着她,在德沃弗拉的脸上找到一丝空白的茫然。她那有些动摇的神情打破了这晚的氛围,他嗅见女人身上淡淡的酒气。
神秘感与气氛带来的恐惧褪去,他商人的机敏总算全部回笼,同样回来的还有对德沃弗拉本人的真实记忆。
他到底在怕什么?西境民间在四五年前也许还流传什么有关白女巫的怪谈,但他从潘托斯就认识德沃弗拉。
也许一开始有点面对雷岛祭司的敬畏,但他这个做老板的清楚,德沃弗拉作风半点不像僧侣,除了些不知真假的传闻,反而更像是个普通甚至更加勤恳的厄索斯商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怕?五年前泰温大人追查对手的死亡到他这儿,他散播假消息将事情扣在德沃弗拉头上时早就忐忑过,但她不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离开兰尼斯港前往北境么?
再者,他又欠了什么债务?凯岩城的调查最终以缺乏谋杀证据不了了之,无面者做事干净,德沃弗拉从未真正背上人命官司。
他壮起一点胆子,扔开笔而未盖印章,说:“你不知道史塔克悔婚的事吗?”
“那毛头小子为了个不值钱的瓦兰提斯女人,背弃了和弗雷的婚约,惹恼了河间地贵族,港口早就传开了,”他说,“那班没脑子的北方野人已经是众叛亲离,随便拉个走出酒馆的布拉佛斯人,都能告诉你投资史塔克并非明智之举。女士啊,我听说亚夏的红神祭司将宝押在史坦尼斯身上。听我的,留在兰尼斯特港再观望一下,至于船——”
德沃弗拉无语地看着他,只觉得可笑。
她放下酒杯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房内烧得正亮的一排蜡烛全部熄灭,只留下桌上的那盏。侍奉纸笔的年轻人从嗓子里挤出半截尖叫,德沃弗拉从他僵硬的手上取过印章,盖在羊皮纸上晾干的字迹上。
“你的信息很灵通啊,”她敛住所有情绪,淡淡地说,“那随便拉来个布拉佛斯人有没有该诉你——龙蛋在东方复生,魔法已经苏醒?”
“当然啦,我们石头庙不讲究巫术,魔法来自修行,搞杂耍应该比不过红神的流浪术士。”她拎起桌子角落一串水灵灵的葡萄,轻轻吹了口气,葡萄串迅速地干瘪腐败下去,甜腻里带着酸臭的黏腻汁液滴落在木桌上燎出一个个焦黑的斑点,斑点向里腐蚀进去又快速地蔓延开,一路烧到他手指边上。
富商骇然抬手,焦黑的木纹随着蔓延的距离淡下来,最终停止生长。焦纹的末端蒸腾起来,汁液化作一股阴邪的黑色烟雾弥散在空气中,他能闻到那种不详的气味。
“但是你好像没有了解过……诅咒是不需要苦修的,你并非国王能抵抗厄运,而又恰巧与我有些因果。”她说。
他跌坐在光滑美丽的实木座椅里看着德沃弗拉,这个曾被称作白女巫的女人卸下她标志性的装束,从旁观者看来只是个穿着朴素的不起眼的平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个真正的怪谈式“巫师”。
在西境时她深居简出,空洞地挥霍金钱,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乎什么,就好像与维斯特洛的一切都不想有瓜葛。神秘和未知只带来臆想的忌惮,如今确切的目标却在她眼里燃烧着。
他突然意识到德沃弗拉根本不需要他什么投资战争的建议,因为她不再被异国祭司的身份所牵扯时就已经选好了立场。正因如此,会被冒犯的凡人德沃弗拉远比只看向东方的白裙祭司要危险得多。
“啊,还有,你是不是说刚刚运回几船货?”德沃弗拉漫不经心地说。
富商猛地抬眼,可预见的肉痛战胜了后悔和害怕,他脸皮颤抖得仿佛债主到来。
德沃弗拉拎起羊皮纸扫了一眼,当着富商的面在上面划去提及自己的部分改作罗柏:“这样一来我们的债就清了,别的不占你便宜。”
她拔下盘着头发的素白象牙簪,任凭卷曲的黑色长发洒落在肩上,随意拢了一下。
她看着身上最后一件来自家乡的物品,看了很久,最终轻轻摁在桌上滑到富商面前。
“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换身衣服还是绰绰有余的,”德沃弗拉说,“按照维斯特洛的风格裁就好,普通的织锦上衣无所谓产地,剩下再拿几套衬衫马裤,你看着办。”
现阶段饮食质量巅峰:有钱人的果盘和供品
到罗柏那边吃炖菜是更香的,但价格上是果盘赢了,嗯嗯
蝴蝶过的战况——席恩没有公开处死布兰瑞肯,所以猫姨没有上头到私放詹米保女儿,卡史塔克就还没有叛乱,而且家没被偷,跟原作比好一点。包欠虽然说送挂但是少狼主西进后是真的太寄了,只能一点点来,有些坑条件在那里不摔不是特别现实,挂就是摔轻一点、、
罗柏的王后采用了剧版的小护士,一方面简妮牵扯到西境一些势力写起来有点麻,另一方面剧虽然也没多cp感但至少两个人有谈一下恋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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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多恩的甜味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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