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37、第 37 章

　　他现在也没有去逼迫，给了面前两个女孩子一段足够去考虑的时间，然而几天后，方苑和方裴在一次值班时，用自己更加明确的意思告诉袁海，她们决定不走，口气里说得很坚定，也一并告诉了下原因，
　　“昨天吃完饭，我们和其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商量了下，他们都觉得应该走到非洲再说。”
　　“到非洲的话，那还得需要好几个月，我觉得这段时间不是你们能受得了的。”
　　人在别人夸奖的时候，更容易做出一些“违心”的举动，方苑也是那么多人里最容易情绪化的女孩，
　　“我肯定不会像是你这个时候说的那种人。”
　　似乎是在表态，她的语气中带出更多的情绪，袁海没有立刻回应，相反盯着面前人看了有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你自己要想明白，这才一周，你之前就已经是想着要回去了，那后面还有好多周呢，甚至比现在还要无聊，印度洋的风里和海浪比你在渤海湾的时候遇到的要强烈得多。”
　　“我就是希望自己能出去看看，至于你说的这些东西，我想我能克服，前几天自己受不了多半还是因为没有足够消遣时间的办法，反正你也跟我说了，船要靠岸，大不了我去陆地上下载一些能打发时间的书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再去对你说那些觉得麻烦的事情了。”
　　方苑仍旧显得很是乐观，她还不清楚所谓枯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不是一两本小说，或者是一两个游戏就能摆脱的，但既然对方已经是这么地解释了，袁海也不好再去打击面前人的那种信心，他只能想了想反问了另一些有些跳脱，可又息息相关的问题，
　　“那好，……，你们想家么？在来船上的这么几天里，有没有想过家里。”
　　驾驶台上总共四个人，除去问话的那一个，其余的三个人都点了点头，宋承不是因为没有被问到而放弃了回应，在这么些个人中，他属于和袁海一个年纪的，就是之前没好好读书，才辍学来到了船上，如今当了五六年的水手，期间也换了好几条的船，一直到前几个月，宋承方才来到长兴号上，由于年龄上的问题，李航又把宋承安排和袁海一起值班，两个人相处有几个月了，已经熟悉了一些，可对于现在他的作法，仍是让袁海有些惊讶，毕竟一个平时话不多的人，竟然会在这样的问题上选择回应，显然令人震惊，
　　“原来都想家啊，我以为你们都是铁石心肠的人啊，…….，宋承，说说吧，是不是从一开始过来的时候，你就想着回去了？”
　　被问着的某人闻言回头道，
　　“有点，我还是第一次出那么远的海，是去澳大利亚。”
　　“以前你没出去过么？”
　　“没有，我以前在国内，其实我英语很差，所以阿三副一直都被挂着，水手证倒是远洋的，但没怎么用过。”
　　“既然没去过远洋，为什么现在来到了长兴号上？”
　　袁海叉着手，同时眼睛盯着面前人，话刚说完，回答便已是过来了，
　　“在国内做水手不合算啊，工资低，不能回家，而且靠港频繁，天天要干活，后来我一想，远洋也一样吧，但远洋的话工资高，虽然同样都不能回家，至少靠港没那么频繁，我就这么决定上长兴号了，再加上我的一个同学也在长兴号同一个船队里的另一条散货船上做水手，他也是带我去公司领导那边的。”
　　“哪一条？你同学在哪一条船上做？”
　　宋承想了想，不过眼睛没离开，眼前的那片海面，
　　“是和长兴号一样大的散货船，叫长舟号。”
　　“长舟啊。喔。”
　　听完后一点都不吃惊，其实在听之前袁海就已经有答案了，因为同一个船队里，和自己这条一样大的也就没多少，长兴号和长舟号是姊妹舰，都在上海的江南造船厂同时开工的，又间隔一两天下水，吨位相同，模样也相同，除了船头舷边的名字和呼号不同外，她们就是一对孪生姐妹，记得袁海初次上来都差点上错了船，不是没看到船的名字，而是当时的李航正在长舟号上串门，由于长舟长兴的船长都是同一个地方，和袁海也是老乡，袁海的入职更是李航推荐，就好像宋承和他的同学。
　　船上是小社会，不管大船还是小船，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团体，船上的话，多半是甲板部一个圈子，然后机舱另一个圈子，只是在一个圈子里也会有很多个小圈子，比如亲戚，朋友之类的，袁海和李航，以及水手长李振洋，就是那一个大圈子中的小圈子，都是一个地方，人也认识，所以关系很是牢固，袁海甚至还能对着船长开几句玩笑，那些无伤大雅的笑话，不仅仅是能让人开心，还能加深彼此间的关系，

　　“那他怎么不把你一切安排进长舟号上，这样不是做事更方便了，而且有自己的朋友在，还是一个安慰，总比待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要来得好一点吧。”
　　宋承摇了摇头，至于理由也终究没有说过多少，
　　“那个时候长舟号上没空缺的水手，并且，我觉得其实在这里工作也很开心。”
　　“开心就好，干活最重要的是开心，生活也同样如此，一旦觉得烦躁了，往往什么事都做不成，甚至连我们现在在说的那些话都一样是排解烦躁。”
　　他毕竟是正式船员，已经做了四五年了，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和自我排解能力远比实习生要来得顽强些，袁海也不是无意跟宋承说这些话，他此刻里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理由，方苑和方裴一直都在看着和听着，有些话在她们的耳边同样是一种劝解。
　　可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以至于方苑忍不住问了之前问过袁海一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