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余生》银枪蝴蝶

9、第 9 章【重置版】

　　　程驰正准备去花园找林向野，路过器材室，发现吴有鬼鬼祟祟地跟在欧嘉雯的身后，他怕欧嘉雯出事，就跟了过去。

　　器材室是在体育楼的一层的地下室，上一层是学生放学后锻炼的场所，器材室在地下又是水泥地，隔音效果很强。

　　程驰看着吴有在器材室门口四处张望，看着自己来，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窜，被他一把按住：“你干什么呢？想偷东西？”

　　“不是，不是，我是来帮那个女生搬东西的，她拿着羽毛球拍，要送过来器材室，我觉得有些重，就帮她了。”

　　程驰一眼看出吴有在撒谎，他想是不是吴有对欧嘉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他微微眯眼，“滚。”

　　吴有忙弯腰鞠躬，灰溜溜地离开。

　　程驰打开器材室的门，欧嘉雯一个人在里面整理器材，程驰微微沿着口水，看着欧嘉雯，不知如何开口。如果是林向野的话，他一定会无所顾忌地开口。

　　对了，林向野还在等他！他想，帮欧嘉雯弄完之后，他就去找林向野，他相信林向野会理解自己的。

　　“我来帮你。”

　　欧嘉雯闻声，退了几步，似乎很戒备程驰，“不用，我自己可以。”

　　欧嘉雯虽然看上去很温弱，和一般的女生所差无几，但是程驰注意到欧嘉雯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就知道她不是那种需要保护的女生。

　　但是林向野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自己不在，他就会出事生病。虽然林向野有着天然的热心肠和正义感，其实他好像更需要自己自己身边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程驰进一步靠近欧嘉雯。

　　欧嘉雯看着除了羽毛球拍，还有其他的器械，确实很需要时间，她点头，语气淡淡的：“那麻烦你了。”

　　随后一阵重重的关门声，让两个人都措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外边还有链子和上锁的声音。

　　欧嘉雯叹气，看着程驰还在重重的敲门，叫住他：“是有人故意为难我们，看样子，安排我来整理器械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就是要我们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程驰不解，谁这么无聊？把他们关在一起有什么.....

　　程驰猛地一惊，想到林向野。看着林向野早上别扭的表情和特意邀约，他大概也猜到林向野是要和自己表白，他和欧嘉雯困在一起，让林向野看到，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喜欢欧嘉雯的。

　　程驰也不由得想了想，自己是喜欢谁？

　　欧嘉雯，她优秀出挑对谁都有着淡漠的距离感。林向野，他可爱活泼，细腻敏感，有点傻有点缺乏安全感。好想比起欧嘉雯，他对林向野的认识更清晰一些。

　　但是为什么欧嘉雯就一直横亘在自己的脑海里呢？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吗？

　　林向野等了很久，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学校里的人慢慢走完，教室里亮起晚自习的灯，他的心也慢慢从明亮到灰暗，看来程驰是忘记和自己的约定了。

　　他叹气，自己终究不是程驰的第一选择。

　　吴有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着林向野：“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人”“程驰？”“你见到他了？他人呢？”“他和欧嘉雯去器材室整理器材了，估计已经走了吧。”

　　欧嘉雯，为什么偏偏是她？

　　林向野情绪上头，满腹的委屈化作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他想，程驰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吴有看着伤心的林向野，露出一个笑，林向野上钩了。

　　难过了一阵，林向野的理智慢慢找了回来，他抬头，看着吴有，他身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林向野直觉不对，为什么吴有这么晚还不回家，还特意告诉自己这件事呢？这太巧合了吧？

　　“他们在器材室？走了？你知道得也很多啊，而且你好像很清楚程驰的行踪。“林向野的理智让吴有有些慌，他以为林向野现在一定对程驰失望透顶，怎么还会反问自己呢？

　　两个人面对面，却谁都看不清彼此的真面目，仿佛是被黑夜用画笔蘸着墨水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我碰巧...”“你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特意不回家就是为了告诉我欧嘉雯和程驰在一起？”林向野语气锋利，让吴有有些打退堂鼓。

　　林向野从小就跟着爸爸学习过一些很简单的心理学，吴有的迟疑给了他答案。

　　林向野撞了一下吴有的肩膀，大踏步地走向了器材室，他才答应欧青岩的事情，万一失败了他就得付双倍的钱给他，他左拦又拦，遮遮掩掩让林向野更加确认其中有鬼，他回头：“吴有，别拦着我，万一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不会放过你。”

　　林向野来到器材室，看着被锁住的门，还有被绑上的链子，他就明白了。

　　但是这个门厚重隔音，他只能敲了几下。

　　程驰听着敲门声，直觉告诉他是林向野。程驰反敲了几下，林向野立刻叫了警卫大叔，把他们放了出来。

　　吴有看着情况不妙，立刻灰溜溜地逃走了。

　　“程驰。“林向野主动抱着程驰：“受伤了么？”

　　“没有，我没事。”程驰也抱紧了林向野，林向野的出现填满了他的心，他也不想放开林向野，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在上次林向野出院的时候，自己抱着他也是这种感觉，怅然所失又觉得拥有了世界。这种若即若离的飘忽感让程驰恐惧，害怕见不到林向野。就在刚才，他真的害怕林向野会误会自己，所以他在心里念了113遍林向野的名字。

　　说来奇怪，念着林向野的名字反而让程驰神清气爽。

　　欧嘉雯在一旁咳了咳，两个人才从彼此的怀抱里挣脱，林向野看着欧嘉雯，两个人礼貌性地点头，似乎两个人早就相识。

　　“我先走了。”欧嘉雯离开，她细细思考刚才的情况，是有人故意要自己和程驰关在一起，让林向野误会。或许林向野一激动就退了婚，林程两家联姻告吹，她嘲讽，能有这样的想法的除了自己的父亲，还能有谁呢？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利用自己达到他的目的，她现在恨不得就和他决裂。

　　“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等很久。”

　　“我不怕等”林向野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告白的时候，他只能再找时间和程驰倾诉心意。

　　“对了，你今晚要和我说什么？”程驰其实还蛮期待林向野是不是和自己告白的。

　　“啊”林向野慌神，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我忘了。下次吧。”

　　程驰也明白，自己现在还没搞清楚对林向野的心意，万一自己喜欢错人，耽误了林向野，让他受伤就是自己的罪孽。可是，林向野居然没有误会，他选择了相信自己，在这一点上，程驰已经有些心动。

　　“回家吧。”程驰揉着林向野的脸：“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听。”

　　吴有来到了公共电话亭给欧青岩打了电话，欧青岩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吴有被这莫名其妙的大笑吓到，他以为自己要赔钱了。

　　“没关系，林向野是林稷山的儿子，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被骗，那也是个恋爱脑的废物。”

　　吴有觉得，欧青岩这是在赞赏林向野吗？

　　“那......”

　　“接下来，我需要你做的事，就是.....”

　　吴有听完，满脸煞白：“这是直接犯罪了吧？我可不敢。”

　　“那你想想你的父母，我一只手就能碾死你们一家，你要是不做，或者敢去报警，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电话声挂断，留给吴有的是一阵一阵的惊悚和上了贼船的后悔。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拿了钱，又被威胁，只能听命行事。

　　林向野回家后，没有什么异常，和爸爸说了自己在补习，就忘记报备了。林稷山也没多想，就让刘冰把饭菜热了一下，林向野吃了几口，然后就回了房间。

　　他坐在房间二楼的自习室的桌子前，拿出了自己的作业，但是想到自己告白失败，还有程驰在赴约和帮忙之间，选择了帮欧嘉雯，他虽然相信程驰，但是程驰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已经说明自己还是次于欧嘉雯的。

　　这个时候，微信响了起来。

　　“向野，今天是有人故意的。”欧嘉雯发了一条微信。

　　“姐，没事。”林向野发：“我们是玩到大的朋友，我就是担心他。”

　　欧嘉雯发了一个挑眉的表情：“我看出来了，你喜欢程驰。”

　　林向野仅仅看着这一行字，他就心跳得好快，脸上滚烫，身体不断输出热量给大脑。

　　他不知道怎么回。

　　“但是你觉得程驰喜欢我，对吗？其实有几次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能猜到一二。”

　　“姐...他好像真的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他。”欧嘉雯没说错，程驰什么都好，但是自己的心对程驰没有波澜，她还是更喜欢去征服高等数学，去填充自己未来的蓝图。

　　林向野的心有一丝窃喜，但是又为自己的这点喜悦感到羞愧。

　　他刚要回，欧嘉雯回了一句：

　　“明天学校放假，我已经约好了程驰，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到时候，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哦。”

　　“姐....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爱情不等人，告白也是，最好快刀斩乱麻。”

　　林向野回了一个“嗯”，把手机放到一边，心室又在剧烈地鼓动，明天和程驰告白吗？这么快？

　　随后程驰发了一条微信语音：

　　向野，明天见，早点睡。

　　林向野的心仿若满是姹紫嫣红的烟火，努力在墨黑色的夜空下拼命地绽放。

　　林向野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桔梗花，发现它不仅长得更茂盛了些，而且紫蓝色的花朵都还散发出淡淡而持久的幽香。

　　他记得，桔梗花的花语，是绝望而永恒的爱。只是他不明白，爱既然永恒，为什么又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