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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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
卡塞尔学院。
又到了放春假的时候。有了之前几次长假的经验，下课铃一响，路茗洲就夺门而出飞奔回宿舍拿行李，准备赶最早一班CC1000列车回家。
只要跑得够快，学院抓壮丁的手就够不上她。
天知道为什么之前一到暑假冬假，她神龙不见首尾的导师、卡塞尔副校长，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就会开始给她发邮件，让她去实验室打下手。干的还都是炼金领域非常基础但又没几个人能做到的活，比如杀死金属杀死金属和杀死金属。
又或者被化学系的机械系的教授叫过去整理文献——是你们专业没人了吗——要知道我们炼金系是真的没人了。
卡塞尔学院名字带“炼金”的专业挺多的，比如魔动机械设计——但那是机械系的，又比如炼金化学——但那是化学系的。
总而言之炼金基础是大课修的人很多，尤斯图斯教授人也很和蔼，但这并不能掩盖整个卡塞尔学院炼金系本科4年生同时在校人数不超过5个这件事。
这意味着炼金系每年录取人数不超过两个！！
天杀的今年春假她再留在学校给这些教职工当牛马，她就是真牛马了。
怎么没见人敢留她亲爱的导儿、卡塞尔副校长、守夜人——他甚至跑得比她还早！这会儿已经在安德玛特滑雪了！只会给她发邮件指示她去照顾哪些可怜的仪器和烧杯！
所以路茗洲一路无视了自己邮箱不停传来邮件到达的叮叮声，马不停蹄地坐上了离开学校的CC1000列车。
直到列车行驶出了红杉树林，她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邮件罢了，她已经放假了也没有性命攸关的事情。真十万火急了，亲爱的学院秘书诺玛会直接占用她的手机开始播报通知，根本容不得她逃避。而只要一直来的是邮件，那就证明她不理会也没关系。
路茗洲掏出手机，施施然打开SNS和校园APP，很好，没人找她。
接着再打开邮箱，先是诺玛抄送给她的龙族谱系资料——这不是大一就修完的课吗？为什么都大二了还给她发资料？
一看收件人是昂热校长，路茗洲的眉头缓缓皱起。
继续往下翻邮件，看到了昂热校长通过执行部发送给她的春假实习任务——
很难想象一个大二学生就可以独自在执行部出任务了。
但这个人如果是路茗洲的话，似乎又不难理解。传奇屠龙者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养女，曾被他带在身边培养6年。在公开的情报中，这个今年还不到20岁的少女手上已经处理过不止一个A级死侍了。
她是昂热手上出色的刀。
然而今天的刀根本不想执行这个任务。
【发件人：执行部
收件人：专员路茗洲
主题：紧急任务：调查市场上出现的未知炼金药剂
尊敬的路茗洲专员，
近日，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未知的炼金药剂，经初步分析，药剂具有异常的活跃龙血功效。由于其来源地为日本，我们怀疑其可能涉及到某些未公开的炼金术研究或不法制造行为。为了确保药剂不会造成混血种情报泄露以及对公众健康造成威胁，我们需要对其进行详细调查。
任务内容：
前往日本：立即启程前往日本，您的机票和住宿安排已发送至您的个人邮箱。
调查药剂来源：追踪药剂的流通渠道，确定其制造者和分销网络。
采集样本：设法获取药剂样本并进行初步分析，以确定其成分和效用。
收集情报：与当地情报网络合作，收集有关药剂制造和分销的所有相关信息。
提交报告：在任务完成后，撰写详细报告并提交。
注意事项：
请保持任务的高度机密性，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在任务过程中，务必确保自身安全，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即与我们联系。
所有必要的装备和资源已为您准备妥当，详情见附件。
期待您的安全归来并带回详尽的调查报告。如有任何疑问，请随时联系。
祝任务顺利。
你真诚的，
诺玛】
路茗洲一整个大无语。
怎么？知道她要回日本了就派这种任务给她？昂热是不是闲得慌？
全世界不知道多少混血种组织都在偷偷进行龙血研究，怎么时不时就逮着日本分部查？这种任务发下来就是应付校董用的，需要发得这么勤快吗还发到她头上。
日本分部能有私下进行龙血炼金研究的组织还有什么？无非就是蛇岐八家呗。叫她去查蛇岐八家，还美其名曰包食宿机票。
笑话。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叫蛇岐八家的少家主去查自家的非法研究，多少有些荒谬了。这能查出来什么。
不过她还是要先谢谢昂热送学分给她。这任务发给她就和白送一样。
路茗洲又翻了翻邮件里的机票信息，一看航班发现就是自己原本要坐的自家湾流······建议学校把机票钱打到她学生卡上，不然她会觉得自己被白嫖了。
······
东京羽田机场。
路茗洲一出来就看到了眼熟的白色悍马。以混血种敏锐的洞察，她已经发现了这一路上遍布的八家人员。尤其是在某辆悍马周围的黑西装墨镜大汉。
不是，你们这样真的很像黑涩会······好吧虽然他们确实就是。
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果不其然看到自家亲爱的弟弟坐在副驾驶，开车的乌鸦像极了给大佬递烟的小弟。
路茗洲叹了口气："稚生，没必要这么大阵仗。"
然而上杉稚生满脸不赞同："我听说卡塞尔又为难你了。"
啊？
路茗洲一脸茫然："没有啊，你从哪里听说的。我甚至这次跑得快回家特别早。"
上杉稚生眉头皱得更深了："老爹说昂热又给你发了特别难完成的任务。"
他要下一个学年才入学，但就目前而言对卡塞尔学院的印象特别差劲。
不如说这才是日本分部大部分人对待卡塞尔学院的态度。当初日本分部就是因为被昂热打服了才成为分部的，但还是因为强大的综合实力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这也导致虽然昂热一个人一把刀能在日本杀个七进七出，而其他被派来日本做任务的执行专员基本都被PUA得患上了见人就想鞠躬的后遗症。
日本人是慕强的，他们真心实意钦佩昂热，但是对于欧洲秘党、尤其是那几个校董，日本分部确实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欧洲在经济实力上不如日本，卡塞尔派出来的专员大多是B级血统的，这种程度对于B级遍地走的蛇岐八家精英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然怎么说是亚洲怪物房呢。
路茗洲这时候正往车座后面掏水呢，听稚生这会儿絮絮叨叨的讲上次卡塞尔来的专员如何如何业务能力不精，笑得抽出一瓶拍在了他胳膊上。
"昂热不傻，你没见他从没派非日本血统的A级的专员来吗。"
上杉稚生先是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又有点疑惑："他不想日本分部离心？"
"当然。"
"让日本的归日本。毕竟他只是个一心想屠龙的小老头，所有能有助于他屠龙大业的事情他都不会拒绝。"路茗洲继续从冰柜里拿冰块和柚子蜜。
乌鸦开车很稳，让她在车上很安心地冲蜂蜜柚子水。
"至少目前为止，只要我和老头子都活着，日本就还是日本。"
"你和绘梨衣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稚生沉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也想帮姐姐分担。"
路茗洲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小小年纪操心这些做什么。你是真想干活吗？你平时像个咸鱼一样动一动才翻面，说你会和老头子一样去卖拉面可信度都高一些。"
"你是想着别的事情吧，让我猜猜······稚女？"
上杉稚生抿着嘴不说话。
路茗洲可太熟悉自家弟弟的德性了。如果把家里的事务交给他他会做的很好，但那些绝对不是他喜欢做的。他只是在回应其他人的期待罢了。
"不过想想确实也好几年了。你担心是正常的。"
"稚女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也很担心稚女。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稚女带回家的。"
"阻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东西······统统杀掉。"
······
进入东京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路茗洲指挥乌鸦把车开去池袋，拉着两个人狠狠吃了一顿中餐。
芝加哥就没几家正宗中餐，每到这时候路茗洲就会恨卡塞尔为什么没开在旧金山或者洛杉矶。
三人吃饱喝足准备回家，路茗洲拦住上杉稚生："绘梨衣今天在源氏重工，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先去给她买点礼物吧。乌鸦送我去银座，之前给绘梨衣定的周边到了你们去取，顺便去新宿OIOI买这场限定，然后去有乐町买这个。"
路茗洲把三个网页共享给他们："买完之后来找我——不许全都丢给下面的人，要自己买的才有心意哦。"
上杉稚生看了看地址，再看了看路茗洲："是你自己想要逛街吧。"
路茗洲再次强调："是我要给绘梨衣买礼物！"
······
新宿区。晚七点半。
这个时候大部分商场已经快要关门了。然而新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里的夜生活当然不是正经的夜生活，是酒吧、柏青哥、帮/派、以及——牛郎店。
路茗洲隔着街看对面歌舞伎町灯红酒绿，手上提着几个刚刚买完的奢侈品店袋子。品牌挺杂的，她基本上是随便逛看到合适的就买了。之前的基本上都交给了跟在暗处的蛇岐八家成员，为了轻身上阵继续逛。
但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稚生已经发信息说他们结束了在过来的路上。
路茗洲是特意站在这个路边等的。
歌舞伎町的广告牌炫目又张扬，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了霸榜NO.1的牛郎的巨幅宣传海报上——
风间琉璃，出道一个月便火速登顶的传奇牛郎。不曾对外公开自己的容颜，印刷在海报上少年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然而只有进入俱乐部后才能一睹真容。
不过对于路茗洲来说，无需进入俱乐部，化成灰她都认得出这张脸这个人——她的弟弟——上杉稚女。
"也是时候回家了，稚女。"路茗洲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看着列表里的"gin"犹豫要不要拨通电话。
这时突然有人走进了她身边。
"这位姐姐要去喝一杯吗？"声音充满了造作的黏腻。
路茗洲头也不抬："不用了。"
新宿的牛郎搭讪罢了，她不是很在意。
但对方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姐姐是在等人吗？居然让姐姐等着么久，真是过分。"
看来是被误认为在等其他牛郎了。虽然今天路茗洲的打扮很不像，但这里毕竟是歌舞伎町，谁知道呢？
而且要知道，牛郎最大的客户群体就是做着同样职业的女公关，女公关的打扮什么样的都有，甚至cosplay也有。
像路茗洲这样穿和服的少见但也并非没有。
没错，她现在穿的是和服。为了一会去见妹妹绘梨衣特意换的。是提前几个月就定好的黑色中振和服，带有她喜欢的金线山川风景付。
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可惜牛郎确实不是很识货，他们只认得她拿的几个奢侈品袋子的牌子。
"公主殿下等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来呢。这样的男人，就直接抛下他吧。"
这样的话真太典了，路茗洲忍不住扭头去看到底是谁业务能力这么熟练——啊，是金毛杀马特。
长得不行，难怪出来拉客。路茗洲心里这样评价。
她本想走到另一边去用身体和行动拒绝这个想业绩想疯了一点都不会看脸色的牛郎，没想到又走出来另一个杀马特站在她另一边，夹包着企图簇拥她进俱乐部。
路茗洲看了看他们，也注意到了站在道路边的胳膊上布满纹身的大汉眼神不断往这边撇过来。
怎么？强买强卖啊？哦，日本法律只是不允许对外国游客强买强卖。
新宿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活该这家店业绩差。过两天就给风俗业的人开个会，强迫女性消费的店铺是绝对要被取缔的。
路茗洲漫无边际地想着。
她根本没在怕的。暗中的蛇岐八家成员也没有出来阻拦的意思。少主只是想简单逛个街，不需要他们清场。保护少主人身安全这种事情，现在也不太需要。
就那四五个人都不够在少主手上过一招。
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金贵的大小姐误入街边揽客的牛郎手中，明明表示拒绝却仍然被强迫——落在路人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喂，hiro，我们要去帮忙吗？"
前一个路口拐角处，金发青年这样对自己的朋友说道。
而他的朋友也眯起了好看的蓝色猫眼："这是当然的——不过你想怎么帮？装成别家店的牛郎说'这是我们的客人'吗？"
"hiro······"金发青年没好气地睨了朋友一眼。
"总之，把人赶走就可以了吧。她这种大小姐身边没保镖还真是稀奇呢。"
蓝色猫眼青年疑惑："嗯？zero认识她吗？"
名叫zero的金发青年，也就是降谷零，眼神飘忽脸颊腾起了对小麦色肌肤来说完全看不见的红晕："啊······算是见过一面吧。"
单方面见过怎么不能算是见过呢？
那是好几年前了，在机场到达厅突然看到一大群黑西装墨镜的彪形大汉疏散通道，搞得众人不明所以。接着又是一大群保镖簇拥着一个少女走出来，将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但当时降谷零还是站在扶梯上看清了少女的脸，也是酒红色的长发，明亮的蓝眼，穿着华丽的黑色正绢和服。
和今天一模一样。
他快步上前，挤开了一个黄毛杀马特。
"你们在对我的朋友做什么？"降谷零瞪了一眼那个企图再蹭过来的牛郎，接着冲路茗洲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久等了吧？"
而他的朋友，诸伏景光适时上来打配合，从另一边护住路茗洲："我们的朋友只是在等我们而已，没别的事情就请离开。你们这属于非法诱导消费了吧？我想你们也不想被投诉？"
牛郎看到来了颜值倍杀他们的男人，心有不甘地走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降谷零才尴尬地解释说他们两个是警校生，看到路茗洲在这里被牛郎纠缠，担心发生不好的事情，才上来帮忙的。
路茗洲对此表示理解。毕竟被牛郎骗到倾家荡产流落街头都不算什么，欠下高利贷被迫下海的大有人在。
倒是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在日本真的挺少见的。现在警校里还有这种热血笨蛋吗？
而且这个金发黑皮紫眸，还有个猫眼的朋友，又是警校生······这个组合还挺熟悉的。该不会是？
"谢谢你们。"路茗洲表面上不动声色，满是感激，"我可以知道你们的名字吗？我会向学校寄感谢信的。"
"我是降谷零，他是我朋友诸伏景光。你要看一下我们的学生证吗？"降谷零以为路茗洲不信，从口袋里摸出学生证递到她面前。
毕竟是大小姐嘛，谨慎一点也正常？
路茗洲笑着接过："毕竟现在才刚结束毕业季，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你们这么快进入角色稍微有点意外。"
崭新的学生证拿在手上，看着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路茗洲这下才能百分百确定——真的是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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