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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巧合之为 ...
“我说呢,兄长怎么不回自己的寝殿,原来是来了位贵客啊!”白玉京恍然大悟道。
“是,他在未央庭内总是受人排挤,这不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吗?”蓝澈解释道,在等夜观澜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将这几个月在神庭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给了白玉京,包括有关楚雁离的一切。
但在这中间,白玉京却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蓝澈在提起楚雁离的时候,似乎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那种感觉不像是对一个朋友的感知,反倒像是动了情?
因为同蓝澈关系近,所以白玉京便没有像叶冰清说的那般隐晦,直接张口就问了起来,“兄长啊,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对那个楚雁离动心了啊?”
“啊?”蓝澈被这样的结论惊的险些没拿稳杯子,同样被惊到的,还有一旁低头吃菜的夜观澜,这冷不防的一句,直接让他咬到了舌头。
“啧,干嘛,我又没说错。”白玉京马上变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兄长的心思我最了解,你为了这个楚雁离做出的改变也太大了吧?”
“又是授课又是让他住你房间,帮朋友需要帮到这个程度吗?”
“还夜夜准时去落剑坪,这可比你去鸿蒙大殿勤快多了。”
“夜观澜,你说句话!别光顾着吃!”
被白玉京这么一喝,夜观澜也不敢继续装没听到,他拿起一旁的餐帕擦了擦嘴,而后十分正式的给出自己的看法:“玉京说的对。”
“对什么对,我让你分析,你瞎附和什么!”白玉京翻了个白眼,一见他有些不高兴,夜观澜赶忙严肃了起来,字正腔圆的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
“庭宣一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显露情绪,如今这楚雁离来了,他便主动了许多,还想着办法保全楚雁离。”
“我之所以说玉京说的对,是因为魔宗派来的人,不只有楚雁离一个,庭宣若是说他之前的行为都是为了两界平衡不伤颜面,那为何对那位叫将离的圣君没有这般的优待?”
“教剑术是因为惜材这个观点我也不是很认同,庭宣你一向以神域大局为重,即便这次派玉京出巡,也是为了变革的同时维护神域内里的安定,教一个魔宗习神域剑道,这中间本就存了隐患,若是他日楚雁离以此回击神域,庭宣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吗?”
“你之所以敢这么放心,便是因为你笃定,楚雁离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你们志念合一,所以你才没有任何保留的传授与他。”
“楚雁离受伤,他不许你走,你便不走,楚雁离想做你的徒弟,你便变着法儿促成了此事,楚雁离怀念兄长还有家乡的菜,你便去十四街学做菜,还弄得满手是伤。”
“除去知己的情分,庭宣,你这不是动情是什么?”
夜观澜一口气讲话说完之后,便拿起茶杯喝茶润嗓,当他再次望向二人的时候,发觉他们似乎被自己的长篇大论惊的合不拢嘴,白玉京呆滞的眨巴着眼睛,而后转头对蓝澈说:“观澜说的对。”
这下白玉京也不敢在说夜观澜一句,他的陈述简直分析的一针见血,把所有的事件与因果都关联了起来,说的有理有据,看来这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想到这里白玉京给夜观澜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得到了认可之后,夜观澜的嘴角不禁上扬了两个度,反正只要能让白玉京开心,他费点脑子完全没问题。
“可是……我似乎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时机。”蓝澈低下头说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同淮洲夜谈过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行为让他感到困扰,我并不想给他增加压力的。”
在白玉京和夜观澜面前,蓝澈才终于将脆弱的一面展示了出来,他原本就是个心肠软的人,只不过做了这天尊神君才被迫变得不近人情,尤其他要统御先锋军,若是显露出这一面,恐怕会导致军心不稳。
“更何况,我确实不太敢在这个节骨眼与淮洲谈论这些,我不能拿神域与魔宗的命运去赌。”
“此刻我若一意孤行,受害的只能是淮洲,不管他愿意与否,都会被卷进这舆论之中,若是他对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让他如何自处?如何向神域和魔宗交代?这是我的一己之私,我不能害他。”
听完蓝澈的话,对面的二人也沉默了下来,但是很快,白玉京就给出了不同的声音,“可是兄长,这对你不公平!”
“抛去身份,你是我的兄长,你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凭什么要回避心中的想法,为神域的大局让步?兄长你一向奉行的,不就是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吗?”
“若是如此,那喜欢一个魔宗之人又怎么了?只要他楚雁离愿意,这全天下也休想挡你的路。”
“云谏大哥若是不支持,我就去鸿蒙大殿上闹,我才不怕他们!谁阻我兄长的幸福,我就和他们死争到底!”
蓝澈在听完白玉京的话语之后,心下感动不已,他何德何能,让白玉京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付出?就在这个时候,夜观澜也站了出来,替白玉京补充道:“庭宣,你放心,还有我呢,我会和玉京永远站在你这边。”
“够意思!真是没看错你!”白玉京再次给了夜观澜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让夜观澜颇为满意。
“唉你们……”蓝澈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只得淡淡的笑了笑,而后夜观澜再次开口道:“况且,我们现在说的都是后话,你现在该解决,是如何知晓楚雁离的心意。”
“若是他没有这种想法,我们所有的假设也就不存在了。”
“他敢!”白玉京一听这个,火气更是旺盛了起来,“我兄长是天下至好的人,他楚雁离只要眼睛不瞎就不可能不喜欢!”
“他要是敢拒绝兄长,我非得挖了他眼睛给兄长出气不行。”
哪有人拒绝爱慕就动刀动枪的?蓝澈忍着没笑出来,不过夜观澜的话确实在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问问楚雁离的意思,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也罢,借着今夜习剑的机会,试探一下好了,蓝澈心道。
在与白玉京和夜观澜吃完饭后,蓝澈便拿着扶光剑赶去了落剑坪,等他抵达落剑坪的时候,楚雁离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但与平日不一样的是,楚雁离今日并没有安静的等待,而是自顾自的练习了起来,看他满脸尘灰的样子,显然已经在次练习很久。
但很快蓝澈就发现,楚雁离的剑息不似从前那般稳定,从前那种他分辨不出原因的气力也荡然无存,现在剩下的,只有凌厉的杀意。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蓝澈心惊道,这样下去,楚雁离会走火入魔的,魔宗本身就有心魔在体,如果不克制这种杀念,会被心魔反噬。
他不敢再耽搁,飞身上前,以扶光剑意将其逼停,而后厉声道:“你不要命了吗?内息这般凌乱,不赶快调息,还逞什么强?”说完就赶快伸手去探楚雁离的脉门,想看看内里有没有受到损伤。
但是楚雁离似乎并不领情,直接一巴掌将蓝澈的手拍开,而后略带生气的说道:“练剑而已,试错也是情理之中。”
“不劳庭宣君费心,我没事。”
这态度怎么比之前的还要差?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蓝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感觉无比的陌生,他现在感知不到一点楚雁离曾经的柔情,那愠怒的眼神,让他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今日不必练了,你回去休息。”蓝澈虽然很想说些别的,但是现在楚雁离的身体更重要,所以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呵,果然,见过白玉京了之后,对自己便如此不耐烦,这还有什么好期待的?他何必自取其辱?
楚雁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干脆直接将沧渊剑往上一抛,而后对蓝澈说道:“剑还你,若是觉得我达不到庭宣君的要求,这剑不学也罢。”
“淮……”蓝澈刚想阻拦,楚雁离就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蓝澈一人呆站在原地,他想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而已,为什么会让楚雁离如此愤怒?
甚至,直接弃剑不要。
蓝澈落寞的将沧渊剑拿起,收回鞘中,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确实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楚雁离对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情感。
这一步,他又走错了。
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还让关系更加恶化,只怕日后,楚雁离都不会再同自己又任何交集了。
果然……他就不该抱有任何幻想的。
楚雁离并不喜欢他,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还是避着吧,免得见面大家都尴尬,蓝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虽然心中酸涩,但是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不显露任何情绪,或许他能对楚雁离做的唯一保护了吧?
自落剑坪一别,楚雁离和蓝澈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二人像是承袭某种默契一样,故意规避对方会出现的场合,楚雁离连作息也故意与蓝澈错开,二人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却始终没有见过面。
这中间无论是将离、白玉京、夜观澜亦或者是叶冰清,都未能从二人口中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一旦提及这个问题,二人就会选择性的绕过话题,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对方。
时间一长,大家便也觉得可能是二人确实是性格不合适,所以才将这段没有开始的感情作罢,为了避免二人窘迫,所有人也就都将此事藏在了肚子里不在过问。
蓝澈依旧早出晚归,忙碌在未央庭与鸿蒙大殿之间,平日与风知还等人的交流也少了很多,一旦忙完公事,就回厢房一个人待着,谁人邀请也不踏出门一步,便是白玉京也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而楚雁离则是白日的时候叫将离来房内商议,晚上则早早睡下,将离原以为是他心情不好,想叫他去十四街散散心,可楚雁离总说改日,然后回房就睡,任凭将离怎么叫他都不肯出来。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神庭方面将递交给魔宗的和议补充拟好,由秋娴将文书送到将离手上,并告知他们若要离开可提前通知统御军,会有专人护送他们到结界入口。
离开前夕,楚雁离一直默默收拾着东西,还是摆出一副平淡的表情,将离实在有些看不下,直接走过去冲着楚雁离的头就狠狠拍了一巴掌。
“哇!你干嘛?好端端的干嘛动手打人?”楚雁离完全没有防备,而且对方下手太狠,一点力道都没有收着,这一下险些给他拍晕过去。
“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实话吗?”将离严肃的问道,“你和庭宣到底怎么了?”
在楚雁离不愿意与蓝澈的会面的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将离在跑腿,他与蓝澈相处之时,逐渐也感觉到了蓝澈的魅力所在,此人行事磊落,而且对他也照顾的很到位,对于每一个决议,都会认真询问将离的意思,有一次甚至直接带着将离去了鸿蒙大殿,让他代表魔宗阐述意见。
在将离看来,蓝澈不像是会做出让楚雁离生气的事的人,二人怎么关系突然恶化到了这个程度?明明之前在不归楼的时候,楚雁离还因为对蓝澈起了心思而坐立不安。
即便是被蓝澈拒绝,也不用闹的这么僵吧?朋友终归还是可以做的啊?就像风知还和陆竹笙一样。
“没什么,就是不同路而已。”楚雁离一说到这个问题就又开始逃避,想胡沁个理由糊弄过去,但是将离铁了心的打算刨根问底,所以继续坚持问道,“淮洲,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你连我都要瞒吗?”
“旁人也就算了,你这个样子,我看了会担心的。”
“你若今日还是什么都不说,那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信不过我。”
将离故意讲话说的很严重,加上他正经的模样,楚雁离也不敢轻视,思索再三之后,他将手里的东西抛在桌子上,而后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说道:“庭宣君有他喜欢的人,我若有些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避退,而不是缠着他不放。”
“啊?庭宣有喜欢的人?你开玩笑的吧?确定了吗?是风知还还是陆竹笙?”将离疑惑的问道,这个消息可太炸裂,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都不是,我猜应该是白玉京。”楚雁离沉声道。
白玉京……?
将离认真的思量了起来,他在大殿上和神庭之内是见过这个人的,此人生性活泛,是很喜欢跟在蓝澈身边,但是据他所见,蓝澈似乎从没和白玉京单独相处过,每次都会带上夜观澜,而且似乎白玉京与夜观澜的接触更多些,至少他是撞上了很多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楚雁离的结论从何而来?
“猜?”将离很快找到了切入点,“听你这话,也不确定啊?”
“重要吗?反正庭宣君也不是很在意我的态度不是吗?”楚雁离丧气的说道。
“你是这段时间躲懒躲傻了是不是?你但凡在神庭内多走动走动也知道白玉京和夜观澜更亲近吧?”
“今早秋娴来送文书,我还听到她说白玉京在华音庭弹了一晚上的琴,夜观澜便陪了一夜直接宿在了白玉京的房间,第二天谁也没起来,鬼知道他们在房里干了什么,险些误了文书最后的五尊签署,为此,都云谏还责骂了半天白玉京,最后还是夜观澜顶包解围。”
“我知道白玉京一直称庭宣兄长,二人感情很好,但是他们的相处看起来可一点暧昧没有,便是当着夜观澜的面,该拉该抱也没少过,怎么,你觉得夜观澜是见证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吗?”
“你是不是想多了?庭宣对白玉京是再简单不过的兄弟情啊,你和你兄长从前不也一样吗?”
“就因为这个,你就躲起来不见庭宣?他倒是想有态度,你给机会吗?”将离憋了很多天,此刻直接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楚雁离这个属鸵鸟的人,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是选择躲,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而且这次在将离看来,完全是楚雁离有病,脑子轴的一点弯都转不过来。
被将离这样一通说教,楚雁离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只是看到了表象,就直接给蓝澈下了定义,甚至还甩脸给蓝澈看,这放给谁,可能都不会太好受吧?
他……误会蓝澈了吗?
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浪费了大把时间?楚雁离一拍脑门,自己是何等的蠢,怎么会陷在自己的猜想之中无法自拔,蓝澈若是喜欢白玉京那还有风知还和陆竹笙什么事。
自己的脑子是让门挤了吗?
这个时辰,蓝澈应该在落剑坪吧?得去找他,不能让误会继续蔓延下去了,这次是自己犯错了,他不能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楚雁离夺门而去的身影,将离翻了个白眼,早说不就早解决了吗?多大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结了什么深仇大恨。
但是当楚雁离赶到落剑坪之时,却发现此地空无一人,他来之前特地去蓝澈的厢房看过,确定他不在房内才奔着这里而来,但是为什么蓝澈不在?他不是每日都会练剑修习的吗?
楚雁离边喘着气,边整理着思路,若是不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剑冢。
果不其然,当楚雁离来到此地之后,果然看到了蓝澈的身影,只是这次,蓝澈似乎没有在修习剑招,而像是在封印着什么,他快步上前,只见剑冢的中央白金色的法阵循环迭起,而阵中的,正是那把曾经属于他的沧渊剑。
见状,楚雁离顾不得与蓝澈搭话,直接加快脚步,在阵法完全结成之前,一把将沧渊剑攥在手中,而后转身飞落对着蓝澈问道:“为什么要封剑?”
“它是无主之物,让它回归原来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蓝澈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这是我的剑。”楚雁离将剑攥紧,平静的回答道。
“从你弃它而去的那一刻开始,它就不再属于你了。”蓝澈陈述道,从楚雁离离开落剑坪的那一刻,他期待过很多次,希望楚雁离只是一时闹脾气,之后便会来找他取剑,但是这一等,便是一个月。
越等,越是失望。
楚雁离似乎真的将从前发生的一切全数忘记,再没有踏足过落剑坪,直到今日文书拟定,楚雁离在神域停留的时间也抵达了终末,蓝澈这才彻底死心。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还是选择遗忘吧。
所以他才会独自来了剑冢,想将沧渊剑封印,算是对曾经的一切做个了断,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二人再无关联。
“谁说这剑不属于我?”楚雁离缓缓将剑拔出,“庭宣君可以试试,看看我与它的共鸣可还在。”
蓝澈看着楚雁离,心中更加迷茫,既然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要在今晚出现?明日直接离开神域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特地前来阻止自己封剑?难道是他舍不得沧渊剑吗?
楚雁离见蓝澈没有反应,便提剑而上,直接对蓝澈发起攻击,蓝澈先是一愣,本能的肢体记忆让他直接拔剑应敌,沧渊与扶光交汇的一刻,擦碰出的火花让他恍如隔世。
上一次有这样的正面交锋,还是在楚雁离帮自己突破之时,只是现在的楚雁离较从前剑术不止上升了一个程度,所以蓝澈应付起来也更加认真。
如当日一样,二人使用着同样的招式与对方过着招,像是重演着过去,但当行到最后一式之时,蓝澈却停了下来,并没有如楚雁离的料想的那样挥出忘尘一剑。
楚雁离原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不像上次那样受伤,勉强可以用蓝澈教他的接下这一击,但是蓝澈的停顿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剑锋已至,蓝澈根本不可能躲开,此刻撤剑已来不及。
剑身在刺穿蓝澈的身体之后,蓝澈的嘴角浮上一丝浅笑,这一幕,完全在楚雁离的意料之外,他看着蓝澈胸口展开的血色,双眼瞬间失神,以蓝澈的身手,完全是可以躲开的。
他……为什么不躲?
“我说了,我挥不出那一剑了。”蓝澈越笑越是释然。
“欠你的那一剑,我还了,若是还有什么不甘心,我今日一并还你。”
这是在与自己清算吗?楚雁离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蓝澈不还手的原因,居然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但是这一次,楚雁离没有将这疑问憋在心里,而是直接脱口而出,“你想什么都不欠我是不是?”
“是,我不想欠你,今夜之后,我们便做回陌路人吧!”蓝澈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他用手紧紧的握住沧渊剑身,而后艰难的向着楚雁离的方向靠近移动着。
“楚雁离,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生厌,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今日当着你的面,我将想说的都说于你听。”
“或许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你是知己,所以才无所保留,若是冒犯到了你,那我向你致歉。”
“若是这一剑不能弥补,那就可以多补几剑,直到解气为止。”
“你怀着欣喜而来,临走,我不希望你带着仇怨而去,你我之间的事情,今日就算是个了结,做不成朋友,也犯不着结仇不是吗?”
“回去之后,就将这里的事情忘干净,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你放心。”
做错?他什么也没做错啊?楚雁离越听越心惊肉跳,他什么时候给了蓝澈这样的错觉?是因为……自己那些时间刻意躲避吗?楚雁离没有想到,自己混乱不清的状态居然让蓝澈以为是他做错了事情。
再联想自己弃剑离开的事情,蓝澈定然不明其中缘由,所以才会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是因为讨厌他才做的。
将离说的对,自己真的蠢透了,若不是今夜他执意询问,这误会才真是越结越大。
自己犯得蠢怎么能让蓝澈承担呢?
他一定,很委屈吧?
见楚雁离没有回答,蓝澈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调节自己的身体状态,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样……你可好受些了吗?”
“庭……庭宣君,我没有讨厌你啊……”楚雁离淡声说道,他想抽回长剑,但是蓝澈却握着不放。
“没有……吗?那看来已经不是讨厌的程度了……”蓝澈攥在沧渊剑上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他将剑刃转平,用力剜割着自己的血肉,一股股血水从胸口喷溅而出,这一幕直接吓傻了楚雁离。
“还你……我都还你。”
“千倍百倍,我都还。”
这话怎么越说越错?楚雁离看着心急,到了这个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大声的制止了起来,“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不用你还!”
“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很多事,庭宣君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避着你,是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想给自己一些时间处理,弃沧渊剑,是因为我以为我在庭宣君心中并不重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胡思乱想才搞出这么多风波,你不要惩罚自己。”
“我从没讨厌过你,真的,从来没有。”
“我来剑冢就是想来与你说清楚这件事情,我没……没想伤你。”
“松手好不好,我们……我们回未央庭,我和你好好说行不行?”
听到这里,蓝澈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了下来,好在不是讨厌,他松开手,淡淡一笑:“原来你不讨厌我啊……”
“不讨厌不讨厌,我一点都不讨厌。”楚雁离的脑袋摇着的像拨浪鼓一样,生怕蓝澈不相信。
“可惜,你明天就走了,没时间叙旧了……”蓝澈失血过多,这一剑的力道直接重创了他的心脏,虽然不致死,但是会引发晕厥昏迷,他意识游离之间低声嘱咐道:“淮洲,不要去找阿清,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会给你造成麻烦。”
“伤口……神骨可以自愈的,不到一个时辰就没事了。”
“我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不讨厌就太好了……”说完蓝澈倒退着让沧渊剑脱离自己身体,然后踉跄两步,双目一闭向着地面栽倒了下去,楚雁离眼疾手快,直接将蓝澈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大声呼唤了起来,“我不讨厌,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怎么会讨厌……”
这可惜这番话,楚雁离没能赶在蓝澈清醒的时候说出来,看着怀里已经昏过去的蓝澈,他内心自责不已,若是他能听叶冰清的话,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乱子。
性别确实不是阻止他的绊子,长了嘴不说清楚才是。
这一刻,他确定了,他万分笃定他是喜欢蓝澈的。
无关男女,无关身份。
他从没这么怕失去过,即便蓝澈说了,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楚雁离还是心疼,下手这么狠,是有多怕自己厌恶,他不计后果的折磨自己,为的只是让自己宽心。
蓝澈善良,所以从没有考虑过问题是出在楚雁离身上,只是一味的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一直在尊重楚雁离的选择。
这段时间他真是将蓝澈折腾的够呛,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有够混蛋的。
“庭宣君,对不起。”
楚雁离紧咬着嘴唇,似是愤恨自己做的这糊涂决定,此刻抱着蓝澈,他既高兴又难过,他高兴终于可以直视自己的感情,可以像白玉京一样拥抱蓝澈,但是难过是,蓝澈无辜受难,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好在现在神庭中的众人都在休息,御剑飞行的高些应该不会被人察觉,楚雁离低眸看去,蓝澈的伤口虽然在愈合,但是衣服上的血污却不能片刻洗刷干净,得先把蓝澈送回未央庭。
这血色太过乍眼,楚雁离只得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蓝澈的身上,而后带着蓝澈一路疾行而去,在抵达未央庭上空后,楚雁离向下环视了数次,在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后才敢降落,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而后快步走到床榻边将蓝澈平放在了床榻之上。
“庭宣君?”楚雁离试探了唤了一句,但是蓝澈现在依然陷在昏迷之中,所以未能给出任何反应,楚雁离只得将房门关好,而后坐回到了蓝澈身边观察起来,胸口破开的衣服已经逐渐干涸,与翻开的血肉绞连在了一起。
这一身血气,要不要先替蓝澈换个衣服?
刚想到这里,他的脸就又开始发烫,虽然他并没有抱着什么占便宜的心思,但是一想到可能要看到那些令他血脉喷张的画面,他的心就有些躁动不安。
换衣服,只是换衣服!别乱看!别乱想!
楚雁离一遍一遍的告诫的自己,他刻意将头别过一旁不去看,手缓缓探上了蓝澈的衣带,布料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格外清晰,楚雁离的心脏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挑唆,越听他的心越乱。
衣带松开,原本交叠在身上的衣裳也如花绽般褪落,直到此刻楚雁离依旧不敢将头扭回来,保持着姿势将蓝澈的上身扶起,动作轻缓的将那件雪衣从他的身上脱下,这有意无意的皮肤触碰,像是电击一样的在攻击着楚雁离脆弱的神经。
好软的身体。
楚雁离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激的连连摇头,别别别,他不是来趁人之危的!他是不希望蓝澈醒来太难受!
就在他走神之际,抚在蓝澈双臂的上的手突然一松,蓝澈的身子便向后倾倒,见状,楚雁离刚忙侧身一抱,让蓝澈躺在他的怀中,那发丝中残留的千秋岁香气瞬间扑向了楚雁离的鼻腔。
好香。
此刻,他再也不觉得千秋岁的香味会让他感到烦闷,那一缕缕幽香让他如入云巅,他鬼使神差的将唇贴在了蓝澈的头顶,闭目感受着由体温带动的香意,臂弯也逐渐缩紧。
在楚雁离看来,他能与蓝澈独处的时间实在得来不易,即便二人谁也没有说明自己的心思。
等等?他在干什么?
楚雁离猛然找回了神志,他奋力的眨巴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一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己就想是个贪色的流氓一样,满脑子都只有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看着怀里衣衫被褪了一半的蓝澈,楚雁离整个人都因羞涩而红热了起来,他用力将眼睛向上移去,而后也顾不得动作轻柔,三下五除二将干净整洁的里衣替蓝澈换好,而后再次让蓝澈放倒平躺。
似乎因为他的动作并不轻慢,沉梦中的蓝澈蹙起了眉头,见状,楚雁离只能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他跪在床榻之上,一手将蓝澈的腰托起,让衣带缓缓穿过。
果然,自己上次判断的没错,蓝澈的腰真的又细又软,托举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楚雁离不知不觉又被自己的欲念带跑偏了思路,他抬起手正打算将衣带系好,指间刚刚触碰到带子一瞬间,昏迷中的蓝澈突然清醒了过来,虽然不到一个时辰,但他的疗愈已经结束,短暂的睡眠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个温暖臂膀始终将他圈束在怀中,虽然目不能视,但是他却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紊乱不止的心跳。
是谁?是楚雁离吗?
蓝澈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楚雁离伏在自己身前,手中攥着自己的衣带,而自己身上的衣衫异常凌乱,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还有尴尬的动作,让蓝澈不由得双颊发红,他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淮洲你……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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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