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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久违的重逢 ...

  •   为了不被人类捕猎,也为了能有充足的食物,宗太每天在近海和远海间往返。
      每当听到有船只驶过时,他就往海底深处游去,等到安全后再浮上水面。
      大概一周左右,宗太已经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

      这附近西北方向,有一座巨大的海崖,在巨浪常年拍打、侵蚀下,崖壁陡立,平时鲜有人前往,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个近海藏身的好地方。
      说来也巧,以前他和弟弟还在那里建了一座秘密基地。

      那时候爸爸经常出海,每次良田吵着想爸爸的时候,宗太就会带他来这里。最开始时,幼小的良田还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宗太就会在前面引路。
      左手应该抓哪一块石头,右脚又该踩在哪里,每一个细节宗太都耐心地指导;在一次又一次的鼓励与肯定中,良田终于爬了上来。
      落日将近,夕阳给海面抹上金光,兄弟俩坐在山洞口望着远处的海面,宗太会给弟弟讲老人与海的故事,会告诉良田爸爸也是伟大的海上战士。

      年幼的良田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每次撒娇时哥哥就会带他来这里,他喜欢从这个高度眺望无边无际大海,喜欢在这里看象牙色的海鸥滑翔回旋,喜欢趴在哥哥那带有肥皂香的肩膀上轻磨。
      宗太自然早就识破了良田的小心思,但他始终没有拆穿。男子汉应该坚强一点,但在他心里阿良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撒娇的时候哄哄他也无妨。

      思及此,宗太又无限焦愁。
      自己离开已经半年了,现在的弟弟还能向谁撒娇。宗太简直不敢想象,在刚刚失去自己的那段时间,弟弟是如何度过的。
      阿良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是哥哥也是他唯一的玩伴,不知道自己走后他有没有交到新朋友;阿良一直怕黑,晚上都会跟他一起睡,不知道现在他一个人能不能睡着;阿良吃饭总是挑食,没有了他的监督,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乖乖吃饭……

      就在这反复的担忧中,又熬到了新的一天。

      这天天气不算太好,灰暗的雨帘斜斜地从海上扫来,这样的天气弟弟应该不会来这片秘密基地的。
      就在希望再一次落空的时候,宗太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孩踩过浪涛打湿的岩石、身手矫捷地攀上嶙峋的崖璧,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半山腰的山洞。
      良田!不会错的,那是他的弟弟宫城良田。
      因为他兴奋,宗太没入水中,以时速80海里的速度冲到海崖下方,这是他能到达的,离弟弟最近的地方。

      宗太露出水面侧耳倾听,但周围除了海浪拍打崖璧的声音,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阿良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淋了雨他会不会发烧感冒?
      宗太心急如焚,但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海里急得直打转。

      直到两个时辰后,天空终于放晴。
      宗太聚精会神地看着山洞口,生怕错过了弟弟出来。
      良久后,洞口终于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弟弟穿着黄色的7号球衣,站在山洞口眺望,小小的身影映在宗太眼里,莫名地让人心疼。

      小哭包,在这种天气穿成这样跑过来,大概是输球了吧。
      算起来弟弟今年已经三年级了,应该已经参加社团活动了,他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吗?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会儿他一定会把弟弟搂在怀里,让他好好回忆今天球场上值得改进修正的地方;可是现在的他,连鼓励和安慰都做不到……

      这世间最令人绝望的事情,莫过于我就在你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
      宗太不甘心,他一定要想到让弟弟重新振作的办法。

      绕着附近游了一圈,宗太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这个角度刚好够良田从山洞口看见自己。
      宗太试了几下,沉入水底后加速冲刺跃起,巨大的身体泛着银光划破水面,露出一个令人震撼的抛物线后,再重重地砸向海里,发出响亮的水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宗太多次尝试后,巨大的水花成功引起了良田的注意。
      他震惊地看着前方的海面,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大鱼,像水族馆里专门表演的海豚,不断地在他面前重复漂亮的跳水动作。

      良田看得入迷,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原本下垂的嘴角迅速上扬,开始朝着宗太的方向挥手,甚至在宗太跃出水面时激动地手舞足蹈。

      眼见弟弟情绪终于好转,宗太也很开心。除了跃出水面,他还开发出飞掠过水面、好似用尾巴行走的新技能,博得弟弟的阵阵欢呼。
      那熟悉的声音,他想念了太久,没想到今天得偿所愿,快乐来得如此突然。

      宗太像不知疲倦一样,用尽全力和弟弟互动,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从海面消失,他知道弟弟该回家了。
      强忍着不舍,宗太朝着良田对视后,没入海底朝着外海游去。

      亲爱的弟弟,因为不幸我们分开了,但又因为足够幸运,我们得以重逢。
      今天、明天、未来的每一天,我都想陪在你身边。

      这天夜里,宗太度过了作为马林鱼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夜晚。
      在梦里,他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他才上小学,弟弟还在读幼儿园。那一次父亲出海回来,给弟弟带了糖果,给自己带了一个崭新的篮球。
      那是他的第一个篮球,宗太很珍爱父亲送的礼物,几乎每日放学后都会在院子里练球。
      从最开始拍得断断续续,到后来可以熟练的持球奔跑,他每一个进步的瞬间,弟弟都一直追在他身后。
      那时候良田年纪尚小,根本驾驭不住快速移动的篮球,但是他会在哥哥练累时递上水杯,然后短暂地获得球权,抱着球在院子里有模有样的拍;但是很快,又会因为篮球“不听话”,然后失望地钻进哥哥怀里寻求安慰。

      久违的记忆,让宗太心里暖洋洋的,以至于他无比期待新的一天快点到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良田。
      而让宗太没有想到的是,喜出望外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久违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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