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逆转命运（CP迹不二）》Yurumi

12、第四章 表明心意（一）

　　【一】
　　迹部终于意识到，要尽快和不二表明心意，要让他知道，自己是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的，愿意为他无条件付出。他不怕被卷入风波，也不怕直面长夜漫漫，只希望他能放下戒心，将他的烦恼交付给自己一并分担。
　　而实现这条路径的唯一方式——在那件改变他人生的事件发生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这次他坚决地拒绝了父母要求他回去实习的请求，父亲生病时也仅愿意异地分担部分工作，坚称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留在学校。自那以后，他便天天到学校堵不二，然而从他上次轮回前往伦敦的第二天起，不二却好像躲着他似的，两人始终见不上面。
　　迹部陡然意识到，那无可挽回的事件发生。
　　这期间，迹部面前倒是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有着大眼睛红头发在多次坠楼事故现场哭成泪人的男孩子。
　　他是在迹部早起等在不二宿舍门口的时候出现的，面露担忧，大大的眼睛里透着迷茫无措。
　　他径直走到迹部面前，明亮的大眼睛里透着笃定：“我叫菊丸，是不二的室友，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找了一家咖啡店，菊丸却看也没看菜单，抿着嘴唇试探着问：“不二有个弟弟叫裕太你知道吗？”
　　“知道。周助说他很可爱。”想到这里，迹部脑海里浮现了不二谈及裕太时宠溺的小表情。
　　“他就在前不久车祸意外去世了。”
　　“啊？周助没有跟我提这件事。”迹部心头悚然一惊，像被大片黑压压的乌云覆没，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也只是因为当时跟他在一起才知道这件事。他表现得全然不像平日里的他，哭得真的很伤心，我的衣服都被他哭湿了。但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哭。他在我面前甚至都是笑着的，让我看着很难受。”
　　“只是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我很担心他。”说到这里，菊丸眼泪汪汪地几乎快哭出来。
　　看着菊丸这副担忧的样子，迹部的心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我也很担心他，但最近根本找不到他。”
　　“从那天起，他就近乎从宿舍消失了，很偶尔地回来几次。不瞒你说，我也跟踪了他几次，我身手比较好，而且有动态视力，应该是没有被发现。有一次是去学校的电子资料室，好像是在查课表之类的东西。有一次似乎是在跟踪人，行踪很诡秘。他所跟踪的那个人，有一头灰白色头发，长得很高，满身肌肉，很凶的样子，我怕影响到他，便没有继续跟着了。最近好像晚上开始去山吹酒吧打工了。”
　　那个灰白色头发的人，迹部知道是谁，那天山吹酒吧的死者之一——亚久津仁。
　　第六次失败以后，他去警局找真田，真田恰好将那本资料放在桌上便临时有事出去了。
　　迹部知道这是真田有意透露给自己的讯息。
　　虽然整个过程仅仅两分钟，却让迹部掌握了四道线索。其一是所有死者的名字和相貌特征，其二是这是一个杀手团伙“山吹”的成员，这酒吧似乎是其据点之一，只是警方苦于抓不到证据一直未能实施抓捕。其三，不二留下了遗书声称是“赌上生命的复仇”。其四，使用的毒药是□□，其完美地融入了他们当时正在喝的烈酒中，加之现场气氛过于热烈，所有人都是后知后觉。
　　这使得他在此处第一时间就抓住了症结所在——
　　其一，裕太车祸去死或许并不是意外，这件事大概率跟亚久津有联系，所以不二会去跟踪亚久津。
　　其二，亚久津和千石都是杀手团伙“山吹”的成员，而同样身为D大学生、喜好搭讪男女通吃的千石显然是更好的接触人选。
　　其三，不二去资料室想必是为了查询其他专业的课表。这件事，以及去山吹酒吧打工，均是为了跟千石产生联系，以千石为突破口实现复仇计划。
　　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菊丸的打算，以不二的个性，一定不希望任何人卷入这个复仇的漩涡。但如果有一个人能陪他从开始到最后，他希望是自己，也唯独只能是他。
　　“我拿他没办法，但他很在意你，所以我来找你了。”
　　“嗯？”
　　“每次打完网球回来，那天演完话剧回来，他都特别开心，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却遮遮掩掩的。有一次我因为好奇偷偷地来到了网球场，看到他是和你在打网球。”菊丸生性单纯，心思却细腻，能够发现很多显而易见的细节。
　　听到这里，迹部百感交集，自己是有多迟钝，非得等到对方点破才幡然醒悟，他紧抿着唇站起身来：“菊丸，你放心，我一定会拯救他的。”
　　【二】
　　次日迹部一早就来到了学校蹲守，还是没有见到不二，便开着车在周边区域随意地绕，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不二的踪影。
　　所谓的偶遇果然一次都没有眷顾他，只要不二不想见他，他就永远遇不上不二，之前的偶遇不是对方的别有用心就是上天的眷顾。
　　天色格外昏暗，乌云黑沉沉地快到压到地面。到了下午，文京区下起了暴雨，眼前很快变得模糊不清。迹部刚开启雨刷，却陡然在雨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二没有带伞，就那么静静地走在雨中，既不找地方避雨，也不乘坐地铁、公交之类的交通工具，在撑着伞和行色匆匆的行人中，像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迹部为了不惊动不二，在离他较远的地方开车跟着，但看着那瘦削的身影在雨中发呆，全身都湿透了也恍若未觉，他的心也死死地揪成了一团。
　　他终于忍不下去，停下车撑开伞走过去，径直将那个木头般的身影搂在怀里。不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错愕，眼里顿时有了光，又在一瞬间黯淡下去，但并没有挣扎，就这么任他将自己带回了家中。
　　看着不二低垂着眼帘坐在后排座位上，迹部恍惚觉得，不二的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了。
　　他的家，不二严格来说是第二次来。之前有一次轮回迹部带他来过自己家。期间不二一副看似好奇实则淡定的状态，骗他说装修透露着浓浓的土豪气息，这个“土”字令他郁闷了好半天，随后不二才好笑地盯着他纠结的样子，告诉他自己是开玩笑的。
　　但这件事这个不二并不知情。因此这其实对于当下这个不二而言就是第一次。他的反应却与那次轮回截然不同，全程垂着眼睑，对美轮美奂的别墅视若无睹，任由他牵着手往里走。管家安排好了沐浴，他也是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就在迹部拼命怀疑不二是不是在里面自杀、犹豫是否冲进去查看一番的时候，不二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又快速地挪开。
　　没人说话，一时间偌大的空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却像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良久，不二嘶哑着嗓子说：“景吾，我好累。”
　　迹部从未见过这样颓败的不二，像高贵的玫瑰垂下了动人的头颅，浑身上下都透着灰败的意味，心痛得要死，连忙将他揽进怀中，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二将脸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景吾，你最近在找我，我都知道。你自己应该也知道，那张脸出现在哪里都特别显眼。”
　　果然不二是有意躲着他，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是。
　　“我很想去找你，但我不能。”
　　“抱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那就不要说了。”不二肯让自己抱肯跟自己吐露这些他就已经激动得不行了，又怎么能奢求更进一步，至于其他的，不二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三】
　　留不二一个人睡在客房迹部不放心，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不二此时偏偏似乎也很需要他的陪伴，并没有提出异议，很快便在kingsize的床上躺下睡着了。
　　迹部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不二，看着他的睡姿从一开始的正常，到逐渐蜷缩成一团，眉头还紧紧皱着，整个身体非常僵硬。
　　一定做了噩梦吧？
　　他的拳头渐渐地握紧。
　　他想了又想，怕吓到不二，又见不得他这么难受，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凑上前去，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盖着薄被的后背。好在不二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甚至脊背还渐渐地有所放松。
　　迹部方才大着胆子躺到不二身边，将他轻轻地揽进了怀中。他的身体是那般纤瘦，可想而知最近有多烦忧。不二立即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渐渐地，整个身体舒展开来，嘴角也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真像小孩子，非得要人哄才能睡个安稳觉。迹部呆呆地注视着不二舒展的笑颜，心底某处亦变得温暖干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盘旋而上，将他整颗心都填满了。这个人，总是用笑容温暖身边的人，处处为他们考虑，却从来不为自己着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永远守护这样的他，守护他这样温暖的笑容。
　　他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不二嘴角微动，将毛绒的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仍是深深地沉浸在睡梦里。
　　这令迹部再度确信，自己的确有资格也有能力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