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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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川先是察觉郁灼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就发现对方的目光变了。
明明在笑，眼里却透着点看谁都是蝼蚁的轻蔑，走路带着懒散，像是随心所欲，却又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眉梢一挑，总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可把人的心吊得高高的，他却只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过来，看这里。”
陆见川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谢流年的样子。
陆见川几乎没有从这样的角度看过谢流年。可如今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本能地做出了跟主角一样的反应。
“看什么？”
少年勾唇，眉宇间却多了点不耐烦，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让人觉得他好像啧了一声。
但开口时依旧是慢悠悠的。“让你过来，就过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陆见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靠过去时便带上了谨慎。等走到郁灼身旁，他才意识到，自己竟隐隐被带动了情绪。
这让他更是意外，之前一直收敛着的气势随之放开。
主角小心地挑开并不存在的草丛，而后被惊得疾退数步，脱口斥道：“谢流年，你又干了什么！”
少年却已经躲得远远的，笑得格外开心：“还能干什么？这里看着不对，让你来瞧瞧……这不就瞧出问题了吗？”
语气分外无辜，让人又恨又无奈。
“你！”主角差点要提剑杀人，却又被刚捅出来的蜘蛛纠缠着，只能忿忿地回剑砍杀，一边抱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谢流年依旧袖手旁观，懒懒地应：“你正经，不也没找到线索？”
“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没那么容易。”这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紧张
主角一剑洞穿最后一只蜘蛛：“我就不该指望你……”
“别动！”少年目光陡然一凛，毫不犹豫地上前要拉他。
主角也察觉到了异样，条件反射地向后急退，挥剑挡开已经掠至眼前的短箭。
两人错身而过，谢流年长剑轻扬，寒光在顷刻间如繁花散开，将四面八方袭来的暗箭一一击落，最后轻巧地退回主角身旁，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视野仿佛被剑花铺满，到最后，陆见川只看到眼前人对着自己灿然一笑，桃花眼宛若含情，连带着声音都透着勾人的韵味。
问他：“我又救了你一遍，怎么谢我？”
陆见川一时竟答不上来。
郁灼偏头等着，半晌发现人好像愣住了，才退后一步吐出口气，调侃：“没想到，陆老师也会忘词啊。”
陆见川猛然惊觉，有些狼狈地轻咳了两声。
“……抱歉。”
郁灼望着僵立在原地的小猫咪，尖耳朵仿佛都耷拉了下去，垂着头感觉下一秒都要开始舔毛了，心虚简直写在了脸上。
他勾了勾唇：“没关系。”
陆见川也没想到自己会走神，可郁灼的表现实在让他很意外。
这一幕都没走完，倒也还谈不上演技如何惊艳。但就这几句台词间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有灵气。
一举一动仿佛把谢流年的神韵都刻进了骨子里，不管是谁来说，都会觉得这个人就是谢流年。
可郁灼的诠释，又分明跟他当初在电影里的演绎完全不同。
肆意轻慢，多了分跳脱，少了点沉重，最后却依旧殊途同归，把那种死水般的无欲无求展露得酣畅淋漓。
而且，即使他放开了演，郁灼的气势也完全没有被压住，竟由始至终掌握着主动权。一如故事里的少年，到死都把主角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可就不是谁都能做到了。
见陆见川一直沉默，郁灼心里恶作剧的冲动就不住地往上冒。
他往前凑了凑，盯着小猫咪，一脸紧张的问：“陆老师，我刚才演得不好？没有进步？”
“……有。”陆老师挣扎半天，坦白，“进步不小，好好保持。”
郁灼笑了：“那也是陆老师教得好。”
小猫咪又开始狂甩尾巴。
“刚才是我失误。”可陆见川的语气总是格外冷淡，“继续，就接着你那段剑舞来。”
“好。”
郁灼下意识把掌中剑转了转，站直了身，目光微凝，便要抬手扬剑。
可手机铃声比他的动作更快地响起来。
在场两人都是一惊。
是陆见川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靳沉”两字，陆见川才突然记起，他原本是工作结束了要回去的。
想到靳沉的反应，头就先痛了起来，可陆见川也没把电话挂掉。一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排练室。
“我说祖宗啊，你是上哪里的厕所了？掉坑里了吗？还是穿越到哪个……”
陆见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直接打断电话里喋喋不休的人：“等着，这就下来。”
靳沉沉默一秒，问：“你现在在哪？”
“正往电梯走，马上就到。”陆见川睁眼说着瞎话，也没管靳沉什么反应，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掉了。
郁灼一直在旁边看着。
虽然手机拿放时视野有些扭曲，产生的错乱感能让人清晰地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应，可若只看小猫咪抱着手机甩尾巴的画面，还是挺可爱的。
大概是他盯着看的时间有点长，小猫咪终于扭过头来。
接着，郁灼就听到陆见川轻咳了一声。他迅速回神：“陆老师要是赶时间，就先走吧。”
这次陆见川没拒绝，只道：“你好好练。”
郁灼笑了：“好。”
郁灼本以为，陆见川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陆老师迟疑了一下，居然又含糊地补了句：“竞演加油。”
郁灼微诧，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认真保证：“我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陆老师的苦心。”
可这话也不知戳到了陆老师哪个痛处，小猫咪猛地甩甩尾巴，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郁灼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又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手。
明明过去这么久了，可之前那短暂的接触，从指尖传来的温热却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消散。
带着点久远记忆的味道。
郁灼闭了闭眼，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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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阳一直到快十点才忙完公司的事，也没管郁灼拒绝，绕了一大圈来接他。
“今天排练怎么样？”方雅阳随口问着，瞟了一眼后视镜，又有些意外，“你心情好像不错？”
“嗯，还行。有一笔意外进账。”郁灼边戳着手机边回答，半晌才慢悠悠地把前面的问题补上，“排练也还行。”
起码陆老师看起来也很满意。想到陆见川，郁灼又垂眼看向手机。
陈制片回去后就把多的十万还给他了。
当初他以为郁宜年真的收了别人五十万，可当时账上就剩三十万出头，也只能全转过去，硬着气夸下海口说会两个月内还清。
现在倒是能松口气了。
不管是因为那个录音，还是陆老师的功劳，都值得庆祝。所以他心情确实不错。
想了想，郁灼又打开了手机银行，给一个常用账号转入了五万块。
方雅阳在旁边问：“周末的竞演有把握吗？”
郁灼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表现太差，会被再次骂上热搜，不禁笑了起来：“放心吧姐，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进步了。”
方雅阳一直没看过他排练，显然一点都不信。
郁灼也不多解释：“何况表演老师还给我改了武打动作呢，节目组也不傻。”
方雅阳的想法跟陆见川一开始的差不多，只当是节目组想办法给郁灼找补，叹了口气：“也对。”
手机传来接连的震动，郁灼没再继续，低头打开手机。
消息提示，刚转出去的五万块钱被转了回来。微信上还有两条留言。
Stop：钱你自己留着。
Stop：我现在能赚钱了。
好心情淡了两分，郁灼指尖在手机上停了片刻，才慢吞吞地回复。
YZ：反正都是欠款，你怕什么？怕还不起？
YZ：小致暑假不是要去美国？备着点以防万一。
YZ：我这是意外进账，算白赚的。
消息发完，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复。郁灼这才又打开手机银行，重新把钱汇了过去。
这次终于没有被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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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川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靳沉把人送到家，终于没忍住：“你之前究竟去哪了？”
陆见川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刷手机。
“你不对劲。”
“闭嘴。”
靳沉推了推眼镜，盯着人看了半天：“你不说也行。只要回答我一句，你没惹出什么能上热搜的事吧？”
没等陆见川回答，他就先自己打上补丁：“有也没关系，但至少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陆见川要被他烦死了，终于转动脑子想了想。
“没有。”
靳沉：“真没有？”
“应该没有。”陆见川脑子又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体，“倒是有件事，你看能不能打听一下？”
“什么？”
陆见川：“陈制片你有印象吗？就是苹果台那个叫陈……什么的。我初中不是拍过一个叫《烟花山轶闻》的单元剧吗？就当时那个副制片。”
靳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有点印象。现在好像是负责情景剧那一块。你也不可能接那种家长里短的情景剧啊。”
“不是我要接。”陆见川说，“你打听一下，这人有没有可能影响《演员》后面淘汰赛的结果。”
靳沉失笑：“怎么可能。《演员》是三方合作，背后还有好些投资商在，就算是大投资商想推人，最多也只能拿个嘉宾名额。苹果台一个管情景剧的制片，怎么影响？”
陆见川也这么觉得，可想起当时在厕所外听到的话，又莫名有些不舒服。
“反正你再打听一下。”
靳沉狐疑地看着他：“你把人怎么样了？”
陆见川无语。完全无法理解这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靳沉看他的反应却更不放心了：“真不会上热搜？”
“不会。”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陈制片肯定比靳沉还怕热搜，绝对不会自己暴露。这点陆见川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他又给自家经纪人补了颗定心丸。
“放心，肯定不会。”
靳沉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行，我找人打听一下。”
可惜第二天早上，靳沉就发现自己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鼓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