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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黄昏后的变故 ...
黄昏时分。
太阳金色的光芒慢慢变的柔和而温馨,覆在地上扫开了清晨留下的积雪,留下一层薄薄的光影。如果顺着余辉的方向望去,你可以看见金色的落日悬在山头,绽放出淡淡的金色光泽,温暖而又神圣地撒在所有虔诚的信徒身上。
阿曲亚的人民,信奉光,信奉神,也信奉他们的王。
每一个日落时分,他们会站在自家门口,双手交握,虔诚地接受最后一抹日光的沐浴,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合家欢乐,平安幸福,更多的是祈祷他们的王能快快好起来。
在所有人民的记忆里,那个神秘的王者,自从十年前继位以来,也就是破界军亡后,从未现过身。传言说王得了不世奇症,常年卧病在床;而更多的传言则是说十年前的破界一战触怒了神灵,神灵惩罚王永远昏睡下去。
每个人的口中流传着不同的传言,但相同的是人们都期望着他们深爱的王能尽早好起来,毕竟王的身体不好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就是因为每天日落时不断重复的神圣仪式,阿曲亚的黄昏似乎特别的漫长。
城堡的走廊。
浅色的余辉在走廊的廊檐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航线,淡淡的似与古朴的木质廊檐融为一体。容央端着一盘装满红茶的咖啡色茶具,肃穆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清脆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在绵长的空间内回响。
忽的,头脑中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凝结,他立刻感觉到了空气中那非比寻常的气息。嗯,不仅非比寻常,貌似还有一点熟悉,以及一点点……惊悚。
还不等他停下来仔细感应,一抹红色的身影便从走廊的拐角处窜了出来,直扑向容央。
“容央哥哥!人家好想你啊!”甜美的声音伴随着飞扑而来的身影喊了起来。
容央一惊,见势将茶盘稳稳地向上一抛,用坚实的身体接住了扑过来的人影,再伸出右手高高地接住了落下的茶盘。茶杯里的红茶轻轻的荡了荡,竟然没有溢洒出来。
好险!他擦了擦脸侧的汗水,十分庆幸在他作为管家的职业生涯中仍然没有出过一点点的失误,哪怕只是洒出一点红茶。
然而,庆幸之余,他又胆颤地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该不会是……
怀中的小人儿似乎感觉到了容央身体的僵硬,不高兴地抬起头来:“容央哥哥,你就不想人家啊?”
雪白无暇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黑色的卷发散落在肩上,与红色的长裙相衬,宛如一个精致的SD娃娃。
而面对那样纯真的面容,容央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无奈与惋惜。那样的孩子啊,怎么会……
“嗯,拉琪儿你怎么回来?”容央生硬的微笑着开口,决定无视她刚才的问题。
“哦!”拉琪儿立即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封纯白的信,“这是哥哥要我送来的信,一定要请巫师大人亲自过目哦。”
容央接过白色的信纸,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奇怪,那个家伙会有什么事,而且,就算要送信过来使用法术就可以了,何必让拉琪儿来一趟呢。
“你哥哥怎么会要你来送信?”
拉琪儿神秘兮兮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拉下容央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哥哥说了,这封信很重要的,使用法术的话只怕会被人截去,所以才要我送过来。还有啊,哥哥让我转告巫师大人……”
随着耳边的呢喃,容央的脸色愈加难看。让他施法送一封信再怎么也比让拉琪儿来送安全的多啊,一定是那家伙那边有什么危险的情况,才借口让拉琪儿来城堡避难。而且……居然又出了那种事,主人可有的忙了。
他无奈地望向城堡的另一边,算了,还是等主人和小傀儡培养完感情之后再禀报吧。
此时,城堡的后院爆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吼。
“什么!还有飞天咒,隐身咒,召唤术,御风术……这些要学到什么时候啊!死乌鸦,我要吃饭!!!”
可怜的艾彼终于在邬杨强大的课程容量前抓狂了。好不容易把那些复杂的规定,注意事项以及禁忌塞到脑子里了,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多咒语要记!天哪,她要学到何年何月啊!
“嗯?”邬杨眯着眼睛极具危险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就凭你对我不敬,我就可以增加你的任务量。”
艾彼也不愿示弱,她昂起头:“哼!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这要放在我的时代,早就被辞退了!而且不学完还不准吃晚饭,简直就是……虐待祖国的花朵!”
邬杨含笑的瞥了她一眼,手指微微一动,绵延不绝的羊皮卷竟迅速收拢来,卷成一卷飞回邬杨的袖子。
诶,他心软了?艾彼睁大充满希望的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那死乌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准备放他一马么?
邬杨见她如此,笑意更浓:“饿了?”
“嗯嗯嗯!”艾彼疯狂点头。
“那就。”邬杨眯起眼睛,“继续饿着吧。”
“你……太过分了!”艾彼咬着小手绢,瞪他。
邬杨敛去笑意,意味深长地望天,很轻很轻地说:“学不学随你,只是某个人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绝不反悔的话呢。也没关系,我可以当没听过,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可不可以当自己没说过。”
艾彼怔怔地望着那个挺立在晦色的天地中一袭白衣的影子,忽然觉得一向欠扁的死乌鸦竟然也有深沉严肃的时候,也许那是她不曾了解的另一面,也是他真正的一面。
邬杨转过了头,淡淡地扫过坐在草地上怔怔的艾彼,一挥衣袖,模糊在晦暗的空气里,只留下一句话飘飘忽忽——
“我先走了,饿了就找容央,我可还没变态到虐待小傀儡。”
淡淡的,不同于平常对她戏谑的语气。是生气,还是苦闷,或是,失望?
巫师的卧室前,一道白光闪现,人影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他有些疲惫地按按太阳穴,准备推门而入。
“主人,拉琪儿来过了。”黑暗角落里影子低低地开口,是容央的声音。
邬杨沉默着,等待他的后文。
“提苏让拉琪儿带来一封信,容央猜想该是他那里出了问题,您先看看吧。”语毕,一双干净的手将纯白的信封递过来。
邬杨面无表情地打开信封,直至读完全文,脸上才起了一些波澜。
“拉琪儿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还说,王,三天前遭受攻击,昏迷不醒。”容央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触怒了主人。
可邬杨也只是皱了皱眉,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沉思良久,才作出决定:“我明天出发,阿彼和拉琪儿就交给你了,别给我惹什么是非出来。”
容央本来送了一口气,可听完主人的决定,只好苦笑着答应下来,小傀儡还好相处,只是拉琪儿实在是……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邬杨淡淡地下命令,在看到容央恭敬地退下后,才一挥衣袖消失在淡淡的夜色中。
此时,长期沉寂的后院竟然有了一些噪音。
“诶,飞天咒的咒语是什么来着?”树林深处的草地上,紫裙女生握着一根树枝坐在草地上发呆。前方的一大片草坪上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了奇怪的咒语,那是她凭着零碎的记忆默写下来的。
只是,前面的咒语都默写得很顺利,到了“飞天咒”就记不起来了。
“阿米拉索?拉齐米亚?索斯巴达?”艾彼晃着树枝乱猜,“不对,好像是索里安斯巴达。”
没错,好像就是索里安斯巴达!艾彼高兴的拿起树枝就想往地上写,可刚落笔就顾虑地停下了。其实她记得不是很清楚,要是记错了遇到什么危险不就糟了吗?
再三思量,艾彼决定先试试这个咒语是否正确。于是,她站起来,集中精力,大喝:“索里安斯巴达——飞!”
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彼有些沮丧地蹲了回去,又突然想到,也许自己的不够认真,能量也不够集中,才导致咒语不能应验。
她四处望望,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提起裙子就吃力地往上爬。也许从高处跳下来的时候,会激发人求生的潜能,从而使咒语得到很好的发挥。
艾彼好不容易,爬到了顶端,俯瞰地面,真的好高!她深呼吸几下,小小地激动着,也许下一秒她就可以被风托起来了。一,二,三,跳——“啊!索里安斯巴达——飞!”
可是,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停下来或者上升的意思,而是加快了坠落速度。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显然,艾彼没有考虑过念错咒语的后果。
在手足乱舞的坠落中,一道白光疾速闪过,停在她的坠落点上。于是,在艾彼惊恐的呼叫中,她落入了一个软软的怀抱。
居然不痛诶!从惊恐中慢慢恢复过来,艾彼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在干嘛,修习法术也不至于想自杀吧!”熟悉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艾彼惊喜地抬头,撞上邬杨难看的脸色。
“啊啊……好险好险……我刚才在练习飞天咒,但是不知怎么的,就直接掉下来了……一定是我记错了,怎么办啊,记错了记错了……”艾彼扎进邬杨的怀里大声嚷嚷。
原来,她真的还在练习。邬杨的脸上浮过一丝笑意,摸摸她的脑袋,温柔说道:“以后绝对不可以冒这种险哦,要是我不在,你就‘吧唧’摔成几块了。”
“嗯嗯。”艾彼很乖地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那么飞天咒的咒语到底是什么啊?”
“飞天咒的咒语就是——”邬杨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索里库斯巴达——飞!”
“哎,原来就差了一个字啊——啊啊,飞起来啦!太快了,你慢点!呜呜,好高啊,我恐高,飞低一点嘛……”
在艾彼不断的叫喊中,邬杨抱起挣扎的艾彼在夜空中飞舞,白色和紫色成为黑暗里最明亮的光彩。
飞了一圈后,邬杨终于不堪艾彼的聒噪,稳稳落在溪边。
“你很吵诶。”把艾彼放下,邬杨不满地抱怨。
“什么呀,你才吵呢,你比直桑吵多了。”艾彼脱口反驳道。然而她一说完就后悔了,邬杨的脸上明显地由晴转阴。
他沉默地躺了下来,盯着无际的天空。夜空里没有星星,月亮淡淡地挂在那里,寂寞地散发出冷光。
艾彼一阵惆怅,也躺了下来,盯着那轮孤零零的月亮。
“今夜,没有星星啊。”艾彼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星星?那是什么。”邬杨淡淡地问。
“不会吧?”艾彼惊奇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天空上的星星。”
“在阿曲亚的夜空,只有月亮,没有其他的东西。”
艾彼的心随着邬杨的话沉到了谷底,没有星星,没有星星……
直桑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可以吗?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看着星星想我就好。”
可是怎么办呢,阿曲亚的天空没有星星,你让阿彼怎么想你呢?
她睁着空洞的双眼,思念压抑在心头,找不到宣泄口。
“阿彼。”邬杨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我和你说的那个人,真的那么像么?”
艾彼心不在焉的淡淡答道:“嗯,是啊,一模一样呢。”
“你……在想他?”
艾彼沉默着,不敢回过头去看他,生怕看到那张和直桑熟悉的面孔,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给。”邬杨没有细究下去,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点心在她面前晃晃,“饿了吧。”
艾彼错愕地接过,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没有吃饭。包点心的布是白色的,打开了是白色的点心。松软的糕点,白色的奶油,淡粉的果酱,她拈了一个放入口中,很好吃。
她突然笑了,很开心的笑,白花花的奶油粘在嘴角也没有发觉:“你很好,谢谢。”
“那么。”邬杨挽起唇角,“不如再飞一次,来报答我吧。”
“啊,不要啊!”
不理会艾彼的抗议,邬杨抱起她就疾速地升空,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里。长树枝扫过艾彼的脸颊,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撞到食人花上,她甚至还看见了某棵树下有一条粗壮的大蛇对她不怀好意地吐着信子。
“啊!放我下来啊!你慢点,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飞行很刺激,也很快乐。其实邬杨是知道的,他的小傀儡最喜欢把情绪憋在心里了,所以得有一个借口,让她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
当他终于把艾彼安全地送回了她的房间,她早已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惊吓沉沉睡过去了。
他没有告诉她,第二天他就要走了。
而他也不知道,她那天的梦里,有他。
在她的梦境中,先是平安夜的傍晚,直桑温柔地对她笑:“艾彼。”然后,直桑变成了邬杨,一袭白色长袍,笑吟吟地说:“我们再飞一次,好吗?”
“好!”艾彼甜甜地梦呓。
邬杨笑着看了她最后一眼,把门带上。屋外,冰冷的气息卷起零碎的情绪,他轻轻地摸了摸胸口的地方,第一次感觉到,那里不再那么空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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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瞪什么,不服气啊!小心我关门拉窗帘放犬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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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黄昏后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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