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明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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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临光映人。和熙的风卷着发丝。
祁昱之微微睁开眼后，发觉自己躺于一个软塌上。
他有些迷糊扯了扯被角翻个身后，腰间不明的痛意顷刻袭来。“嘶……”
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后，霎时间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羞耻感与愤怒一齐袭来。
那躺于一旁的人倒是舒坦，剑眉下的睫轻颤，戾气削去后，看起来温柔了几分。
祁昱之欲伸手一拳把人揍醒，奈何浑身发痛使不上几分力气来。
眼前的无情人恰好在此时醒了，眼睛微睁后，重新把他揽到了怀里抱着。
语气慵懒沉闷。“别闹……”
“江无寒……你。”
“可耻，可恶！可……”祁昱之有些闷闷的探出头来看他，语气却是严肃而又咬牙切齿的。
江无寒是被人骂醒的。
他无奈地轻笑一声，后一个翻身重新将人压到了身下。“大清早的就有力气骂我，想必是精力已然恢复了？”
祁昱之听罢只是狠狠的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江无寒目色清亮的看着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人的脸颊。
祁昱之懊恼的将人一推。“烦。”
江无寒被推开后闷闷的笑了一声，后重新躺在一旁。
祁昱之抬手看了看那腕上被铁链所锢留下的红印，眉头紧锁。
当无数情绪涌上心间时，怎样都不是滋味。
罢了，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呢。
待到有了些力气，重新坐起来后才发现，腿间、锁骨，全是那人留下的痕迹。
祁昱之蹙眉。“江黎川，你是狗么？”
江无寒昨日闹痛快了，夜里犯浑也犯够了。此时侧卧于一旁，心情正好。
“嗯。我是。”他握住人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脸侧蹭了蹭，薄唇轻抿，含着笑。
但祁昱之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上挑的眼尾里藏着审视，仿佛一个漠然的旁观者。
他即刻抽了手。“江阁主倒是浪痛快了，荀堂主想必要不高兴了吧。”
“什么？”
江无寒有些懵。
近来事务繁忙，这是他的第一个好眠之夜。一觉醒来，人也倦怠了。半晌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柔软的床榻上，明亮的清光里。他的眼里只有祁昱之，哪里容得下第二个人呢？
“荀琛么？”
祁昱之冷冷的“嗯”了一声。
江无寒抬手撩起人的一缕发，轻轻的摩挲着。
他看的专注，语调缓和。“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不喜好别人插手自己的事。”
后抬眼一看。“他与你……？好似并无交集吧。”
祁昱之察觉到眼前人明显是毫无防备的在与自己交谈。
于是向后一靠，沉思了片刻，说：“嗯。你不久前同他在淮旌亭见过吧。”
江无寒手中的发丝因对方的动作而慢慢划走，于是坐正了些，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日荀琛相邀于亭中小叙。奈何我连日未眠甚是疲倦，竟睡着了。说来倒也是……”
“仅是睡着了，未发生其他事吗。”
祁昱之试探性的问道。
他抓着被角的手此刻捏的发紧，神经没有任何缘由的在此刻崩成了一条线。
“嗯……”江无寒坦然的看着他，后说道：“没了。天气太凉，风又大，脖颈上不免落了雪。听杜阮说，好像给我披了斗篷吧。不记得了。”
原来只是如此吗？
祁昱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有些释怀的疏了口气，但这一月做的所有狠事，却顷刻在脑海中显现。
当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袭而来时，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江无寒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发懵。但看着眼前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大半。
“褚月……”
“我就说你为何近来都如此拒我。”
“吃了荀琛的醋么？”
他的话说的直接，祁昱之却无缘的红了耳根。
“没有。”
“江黎川，你……”
江无寒不由得朗声一笑，重新凑的更近了些。他坏坏一笑，一手抚到了人的后颈，盯着祁昱之暗含流光的眼说道：“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少同他接触就是了，琐碎的事物交给朱池。”
祁昱之的抿了抿唇，欲后退却靠在了墙面上。“不必。”
江无寒心下不由得一乐。故意抽回了手，语调上扬。“好。祁褚月大度。那我下次可就照旧寻他了。”
“江无寒！”祁昱之知道对方有意这样说，心里还是生出几分愠怒来。
看着眼前人十分欠揍的模样，他不由得将人的衣领一扯，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张嘴真是欠，欠到想马上堵住他。
暧昧的呼吸不自觉交缠在一起时，祁昱之暗含报复性的吻咬着人的唇。他吻的占有欲极强，就像那凶狠的鹰露出利爪，而他只是在抓回主权。
江无寒喜欢这为数不多的主动，他的手轻轻抚上了人的后脑，续而加深了这个吻。
在他看来，眼前人更像是一个受伤的小狐狸在寻求安慰。对方越是急躁，他就越是温柔，流离间耐心十足，像要将人融化在怀中似的。
祁昱之被吻的乱了心跳。
他有些闷闷的将人推开，却再度被江无寒捞进怀里，压在了床榻上。
懒意抬眼，再次撞进了那人的目光。
微亮的天际有些刺眼，江无寒将床幔一拉，二人就陷入了隔离外界的柔光暗影中。
祁昱之鬓边的墨发倾洒，映着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他的眼里含情，染了雾气。
“别闹。天已亮了。”
江无寒低头蹭了蹭人的鼻尖，目光在人的唇边流离。
“褚月，那件事算是我疏忽大意。之前……辛苦你了。”
他说的缓和，语气却携杂了心疼的意味。
祁昱之未曾想到人会这样说，这温言随着那人纯粹清明的目光，无声无息地一同参透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心下不明地掀起了一阵波澜。
“也没什么，就……”
二人重新对上了目光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出这般意味。
江无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总是透着那么几分认真。
那双眸藏了深溟的海，只为他一人起伏波动，可又暗含了他承受不起的沉重，仿佛要将自己的每一刻都悉数刻下。
不论平日里看起来多么吊儿郎当，可眼睛说不了谎。
见人半天再无开口的意思，江无寒敛了眉。
握起人的手背后，闭上眼温柔的落了一吻。
剑眉轻压，长睫轻颤。他吻得虔诚，让祁昱之平生出一股无措来。
那人的唇柔软冰凉，他却感觉自己被烫到了。
风意微沁，江无寒一字一句道：
“祁昱之。以后有什么直接开口跟我讲好么？”
“我们之间……也许可以不止是死对头。”
祁昱之被人有些委婉的话逗得不由得一笑，他的声音微哑。
“江无寒，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明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