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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回家 ...

  •   庞女士愣了一下,故作轻松:“分就分呗!”

      其实在看到人没跟着来的时候庞女士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没主动问。

      庞女士的过分冷静反而显得叶秋有些矫情了,他收起情绪:“你不好奇原因?”

      “有什么原因,不合适?不喜欢?我管你们什么原因,感情有分有合很正常,这个不行,换一个就行。”

      叶秋被他搞得有点懵了,这是一个母亲听到儿子分手后的正常表现吗?

      叶秋:“你不是很喜欢他嘛。”

      “我是喜欢他,但我更喜欢我儿子。”庞女士拿起叶秋的手腕认真看,确定已经上过药后才放下心。

      “分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和你爸还离婚了呢,洗手,吃饭。”

      叶秋:“......”

      他就不该在他妈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丢人!

      年夜饭做的很丰盛,满满一大桌,就是有些卖相不太好,比如那盘红烧肉,黑乎乎的一坨,浪费了那上好的野猪肉。

      叶秋对庞女士的厨艺不敢恭维,其实她要是做普通的菜也还好,像什么蒸鱼,煲汤,这种讲究原汁原味的庞女士做出来也不难吃。

      只是她这人吧,善于创新,喜欢胡乱搭配,一般红烧肉搭配土豆和萝卜是常态,再不济搭点菠萝,像现在这样搭配西蓝花的叶秋实在是没见过。

      见叶秋迟迟不动,庞女士贴心的夹了快红烧肉放进他碗里:“尝尝。”

      叶秋:“......”

      叶秋硬着头皮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发现其实也还好,除了味道有点怪。

      “怎么样?”庞女士好奇的问。

      “挺好。”叶秋认真评价:“以后少下厨。”

      庞女士瞬间脸就黑了,举起手:“找打是不是。”

      叶秋往后躲避:“开玩笑。”

      那肉的味道是真的怪,庞女士不信邪,亲自尝了一口,最后决定把这道菜拿来喂狗。

      大头今天穿的也喜庆,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帽子,看到叶秋给他碗里倒食,屁颠屁段跑过来,结果一闻,又屁颠屁颠跑了。

      有些菜,真的难吃到狗都不吃。

      吃完饭,叶秋帮着收拾碗筷。

      家里有洗碗机,不需要手洗,庞女士把脏碗放进机器,出厨房发现叶秋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娱乐的小品逗的台下观众哈哈的大笑,而叶秋的脸上毫无半点笑意。仔细一看,他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那里。

      庞女士叹了口气:“小秋啊!电视你一个人先看着,我先上楼了。”

      叶秋回过神:“不一起看春晚吗?”

      以往的大年三十庞女士都会要求叶秋一起看春晚,顾名思义叫促进亲子关系,即使春晚节目烂到爆,也一次没有改变过。

      “不了。”庞女士摇摇头,摁亮电梯:“你说的对,我的厨艺的确不太好,刚吃完,肚子就有点不太舒服,先上去休息了。”

      “好。”叶秋重新把目光放在电梯上。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庞女士并未着急上去,又按了关门键。

      她偷偷躲在叶秋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一直当个没事儿人的叶秋终于坚持不住了,小声抽泣起来。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发现。

      叶秋一哭,庞女士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贸然出现更会让他无地自容,这个时候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叶秋这一哭,哭了很长时间,等到他哭够了,庞女士才小心翼翼的上楼。

      微信里,还有刚刚时沐屿发过来的消息:【对不起,阿姨。】

      十二点整,别墅区内升起烟花,叶秋走到窗口,望着那一朵朵炸开的绚烂,想起上一次看烟花的场景。

      那还是元旦节,他和时沐屿一切都好,他还曾经认真思考过他们的未来。

      然而,世事无常。

      身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叶秋拿出来一看,未读的微信已经达到了九十九加。

      都是些发红包的,家族群,工作群,还有几条好友申请。

      叶秋没点开看,找到一个最近新加的联系人。

      陈志云的微信头像和他的人一样沉着冷静,一张雪山图片,让叶秋差点误以为自己加错了人。

      内心平静了许久,叶秋才终于发过去他们成为好友的第一条消息。

      【我选二。】

      他的确很爱时沐屿,可人生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能用来做赌注。

      很快,叶秋就收到了陈志云的回复。

      短短的一个字:【好。】

      这一晚上,叶秋睡得很不好。

      失恋是一方面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一整晚外面的烟花都没断过。

      也不知道是那家邻居,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放一次,吵得人脑袋疼。

      第二天起来,直接给叶秋搞得萎靡不振了。

      庞女士也没好到哪儿去,眼袋都快掉到地上,叶秋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

      早餐不要什么技术水平,叶秋以为她只是弄一些外面买来半成品,虽然不健康,但至少能吃。

      但到了餐厅一看,发现她只是把昨晚的菜加热了一下。

      叶秋想吃饭的心情一下就没有了,庞女士拿着空碗出来,看到他对着桌上的饭菜露出苦大仇深的一张脸,直接开怼:“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不能浪费粮食,没吃完的菜继续吃。”

      叶秋很想回她早知道吃不完昨晚就不该做这么多,可以看庞女士眼睛下的黑眼圈,还是老老实实闭嘴了。

      吃饭的时候,叶秋突然开口:“妈,吃完饭我打算去爷爷哪儿一趟。”

      庞女士:“去呗!”

      叶秋放下筷子:“你不和我一起吗?”

      庞女士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和你爸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还去老爷子家干什么?”

      叶秋:“爷爷还是很想你的,之前还和我打电话说起你,让你一起回去看看。”

      “不去。”庞女士想也不想就拒绝:“本来交际都不多,好几年都没见面了,再见就跟陌生人似的,话都没有聊的,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尴尬死了,要回你自己去,我不去。”

      见庞女士铁定了心不回去,叶秋也不再说什么。

      “好吧!”

      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叶秋起身道:“我上去收东西。”

      走到电梯口,叶秋又停住了:“妈,你真不去。”

      他回过头:“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待着很无聊的。”

      这一次,庞女士没有回复他,而是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你在和谁聊天呢?”叶秋有些好奇,走到她面前想看看聊天记录。

      庞女士眼疾手快的把手机收起来:“大人的事情你个晚辈少管。”

      叶秋莫名的想起之前在庞女士卧室听到的一些动静,瞬间明白了,贱兮兮的一笑:“悠着点吧,年纪也不小了。”

      庞女士听得一头雾水:“胡说什么!你妈我正风华正茂。”

      叶秋转身上楼,嘴欠道:“茂,茂得很。”

      他一走,庞女士立马放松下来。

      还能贫嘴,看来心情不错。

      微信里,和她聊天的人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怎么样?儿子还好吗?】

      庞女士:【失恋而已,死不了,现在准备去他爷爷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叶秋爷爷的老家在吉林,算起来叶秋也有东北人血脉,只是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对东北话一窍不通,唯一能说的几句就是“你瞅谁?”“瞅你咋地。”

      出道之后,东北话就更不能说了,一不小心就能把全剧组人带偏。

      回老家的机票叶秋老早就买了,当时还是买的两张,打算和时沐屿一起,就连第一次上门的礼物叶秋也替时沐屿准备好了。

      因为对象是个男人,叶秋真的挺害怕被他爷爷用扫帚打出门,现在好了,一切安全。

      登机后,叶秋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这个位置是时沐屿的。

      临近起飞的时候,空姐突然告知飞机要晚点一会儿。

      原因是因为一位公务舱客人还没到,工作人员联系了他,说人已经在路上了。

      公务舱。

      那一刻,叶秋真的很害怕,是沐屿赶过来了。

      毕竟他现在还没做好在见他的准备。

      等了将近十分钟,迟到的客人姗姗来迟,不是时沐屿。

      飞机顺利起飞,叶秋望着旁边空出的位置,隐隐有股失落感。

      到了吉林,又转了一趟车,才到爷爷家的村上。

      和北京这种大都市不同,这个小地方显然年味更重一些,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挨的很近,因为过年在外务工的人全部都回来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道路旁堆着昨晚放完的炮仗盒子,路中间也是红色的炮纸,据说这是过年的习俗,大年初一不能扫地,红色的炮纸意味着红红火火。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叶秋算得上是个陌生的面孔。

      他已经有两年没回来过了,每次回来也不会挑过年这种人多的时候,更何况每次都把自己过得严严实实,这一次也不列外。

      东北这边冷,叶秋穿的厚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路过旁边房屋的时候,没少收到注视。

      按照记忆找到爷爷家的老宅,老宅房门紧闭,左右帖着一副鲜红的对联。

      叶秋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急促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叶秋严实的装备让保姆刘婶儿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谁啊?”

      “刘婶儿,是我。”叶秋拉下口罩。

      “小秋啊!”刘婶儿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快,快进来。”

      刘婶儿一边接过叶秋手上东西,一边朝屋内大喊:“老爷子,小秋回来了。”

      片刻后,爷爷杵着拐杖颤颤巍巍从屋里走出来:“回来啦!”

      他看到刘婶儿手上的大包小包:“哎哟,人回来就回来,还买那么老多东西。”

      “都是些不值钱的。”叶秋笑笑,扶着爷爷在椅子上坐下。

      老爷子刚坐下,一口气还没顺完,又指挥道:“红英,快,去倒杯水。”

      刘婶儿又急冲冲的跑去厨房,叶秋想到刚刚老爷子说话那中气十足的样子,打趣道:“爷爷,你看着身体还挺好的,刚刚一下子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老爷子握住叶秋的手不送:“见我宝贝大孙子,当然要快。”

      “就你一个人,你妈没跟着回来?”

      叶秋笑笑:“她老人家忙着寻找人生第二春了,没空。”

      “唉!”老爷子叹息道:“你妈和你爸离婚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也该找个人疼疼她,小秋啊,你可别介意啊!”

      叶秋笑道:“爷爷你说什么呢,她要找就找,我还能拦着她。”

      “对了,说起我爸,他怎么还没回来?”

      老爷子:“说是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晚上才能到。”

      大过年的公司能有什么事,叶秋心里门儿清:“大年初一所有人都放假了,他还有什么事?我估计呀和我妈的目的一样。”

      “随他去吧。”说到这个儿子,老爷子心里有一百个不满:“还是我的大孙子好,孝顺,长得也好看。”

      刘婶儿端了杯水出来,用的杯子还是很有年代感的那种搪瓷杯子。

      叶秋接过水老老实实的喝着,老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

      “小秋啊,今年过完年,你就有三十吧!”

      “对。”叶秋如实回答:“六月底的生日,满三十。”

      “三十了。”老爷子想了想:“这个年龄,该结婚了啊!你之前不是说,要带对象回来给爷爷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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